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英点头,“以前听程娘子说过羽绒服后我就想养几只鹅试试,先前只要掉的绒毛都捡,后来才发现天越冷,鹅身上的毛越厚,这时候后长出来的可太密太软了,给程娘子的这些取自翅下,腹部,颈部,这些地方的绒毛是最好的。”
程媺谢她,“你有心了。真没想到我还能穿上一件鹅绒服。”
徐秀英:“特意赶在今日拿给你,今日不是都祭农收神么,那些河渠神、堤坝神、昆虫神什么的就算了,我来给地姥娘娘上供。”
桂儿酸道:“就冲你这份心,咱们地姥娘娘准会提携你。”
“胡说什么,”程媺呲道:“可不兴乱说,我哪里是她老人家,小心惹怒神明。”
徐秀英来了,家里头说话都热热闹闹的,几人互诉近况,徐秀英一直想问桂儿要不要回去,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忍了,她不能太冒失,至少要先摸清她的情况。
直到说起晚上吃什么,都说吃热乎的锅子,程媺让桂儿去片肉,人走了,徐秀英才敢问程媺。
“我看桂儿好得差不多了,跟那时候比真是两个人。”
程媺:“她大好了,先还日日与人切磋,打得火热。”
徐秀英问:“她就一点也不想九儿?她亲生的孩儿,还那么小,我去看了几回余婶,她怜惜孩子没有亲娘照顾,怨桂儿就这么丢了走了,事事亲力亲为,太累了,老了好多。”
“桂儿应是有产后抑郁,离了那个环境,摆脱了为人母的身份,她才好起来,你别在她跟前提这些,她不提咱都不提。”
“那行,还好你提醒我,刚好几次我都差点没忍住。”
徐秀英带着八斗在这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要赶路。程媺留她多住几日她也不应,说是不放心骚狐。
程媺给她准备了来年的农事历,徐秀英宝贝一样揣起来,“程娘子给的东西太好了。拜年的时候我再来。”
逗得大家轰然大笑。
小六也送了八斗一个开过光的红豆荷包,“等我们学会念经,首先就给你开个光。”她大人一样摸摸他的头,八斗不知啥意思,只是开心把荷包挂在腰上。
大人们笑道,“六姑娘个促狭鬼。”
“这就走了,”徐秀英牵了八斗,“请程娘子免送。”
徐秀英走了没多久,她们几个才刚回二门,铜圪蛋就来报:“程娘子,荣昌镖局打发人送了东西来。”
这回来的人不是荣昌的小姐公子,是两个家丁,扛了两匹布料,一匹织锦的,一匹绸缎,另又提了文房四宝糕点等其他的礼。
阔鼻方额的那个说:“我等今日是奉总镖头的令,来给程娘子赔礼的。总镖头说,上次去五福寺是昭华那孩子冒失,害程娘子及小小姐小公子受了惊,程娘子原谅她莽撞不懂事,没与她一般见识,我已经好好地教训了一顿,罚她闭门思过,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望程娘子笑纳。”
桂儿上前一步道:“原来你们总镖头知晓你们小姐不懂事啊,程娘子不计较是程娘子品格好,大不了不与你们来哉。你们总镖头要是再不好好管教你们小姐,将来去夫家搅事,惹了夫家不悦,你们可就管不着了。”
“桂娘子说的是。”
那日荣昭华和安摧见到万里,谁都没问万里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估计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当时最要紧的是两匹马,一匹跑得没影了,一匹折了腿,马车拉不了人,还得人去负责拉回马及车,当时桂儿追问马怎么会突然发狂,在山下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该好好查查,程媺直接就道:“个中缘由没有追究的必要,同行之事到此为止,我们自己回去,荣娘子你们善后吧。”
事情本可以就这么揭过,对方为何又巴巴地送赔礼来?
上回荣冲鲁莽,荣昭华赔礼道歉很殷勤,这回对自己的错,反而不敢正视,由她爹来出面,敢做不敢当,可见其心性。
后来程媺问了牧云,才知道,连荣冲揍小七之事,也是荣昭华蓄意安排的,就为了有借口接近她们,看来对她的评价还是太良善了,她就是心术不正,满口恭谦友爱,一肚子阴谋算计。
“荣总镖头代为赔礼,是看在武威的面上?”
“不,是阿嫂自己的面子。我只是给荣总镖头陈述了阿嫂这些年的作为,他荣昌这几年的生意有至少一半是因为阿嫂的功劳——押运粮种往来——何况阿嫂身上还有圣上亲封的诰命,岂是他镖局区区一个镖头能肖想的!就他子女做的那些事,阿嫂可以不追究,若我追究,他荣昌也承受不起。”
程媺特地给牧云倒了一杯茶,“你为我挣面儿,该敬你。”
牧云垂眸啜饮,“阿嫂随心,想避就避,想击就击,其余的交给我。”
与人交往,免不了事端,程媺不是个喜欢浪里翻滚与人勾心斗角的人,除非必要,她基本不想费神去应酬。
本来应了高氏初五去刘府闲叙,经这一事后,她放弃了无畏的好奇心,高氏与周茂后文如何,蒋氏如今如何,这些也没必要一定要知道。反正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
斟酌了一下,原打算让桂儿去送千喜和回帖,到底桂儿没有牧云行事周全,余氏改换主意,让牧云去送。
小六不依,她一定要去。
“这么好的千喜箱,娘说白送就白送。”
程媺哄她:“更好的那几箱不是给你留着,而且娘不是教你做水培菜塔了吗,你也是拿到东西跟娘交换的。”
“可是我剩下的千喜箱也是要卖给刘府那样能买得起的人,如果宴上有想要的人,他们可以找我买。”
“我们送过去了,想买的人自然知道来我们这里买。”
牧云很好说话,“别难为你娘,小爹带你去。只一点,别乱跑。”
小六高兴得跳起来,“小爹真好!”
李岩和金熊在千喜箱上绑了红布,将里头景象整个罩住,又在箱上绑了草绳,好担在肩上。
路过自家宅门前,小六让等一等,她一溜烟跑回房,拿了她的册子。
小七的病症发出来了,吃了药,不是一两天能好全的,他自小身子骨弱,没个七八天,好不利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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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媺先把她和小六住的屋开窗通风半个时辰,熏了橘皮,把小七用鹅绒服裹好转移过来,再让槐花将小七和牧云住的屋子开窗通风半个时辰,之后熏艾。
桂儿神情怏怏,她与小七一道坐在书桌前练字。
“程娘子,先不是说好让我去送千喜箱,难道因荣娘子的事你恼了我?”
程媺专心画自己的图册,口中道:“荣娘子的事是荣娘子其心不正,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但确实是经此事让我改了主意不去刘府了,我志不在高门大府,何必往跟前凑。我手上有好种子,吃喝不愁,又不缺金银,何必汲汲营营。”
小七随口接道:“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小七真棒,就是这个理儿。桂儿,你想跟在我身边,护我安全,当然我不去你不去,你若是想往富贵窝里走一趟,现在我就把牧云叫回来,你和他换,他来陪我。”
“我才不给他机会,”桂儿忿忿,“他想得美!”
去五福寺的事,牧云竟然单独把她说了一顿。
当时说的话挺狠的,他说:“你要是尽添乱,趁早滚。”
程娘子都没说她,他牧云凭什么!
牧云与小六去了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
小六噘着嘴,肩膀都耷拉下来。
牧云简单地回告:“东西都已送到,给了刘府大管事。”
“嗯。”
等牧云一走,桂儿立马问小六:“你咋啦,小爹惹你生气了?”
“不是小爹。”小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去了就回来,什么人都没看到。东西一交给管事就完事了!”
桂儿噗呲一笑:“你以为你是赴宴的?你们就是个送货的,见到的不都是管事们!”
“门前的马车多,他们收的礼也多,我们的千喜箱都没打开,回头怎么知道这是我们送的东西?”
小七咳了一声道:“不用着急,反正我们的是独一份。”
程媺和道:“大户人家的管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谁送的礼不会搞错。送出去就别再惦记了,你们不是要养鸡吗,我们今天来设计个鸡笼。”
桂儿洗笔,漫不经心地戳了好几下笔刷。
“程娘子,小六这样不对,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教?”
小六小七都已经铺开纸在窃窃私语鸡笼怎么画,听到桂儿的话一脸懵。
程媺也没反应过来,“小六怎么不对?”
桂儿把笔挂好,“她一门心思往富贵窝里钻,搞什么千喜箱,专挑大户售卖,才几岁的孩子,你是短了她吃还是短了她穿,她汲汲营营——是这么说,没错吧?——程娘子,你就任她由她?”
没想到桂儿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的脑袋竟然能拐弯了。
程媺哭笑不得:“你跟小六一般见识?她只是个孩子,富贵贫贱于她没有什么分别,她能有毅力种出千喜箱,超过了很多大人,能卖出价钱,就是对她成绩的肯定,这种稀奇的果木,也只有大户人家出得起价钱,我怎么能打消一个孩子的积极性与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