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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第 106 章

作者:抱雨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万里磨刀,桂儿踱来厨房看了看,一只匕首宰羊,一把刀片肉。


    “这里要放成这种角度……”


    “顺着这儿磨。”


    桂儿指点他如何把刀磨得更锋利。


    草白二人在烧水,李岩把门板卸下,用草把洗刷干净,再把半边猪肉铺上。


    桂儿撸起袖子,“起开,我来分肉。”


    桂儿拿起万里磨好的刀试一下,“差点意思。”


    她把万里从条凳上赶下来,亲自撩水磨刀。


    “去宰羊。”


    羊在吃捆住自己的绳子,万里把绳子解了,它又去吃万里的衣裳,万里回身啪啪打了羊两嘴巴,“啥你都吃!”


    李岩嘿嘿地笑,万里叫他把羊按住。


    羊扯着破锣嗓子叫唤。


    “等等!”草白有些不忍,“等一等再杀,我先去看看。”


    万里:“他看啥?”


    贵泽说:“一个疯妇。”


    草白打开宅门,那个疯妇人蹲在对面的墙根下,被他吓得站了起来。


    “走走走!”草白轰她。


    疯妇人不动,草白作势要打人,她才吓得走了两步。


    宅子里的羊叫声传来,她又停下,巴巴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那羊叫声变得凄厉,然后,戛然而止。


    疯妇人的眼里淌出泪水,她倒在那里,看着模糊的天空。


    衣衫穿得单薄,太冷了,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将她一起带走吧。


    “小爹,她还有气,没死。”


    小六他们回来,看见墙根下倒着的人,牧云拦着他们不让靠近,小六探着身子看得分明,“小爹,她是活的!咦?”


    牧云也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杀猪匠的婆娘。


    他只是回头看了两个小孩一眼,小六立马拿出一个胡饼,牧云将胡饼放在那妇人身上,“走吧,别躺在这里。”


    疯妇人无力的眼神落在频频回头的小六脸上,忽然被注入了一丝活气。


    北楼新烘烤出来的胡饼,里头包着肉,外头洒满芝麻,油香四溢,咬一口酥脆咸鲜,配上干果茶,再合适不过。


    “娘,你知道我们去买胡饼的时候碰到谁了吗?”


    “谁?”


    “前几天来我们家那个,保长家的奶奶和小娘子。”


    “哦?”


    带回来的胡饼都给大家分了,程媺把剩下的两个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热一热。


    “他们跟小爹说话,还要请我们去楼上坐,小爹拒了。她们要把胡饼让给我们,小爹也没要。”


    上次他们来家中没见到牧云,这是……见上了。


    “嗯。”程媺问小六,“你还要吃吗?”


    “娘吃吧,我和小七站在那儿等伙计打包的时候就吃完了,我要去帮桂姨腌肉。”


    小六跑出去,又回来,“娘,还有个事情忘了说。”


    她把门口那个疯妇人的事告诉程媺。


    吃了胡饼,程媺特地去门口看一眼,还在。


    她正抱着那个早已冷掉的胡饼啃咬。


    “程娘子?”万里往外看了一眼,“我来赶她走。”


    “算了,她迟早会走的。”


    傍晚,一群人围坐在闪烁着微弱火光的炭火旁,烤架上的肉噼啪作响,香气四溢,让人口舌生津。


    程媺准备了干果茶,桂儿一定要喝酒,她馋这口很久了。


    万里问她酒量如何,桂儿说百来杯醉不了,“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不不不,你刚出月子。”


    桂儿提起杯,“往后谁提月子我跟谁急,从今往后,我赵桂儿,和你们都是兄弟。”


    草白揶揄道:“好好的妇人不做,你要做男子?”


    桂儿给程媺敬酒,“程娘子,往后我要着男装,牧云能干的我都能干,往后我就是一男子。”


    默默烤肉的牧云手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瞥了程媺一眼。


    “你还没喝就先醉了?”程媺苦笑,口中嗔道,“想如丈夫一般行事,不在于着男装,拼酒量,俯仰无愧天地便是。”


    小七一字一字诵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李岩赞道:“七公子有文采。”


    贵泽仰头望了望,问:“此话怎讲?”


    程媺解释:“俯仰是我们的一举一动,天地就是道德与良知,这句话是说,做人当如青松,挺直脊梁,行事当如江河,奔涌坦荡。不欺暗室,光明磊落。”


    几位镖师深以为然,不住点头。


    桂儿磕了磕酒杯,“都在这儿向学了?咱们都是粗人,喝酒!吃肉!当划拳猜枚找乐子,玩不玩?”


    众人哗笑,闹了起来。


    吃了半场,小六小七困了,就在灶边洗了手,漱口,烫了脚,程媺带他们去睡觉。


    万里放完水,鬼使神差去打开宅门看了一眼,嘀咕道,“怎么还在?”


    回去一讲,贵泽说:“程娘子先说什么来着?天地那个?”草白补充:“道德良知。”


    贵泽道:“对,要有良心,这是她的羊,也让她尝尝。”贵泽起身把烤好的肉装了一碗,“吃到肚里好教她知道,人是人,畜生是畜生。”


    今日要去取衣裳,程媺叫醒小六小七,桂儿从房里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脸庞苍白,眼底微轻,程媺问:“你们昨儿又喝了多久?”


    桂儿有点宿醉的头痛,又不想让程媺念叨,一派无事道:“没多久,酒喝光了就散了。”


    “那可是一坛子。”


    “你们啥时候出门,等我,我去洗把脸!”


    冲几碗炒面粉,加上干果,就是简单的早餐,程媺另外给桂儿泡了果茶醒酒。


    有桂儿陪着,便没打算带上镖师。


    出得门来,几人并未看见那个疯妇人,大抵顶不住夜晚的寒,走了。


    到了袁氏衣铺,店家去取给小六小七做好的衣裳,桂儿要看几身男装。


    她身形宽厚,男子衣裳都能撑起来,须臾便选了两身。


    小六小七的衣裳是按照他们的喜好来做的,他们一直情绪十分高昂,穿上后又打打闹闹疯起来。


    程媺结了账,要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王冰人。


    “程娘子等一等,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冰人领着两位妇人来衣铺,亲亲热热地喊袁英去招呼人。怕是又有来相看的。


    王冰人要了间僻室,程媺交代桂儿在外头照看两个孩子。


    因回绝了王冰人,王冰人要问个究竟。


    “您家公子可是定下谁家娘子了?”


    程媺交叠着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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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道:“他母亲在云州城相看,我就不操心了。”


    王冰人还不知晓他们的关系,有些摸不着头脑,“您婆母?”


    “不是。他只是认我夫君为大哥,我们并非同族。从他幼时我便照看他,情谊不同一般就是。”


    “哦,原来是这样,程娘子你不管也是对的。”王冰人便不再执着为牧云说亲,只是有点可惜,“叔公子那样的性情样貌,迷煞不少娘子,哎,我手上一大把,竟没一个有缘分的,往后还不知便宜那云州城的哪个。”


    “让冰人操心了。”


    “我倒是想操心呢——”王冰人的目光在她上下巡梭,“程娘子是哪年生人?”


    程媺不习惯用年号记事,“我今年二十三岁。”


    “哎哟,花信之年呐!”王冰人笑得耐人寻味,程媺有些莫名的不安。


    王冰人握住她的手,用慈爱的口气问道:“程娘子的夫君还没看到一双儿女就走了吧?”见她点头,王冰人叹口气,“是个没福的,这么好的娘子他享不到。程娘子,你的福气在后头。”


    程媺尴尬地笑笑,却听她又说:“你信我,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享福去。”


    程媺敬谢不敏,“冰人别拿我取笑了,我只想把一双儿女好生养大,没有再嫁之意。”


    “你还年轻,一辈子长着呢!听婶子我的,趁着颜色好时,为自己寻一庇护处,再生养几个。”


    程媺希望她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我带着两个孩子,不善操持家务,不擅针指,不会孝敬公婆,王冰人快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王冰人连连摇头,“这些都不打紧,你只要收拾收拾,一般娘子还比不上你,你啊,男人走得早,还不知道那些男人,他们极看中样貌。你听我的啊。今日我也不跟你多说,你回去好生想想我的话,等我寻着那合适的,再去寻你。”


    都不等程媺再说话,她倒自己先走了。


    出了内室,桂儿迎上问:“你们在聊什么?我听说那位是冰人?她要给你说亲?”


    程媺无奈地笑了笑,桂儿惊呼:“她真要跟你说人!说了没?哪一家?”


    “没有,她有这个想法,我没这打算。”


    程媺不让她再说,示意回家。


    王冰人让程媺好好想想她的建议,程媺完全没放在心上,桂儿却忍不住去想,程娘子完全可以再嫁,她再嫁了会怎样?


    在路上买冰糖葫芦的时候,小六悄悄扯程媺的袖子,“娘,你看。”


    昨日在宅前的那个疯妇人,不知何时又跟上他们。


    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去袁氏衣铺的时候,她跟着吗?


    没有在街上逗留,他们径直回家,到了宅门前,程媺叫两个孩子先进去。


    “桂儿,将她请过来说话。”


    程媺进了门房,万里给她端个板凳,她示意放在门口。


    “程娘子,那是个疯妇,你想知道什么我们来问?”


    都说她是疯女人,程媺问万里,“你们怎知她疯?”


    万里想了想,“草白他们说,那妇人的男人这么说。”


    桂儿逼着人来了,那妇人不敢上前,桂儿在后头赶。


    她的头发凌乱,遮住了脸庞,衣衫破烂,破漏的地方能看出来填充的是羊毛。


    “你为何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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