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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电话

作者:东山赊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徐野最终还是将手机借给了赵予宁,他听着对方给徐洳意打电话,忍不住低头暗骂。


    “啧。”


    真不想这个疯婆子过来啊。


    听说她最后学的还是艺术,天知道他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么震惊。


    就她,就她这个性子,能能静下心老老实实坐着画完一幅画?


    简直天方夜谭!


    ……


    徐洳意过来的时候,房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餐台前坐着个板着脸的男人,她只扫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


    恶心!


    隔了大半个客厅,赵予宁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立即上前,扶着赵予宁的肩膀左看右看,直至确认四肢健全毫发无伤后,才长吁一口气。


    犹嫌不放心,她又问了一句。


    “这畜生没欺负你吧?”


    赵予宁都没来得及回答,徐野就先跳脚了,他“噌”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徐洳意训斥。


    “你嘴巴放干净点啊!”


    “什么叫畜生,我是你表哥,亲表哥!”


    徐野恨得牙痒痒,手也跟着痒,只想把人从沙发那边抓回来,拿破抹布堵住她的嘴,省得在外人面前乱放屁。


    “哼。”


    徐洳意翻个白眼,压根就不怵他,连个视线都没给,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赵予宁。


    是一部新款手机。


    赵予宁接了,闷声闷气地道谢:“我一会把钱转你。”


    说着,开始扣旧手机的电话卡,慢吞吞地装到新手机上。


    手机一开机,又跳出来好几个未接电话,赵予宁一阵头疼,挑了个次数最多的拨了回去。


    “喂,哪位?”


    另一边,见徐洳意当自己是空气,徐野气得不行,理直气壮地走过来,大声嚷嚷。


    “我的好表妹,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他环视一圈,冷笑道:“我的房子为什么变成这样,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


    “理由就是这是我徐家的房子,爱给谁住就给谁住,你管得着吗?”


    被人当面戳穿自己干的坏事,徐洳意本就生气,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更恼火了,也不管谁对谁错,先盛气凌人地骂一通。


    她和徐野从小对着干,仿佛鞭炮和火药,互相看不惯,一点就着,更别提要不是他招呼不打一声突然回国,让她来不及通知赵予宁,这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那么乱七八糟。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徐野的错!


    徐野好言好语给徐洳意台阶下,本想着只要她承认错误低个头他也不会不依不饶,但看着她依旧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气急反笑。


    “哼,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说着,仗着手长腿长,沉着脸就要扑过来抓徐洳意。


    身后的声音一片嘈杂,赵予宁蹙着眉毛往阳台走了几步,又问了一遍。


    “到底是谁,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姜之堰听着赵予宁那边传来骂骂咧咧的男人声音,微微低敛着眼皮,脸上划过一丝烦躁。


    这才多久,怎么又出现一个?


    她的身边怎么全是男的,一个接一个,赶都来不及!


    “咳,是我,姜之堰。”


    原本只是想问问她昨晚没被吓到吧,听赵予宁语气不耐烦,又怕被挂电话,他只能无奈出声。


    “昨晚的事,很抱歉,我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到嘴边的“宁宁”在唇齿间反复滚动,他不过犹豫片刻,那边就已经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有,姜之堰,我们只是同学,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喝醉酒而已,很正常,我早就忘了,你不用在意。”


    赵予宁搭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收紧,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干巴巴地回答。


    她当然不会拿别人失态的事情去要挟什么,不过是隔着话筒贴近耳朵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太近了,带上了奇异的旖旎和暧昧,倒像是情侣间的轻哄,所以她下意识地安慰。


    但这话一出,那边立马就没了声响,连浅淡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姜之堰沉沉闭上眼,捏着手机的指腹缓缓摩挲,屏息凝神,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下一秒,他沙哑的声音缓缓从手机听筒里流出来,仿佛暗夜里压抑克制的潮水,暗藏汹涌澎湃的情绪,一次次试图吞噬洁白的沙砾。


    “宁宁,可我没有忘记。”


    “我们不只是同学的,你不记得了吗……”


    在福利院时,他自诩老大,总是对那些年幼的孩子发号施令,让他们喊大哥。


    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里,只有一个声音格外突出,不仅是因为喊得慢半拍,而且连音色都是软软糯糯的,一声又一声地喊他——


    “之堰哥哥~”


    半大的小子招架不住,嫌肉麻,呵斥了几遍,赵予宁就不再喊了。


    再之后,他们上同一所学校,从小学到高中,都意外地在同一个班级。


    彼时的姜之堰正处于叛逆时期,向往绝对的自由,对福利院的一切都十分抗拒,不允许别人当着他的面提起福利院,觉得不自在。


    当然,和福利院有关的人也是一样。


    姜之堰的话无疑让赵予宁又一次想起学生时代遥望不可及的暗恋。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诚惶诚恐地对视,每一次的期待都被落空,满腹的欢喜逐渐冷却,化为酸涩的苦楚,混着泪水往下咽。


    有时候,赵予宁也会迷茫,为什么在福利院里他们能相处和睦,到了学校,他们又变成陌生人。


    于他,她好像是特殊的,又好像是无关紧要的。


    这种摇摆不定的得与失让她整日惶惶,最终,她捏着厚厚一沓的信纸,鼓起勇气准备主动坦白。


    可她只等来了一句轻描淡写的“普通同学”。


    赵予宁不记得那一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怀里的信纸湿了干,干了又湿,反反复复。


    那时候的心情,大概就和现在一样,迷茫又彷徨。


    望着天边舒卷的云朵,赵予宁捏着手机,声音轻飘飘的,令人琢磨不透。


    “那又怎么样呢?”


    “姜同学也好,姜警官也好,都只是一个称谓,无关紧要,唯一重要的是……”


    “我并不在乎你。”


    终于说出这句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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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予宁心中顿时松了下来,仿佛为之前的自己吐出一口恶气,那些被冷落被无视的愤懑和埋怨,时隔了八年终于得到疏解,身心久违地感到酣畅淋漓。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姜之堰打的什么主意,但可惜的是,她早就没了当初的悸动,更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做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傻子。


    所以,她理智地选择了拒绝。


    “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赵予宁等了一会,没听见对面的声音,遂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身后的徐洳意和徐野还在掐架,沙发上的抱枕掉了一地,茶几上的东西也被扫落一空。


    从阳台返回去时,赵予宁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地上全是东西。


    她的东西!


    冷冰冰的视线渗出寒气,徐洳意打了个寒颤,回过头。


    赵予宁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一滩没有生命的死肉,徐洳意心神领会,麻溜地滑跪。


    “亲爱的别生气,我收拾,我立马收拾!”


    说着,架也不打了,开始蹲下来捡拾地上散落的物品。


    徐野对表妹这一套娴熟的动作叹为观止,半瞬后回过神来,不满地大喊。


    “你收拾什么,这是我的房子!”


    “闭嘴!”


    赵予宁最终还是没有搬出去,原因之一是徐野“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同意她住到新房子能搬进去时;原因之二是徐洳意连踢带踹,把人轰了出去。


    临走前,她还一脸歉意地对着赵予宁保证,绝对会看住徐野,不让他再进入这个房子一步。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人理所当然地发出咆哮。


    赵予宁一脸麻木地关上了门。


    ……


    “先生喝茶。”


    闫志远跪坐在榻榻米上,放在大腿上的手心沁出冷汗,他紧张地擦了又擦。


    佝起的腰背使得他整个人都贴近了桌子,唯一的热量来源只有手心的一杯茶,他拼了命地试图从中攫取温暖。


    但毫无作用。


    侍奉的倒茶女矜持优雅,用镊子轻轻夹起茶杯,用热水烫过,从始至终,她的眼睛都微微低敛着,视线只落在面前的茶具上,不敢偏移分毫。


    闫志远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不喝,是嫌我的茶叶不好?”


    上首的男人轻笑,端起茶杯轻抿了口。


    “还是说,闫先生见惯了璀璨无双的珠宝,瞧不上我这陋舍?”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闫志远捧着茶杯,纠结万分,终于忍不住身体和内心的巨大煎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啪啪……”赞许的鼓掌声响起。


    上首的人起身,绕开茶几,走到闫志远身后。


    凑近耳畔的声音仿佛毒蛇吐信,一字一句都淬了毒,令人胆寒。


    “茶已下肚,誓约成立。”


    “闫先生,我们合作愉快。”


    松懈下来的闫志远本以为终于能够离开,却不想,那人推过来了一只精致的锦盒。


    “一点小心意,万望收下。”


    他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是一枚光彩夺目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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