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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 76 章

作者:抱雨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程媺心一动,“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


    她其实没想特意隐瞒,当年事发突然,无奈装到底,其实只要他们质疑,她都打算和盘托出。


    牧云试探:“小七的事。”


    程媺笑了笑:“当年周茂欲行不轨,慌乱之下对他扯了谎好让他死心,后来见高氏一门心思要把我纳进家门,决心把有孕这件事做实,蒋婶又盯得紧,一步一步就走到这一步。我不是让你去打听谁家养不活孩儿要换银钱么,你带回了小六。小七是在老虎那里捡的,害得你们大战一场。”


    当年胆战心惊的事,现在想起来都云淡风轻。


    程媺说:“虽然小六小七不是我亲生,但亲自抚养到这么大,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分别。他们是从我心里头生出来的。”


    “还有你,说是小叔子,和亲弟弟也没什么分别。”


    亲弟弟!牧云愕然。


    一大早,武涛就安排人来把程媺住的院子装饰了,院子里的梅树上挂了红符,檐下挂了小灯笼,窗上都贴上窗花。


    冰天雪地,萧瑟寡淡的地方,点缀上红色,便变得一派红火,喜气洋洋。


    “我们兄弟好几年未见,你们拉拉扯扯不让见,存的什么心!”


    院子外头吵吵嚷嚷,程媺问谁在外头。


    武志昨天住下后,打听了一下府中情况,尽管镖局的人都防着两位公子撞上,但低估了武志的决心,一大早他就往牧云的院子这边来,硬闯,拦都拦不住。


    当年两位公子生的龌龊可能没多少人知晓,但自从牧云出走,武志断腿,大当家翻查,两人的恩怨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府上,人尽皆知。


    朱嬷嬷道:“应是志公子,唤大当家姑母。”


    严格来说,武涛是在家招赘。


    程媺并未听别人提过这么一号人,她知道牧云的父亲入赘武家,她以为武家没其他人,毕竟他们都说以后牧云要继承镖局。


    武志已经进到院子里头来了,高声叫着,“阿云,武哥哥来看你,别像个小媳妇一样躲着!”


    武志十分肯定牧云在,是因为他知道牧云在查他爹当年摔死的事。


    这些年远离镖局总局,他不得不收买人给他传递消息,毕竟他一直等着给自己报仇呢,只要牧云回来,只要他打武家的主意,他就能第一时间知晓。


    年前他是找理由离开儒州,原因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牧云回来了。


    “你如今可出息了,快出来让哥哥瞧瞧,你——”


    见一位秀丽娉婷的娘子出门来,武志止了话头,对方梳着妇人发髻,脸上两团红晕,秀目带水,一点也不畏惧地看过来。


    武志两只眼涎瞪瞪的盯着她,嘴上问,“嬷嬷,这位娘子是谁?”


    朱嬷嬷说:“这位是程娘子。”


    武志打探,“这位程娘子是何人?莫非是弟媳?”


    “程娘子是云公子的贵客。”朱嬷嬷朱嬷嬷上前一步,“外头风大,程娘子你快些进屋去。”


    武志确定这是牧云的院子没错,这位美妇与他同住一个院子,只是贵客?


    程媺也在观他,看这人虚心冷气的模样,大概猜到他与牧云的矛盾,想到初见牧云时,他说族中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所以他逃出家门,看来,很有可能是此人。


    昨晚牧云接受了他娘的死与武涛无关的事实,今早河管事说要盘账备礼聚餐祭祀拜年打赏等等诸多事项要他去做,牧云乖顺地跟他去了。


    “志公子为兄,多年不见,应是牧云上门拜望,”程媺说,“还请移步回院,等牧云忙完上门拜望。”


    武志阴恻恻地笑,“我不来找他,他欠我一条腿,有那个胆子去吗?”


    朱嬷嬷亮声道:“志公子,程娘子也是大当家的贵客,尚在病中,不宜喧扰,还请回吧。”


    先拦不住他的两个家丁,请了两位镖师过来,一人一边,将武志给半拉半架走。


    程媺细问牧云与武志的恩怨,朱嬷嬷将她知道的都讲了。


    总结起来就是,武涛一直无孕,曾想过继武志为继,从牧云回镖局的那一刻起,武志就将他视作仇人。武涛以为二人年岁差不多,能玩到一起,让他们在一处学文习武。牧云初来乍到,母亲又病着,对武志的捉弄和挑衅都忍下,武志在武涛面前表现得很照顾他,遂武涛经常夸赞武志。为了让牧云被厌弃,武志还经常陷害,导致武涛教训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程媺真的给气到了。


    那时候,牧云生活巨变,娘和自己变成了外室与私生子,有人强行成为他的母亲,亲娘缠绵病榻,与亲爹先后过世,身边一直萦绕着苍蝇臭虫,换成是她,她也离家出走。


    “大当家心里头是偏疼云公子的。”


    朱嬷嬷觉得,爱之深,责之切,武大当家是真将牧云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在疼,就是回来的时间晚了点,孩子有了主意,不好亲近,也不好教养。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女人的气度,将妾生子抱过来充养十分正常。程媺不评价武涛对牧云的私心,她只是觉得武涛行事太过粗放,没有真的走到牧云心里去。


    “父母相继离世,剩他一人孤苦伶仃,大当家偏疼的心也要让他看见啊,人人都欺他怪他,不怪牧云在此呆不下去。”


    朱嬷嬷知他叔嫂感情好,心里头只叹人与人之间缘分的重要,便不再多说。


    炉子上的水开了,朱嬷嬷去提壶,往窗外看了一眼。


    “程娘子,大当家过来了。”


    背后说人人必至。程媺心虚地摸了一把脸。


    武涛听说武志过来闹一场,扰了程娘子清净,特地来致歉。


    “这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程娘子多担待。”


    “方才我从朱嬷嬷这里大概了解了两位公子的恩怨,恕我直言,这位志公子多年不曾回云州,此番牧云回来他也来了,是不是太巧了?”


    明显冲着牧云来算账,武涛这位家主要如何?


    武涛已与随武志出门的几位镖师叙过话。


    武志从儒州来,往天马镇走镖,遇到雪灾,一路行了近两个月,算算时间,也就是说牧云回镖局后,他得到消息,专门来走这一趟。


    “我也知,志儿此番揣着几年前的恩怨而来,程娘子放心,前事已做前事了,这回断不会让他俩结新怨,过了明日,让他们回儒州去。”


    今日除旧岁,明日迎新年,好歹也是武涛嫡亲的侄儿,怎让他孤苦赶在路上。


    想了想,武涛觉得今日的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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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他俩远远隔开也十分必要,还没等吩咐河管事,就见他面色沉肃找来。


    “大当家,两位公子撞上了,志公子言语激了两句,云公子一拳砸在他脸上,见了血,志公子不甘休,幸好来吃宴的镖师都在,立刻把两位公子隔开,此时带志公子回他院子里去。”


    才刚说不会让他俩结新怨,真是防不胜防。


    武涛气恼:“牧云先动的手?”


    程媺头皮一紧,“他们怎么撞见的?”


    武志一大早就在府上乱窜,一定要找到牧云,普通家丁根本拦不住他。


    “让程娘子见笑了。”武涛着急走,问河管家:“牧云人呢?”


    程媺追上想交代两句,齐齐看见牧云进了院子。


    武涛本想悄悄化解此事,不料牧云先动手,有理也变没理。


    她火气蹿起,大步上前,“阿云,你与志儿动了手?”


    牧云一滞,转而牵起嘴角冷笑,他在期盼什么。


    “打了就打了,要罚便罚。”


    他这种态度兀地让武涛头痛,他与从前无二,从不辩解,也不服管,把她一肚子劝诫全给堵回去。


    武涛拿手指了指,恐又如从前,好不容易修来的关系瞬间崩解,终是压抑着脾气,气哼哼地走了。


    牧云冷漠地转回脸。


    不期然对上门里的程媺,他虽然还挂着若无其事的表情,但那外头的坚冰已经化了。


    他走近了,程媺的目光移向他的手,“哪只手揍的那只赖头狗?”


    牧云闻言舒泰,逐渐和了面色,微抬起右手。


    程媺吩咐朱嬷嬷兑水。


    牧云洗手,水冲走皮肤上的血迹,程媺见他不像有伤的样子,问,“怎么就动手了?”


    “我们两个没甚话说。”


    “大当家不愿你们起冲突,本想过了明日叫他走,你这一动手,又与他沾上了。”


    “从前,我记着大当家说的兄友弟恭,不还手,”牧云拿帕子认真擦手,“没用。先动手,至少不亏。”


    “他方才来过这里,看样子是欠一顿揍的样子。”


    二人相视而笑。


    从前,他没有获得偏爱,他便假装自己不需要,程媺不介意偏爱他一些,就像对弟弟一般。


    “阿嫂说过有个胞弟?”


    程媺一讶,眼神奇异:“我对你说过?”怎么他刚好也想到弟弟这一层。


    牧云说她讲过,他有问过她为何请她扮作小叔子而不是弟弟,她说周茂认识她胞弟。


    原身有个胞弟,她自己也有个弟弟。


    原身与她胞弟并不算很亲近,她宅斗时一直以为胞弟与她是一边的,其实她的利益与其弟的利益并不一致,她爹只得这一个儿子,一直放在外院教养,他不属于原身与她娘。


    程媺自己这边,从小养在爷爷奶奶家,父母生了弟弟后接她回去,也只是放她在寄宿学校里,弟弟与她也并不亲近。


    她心里头期望过姐弟友爱,小时候没建立起来的感情,大了确实很难。


    牧云问:“他如何?”


    呆头呆脑,并不偏爱她这个姐姐,程媺觉得不妨逗他开心,莞尔道:“没有你好。”


    牧云并没有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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