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精致的包装,是一把通体金黄的剑鞘,其上镶嵌着朱赤琅玕。
虽没有雕琢过多繁复的花纹,却自有一股内敛的奢华气质。与之相配的,还有颗由凤髓晶凝成的银杏叶状剑坠。
“你的长生剑什么都好,总该有个像样的归处。”谢澄轻弹剑鞘上坠着的银杏叶。
“前段时间,玄机宗人正在瀛洲的香满楼广售法器,我便寻到他们师尊,请他亲手为你造了这个剑鞘。不过这银杏剑坠是我自己打磨的,还不赖吧。”
谢澄滔滔不绝地讲,催着南星试试。
南星怔忡间,他已将剑鞘推来。金木相触的刹那,长生剑竟自发嗡鸣,锋芒尽数敛入鞘中。
银杏坠子随着她手腕轻转叮咚作响,恍若秋雨打叶,发出“叮咚”的清脆响声。
谢澄看得出来,南星很喜欢这个礼物。
他刚松一口气,就听南星道:“私自溜出宗门,让人家有机可乘,差点被妖祟掉包。”
南星想起那日和魇妖的交易,忽然抬眸道:“谢澄,你知不知道谢家有多少仇敌,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和妖盼着你死。”
后半句哽在喉间——难道你兄长的死,尚不足以让你快速成长起来吗。
亭外荷风忽然凝滞。谢澄望着茶盏中自己破碎的倒影,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漫上。
忽地,他仰头饮尽残茶,朗声道:“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随即露出狡黠笑容,逗南星道:“我死了,你该多伤心,还是活着好。”
南星别过脸去,避开了谢澄赤诚的目光。
她从怀中掏出那本《九州山水鉴》随意丢给谢澄,只说:“总收你东西,这个勉强算回礼吧。”
“你什么时候买的。”谢澄笑弯了眼,他翻开那本家喻户晓的游记,却看见密密麻麻的批注。
歪七扭八,分明是他儿时的字迹。书的扉页上,还写着一个“澄”字。
这就是多年前,已经被谢黄麟撕掉的那本游记。
“这是记忆里的东西,你怎么……怎么做到的?”谢澄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南星。
他什么都不缺,可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逆天而行,隔着多年的时光长河,将这件早已丢失的礼物带到十七岁的谢澄面前。
说是神明造物也不为过。
将那本失而复得的书籍珍重地收在怀里,谢澄说得轻而坚定:“南星,谢谢你,我很开心。”
碟子中还剩最后一块板栗糕,谢澄将碟子端到南星面前,还没等到她伸手,就被一只五彩的球型鹦鹉提溜着胖肚子叼走。
“铁锅。”
手抓了个空的南星攥紧拳头,威胁似的朝抢走她点心的铁锅挥动。
谢澄随手将手中的空盘子朝铁锅丢去,却被带火的扶桑木箭精准射落。
二人侧身看去,虹桥之上,沈酣棠收起“相思弓”,用鼻尖瞧着谢澄。
虽说南星反应已经足够快,却还是抓空。谢澄在亭栏上借力而起,提着纯钧剑便向沈酣棠冲去。
近战撞上远攻,一个边追边斩出罡气,一个边跑边射火箭还不断挑衅。还好天外天是神明遗址,有自动修复之能,否则迟早让着两位煞神折腾没了。
南星扶额无语,她拿起长生剑转身朝天外天的训练场走去,留下句:“今日下午有好几门课,我先撤了。你们不去,皇甫长老应当会亲自来请,他这几天一张黄牌也没罚出去,正无聊着呢。”
转身的功夫,刚还打斗不休的二人同时收手,争相往南星身边赶。
谢澄御剑而行,如鸿雁掠至南星身旁。长臂一揽,就将南星带上了纯钧剑,把气得尖叫的沈酣棠远远抛到身后。
“谢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铁锅连忙接上不会御剑也无剑可御的主人,哼哧哼哧地赶上前方二人。
南星每日都穿着天外天内门弟子的门服,但谢澄这么多天就没穿过重复的衣服。
此刻蒲紫与品蓝的衣袍交织在一起,如招摇的旗帜在天外天上空挥动。纯钧剑的光芒璀璨如宝石,投射在地面上的繁复光影惹得无数弟子频频抬首。
风紧溜着耳膜刮过,纯钧剑在祥云间穿梭,偶尔有几只仙禽借着神剑破空的尾流伴二人飞行。
美景仙山,南星却无心欣赏。
谢澄放慢速度,小心问身后的南星:“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说出这话,谢澄也无甚底气。南星剑术高明,向来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样子,他还以为南星不会有任何弱点呢。
往前挪了几步,南星的手搭在谢澄背后,脸色有些泛白,她不情愿地说:“怎么会害怕,我只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罢了。”
这样轻飘飘的悬浮,像微尘草芥,一阵风就刮走了。故而除非情况紧急,她鲜少像大多仙士一般御剑。
身后的手掌不算大,隔着衣服不甚真切地贴着谢澄,沁入冰凉。
他往后微不可察地移了几寸,二人的距离更近了。谢澄的话语被风吹得有些不清晰,他干脆让纯钧剑自行寻路,转过身与南星面对面。
“你怎么不看路?”南星被谢澄的大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扯住他的大臂稳定重心。
谢澄瞧着她抿紧的嘴唇,轻笑道:“南星,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害怕吗?”
南星别过脸辩解道:“都说了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谢澄享受着高速飞行带起的风,将南星托得更稳些,垂眸望着她道:“因为你不是这柄剑的主人,不能把控方向,不知飞去何方,不懂在哪里止步。你并非惧怕高空和疾驰,而是被未知的、受他人操控的命运吓住了。”
“等你成为掌控全局者,能够把一切都牢牢攥在掌心,剑随心动,来去自在。相信我,你会喜欢上御剑的。”
随即,纯钧剑稳稳落地,自动归鞘。南星盯着谢澄含笑的双眼,似乎被蛊惑般,轻声呢喃:“谢澄,我从来都身不由己。”
铁锅“咚”一声落地,沈酣棠跳下鸟背冲到南星身边,拉着她就跑进训练场,还不忘回头冲谢澄做个鬼脸。
五彩鹦鹉幻化回小鸟,踩在沈酣棠肩头随二人溜进去了。
只剩谢澄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待皇甫肃清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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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他扯出个不好看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说:“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许多长老近日诸事缠身,大都不在天外天。”
’“所以沈仙首挑选了柳允儿和吴涯两个大弟子,还请了几位外门的长老,暂时负责新弟子的课程。等归家之期结束就正式修习,近日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吧。”
“不要啊!”
在听到“柳允儿”的名字时,沈酣棠已经发出哀嚎,在头顶朝皇甫肃比了个巨大的“叉”。等听到“吴涯”三个字,她却连忙收手捂住嘴巴,葡萄般的圆眼瞪大,把南星逗得展颜。
皇甫肃拿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抚着白胡须叹气。
谢澄冷哼道:“长老们心真是偏得没边了,课堂上当众喧哗,置喙师长,这还不罚黄牌。”
沈酣棠斜眼瞪他:“起码不像某些人,被关禁闭受家法还要抄《天外天内门弟子守则五千一百二十条》十遍。”
谢澄闭眼,按捺住跟沈酣棠在这里打一架的冲动,他转身跟南星抱怨道:“我真搞不懂这些人,都求仙问道了,还要守一箩筐的规矩。那么多守则连看都看不完,我哪里知道自己违反了哪条啊?”
听见这有几分委屈的话语,南星不由失笑:“你昨天,三日前一剑劈开了沈仙首的书房,为了遮掩还企图收买当值弟子,更远的我就不说了。”
给你留点面子。
谢澄这话倒是引起沈酣棠共鸣,她指着南星道:“你敢信,南星除了入学那日被罚了一次,到现在半点错处都无。天外天杂七杂八的规矩她记得比柳允儿还熟,皇甫爷爷再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二人围到南星身旁,像打量什么珍奇妖兽般细细观察起来。
见沈酣棠打趣自己,南星肚子里的坏水也咕噜冒泡,她勾起嘴角问道:“皇甫长老说的乌鸦是谁呀?惹得我们沈大小姐从耳朵红到脖子。”
沈酣棠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顶着涨红的小脸嘟囔道:“是吴涯,不是乌鸦。”
南星挑眉,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没有再逼问。
就这么一个沈酣棠,可别逗坏了。
“切。”
谢澄显然没打算给沈酣棠留面子,他两手抱臂,歪着脑袋附到南星耳边:“吴涯是沈仙首的亲传弟子之一,堪称天外天首徒,实力深不可测。弟子们都说,天外天把他当未来仙首培养,前途无量。”
他瞥了眼目露威胁的沈酣棠,当即决定再加一把火,补充道:“还有人说,他会是沈仙首家的准姑爷呢。”
“谢澄,你想死我成全你!”
沈酣棠左手持相思弓,右手提起根红豆箭。在皇甫肃的制止声中,二人破门而出,不知又去何处斗法了。
南星瞅着门上的大窟窿,眼皮直跳。就见皇甫肃走到她身前,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牌,“南星,又拜托你转交给那俩兔崽子了。”
说罢,终于开张了的皇甫肃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前脚刚走,谢澄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南星就往太湖边跑。
“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