《月圆石桥湘雨深》 第1章 邂逅沐浴女子 在古老的小镇边缘伫立着一座石桥,石桥横跨于小河之上,河水清澈见底,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给这座被岁月尘封的石桥蒙上了神秘而独特的面纱。 陈深,是生活在这里的一位温文尔雅的医生,从小就对这座石桥有着无限遐想。 他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中得知这个石桥是一扇时光之门,当月圆之夜时,用一个特定的仪式,就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某个时刻。 陈深得知后,心中瞬间燃起了探索的火焰。 月圆之夜终于来临了。 陈深怀揣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精心准备了所有物品,踏上了前往石桥的旅程。 按照仪式的步骤,闭上眼睛,嘴里念起了咒语。 顷刻间,一道光从桥底下喷出,将他整个身体吞没。 当光芒逐渐散去,陈深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眼前是错落有致的古建筑,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惊讶地发现,桥下河水中竟有一位女子正在嬉戏,她肌肤胜雪,一头青丝如瀑般垂落,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脱俗之姿,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令人心生向往。 正当陈深沉浸于眼前的景致,无法自拔之际,那位姑娘猛然间抬起头,尖叫声划破了宁静:“啊,登徒子!!!” 她的面容因惊恐而扭曲,误以为自己是遭遇了偷窥之徒。 陈深连忙转身,心中满是歉意:“抱歉,小姐,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恰巧路过,这就离去。” 然而,姑娘并未轻易放过他,她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深的装扮, 疑惑道:“且慢,你这身打扮,绝非寻常路人。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深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小姐,我并非这个时代之人。我来自1000年后的未来。刚才那一幕,纯属巧合。我被你的美貌所吸引,才会如此失态。” 姑娘闻言,不禁放声大笑:“什么?1000年后的人?这种借口也未免太过荒谬。我这就去报官,让你尝尝牢狱之苦。” 说罢,她转身欲走。 陈深情急之下,伸手阻拦。却不料这一举动让姑娘失去了平衡。 在这危急关头,陈深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却让两人都陷入了尴尬与悸动之中。 月光如银,轻轻洒落在陈深的脸上,勾勒出他俊逸非凡的轮廓。那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带着无尽的神秘与魅力。 他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想要探寻那深邃眼眸背后的秘密与柔情。 而姑娘,也在这瞬间,忘却了恐惧与愤怒,只余下心跳如鼓的悸动与难以言喻的情愫。 “小姐,你没事吧?” 一句简单的关怀打破了尴尬。 随后,陈深得知,眼前这位女子竟是青楼的花魁,名为楚湘雨。 他轻轻扶起楚湘雨,柔声细语道:“小姐身为青楼中人,怎会孤身在此沐浴?” 楚湘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随即又焕发出坚定的光芒。 她低声诉说:“公子有所不知,我虽身陷青楼,却非出于本意。因父亲遭人陷害,家道中落,被迫卖于青楼。今日,我趁夜色朦胧,众人熟睡之际,偷偷溜出,欲洗去这一身屈辱,却……” 陈深听后,心中不由生出了强烈的正义感与深深的怜爱。 他暗自发誓,定要助她逃离青楼的牢笼,重获新生。 此时天下起雨来,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飘落,打湿了两人的衣裳。 陈深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楚湘雨的身上:“小姐,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寻个地方避雨。” 两人躲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里。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亭子的顶上。 楚湘雨看着陈深那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身上的衣裳也都湿透了,心里流过一丝暖意,也逐渐放下了戒备心。 雨停后。 楚湘雨带陈深来到自己所在的青楼,抬头便看见“悦心阁”三个字。 这里是风尘女子情感纠葛的深渊亦是文人骚客寻欢作乐的桃园。 两人穿过曲折的走廊,便抵达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屋内陈设简约而不失淡雅,窗外柳枝在风中摇曳不时发出声响。 楚湘雨轻轻拂起长袖为陈深烹煮一壶茗茶暖暖身子,二人围炉而坐。 他们从医术、诗词歌赋谈至人生哲学,竟意外发现彼此间的心灵契合。 陈深凭借自己的医学知识为楚湘雨解答了许多疾病之谜,还许下承诺,要为她调养身体,缓解多年的头疾。 楚湘雨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和爱深深触动,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陈深感慨,尽管身处异世,但这份跨越时空的感情对他而言却无比真切而宝贵。 夜深人静,他们希望时光就在此刻定格。 二人忘我的谈笑风生,殊不知隔墙有耳…… 第2章 坠崖 次日,晨曦初露,陈深轻轻步出楚湘雨的闺房,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决心。 于是他背起竹篓,准备上山为楚湘雨寻几副药材。 行了很远的路,他来到充满阳光的山林间,陡峭的山崖让他瞬间紧张了起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像被某种硬物砸中,扭头一看:“你!你是谁?” 紧接着,两眼一黑,整个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点急速下坠。 随着一声巨响,重重摔在一堆乱石之中,没了动静。 山崖上的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楚湘雨呀楚湘雨,你的头疾治不好了,你的男人也死了,你这狐媚子就是贱命一条,这辈子休想好过。” 这边的楚湘雨从院里的闺房中醒来,一睁眼顿感腰酸背疼,只见她手扶着床榻吃力地起身正要寻找陈深的踪影。 “小姐,慢一点儿,你这是怎么了?” 楚湘雨的丫鬟采儿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 “采儿,昨夜那位公子,你可知去了何处?”楚湘雨低头询问。 “那位公子一大早便出门了,我见他背着竹篓往山上去了,许是去采草药了。” 采儿扶着楚湘雨回应,眼神有些许闪躲。 “山上多危险呀,我得去找他。” 楚湘雨说着便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小姐别急,你看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外头风大,先回房坐着等一等吧。” 采儿劝说着把楚湘雨往闺房领。 楚湘雨回到房里呆呆地坐在铜镜前,任由思绪飞扬。与此同时,从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死死盯着楚湘雨,而她并未察觉。 “小姐,早膳已备妥。” 耳边传来丫鬟采儿冰冷的声音。 用过早膳的楚湘雨,目光不时望向门外,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深。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陈深仍未归来。 她的心中不禁再次泛起担忧。 另一边的陈深,在几个时辰过后,逐渐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 “公子,你醒啦?”女子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喜。 “这是哪里呀?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陈深开口,声音略显疲惫与沙哑。 他试图坐起,却感到头痛欲裂,记忆如同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这里是宋府,也是我的家。至于你的名字,我也不清楚。你应该是受伤失去记忆了。” 陈深环顾了四周,精巧的卧房,满堂的富丽映入眼帘,雪白的墙面上挂满了山水画,地上铺着绒毯,花光柳影,让人感觉既温暖又温馨。 眼前的女子头戴金钗,身穿浅绿色纱裙,白皙的脸庞刚刚好的红润,明眸皓齿,活泼灵动。 此时,屋外走进一位身穿灰白色绸缎,脸上有些褶皱的中年男人。 他先是把了把脉,又摸了摸陈深的额头:“现在脉象平稳了许多,这烧也退了,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呀!只是,在救你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你的后脑勺有钝器伤,我怀疑是有人从背后袭击你,导致坠落山崖的。” “有人袭击我?啊?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陈深痛苦地抱着脑袋,一脸茫然。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现在身子骨弱,还是安心静养吧!” 女子握住陈深颤抖的双手,低下头轻声安抚着他,目光中满是温柔。 待陈深平静后,他望向女子:“姑娘如何称呼你?” “我叫宋安宁,这是我爹宋远,人称宋神医,今日在山中采药时,我的丫鬟发现你身受重伤,我便将你带回家中医治。你之所以好得这么快,多亏了我爹爹。” 宋安宁娓娓道来。 “多谢安宁姑娘和宋神医的救命之恩。” 陈深刚要起身,被宋安宁制止了。 “你先别急,养好身体要紧。宁儿,你随我出去吧。” 宋远吩咐道,随后拉着宋安宁一同退出房间,并把两侧的房门轻轻合上。 “宁儿,你看此人穿着打扮有些古怪,又来历不明,现如今他的脑部受到重创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我心中忧虑,怕他是个不祥之人呐!过几日他的伤势有所好转还是让其尽早离去吧!” 宋远轻抚着斑白的胡须,与宋安宁漫步在庭院里,眉头紧锁。 “爹,莫要轻易下定论,兴许他是个好人呢!” 宋安宁拽着父亲的衣袖,眨着天真无邪的双眸。 “万事小心为妙,我们再观察观察。” 宋远语重心长地说道。 “爹,依我看,眼下当务之急是帮助他养好身体,或许记忆也会随之恢复。” 宋安宁目光坚定,心中满是对那人的关切与好奇。 宋远颔首,父女俩分头回房歇息了。 当天夜里,楚湘雨在自己的闺房里坐立难安,脑海里有无数个猜想。 陈深会不会采药遇到了豺狼虎豹?或是遇到危险掉落山崖,生死未卜?莫非,他是嫌弃自己的出身,不辞而别。天色都这么晚了,陈深到底去了哪里呢? 思索着,头开始隐隐作痛。 “小姐,你的头疾又犯了吧,你莫要担心,先到床榻上躺着歇息,我帮你去寻他。” 楚湘雨一筹莫展之际,采儿走了进来,她的话音刚落,便扯唇上扬起嘴角。 随后故作慌张步出屋外,暗想:你的心爱之人早已尸骨无存,你再无机会与他重逢,你们二人注定有缘无份。 屋内的楚湘雨浑然不知采儿的心思,在床榻上等待着,不觉间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晨光中,窗外鸟语喧嚣,唤醒了沉睡中的楚湘雨。 “采儿,采儿。” 楚湘雨一睁眼便想起昨晚采儿说要去寻陈深回来。 采儿闻声赶到楚湘雨的床边:“小姐,你醒啦。” “采儿,陈深公子,你可寻见了?” 楚湘雨眼神中透露着期待。 “未曾寻见,昨日清晨他身上背着的背篓也未曾看到,昨夜我回来时,见小姐睡下了,便不忍心打扰。”采儿解释道。 “未曾寻见?” 楚湘雨呢喃着,心沉了下来。 “不,他不可能不辞而别,他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要去寻他。” 楚湘雨猛得起身,冲出屋外。采儿见状,急忙跟上。 山林间,楚湘雨如疯了一般地搜寻着,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陈深,确保他安然无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柔弱而坚定的身影上,她呼唤着陈深的名字,声音响彻山峦。 过了许久,楚湘雨疲惫不堪,泪水与汗水交织浸湿了衣裳,她感到心力交瘁,瘫坐在地上。 “小姐,我们回去吧,山林间风大,当心着凉。” 采儿假意关心,实则极力劝阻。 “采儿,你说,陈深公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楚湘雨泪眼婆娑。 “不会的,陈深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兴许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离开了,我们回去等等,也许过几日他便回来了。” 采儿扶起楚湘雨,欲往回走。 “离开了?他是不是嫌弃我的出身,所以不辞而别呢?” 楚湘雨颤颤巍巍地在山林间前行。 采儿抿嘴一笑,心想: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 嘴里却言不由衷:“怎会呢?小姐切莫胡思乱想。” 下了山,回到悦心阁的闺房后,楚湘雨魂不守舍,寝食难安,整日郁郁寡欢,头疾亦愈发严重了。 第3章 采儿溜进宋府 两日后,楚湘雨头疼欲裂,遂遣采儿问神医宋远,寻一些治头疾的良药。 采儿刚步入壹号药房,便传来宋远对宋安宁的叮嘱:“宁儿,今日我为他换了些新的药材,黄芪、党参、当归等,将这些熬汤内服,另备这瓶七厘散用于外敷。” 宋安宁双手接过父亲给的新药,携着新药往宋府的方向渐行渐远。 此刻,药房仆人们的窃窃私语传进采儿的耳畔:“你听说了吗?前几日安宁小姐上山采药时救了个坠落山崖受伤的年轻人,此人着装古怪,好像还失忆了。” 采儿心头猛地一颤:坠崖的年轻人?莫非是陈深?他要是知道是谁害他坠崖,那我岂不是…… “姑娘,身体何处感到不适?” 宋远的一句询问打断了采儿的思绪。 “宋神医你好,我是为我家小姐来找您寻一些治疗头疾的良药。” 采儿回过神来,对着宋远强笑道。 “我给你抓了一些药材,这里包括:赤芍、桃仁,桔梗等,水煎服,早晚各1次。” 宋远转过身把药材分类包装好,递给采儿。 采儿接过药当即支付银两,快步朝宋府走去:我倒要看看此人是谁? 来到宋府附近,采儿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远远地望见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门丁,如两座门神一般,笔直地站在宋府门外。 他们神情严肃,似乎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采儿心里暗自思忖:“前门看守如此森严,想要从这里混进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先去其他地方寻找进入宋府的机会。 采儿蹑手蹑脚像一只猫一样,迅速而无声地绕过前门,来到了宋府的后门。 后门相对前门来说,要显得安静一些,但同样也有一个门丁在把守。 采儿不敢大意,她悄悄地贴近后门,透过门缝向内张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声音来自宋安宁和她的丫鬟。 只听宋安宁吩咐道:“这药在煎的过程中一定要掌握好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差不多再半个时辰就可以端到我的房里来了。” “好的,小姐。” 丫鬟答应着,随后俯下身子继续煎药。 采儿鼓足勇气捡起一块石头向远处丢去,将在后门看守的门丁引走。 随后在地上找到一根纤细的小木枝,把门上的木栓往上一抬,门便轻松打开了。 她轻手轻脚地经过丫鬟煎药的灶房,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将房门开得敞亮的屋子前,悄悄贴近窗户。 采儿从细缝中看到有个人躺在床榻上。 此人正是——陈深! “公子,近几日身体可有所好转,可感觉哪里不适?” 宋安宁殷殷关切道。 “感谢安宁姑娘的悉心照料,好些了,只是,我的记忆还未恢复,现不知该何去何从?” 陈深思索着,皱起眉头,满脸愁容。 果然是他,居然没死,命真大啊!不过,他失忆了还身受重伤,短期内怕是不会出现在楚湘雨跟前。 采儿眯眼思索着对策。 “你的记忆还未恢复伤势也没痊愈,一个人肯定彷徨无助,便在我们府中多待些时日也不碍事儿。” 宋安宁的目光投向了陈深,恰巧二人的目光碰上了,她不由地侧过脸将目光挪开。 “小姐,药煎好了。” 宋安宁丫鬟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尴尬。 “给我吧。” 宋安宁端起碗,用勺子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随后往陈深嘴里送。 陈深有些不好意思,喝了一口便说道:“安宁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现在受了伤先躺下吧。” 陈深想要起身,被宋安宁拦住了。 陈深边喝着药边不自觉望向宋安宁。 眼前的女子,轮廓清晰线条柔和,眉如远山黛,眸似秋水涟,红润的双唇轻启。 低头抬手间,端庄典雅,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陈深本想推辞,却沉醉在这温柔乡里,欲罢不能。 窗外的采儿看到这二人眉来眼去,转念一想:倘若陈深永远失去记忆,与宋安宁在一起一直生活在这里,对于楚湘雨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思索片刻,便返回悦心阁。 第4章 医术了得 过了些时日,陈深的身体逐渐康复,欲报宋安宁与宋远救命之恩,为宋府出一份力。 陈深漫步在庭院里,耳边传来宋府丫鬟们的轻声细语:“今日药房好多病人,老爷和安宁小姐都快忙不过来了。” “可不是么,壹号药房的名声在这镇上响当当,病人多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辛苦了老爷和小姐。” 俯身擦桌子的丫鬟抬起头道。 “前几日小姐既要去药房帮忙又要照顾府里那位来历不明的公子,忙得焦头烂额,真令人心疼!” 为绿植浇水那丫鬟站起身,边走边言语。 陈深听后,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同时对这父女二人满怀感激。他当即朝壹号药房的方向走去。 只见,壹号药房门口排着长龙般的队伍,周围水泄不通。长队中除了个别风寒者轻轻的咳嗽声外,更多的是受伤者沉闷而痛苦的呻吟。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陈深从人堆中穿过。 此时,宋远正在给一名伤者包扎,宋安宁则在一旁协助,伤者嘴里不停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陈深瞧见这伤者的伤口颇为严重,不由蹙眉:“这么深的伤口,简单包扎怕是难以愈合,后期可能还会化脓留疤。 依我看,需要进行缝合手术。 在缝合前,我们先打一针麻醉剂,如若没有麻醉剂,像曼陀罗花、草乌、川乌、大麻等植物都具有麻醉效果,缝合前,给患者服用这些植物的粉末或者汤剂可减轻伤者痛苦。 手术后再进行包扎,伤口正常愈合没有受到感染就可以过来拆线,这样方可确保伤口正常愈合,降低感染风险。” 宋远对陈深这番言论震惊不已,连忙追问:“那你可会缝合之术?” “我试试吧。” 陈深正要上前。 “你试试?你莫不是以为,治病救人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药房里一仆人当即质疑。 “可不能让他砸了壹号药房的招牌,更不能坏了老爷的名声。” 另一仆人紧接着制止道。 “我相信他,他若对治病救人一无所知,又怎会说出刚才那番言论?” 宋安宁望了一眼陈深,试图说服众人。 “纸上谈兵谁不会?” 仆人们依然对陈深保持怀疑。 “就让他试试吧。宁儿,去寻曼陀罗花、草乌、川乌、大麻等药材,其他人将后面的屋子收拾好,给他一个宽敞干净的地方。” 宋远起身,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不久,宋安宁便将所需之物备齐。 陈深接过药材,娴熟地制成药剂让伤者服下。随后,他洗净双手,取出针线,眼神专注的同时透露出无比坚定。 众人皆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深的针法如行云流水,每一针都精准细密,且针脚分布均匀,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操练。 伤者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不再痛苦哀嚎。 宋远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小子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不多时便缝合完毕,陈深仔细为伤者包扎好,还与他说一些日常饮食卫生、术后护理等注意事项。 周围的人见状,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仆人们面露惭色,纷纷向陈深道歉。 宋远忍不住拍着陈深的肩膀说道:“小伙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日后,这壹号药房还要多多仰仗你了。” “宋神医过奖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是您和安宁小姐的信任让我有幸尝试一番。” 陈深谦逊地回应,心中也对能够报答宋家恩情感到欣慰。 宋安宁凝望陈深,目光中带着敬仰与赞赏,一种别样的情愫此刻在她心中悄然发芽。陈深不觉回望起宋安宁,眉宇间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到我了,到我了。” 下一位伤者目睹到陈深了不起的医术,放心大胆地往前迈开步伐,喜悦而响亮的声音将陈深的目光拉了回来。 “为何今日伤者如此之多?”陈深疑惑。 “公子,你有所不知,李飞是我们镇上出了名的恶霸,他爹可是富商李岗,今日来收摊费,我们这条街没有钱上交的摊主全让他给打了。” 刚才那位本要坐下来接受治疗的伤者猛然站起身阐述。 “这李飞的手段极其残忍,如果三日内交不出摊费,便会将我们抓去打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另一位伤者哭诉着。 “何止打我们,家中的妻儿也无一幸免,李飞这人喜怒无常,心情不好时,还要抓我的妻子去给他消遣娱乐,我极力阻止,他便将我打得体无完肤,还打断了我的一只胳膊。” 后面一位伤者走上前扶着胳膊痛苦不已。 陈深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眼中充斥着愤怒,“这李飞简直目无王法!” 一位老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李岗财大气粗,与朝中官府勾结,在这小地方一手遮天。李飞仗着他爹的权势为非作歹,我们寻常人家不敢以卵击石,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哪!” 陈深握紧拳头,“看来我得想个法子。” 片刻后,陈深取出纸和笔,写下一行行文字,宋安宁凑近一看,不解道:“这些都是珍贵药材的名字,你要这些药材做什么?” “宋神医,劳烦您派人收集这些药材,越多越好,我打算研制一批药丸。” 陈深对着宋远说明自己的用意。 宋远便安排药房的下人开始忙碌起来。 第5章 药丸风波 数日后,李飞带着随从来到壹号药房门口,恰逢陈深在问诊。 李飞跨过门槛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挠着络腮胡子,慢慢靠近陈深:“这小子挺面生呀?去喊你们老板把药房这个月该给的账交过来。” 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是何人?” 陈深抬头直视李飞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 “我还没问你呢!!” 李飞正准备伸手去抓陈深的衣领。 此时,宋安宁兴高采烈掀起竹帘从药房后面走出:“公子,按照你的嘱咐,十全大补丸已经研制成功啦。” “安宁小姐也在呀!你刚刚说,十全大补丸是何物?” 李飞的目光由狠厉转柔和。 “对呀!这十全大补丸是用十种珍贵药材研制而成,它可以温和气血、强健体格,还能延年益寿呢!” 宋安宁得意地介绍着。 李飞眼睛一亮:“这药丸竟如此神奇?” “那是自然,这药丸选取的都是珍贵药材,经过一道道繁序的工程,前前后后用时七七四十九日锤炼而成。” 陈深愈发夸大其词。 “给我来一颗。” 李飞迫不及待伸出手。 “这药丸珍贵,产量少,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吃到。” 陈深故弄玄虚。 “你要是不给,那我就只能自己来取。来人哪,给我搜!” 李飞话音刚落,随从们立即开始翻箱倒柜。 “都给我住手!” 宋安宁大声呵斥。 李飞摆手示意随从们停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还是安宁小姐明事理,想好要把那药丸给我了吧?” “休想。” 宋安宁冲着李飞瞪大双眸。 陈深见鱼儿上钩,便假装无奈地说:“安宁小姐,就去取一颗给他吧。” 宋安宁不情不愿去取了一颗药丸,李飞毫不思索,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片刻后,李飞摇晃着脑袋,左右活动了一下筋骨,用力眨巴眼睛,欣喜若狂:“吃了这十全大补丸我顿感神清气爽,活力四射,这玩意儿是个好物,是个好物啊!过两日,我爹寿辰我就给他送这个当寿礼。安宁小姐,你这儿有多少就给我拿多少吧!” “凭什么拿给你?” 宋安宁翻着白眼,扭过头去。 “给你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陈深见李飞对十全大补丸如此感兴趣,立马抓住时机。 “说来听听。” 李飞压低下巴,洗耳恭听。 “我用这些药丸换取消除这条街的所有不合理收费,且以后不许再欺压百姓。” 陈深见自己的目的快达成,一句话直截了当。 李飞本不想答应,可这药丸属实是诱人,犹豫再三后,还是同意了。紧接着,李飞如获至宝,与身边的随从们搬了整整两大箱药丸返回李府。 宋安宁望向陈深,更加倾心于他。 两日后,李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路达官显贵身着华服,携着寿礼,纷纷前来祝贺。李岗春光满面,热情地招呼着。寿宴上,李飞挺了挺身子,端起一个盘子,挑着眉神秘而得意地走向父亲李岗。 “爹,今日孩儿给您带来一份特殊的寿礼。” 李飞俯身毕恭毕敬。 李岗好奇地看着盘中之物:“这是什么?” 众人都投来探寻的目光。 “爹,这可是十全大补丸,吃了能温和气血、强健体格还可延年益寿呢!” 李飞自豪地介绍着。 李岗一听,喜笑颜开,起身正要伸手去拿药丸。 霎那间,李飞顿感一阵眩晕,“扑通”一声,身体直溜溜向后倒去,手中的盘子和药丸随之掉落在地。 “不好了!少爷晕倒了!” 府里的丫鬟尖叫,随即宾客们一阵骚乱。 鲜红的血液从李飞的鼻孔里往外渗,他双眼紧闭,嘴唇煞白,伴随着阵阵抽搐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两个下人火速跑去府外请大夫,七八个男丁将李飞扛回卧房去。李府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众人皆手忙脚乱。 眼前的场景吓坏了李岗,不久后,大夫便来到李府,帮李飞诊断。李岗既担忧又疑惑:“大夫,我儿向来身体康健,怎会突然晕厥?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老爷,令少爷脉象紊乱,心律不齐,像是中毒的症状。” 大夫把完脉,回应李岗。 李岗一听,怒火中烧,如雷霆般咆哮:“是何人谋害我儿?” “回老爷,李飞少爷指定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中毒的,谋害之人定是壹号药房那小子。” 一个下人连忙回答李岗。 “快带我去找他!” 李岗怒气冲冲往前走,下人们紧随其后。 壹号药房里,陈深正在给最后一位病人诊治,一抬头,便看见一群人火急火燎冲进来。 “老爷,就是他。” 其中一个下人站在李岗的左后侧指着陈深说道。 “就是你给我儿子下毒的?你好大的胆子!”李岗怒斥。 陈深轻皱眉头:“你儿子是谁?我什么时候给他下过毒?” “前两日,就是你把毒药给我们家李飞少爷,还谎称是什么十全大补丸,吃了能延年益寿。害得少爷在老爷的寿宴上晕厥,如今卧床不起,生死未卜。” 另一个下人跟着指控。 陈深顿悟,原来眼前这人是李飞的父亲李岗,怪不得气焰嚣张。 “你胆敢谋害我儿,快把解药交出来!” 李岗继续逼问陈深。 “我并没有害他。前两日,李飞带回府中的确实是十全大补丸。这本身就不是毒药,又何来解药?” 陈深肯定得说道。 “你没有害他,难道是我害他不成。” 李岗急得攥紧拳头,想把陈深捏碎。 “你别急,带我去看看他。” 陈深说着便让李岗带路。 李府的宾客早已散去,府内没了刚才的热闹气氛。 踏进李飞的卧房,里面宽敞明亮,布置得十分考究。李飞便躺在那床上,一动不动,陈深见其脸色煞白,嘴唇透着些紫,呼吸急促,络腮胡子上还残留着血渍,忙询问:“你家少爷是如何服用十全大补丸的?” “也没吃其他东西,少爷那天一回来,开心得不得了,说这十全大补丸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他想多活几年,便整日都在院子里吃着。” 在李府一位下人回忆着。 “那他到底吃了多少?” 陈深紧接着问道。 “吃了整整一大盒呢!少爷说,这可是灵丹妙药,能让人长生不老。” 府里的丫鬟比划着。 一大盒?要知道,这一盒就有20粒。陈深内心不禁感叹李飞愚钝至极。 “问题根源找到了!十全大补丸乃是补品,李飞如今是服用过量导致上火、气血郁结等一系列不良反应。” 陈深对着李岗解释。 李岗半信半疑:“那可有法子治?” “自然有,我这就开些药给他。” 毕竟医者仁心,陈深二话不说,便去开药方了。 次日清晨,李岗携着满满当当的礼品前来到壹号药房,命手下将礼品摆满屋子。宋安宁见状,心想: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这富甲一方、不可一世的李岗,居然会来送礼? 李岗见到陈深点头哈腰:“多谢你救了犬子,这些礼品,还请神医笑纳。” “礼品你就拿回去吧,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告诉你儿子,切记以后不许欺压百姓。” 陈深正气凛然。 “一定,一定。” 李岗不假思索地点头,满口答应。 宋安宁望着李岗离去的身影,对陈深的仰慕之情此刻侵占整个身体。 第6章 有喜了 过了一月有余,楚湘雨的头疾仍在思念中反反复复发作。 这天傍晚,悦心阁的姐妹苏念窈来找楚湘雨闲谈:“湘雨姐姐,我看你近来心绪不宁,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湘雨欲言又止,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呢?” 苏念窈关怀备至,真心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整日愁眉苦脸。 “你真的能帮我吗?罢了,没有人帮得了我的。” 楚湘雨望向苏念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苗,瞬间又被自己浇灭。 “哎哟,我的好姐姐,我都快急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这样我好担心呀!” 苏念窈轻轻靠在楚湘雨的肩膀上,拉着她的手,来回摇晃,心里焦急万分。 “好啦,那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喔!” 楚湘雨轻轻拍了拍苏念窈的手背,回忆道:“在一个月前的月圆之夜,我趁夜色朦胧,四周无人,偷偷溜出悦心阁,来到石桥下的小河里沐浴,正当我沐浴到一半时,却看见……” 说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中滑落,那晚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1000年以后,穿越过来的男人?湘雨姐姐,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能相信,这人指定是个骗子!偷窥狂!你就别为他伤心难过了,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呢!” 苏念窈见惯了青楼里的男欢女爱,对陈深的行为嗤之以鼻。 楚湘雨站起身,浸满泪水的双眸闪烁着坚定:“不会的,陈深公子温文儒雅,气宇轩昂,一定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况且,我听采儿说,次日早晨,他是上山采药去了。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治好我的头疾,他也不会失踪。现如今,他生死未卜,在哪里逍遥快活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他活着。” “我真拿你没办法。他背个背篓出门,就一定是上山采药吗?这世上伪君子太多,别被外表迷惑。湘雨姐姐,要知道,我们身处青楼,这世间的情情爱爱于我们而言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别太认真,太伤神,到最后苦的是自己呀!” 苏念窈苦口婆心劝说着。 楚湘雨暗叹:是啊,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我们风尘女子卑微如尘土,又谈何爱人与被爱呢?也许,他不辞而别,的确是嫌弃我的出身…… 她咬住如霜的下唇,纷扰的思绪好似乱麻,又被一层层迷雾笼罩,柔弱的身体不停颤抖着,一丝细碎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霎那间,她意识模糊,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苏念窈惊呼:“湘雨姐姐,你快醒醒,来人呐!采儿,采儿,你快来呀,湘雨姐姐晕倒了,快去找大夫。” 采儿闻声而来,随即找来大夫。 大夫帮楚湘雨把完脉,捋捋花白的胡须,沉默不语。 片刻后,才缓缓站起身:“这位姑娘是有喜了。” “有喜了?” “有喜了?” 苏念窈和采儿异口同声,大惊失色。 “只是,贵体脉象细软无力,好似风中蚕丝。肝肾阴虚,此乃元气不足,并伴有头晕乏力,心悸失眠等现象。姑娘忧虑成疾,内伤脾胃,百病由生。老夫才疏学浅,恐无能为力啊!” 大夫接着说完,长叹一声,便无奈摇头离去。 “这如何是好啊?湘雨姐姐,本就体弱多病,如今,那挨千刀的负心汉,消遣完便逃得无影无踪,把她害成这样。等哪天抓到他,我定要他好看!湘雨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对了,采儿,你快去将宋神医请来,他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救湘雨姐姐的。” 苏念窈咬牙切齿又心急如焚,来回踱步,突然她想到宋远医术精湛。 采儿步出悦心阁,朝着壹号药房的方向边走边呢喃:楚湘雨,你是花魁又如何?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怪只能怪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