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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奇怪的亲密感

作者:毛豆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打开门,本来强撑着笑容的祝清在看到时凌舒后,有些惊喜地扬起眉毛,接着就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是你啊,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她拍拍一旁的椅子,示意时凌舒坐下。


    “还好,回了趟家。”刚想问“你呢?”,就突然想起来那个热搜,张了一半的嘴立刻闭上了。


    “找我对戏?我记得你有一个角色要拍了吧。”祝清的眉眼间尽是忧愁,说话轻轻的,视线也有些飘忽不定。


    明明刚才想安慰她的,时凌舒却突然卡住了,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安慰也显得轻浮。


    气氛一下子卡住,祝清的视线只是定定地落在地面上,两人都没说话。


    剧本。


    时凌舒的脑袋里突然涌出这个想法。回忆起之前,祝清邀请过自己。


    心里还是有些踌躇,时凌舒咬咬牙,开了口:“祝清,我最近想要写一个新的剧本,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


    女人的视线挪上来,逐渐聚焦,话语里终于带上了些欣喜:“是吗,我以为你不打算写自己的剧本了。”


    时凌舒愣了一下,摇摇头:“怎么会?只是最近有点忙,没心思想这些。”


    “那你的意思是,邀请我?”她眨眨眼,清亮的眼睛盯着时凌舒,一脸期待。


    时凌舒突然一下还有些不好意思,缓缓点头。


    “这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祝清喜出望外地拉住她的手,“那你写!写完了我来投资!”


    “你就不怕没人买账,咱们亏得血本无归?!”


    “我不怕。”祝清耸耸肩,“比起狗公司让我干的事儿,亏钱不算什么。再说了,我挣的不少,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时凌舒却还是放不下心,跟她扯来扯去,从找导演、制片,再到找团队,心里的门槛儿始终过不去,她害怕时间花出去,却分文未挣,反而把名声打臭,那简直是地狱。


    聊了一通,从她门前走出去的时候,祝清笑着挥手,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杀青了一样。


    她倒是开心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趴走去小马扎,时凌舒叹了一口气,为了哄她,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


    蹲在角落读着台词,一个人嘟嘟囔囔,念到最后口干舌燥,腿也蹲麻了,于是起身靠在墙边继续。


    就在起身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屏幕亮了,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按了静音。


    上面清一色的绿色消息,以为是工作的事情,她赶紧解锁手机,却没想到顶着头的两个联系人,是那两位男士。


    尤景的救命发了一长串,叫苦不迭的样子让时凌舒一下子想象到他现在的苦闷表情,“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


    心里正疑惑他为什么一直喊救命,点开下面那个男人的信息后,她瞬间懂了。


    翻到最上面,时凌舒才发现自己完全把他忘在了脑后。


    “害羞?”


    “之前没见你这么害羞,现在是无意暴露自己情感后不好意思了?”


    “说话,我又不会笑你。”


    “你是不是忘记回我了?”


    “把我忘了?”


    “在忙?”


    一点点看下来,时凌舒一脸复杂,最初的害羞早就灰飞烟灭了,现在看着他一个人的“独白”,还有些想笑。


    “别像小孩儿一样,遇到点儿事儿就欺负尤景。”


    时凌舒笑着打下这句话,可发完后突然愣了一下,怎么有种很奇怪很奇怪的亲密感。


    没等她多想,远处传来导演的声音,要开机了。


    她收起手机,喝了一口水就开始了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的确轻松了不少,时凌舒过得还算随性,闲的时候四处帮帮忙,平时就找那俩人抽空对对戏,再构思一下新的剧本。


    酒店里摇摇欲坠的桌角堆满了大纲和构思,夜晚降临的时候,时凌舒就趴在桌子上,一点点捋着这些东西。


    抽丝剥茧一般把脑子里的东西放在纸上,头顶昏暗的灯光照得纸面上的东西更加模糊。


    白天在剧组照样和别人谈笑风生,晚上就闷在屋子里,对着那堆“废纸”发愁,有时候焦虑的情绪涌上来,她就盯着窗外的车流,看着他们一点点挪动,或是飞速地流过小道。


    “很累?”


    就在她呆呆地盯着眼前晃动的水面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鼻尖还飘来一丝香甜。


    “今天换香水了?”时凌舒扭头看向祝清,就看着这个带着柔和微笑的女人捋下裙子,坐在一旁。


    “嗯哼,换了柚子的味道,你鼻子很灵啊。”女人眉眼弯弯,“最近压力有点大?因为跟我承诺的剧本?”


    时凌舒挑了下眉:“想撤回邀请了?我都废这么大力了,可别这么伤害我。”


    “想多了,强压下才出作品呢。”祝清开了个玩笑,又认真地扭头看着她,“但是说真的,我不急,你完全不用这么紧张。”


    “不是你的事儿,只是我需要钱,一段时间空着不工作,我就有点儿害怕。啧,也不是害怕,是焦虑。”


    “那我也不好劝你,只能祝你早点写完!”祝清努努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但注意状态,后天就要到你的戏了。”


    时凌舒点点头,两人靠着坐了一会儿,湖面的清风拂过脸颊,是一种难得的寂静和安心。


    “开机了开机了!祝清!”身后女助理的喊声一下子打散了这一片安宁,一旁的祝清连忙站起来抖抖裙子,手掌轻抚时凌舒的肩头,转身笑着跑向助理。


    时凌舒还是坐着,一动不动,在湖面泛起涟漪的瞬间,脑海里也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石子,眼神猛地聚焦,眨了眨眼,飞速起身,跑去拿上包,恍恍惚惚地找方灵请了假。


    她的步伐飞快,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往手机里录入着,回到酒店后就气喘吁吁地翻出一堆纸,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笔就已经落下了。


    一个晚上,一张用四张A4纸粘在一起的大思维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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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平铺在桌面上,她嘴角终于带上了满意的笑。


    兴奋中,分享欲瞬间膨胀起来,想发给祝清,又有些犹豫,如果她不满意怎么办……


    又或者她不说,但在心里默默吐槽怎么办……


    激动的情绪瞬间降至零点,反反复复地品读着那一大张纸,读到麻木。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思绪被打断,她愣了一下,灵绘?


    “铛铛铛!”门口一个全副武装几乎看不出男女的人在她开门时跳起来,快活地展开手臂,“没想到吧!”


    时凌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反应过来后,一把把她塞进了屋子里。


    “你怎么跑到我们这边了!还是酒店!要是有人拍到怎么办,到时候又要被造谣!”时凌舒恨铁不成钢地一通念叨,从一旁拿过矿泉水,塞进女人手里。


    祝清熟练地脱掉一身装扮,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一脸狡黠:“正好宣布你是我下一个剧的编剧,就连宣传都省了。”


    时凌舒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也不是你这么乱来的,一会儿你经纪人又要来叨叨你。”


    她脸色冷下来:“他们算个屁。”


    一扭头,她似乎是注意到了桌面上的东西:“这是……大纲?”


    时凌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东西还都摊在桌面上,一时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转着戒指。


    “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还说陪陪你。”祝清走到桌前坐下,脸上露出惊喜的样子,“没想到你已经写出来了?”


    “还不确定。”时凌舒见状也平复下心情,凑过去,“你看看?我还要删减。”


    “这才是编剧的活儿,而不是跟着资本改来改去。”女人素雅纯净的脸蛋此时流露出一丝嘲讽,在她脸上格外和谐。


    时凌舒注意到了,悄悄记下来,人设还可以变,还可以更有张力,这个表情所带来的东西远比那些肤浅的反派更有魅力。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的指尖点了点,“是不是逻辑不通?”


    她低头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这种类似冷了盖被一样极其浅显的逻辑道理自己怎么会忽视!


    祝清扭头看向她,一下子笑了:“别这么指责自己,毕竟你写得那么着急。”


    桌子上的光线实在是差劲,两人把纸铺在床上,一人坐一边,对着大纲从头交流了一遍,一直到半夜一点多。


    本来还不自信的情绪逐渐被祝清的鼓励和引导悄悄带走了,时凌舒在心里默默感叹道,不愧是专业演员,有些地方的见解真是比自己都到位。


    “明天跟你一起去剧组,我不回去了!”祝清困到睁不开眼,整个人瘫在床上嘟嘟囔囔。


    “我给你拿新睡衣,我带了两套,新洗的,还没穿过。”时凌舒忍着困意从行李箱里拎出一套白色亚麻睡衣,轻放在她身上。


    一夜无梦,这是时凌舒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一觉,月亮稳稳地挂在空中,透色的光线淡淡地穿透天空,轻轻冲淡了心事和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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