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悦珠宝行。
对外营业的店铺早已关门,但在里间,用几扇屏风隔出来的直播间依旧灯火通明。
“再见啦,宝宝们,我们明天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哦!”
“记得左上角点点关注,点好关注不迷路。”
“好啦,这次真的要下播啦,拜拜,晚安~”
忽略刷屏的“小鱼再见”“小鱼晚安”,于欣伸出手,点击结束直播。
屏幕一闪,所有的欢呼和恋恋不舍都消失,她从元气满满的主播瞬间变成累瘫在椅子上的社畜,一句话都不想讲。
旁边有人适时地递上水,青涩的实习生小田今天在直播间打下手,比起前几天,已经熟练多了,甚至还学会了如何上链接,也敢和于欣聊上几句。
“于姐,今天好厉害啊,卖出去快五千件了,老板肯定很高兴。”
闻言,于欣疲倦地喝了口水,无力地牵动嘴角。
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小田,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粉水晶手串,对着灯光端详,这东西亮晶晶粉嘟嘟的,一看就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但可惜,于欢一点也不喜欢,她轻嗤一声,将东西丢回桌上。
余光瞥见小田勤快又上进,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各种各样的饰品,这才舍得提点两句。
“这才赚几个钱,你以为老板眼界这么低,看得上这种东西吗?”
“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你卖十万件水晶,恐怕挣得还没有别人零头多。”
小田震惊又迷茫,似乎想象不到如此夸张的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每个月领四千块的实习工资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今晚的营业额高达六位数,如果这还只是别人的零头,那到底是卖什么,才能赚这么多?
于欢被小田呆滞的表情逗笑了,她心情逐渐好起来,便多说了两句。
“你知道咱们下星期要来一位新同事吗?”
“嘿嘿,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欢俏皮地眨眨眼,语气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你到时候可以问问她。”
临下班前,于欢和另外几个同事约了夜宵,随便招呼小田一起去。
但小田每个月就靠着那点微薄的工资在京市生活,平时里都省吃俭用,不敢大手大脚吃吃喝喝,只能是支支吾吾地婉拒了。
于欢也不在意,交代她关好门窗,便扬长而去。
作为大三的实习生,小田对这份工作很是重视,不仅是为了一张实习证明,更重要的是,她由衷地喜欢珠宝行业,一直希望毕业后能从事相关工作。
所以,她在星悦里尽心尽责,即便下了班也不松懈,仔细察看了店里的各种设备,确保都拉闸断电后,才放心地锁好门。
出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大街上零星有着几个人,但远处的高楼大厦依旧灯火通明,偶尔几辆呼啸而过的跑车嚣张又恣意,让小田确切地感受到大城市的喧闹和繁华。
“真好啊。”
她忍不住感慨,憧憬自己也能够在这个城市有个立身之处。
再次检查锁好了门,小田背上帆布包,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注意到星悦珠宝行对面,一直停了辆破旧的小轿车。
“二哥,确定是这吗,我们都蹲一晚上了。”
上一次,他们没能成功将赵予宁绑走,雇主大发了一通脾气,尾款不仅没要到,连老大疤哥也被甩了一巴掌,如今正嫌晦气,躲着不肯出门。
也是恰好,最近有熟人称在这里看见过赵予宁,本着将功补过的心态,他们瞒着疤哥,凑了几个人打算搏一把。
一想到原本即将到嘴的巨款就那么飞了,老二就心焦得很,压根耐不住性子去等雇主的下一个指示。
他摸着挂在胸口处的玉佛,浑浊的眼睛掠过几分狠戾,咬牙切齿。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
后座上,一个瘦弱的男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地欲言又止,想要劝说又不敢张口。
从后视镜瞥到张斌那副怂蛋的模样,老二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防止他这一次又畏畏缩缩地不敢动手,便压低声音恐吓。
“斌子,这可是将功赎罪的机会,别怪我老二心狠手辣,你要知道,咱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畏手畏脚。”
见他不为所动,老二暗骂一声,开始戳人心窝。
“想想你瘫痪的老母,还有你那儿子,听说想来京市上学?”
“哼,得罪了咱们雇主,别说上学了,你怕是连京市都呆不下去!”
“还有啊,疤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惹恼了他,钱和手指二选一,上一次要不是你大喊大叫慌不择路松开了那女人,咱们兄弟几个能出这么个乱子吗?”
张斌越听心越慌,脑海里一时是老母亲被病痛折磨整夜整夜的痛苦呻/吟,一时是幼子捏着他的裤腿仰起脸问。
“爸爸,他们为什么要叫我穷光蛋?”
最后,定格在做了无数次的噩梦上,他被人强行按住,手起刀落,左手手指空荡荡血淋淋,钻心的疼痛压过仅存的良心。
他痛哭流涕:“我做,我什么都肯做!”
……
宋氏企业,顶层的副总办公室。
宋瑞接过秘书的咖啡,轻抿了一口,随手放在一边。
有人不打招呼地偷摸进来了,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盯着手中的报告,问道:“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鬼鬼祟祟自以为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的徐野瞪大眼,一脸不爽。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宋瑞的表情活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他懒得解释,定定地看着他。
“快点。”
徐野极不情愿,他看着以前的要好的兄弟如今为了个女人竟然敢冷脸催促他,忍不住撇撇嘴。
等到秘书抱着签了字的文件出去,他才怪声怪气地叹气。
“哎,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现在好了,反过来了,衣服比手足还要珍贵。”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天鹅绒的盒子,抛了过去。
“你也是的,放着新款的表不要,偏要找个前几年的款,还是个全球没货的款!”
“老子辛辛苦苦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才给你找到唯一一块,你说,该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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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不言语,低着头打开锦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WH的“PreciousEmerald”系列腕表,璀璨的榄尖形切工的钻石镶嵌于腕带底座连接处,祖母绿作为表壳拥簇着表盘炫彩绽放,光彩夺目,漂亮得忍不住屏住呼吸。
宋瑞微微一笑,原本漠然冷淡的眼睛流淌出柔和的笑意,嘴角缓缓牵起,似乎想到了谁。
小妹一定会喜欢的。
那天晚上,赵予宁盯着他的手表发愣,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给她也送一块表,看来看去,选择了对她最有意义的WH钻石系列腕表。
不仅是因为WH曾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更是因为一个身份上的转变,他的小妹,从钻石展柜后走到了钻石展柜前,有能力,也有底气去成为一流珠宝店的顶级顾客。
就从这一块表开始,他会慢慢补偿她。
感受到宋瑞身上那股溢出来的宠溺气息,徐野嫌恶地往旁边走了走,捂着鼻子,语气颇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
“啧啧,恋爱的酸臭味,真恶心!”
听到这话,宋瑞不悦地抬起头,冷声斥他。
“别胡说,那是我妹妹。”
徐野:“……”
你们玩得可真花。
见徐野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宋瑞不得不端正脸色,郑重地又解释了一遍。
“的的确确是我的亲妹妹,前些日子才找回来,过两天估计要举办新闻发布会,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宋家唯一的大小姐回来了。”
宋瑞着重在“唯一”两字上强调,让徐野不得不记起他们家似乎还有另一个“大小姐”。
是了,他说怎么这么奇怪,他们家不是本来就有一个妹妹吗?
“那原来的是什么情况?”徐野好奇地问道。
一提到宋潋晴,宋瑞脸色就黑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将盒子合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嗅到吃瓜的气味,徐野瞬间来劲了,还准备多问几句,可宋瑞立马就岔开了话题。
“那你呢,你怎么突然想回国了?”
“听说你在华人街混得风生水起,还找了几个同伙开了家公司,是赚得盆满钵满了所以回国潇洒吗?”
徐野被宋瑞的用词噎住,黑着脸纠正。
“什么叫同伙,那是合作伙伴!”
宋瑞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眼里噙着笑意,戏谑地看向他。
“现在是合作伙伴,以前可就不一定了,谁不知道你徐大少爷,靠拳头在华人街横行霸道,打得国外的小伙落花流水。”
“要我说,幸亏英国没有扫黑除恶的专项行动,不然啊,你现在够呛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聊天。”
眼瞧着徐野眼神逐渐阴沉,宋瑞识趣地闭上嘴。
好半晌,徐野才幽幽地回答。
“回来祭奠一下父母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回去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记起了什么事,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们家有空余的房子吗?”
“我没地方住了。”
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