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
韩暑忿忿地打开红色app,又嘟囔了一句:自作多情!
她只是考虑一下旅居的可能性,闻知屿怎么就觉得她赖这不走了?
服务态度为零,服务意识为零,如果长租她怎么可能选这里?
无语,真无语。
韩暑深呼吸调节心情,然后在搜索框里输入:琼岛旅居。
琳琅满目的帖子蹦了出来,她开始认真浏览。
旅居,曾经是坐在工位上的幻想,如今似乎成为触手可及的现实。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也想通过这段时间去看一看平时看不到的风景,认识平时无法接触的人,顺便思考一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这一看,便看到了深夜。
头顶正上方,书房,闻知屿双手交叠,面前的笔记本上是只写了“第一章”的空白word,也是枯坐到深夜。
次日清晨,韩暑拉开窗帘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要不是院子外那棵探头的树,她会以为自己一夜之间从琼岛瞬移到滚滚黄河。(下过雨后浑浊版)
院子里的植被已经被彻底淹没,混黄的水面漂泊着一些惨遭不测的残枝败体,映着惨淡愁云。
还好,雨小了一些,风也小了一些。距离台风结束更近了一些。
韩暑洗漱完,吃了简易的早餐,又趴在纸箱子旁边听了一会确认有爬行的声音,房东还没有现身。
倒不是在等他,就是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一层,还有点不习惯。
她东张西望,注意力最终还是被一整面书架吸引,于是溜过去负手而立,认真观摩。
从托尔斯泰陀斯托耶夫斯基荣格、堂吉诃德荷马史诗、托马斯曼契诃夫道柏拉图康德福柯弗洛伊德维特根斯坦,涉猎文学哲学历史等多领域伟大作家和著作。
初高中,韩暑也很爱读这些看似与语文课本、新课标读物无关的书籍,有很好的阅读习惯,却被徐女士坚定的应试教育挤压掉了所有课余时间。等到高中毕业进入大学,看似时间多了自由了些,却再也找不到静下心读书的状态。
书架左上角一整格,是闻知屿已经出版的小说集。鉴于书的收藏性质和私密性,她没有抽出任何一本,只是扫过一排书脊。
《晚安集》《骤雨晴空》《吃骨头》《握住一只太阳》……
这属于书名诈骗吧?
韩暑咂舌。不敢相信晚安集这么温馨的名字里,第一页是透明血管。
诈骗,但属于心甘情愿的诈骗。还挺有意思。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和重物拖行的声音。
她从墙角探头一看,闻知屿一手拖着一块灰黄相间的不明物体、右手拿了两只桨。
船桨。
韩暑睁大眼睛,“你这是……”
闻知屿看了她一眼,没应,一路走到客厅中的空地。
在电动充气筒运作的嗡嗡声中,不明物体慢慢鼓了起来。
——竟然是一个充气皮划艇。
“……”韩暑迟疑,“你、要去外面划船?”
“嗯。”
闻知屿收起充气筒,把桨扔进皮划艇后推到门边,折回来套好赶海用的黑色连体裤,又穿上连帽的黑色雨披。一通操作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韩暑目瞪口呆。与此同时,被他如此坦然承认的态度打动。
男人身形高大瘦削,大步往防盗门走时雨衣下摆翩翩,还挺有仙风道骨的意思。
眼看他提起皮划艇就要开门,韩暑嘴巴比脑子快,喊了一句等一下,然后小跑两步追过去,“我也去……行吗?”
闻知屿一愣,回过身来,“什么?”
他的眉心拧成一道浅川,微微低头看她的时候,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男鬼味扑面而来。他似乎没睡好,心情也很不好,比刚入住那天的态度更冷冰冰一些。
韩暑挠挠颈侧,明知有些越界还是坚持问道:“两只桨,我能和你一起划皮划艇吗?”
闻知屿抬手摁眉心,在雨衣婆娑的沙沙声中反问:“积水很脏,你有防水的衣服吗?”
“这个好办。”
当韩暑穿着大塑料袋现做的低配雨裤雨披回到门廊,闻知屿的表情有些古怪。估计雨衣是找个借口拒绝,没想到她用超强的动手能力解决了。
“我多回答很多问题,当皮划艇艇费,行吗?”
“……”
虽说闻知屿不太乐意,但在韩暑上皮划艇重心不稳时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臂,一直等坐好才松开。
韩暑抱着桨,“谢谢。”
闻知屿在她身后坐定,“会划吗?”
“不会,你教我一下呗?”
“我也不会。”
“……”
于是两人在院子里原地打转了五分钟,这才找到一点手感,开院门划了出去。
门口的台阶彻底淹没,韩暑坐在皮划艇里,不需要探头,视线便能轻而易举的越过所有别墅的院墙。原先高大的树木矮了一截,路过时她摸了摸树干,手感冰凉又潮湿。
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韩暑眨眨眼,甩掉睫毛上的雨滴,“感觉好神奇。”
身后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无人应答。她适时闭嘴,生怕惹闻知屿不高兴把自己流放下船,也专心的划起来。
拐过第一个弯,又往巷子里划了约莫二十米,在途径一户的时候,一个男人抱着孩子看见了皮划艇。他拉开窗户,和孩子说这些什么,隐约能听到笑声。
韩暑藏在塑料袋的脸颊有点烧烫,划浆的速度也快了些。而毫无防备的闻知屿还在以原速度行进,一左一右,于是原地旋转了九十度,头部撞到了对侧人家的院墙。
“……不好意思。”韩暑赶紧调整,但在那一大一小两道视线中,越着急越出错。皮划艇再次在原地打转。
“先别划。”闻知屿叫停,手推了一把墙送出距离,然后用一只桨左右划了几下,方向终于回正。全程都很冷静,操作也很利落,根本看不出是刚刚自学成才的菜鸡。
当那一对父子消失在视野中,韩暑按捺不住好奇,“他们一直看我们,你不觉得尴尬吗?”
“为什么?”闻知屿问。
韩暑回过头,“在积水里玩皮划艇这么古怪的事情,有人一直盯着你还笑哎!”
闻知屿划浆的动作不停,黑色帽子下神色很淡,“别人的眼光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暑凝视他半晌,发自内心道:“怎样才能练成你这样优秀的心态……”
闻知屿掀起眼皮,“回炉重造吧。”
“……”
毒舌。
韩暑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闻知屿问:“既然觉得古怪尴尬,为什么非要来?”
韩暑耷拉着脑袋,有些惆怅,“就是好奇你啊。”
闻知屿瞳孔一颤,隔着塑料袋瞪那只蘑菇脑袋。
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关心他?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吧?
“好奇你怎么能如此坦然地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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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离谱的事情。”
不是关心他本人就好,他可不想和蘑菇脑袋有过多牵扯。闻知屿刚要舒口气,又被当面狠狠一击,蹙眉问:“……皮划艇很离谱吗?”
韩暑不答,又道:“还好奇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在想什么。”
闻知屿警钟又响,骄矜反问:“和你有关系吗?”
快说没关系!
果然秦建翎说的没错,男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蘑菇脑袋却不说话,还松了桨,从盘腿坐蛄蛹着换成跪姿。单人皮划艇本来空间就小,她一动,塑料袋雨衣就糊到了闻知屿脸上。
皮划艇主人有点烦燥,决定立刻把这碍眼的蘑菇送回去,正要实践,被韩暑抓住了划浆的手。
手背上,是有点冰凉又很柔软的陌生触感,闻知屿手一哆嗦,桨差点掉水里,立刻很大声地说:“你不要侵犯我的圆柱体!”
谁知韩暑不仅没松手,还用力摇晃了几下,“你快看你快看!那个树杈上是不是有一只小猫?!”
那是一棵年轻的榕树,三个树枝向不同方向伸展,树杈正中有一处明显的凹陷,隐约能看到一只毛茸茸的橘色脑袋。确实是一只猫,一只还未成年的橘猫。
闻知屿想到那两只壁虎,眯了眯眼,“你要养?”
“你猫毛过敏吗?”韩暑巴巴地回望,无意识将手攥得更紧了,“台风天动物很难生存的,收留几天可以吗?”
闻知屿发觉自己的脑子无法正常运转了。他对猫毛不过敏,只是不喜欢猫,就像不喜欢壁虎不喜欢一切生物包括人类一样。她怎么一直拉着他的手?
他也不喜欢这只越界的蘑菇脑袋。她怎么能提出在别人的房子里养猫?一想到猫喵喵叫到处乱跑的样子他就难受。她怎么一直拉着他的手?
她怎么一直不松手?!
闻知屿喉结滚动了好几下,说:“你已经结婚了。”
“哈?”韩暑茫然地眨眼。
“你要占单身男青年的便宜到什么时候?”
韩暑顺着闻知屿垂落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她像烫到似的一把甩开,连连摆手道:“抱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猫有点激动……”
她在内心暴风尖叫:救命啊!他不会以为她在故意揩油吧?!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她成年之后第一次牵异性的手!对象竟然是个……是个……
好吧,是个帅哥。
闻知屿被她用力甩开,船桨第二次险些脱手。稳住后,他胸腔起伏了几下吐出浊气,“这么小的猫,大猫肯定也在附近。”
——台风已过,有妈照顾,没大问题。
韩暑恍然大悟,一拍船沿,“对啊!那能不能连猫妈妈一起收留几天?”
闻知屿:……?
韩暑转了个方向冲他跪坐,“它们只会待在我的房间绝不出去半步,台风结束后放走它们,我会把房间收拾到一根猫毛都没有,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如此情真意切,房主却阴沉着脸。
韩暑没辙了。她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又实在不忍心几个小生命出现意外。于是双手合十指尖抵住下巴,扑闪着两只水灵灵的杏眸,就差热泪两行,“不到三个月的小猫很脆弱的,求求你了闻知屿……”
闻知屿依旧蹙着眉,黑眸冷睨,薄唇抿得死紧。
但是他耳朵红了。
闻知屿:真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女人!他一定会坚守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