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苜蓿的育种,程媺在空间进行过,但她主要的精力在水稻和小麦上,这两年对苜蓿只是断断续续地研究。
现实中,苜蓿的育种是个漫长的过程,选择亲本,杂交后种植观察,筛选、鉴定,之后再将筛选后的种子种出来,这个过程要很多年,而这还不算最终完成,只能算一个周期,一个新的品质孕育出来,起码要经历三四个周期。
从马场在赵家村搞破坏开始,这几天她又抓紧时间在空间育种。
今天在马场内发现他们种苜蓿的那片地选的地方还不错,土质疏松,排水良好。苜蓿虽然能在不好的环境下生长,但如果给它好的环境,当然是能长得更好。
土地是有限的,既要种粮,又要种饲,抢来抢去不是解决办法,提高产量才是唯一正途。
黄县丞说他听说了事情后,第一时间给燕云王府去信,陈述了上垟乡的粮饲之争,他只知道王府在这儿采马,还不知道上官端说的这次五百战马和军需马的事。
燕云王这两年整顿燕北官场,练兵,大量囤积战争物资,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为戍边在做事,没有人想到他在为发兵夺位做准备。
如果让王府知道她能提高粮饲产量,王府的人一定会像苍蝇闻到屎味一般扑过来。
呸呸,他们是苍蝇,她才不是屎。
晚间徐寡妇出去了一趟,此时又不得不回来找程媺,她见屋里亮着灯,在门外叩门,“程娘子?歇了没?”
程媺让她进屋,她说,“我刚听王三说了件事,想着要来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
“马场主派人去燕云城,请王府的大管家过来。方才有信传来,说大管家明天就来。”
“雷平佑雷总管亲自来?”
“他们是这样说。”
上官端真是有能耐啊,一点亏都不肯吃,可能仗着数量这多的供给,有恃无恐。
雷总管亲自来,说明王府很重视这些军马。
只是,难免与雷总管打照面,就怕他眼睛太利。
黄县丞本来一大早就要回蒲阳城,听说王府雷总管要来,便决定见一面后再走。
燕云城离此地不比蒲阳城近,雷总管小日中才到。
上官端让人来请程媺,程媺不想与雷总管打照面,推脱身体不适,吩咐牧云代她前去。
最后一针穿过草帽,徐寡妇拉长线,打了个结,用牙咬断棉线。
“程娘子,只能做成这样。”
徐寡妇把赶制的帷帽递给程媺。
草帽部分是牧云用干草编的,帽檐较宽,徐寡妇在里面缝了系带,又在边上缝一圈白色的纱巾。
程媺试戴,在颌下系好系带。
纱巾全放下来也不怎么遮挡视物,影影绰绰的,长度到肩膀,她说,“还行。”
为防雷总管把注意力放在她的长相上,还是帷帽最好用。
黄县丞见过雷总管之后来与程媺辞行,见她戴个帷帽遮蔽了面容,关心她的身体如何,程媺只含糊说是女人家的病,过两日就好。
“上官端请雷总管过来,用意很明显,让她裁定你们之间的纷争,雷总管收到了我写给王府的信,方才也与他对谈一番,他对你的粮种很感兴趣,此刻留了牧云单独说话,应当会向你购买粮种。”
黄县丞说,“你有育种技能,他对你有所求,就不会偏向上官端。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量与他提。”
王府有万亩耕地,加上戍边将士屯田几十万亩,若是粮食收成再翻一番,燕云王战争胜利的成算又多几分。
特别是在中原大旱遭灾的背景下。
既然雷总管流露出此意,那上官端应该明白她之前与他说的“奉王命种粮”是什么意思了。
“多谢黄大人。”
“日后若有难处,尽管去蒲阳城找我。”
“一定。”
送走黄县丞,上官端见程媺站在院中。
他特地驻足打量程媺一番,阴阳怪气地道,“程娘子突然生的是什么病,王府的雷总管都不见,可需要请郎中来看看?”
程媺莞尔,“多谢公子,我这病是女人家的病,若是前日公子像请雷总管那样去赵家村请我,我多带些行礼,或许今日不会如此尴尬,还能出去参见雷总管。”
程媺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那块华贵配饰上。
上官端的衣裳配饰都是极好的,世人先敬罗衣后敬人,他注重衣着配饰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块配饰出现在他身上。
雷总管应当也注意到了吧。
“上官公子的这块玉带板挂饰好精致。”
“程娘子好眼力,这是一只天鹿。”
天鹿是传说中的一角神兽,可攘除灾难,永安百禄。寻常人看这个图案,想到的大多是这个意思。
但这玉带板不是一个,是一对,两个放在一起第一三五支藤的花纹可对上,另一个雕的是只兔。
程媺是通过原身知道的,原身是去燕云王府小住的时候,无意得知。
燕云王及他的两个公子都有这对配饰。
一兔一鹿来自李白的“各守兔鹿志,耻随龙虎争”这句诗,表明的是燕云王不争权的态度。
这就是燕云王贼的地方,也有说法叫做逐兔先得,逐鹿中原,意思截然相反,兔鹿也能表明他的野心。
如今一只鹿落在了上官端的手上,但他浑然不知,还戴着在雷总管面前招摇。
徐二公子出逃在外,生死不知,这块配饰,只可能从徐二公子那里得来。
上官端是否与徐二公子有联系?
程媺问,“公子这块配饰从何而来?”
方才雷总管也这样问,上官端不傻,察觉有异,“程娘子为何这么问,这自然是我的东西,并非别人所赠。”
这配饰说普通也普通,说不普通也不普通,玉带板一般都是镶坠在腰带上的饰物,用来彰显官阶爵位的身份标志,鲜少有人拿来做挂件。
程媺点到为止,“我曾在别处见过,或许看错了。”
“程娘子在哪儿见过?”上官端追问,他心里没底,因为这是他手下的人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难道程娘子认识那个死人?
“一时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一定跟上官公子讲,说不定你们还有某些渊源。公子与雷总管私交可好?”
“自然交好。”
程媺话语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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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日久未见,上官公子可要仔仔细细,双眼一错不错地招待好雷总管。”
牧云回来后给程媺禀告见王府大管家的事。
“他先是问了牧家与阿嫂的事,我都按照阿嫂教的答了,他并未起疑,对洗地改地、粮种、抽水风车之事问得更细。”
“他听说我们在上垟乡种的小麦不论田地好坏均能亩产近两石,问我们手上有多少粮种,有多少他要多少。价钱是一石粮种一两银,立秋之日安排人去收粮种。”
雷总管有所不知,因有空间在,他要多少程媺就能给他多少。
但程媺也要根据现实情况来,她出的数目不能超出别人都能算出的数目。
程媺问,“他只说要麦种?”
“就快秋收了,能种的也不多。”
“可说了种苜蓿之事?”
“没。但他主动提马场在赵家村做的事,说上官仗着王府撑腰行事跋扈,会让他赔礼道歉,让我们先收拾东西,可以准备回赵家村了。”
“他让我们走?”程媺眼睛一转,“他是不是不走了?”
很快程媺就知道雷总管走不走。他们说完话没多久,上官端就带着东西来。
“这里是三十四两银,赔你村一亩地一两银的损失。劳烦程娘子代劳。”
上官端很恭敬地把银子给程媺,“这两日招待多有不周,还望原谅则个。程娘子回村,我派人马送你。”
“上官公子的饲草怎么解决?”此事他不商量了?
“不瞒程娘子,饲草之事雷总管已答应由他来调度。”
“哦?”程媺将信将疑。雷总管调度?怎么调度?
程媺试探地问,“雷总管这就要走了吧?”
“本是要走,雷总管又改了行程,明日再走。既然雷总管已经答应牧云公子这边,我也不强留你们,后会有期。”
“程娘子……”徐寡妇哀求地看着她,她也想回去。
若是程娘子主动带走她,就会在族中以此事强迫她交出田的时候为她说一两句话。她面色发白,手指绞着袖口,水盈盈的眸子溢满惶恐与哀求。
“上官公子的婢女我用着很喜欢,不知道公子能否割爱?”
“这本就是你赵家村的人,哪里来回哪里去。”
徐寡妇连忙给程媺行礼:“谢程娘子。”又转过去给上官端敷衍地行了一礼。
程媺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只牧云肩上挎了个包袱。
马场的人牵来两匹马,牧云与程媺共乘一匹,马场的人带着徐寡妇乘另一匹。
程媺回望立在那里身材魁梧的马场主,雷总管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道歉赔礼,明显意不在此,心里万般猜想没法说,只道了一句,“上官公子,保重。”
牧云策马,马儿奋蹄奔跑。
马场占地广,要靠两条腿走出去起码走一个时辰,程媺极目远眺,上观马场是个好地方啊。
出了马场,牧云看见祁松和骚狐两个,慢慢减速。
祁松担心他们的安危,这两日都在外头守着,现在人都平安出来了。
“程娘子,云公子。”
程媺:“祁伯辛苦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