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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珞珈山上银河浩瀚

作者:铃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等司马富和司马春回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一长溜人也涌入山河殿,齐齐站成两排等待指示。


    崔白鹤和谢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攻左。”


    右翼靠近北境,右翼的妖兽自然更加凶狠残暴。但中轴太过显眼,一旦动手便会被四面夹击。深入左翼后旁边便是一望无际的南海,相对更安全些。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白泽玖坐镇中军,他会格外关注右翼的动向。因为没有人类能绕过南海妖王宫偷袭他,但从北境走却防不胜防。


    白泽玖万万不会料到,仙门中人会选择横穿妖兽群来杀他。


    司马富急于表现,应和道:“家主英明,是否该右翼中翼先行,掩护左翼行动?”


    南星轻咳几声嗤笑道:“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令左翼先行,右翼最后。才能让白泽玖误以为左和中都是为了保护右翼,从而集中火力攻击右翼。”


    崔白鹤挑眉,赞赏地朝南星颔首:“就按南星说的办。等下一波兽潮来临,驭妖司的阵修会启动阵法,将你们尽可能传送到最远处,也就是妖兽群中,给它们营造腹背受敌的假象,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时间。”


    策略确定,崔白鹤起身环视自愿赴死的仙士们。随着他的手势划分,两排人逐渐被分成三支突击小队。


    左翼是执行任务的核心队伍,都由仙门的佼佼者组成。而司马富、倪清露和岳平君,均为通灵境强者,担任三队队长。


    左翼:司马富,张乘风,展紫溪,崔玉良,纪茯苓,司马春。


    中轴:倪清露,蔡起元,文半梦,周冬凌,袁式开。


    右翼:岳平君,慕容璟,谢羽廷,高喻夏,卞垚炎。


    正面战场由王玄腾、伽蓝、谢冕作为主力,谢澄因重伤不便参战,与崔白鹤坐镇指挥。其实大家也心知肚明,身为谢氏继承人是不可能被允许参加必死任务的。


    谢澄三指在沙盘中央画出线,平静道:“上兵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胜算有六成。”


    “那个,我或许有更好的办法。”沈酣棠默默举手,打断了山河殿中严肃的讨论。


    王玄腾脚搭在桌面上,连声笑道:“来来,你说说,有啥好办法。”


    沈酣棠昂首道:“仙士身负灵气,而妖有妖气。所以队伍进入妖兽群后一定会被攻击,即便左翼队伍再强,也不能保证可以靠近白泽玖吧?”


    崔白鹤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沈酣棠从座位上站起,果断道:“但我养了只鸟妖,如果我不动用法术,它的妖气足够掩盖我一人的灵气。由它驮着我从上空飞到白泽玖附近,很难被发现的。而且……”


    南星猛地站起,手紧紧按住沈酣棠的肩头打断了她的话,轻微摇头。


    司马富却从长桌旁绕到沈酣棠面前,他质朴又平凡的国字脸上长着一双鹰眼,眼中闪过精光。循循善诱道:“沈小姐,我记得你是弓修,那如果鸾盘能交给你负责,就再好不过了。”


    沈酣棠甜甜笑道:“这样成功率更高,三支敢死队需要坚持的时间会大大缩短,也能少牺牲一些伙伴。”


    司马富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拱手赞扬:“沈小姐侠肝义胆,舍一人为天下,小某自叹不如,佩服佩服。”


    南星迈步到沈酣棠身前,抬手将司马富推远,笑意不达眼底:“司马大人有所不知,沈仙首临行前嘱托我要保护好沈小姐。兹事体大,还得请示下沈仙首的意见。”


    这司马富为人贪生怕死,又贪图名利。派他加入敢死队是崔白鹤的意思,他本人并不情愿。沈酣棠主动跳出来,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坏主意打到沈酣棠头上,南星绝不能容忍,只好把沈去浊搬出来。


    司马富整理好衣襟,摆出一副不同南星计较的大度风范,悠悠道:“沈仙首率身垂范,正在寒州拼杀。想来他知道自己外甥女有当年沈留清一人敌万妖的风姿,只会欣慰罢了。”


    南星双拳攥紧,忍不住冷笑出声。


    这个司马富真是活腻了,比前世还讨人嫌。


    她还欲阻拦,却被人拉住袖口。


    回过头去,只见沈酣棠朝她眨眨右眼,小声道:“南星,我明白的。”


    因为这句话,南星的手攥得更紧了。


    沈酣棠能听懂司马富在给她和沈去浊戴高帽,但她还是愿意。


    虽死无悔,她甘愿的。


    南星冷冷望着识海中的司马富,沉默良久,南星反手握住沈酣棠的手,坚定道:“我也去。”


    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在悠哉悠哉喝茶的谢澄更是将茶杯握碎。


    崔白鹤瞟了眼谢澄,急忙同南星道:“哎哎,你眼伤未愈,还身负两件极品神器。你要是死在妖兽手里……”


    崔白鹤原本是想阻拦,话说至此却觉得味道不对。


    除非用妖界巫术将神器之主炼化成器灵,神器便只能为人所用。若死在妖兽手里,照妖镜和混沌珠大概率再次散落九州,恢复无主状态。


    杀人夺宝还须顾及成为仙门公敌,可若神器主人自己死了呢?


    “咳咳。”崔白鹤转过话头,正色道:“有沈酣棠和南星加入,我们就可以调整下策略了。”


    …………


    是夜,南星前脚踏出沈酣棠的房门,后脚就被谢澄带回天字一号房。


    小轩窗前,被锢在墙角的南星感受到头顶温热的吐息,莫名有些心虚。


    谢澄垂眸道:“你不是白泽,为何骗我?”


    在南星昏迷的三天里,络腮胡从犼那里逼问到当天的情况。谢澄才得以知晓是南星冒死救下了自己。


    动用禁咒九天雷遭受反噬是为他。偷袭不成被犼扼住咽喉也是为他。


    谢澄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该怎么面对南星,该如何处理横在他们中间的白泽族。可照妖镜却送了谢澄一份大礼,南星居然不是妖。联想当时的情景,谢澄自然而然认为南星是为保全他,才用了什么咒律迷惑住犼。


    谢澄心里已经将自己哄好,得知南星不是白泽他已经谢天谢地,恨不得给全天下每个人发片金叶子庆祝,却还是想亲耳听听南星的解释。


    南星伸出一根指头推了推,没推开。她深深叹出一口气,解释道:“我儿时本该随亲生父母死去,是一位隐世高人用白泽精血将我救活,我的体内因此有了一缕白泽血脉。我怕坦白后,谢少主会杀了我。”


    因为那位隐世高人是你仇人。但这句南星自然没敢说。


    言毕,谢澄眼睛倏尔亮起,苦闷又沉甸甸的心事总算落地,笑得畅意抒怀。他手撑到窗上,却意外将窗户推开。无处支撑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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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星怀里。


    一枝开在墙外泥地中的蜀葵因此钻入房中,耷拉在木窗边,红艳如火,令人心折。


    谢澄耳尖也染上蜀葵的颜色,他找稳重心站定,心情大好。绕指把玩着南星肩头的舜华翎,轻笑道:“我平生最恨欺瞒背叛,念在某人是初犯,师兄原谅你了。”


    默默想着,别说只是误会,即便南星就是妖王之女,他真的忍心伤害她吗?


    南星闻言沉默,心虚加倍。甚至想往后退几步,却退无可退。只好倒打一耙,清清嗓子模仿那日谢澄的语气恶狠狠说:“喊我师兄,你也配吗?”


    谢澄:“……”


    “谢少主还请让开,明日重任在肩,早些休息才是。”南星反手解开舜华翎,摆出副要就寝的姿态。


    她不提还罢,提起后谢澄又不肯罢休。沉声道:“敢死队的意义,无须我多说。你心意已决我不会阻拦,但明日千万顾全自己,我有办法保你性命无虞。”


    因为二人贴的太近,月缚也缩成短短一截,南星低着头,闷声开口:“谢澄,我劝你别做,等会儿把月缚解开吧。”


    被兰因月缚牵系,二人生死与共。若谢澄不想死,可以解开月缚。若他不想让她死,大可以用月缚的牵引法则将南星从妖兽包围中扯回来。


    但敢死队几十人,他却只救南星一个。届时,谢澄会背负上难以想象的骂名。可要他眼睁睁看着南星死,谢澄做不到,也不愿意。


    于是谢澄满不在乎地笑:“若舍我之命能拯他人于水火,我甘之如饴。可舍你的命,就是不行。”


    南星长睫轻颤,为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愣住,她下意识想睁眼看看谢澄,却被熟悉的掌心覆住双眼。


    “你的眼睛还不能见光。”谢澄喉头滚动,定定望着南星,“别担心,我有分寸,睡吧。”


    把南星安顿好,谢澄假借夜深人静宜赏月的说辞溜出房门冷静,兜头撞上守在门外的谢冕。谢澄脸涨红:“冕伯,您怎么还不去休息?”


    观微境不太需要休息,谢澄当然知道自己在说蠢话。可一想到适才自己和南星的互动被谢冕听了个一干二净,谢澄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都有。


    谢冕整个人裹在黑袍中,脸上戴着纯白色的面具,看不清神情。两两沉默,谢冕声音沙哑:“你很像你父亲。”


    谢澄眯眼,父亲与母亲嬉笑怒骂的场景涌入脑海,恍惚间,父亲的脸变成他的脸,而他正在给南星梳发。


    他昂首,眼角眉梢都盈满笑意跟谢冕倾诉:“冕伯,南星是我最珍视的人,她真的很好。”


    好到令谢澄患得患失,就像在钟灵蕴秀之地有幸觅得珍宝,怕别人觊觎,又忍不住捧在手心向别人炫耀。


    瞧着谢澄这幅样子,谢冕晃神间想起几十年前,也有一位少年神采飞扬。他拉着谢冕周游九州行侠仗义,在岚州山溪边捡到个被崔氏逐出家门的姑娘,姑娘叛逆乖张无所畏惧,轻而易举勾走少年心事。


    一见钟情,相识相许,此情不渝。


    珞珈山上银河浩瀚,少年满心欢喜同谢冕喊:阿冕,我把舜华翎送出去了!


    后来姑娘早亡,少年自刎殉情。世上再也没人喊谢冕“阿冕”了。于是谢冕蓦地忧愁起来,南星看着比崔兰珉还瘦弱,往后得多给她送些灵丹妙药补补,可一定要长生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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