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指间早已掐好雷火诀,却在灵力将发之际停手,任那雷火真炁化作飞灰散去。
既是剑道之争,便该以剑论胜负。
境界还是太低,若非昨日险死还生,侥幸突破到了锻体境二重,光是打斗中逸出的罡气都够南星喝一壶。
“师妹何苦,你还是认输吧。”棋盘上的纹路渐趋黯淡,昭示着斗法将近尾声。
柳允儿只好劝起南星来:“此番平局收场,你我皆无缘奖励。不若就此认输,师姐愿以一盒桂帝朱砂相赠。”
南星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颤,丹田处新突破的热流尚未稳固。
受损的心脉像被暴雨浇打的烛火般明灭不定,时而隐隐作痛,“难得有机会向师姐讨教,这样输,我不会服。”
南星花枝一转,霎时搅动满庭落花,绯红花瓣如惊蝶乱舞。
她身形骤沉,似游龙探海,花枝挟着凌厉劲风直取柳允儿膝下。
于此同时,柳允儿也用剑鞘横栏如铁锁横江,右手寒芒乍现,一点剑光已刺向南星咽喉。
电光火石间,南星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衣袂翻卷如展翼孤鸿。
她竟是不管那直取要害的剑锋,花枝在半空划出新月弧光,直击柳允儿握剑的虎口要穴。
这一式“飞燕绕梁”使得险之又险,分明是要以血肉之躯换柳允儿兵刃脱手。
剑气交错间,满庭桃花为之一滞。
决胜关头,柳允儿突然横平剑鞘,用尾端直刺南星下肋。
“南星,躲开!”沈酣棠的尖叫声在秘境中炸响,却在触及结界时化作徒劳的涟漪。
挨上一击罢了,最多被震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不等周围围观弟子从疑惑中反应过来,柳允儿剑鞘末端竟凭空绽出三根幽蓝毒刺,锋刃处隐隐流转着冰蜥特有的花纹。
原来这檀木剑鞘暗藏玄机,鞘中另有机栝。
这是玄机宗新研制的近身武器——“冰蜥毒刺”,有价无市。
一根定身,两根昏厥。
若三刺齐中,寒毒顷刻冻结心窍,任你大罗金仙也难运半分真气。
寻常修士中招,不过调息数日便可化解。可南星心脉本就受损未愈,此刻若被寒毒侵入,无异于雪上加霜的致命伤。
南星瞳孔猛然收缩,虽不识此物来历,但本能的求生欲使她警钟敲响。
她侧身想要闪避,奈何旧伤牵制,身形迟滞了半分。
三根“冰蜥毒刺”离南星肋下不足两寸,寒芒吞吐间,距肌肤不过方寸。
南星甚至能感受到那刺骨寒意已经穿透衣料,先一步刺入骨髓。
躲不掉了。
“锵锵!”
凤凰的鸣叫声高远悠扬,谁也没想到,南星头顶的水华朱色发带骤然迸发耀目赤芒,如旭日初升般照亮整个结界。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发带竟化作一对遮天蔽日的火凤羽翼,翎羽流淌着炽烈光华,将南星庇护在羽翼之下。
“冰蜥毒刺”触碰到看似柔软的羽毛,巨大的反冲力逼得柳允儿脱手,三根毒刺弹飞出去,在石桌上撞出点点寒星。
在柳允儿惊愕的神情中,被翅膀包裹的南星突然消失无踪,结界也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涟漪,渐渐淡去。
原本打算看好戏的王进宝嘴巴已许久没有合拢上,此时更是结巴着惊呼:“我滴乖乖,那不是谢氏的传家宝之一吗!”
百闻不如一见,这对火翼分明是名动九州的“舜华翎”,谢氏宗族代代相传的护命至宝!
周围三大世家的弟子们早已炸开了锅。几个年长的修士更是倒吸凉气。
“传闻此物能挡化丹境之下万般杀招,百毒不侵。”
“这不是谢澄的东西吗?怎么在个姑娘家手里。”
“她估计也是谢氏中人。”
大家议论纷纷,手握《黄莺小报》最新一册的王进宝急着显摆,活像个说书先生:“哎哎,这就是前几天闹得瀛洲鸡犬不宁的那位。”
说罢,他将怀中的小报丢给离他最近的一群弟子,供还不知情的人传阅。
突然一记暴扣,王进宝脑门上顿时鼓起个青包。
“啊呀!哪个不长眼的!”
他怒火中烧,龇牙咧嘴地回头一看是沈酣棠,还没来得及骂她,就见这位眼高于顶的大小姐竟是憋着两汪泪水,已是有了哭腔:“别闹了!南星,南星她失踪了。”
天外天弟子这才发现,适才的屏障已消失,柳允儿呆立在原地。
秘境之中,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南星的人影。
“快去通知皇甫长老。”
“找人啊,愣着干嘛。”
弟子们纷纷行动起来,柳允儿捡起散落的毒刺藏入储物镯中,也加入搜寻南星的队伍来。
桃林还是那片桃林,却只剩南星一个人。
一滴露水从花蕊中滴落,砸在草地上竟慢慢扩散成一汪碧蓝的清潭。
稚嫩童音再次响起:“桃花清露可疗愈伤势,你舀一壶带走吧,算作斗法奖励。”
南星两手一摊,无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要是柳允儿知道她们二人搏杀这么久,就是为了抢壶桃花清露,只怕脸都要气白。
童音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嘟囔道:“年轻人切忌急功近利,哪有那么多天上掉机缘的好事。”
无奈叹气,南星从储物锦囊中掏出个最大的空瓶,半跪在草地上将瓶子浸在水中,舀取潭中的清露。
“咕噜咕噜。”
桃花清露装了满瓶,南星顺便将刚斗法时被花枝蹭破的掌心伸入潭中。一点血丝混着清露,破损的表皮逐渐愈合。
“你叫什么名字?”稚嫩童音突然发问。
南星收好瓶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桃林沉静,南星跺了跺脚,有什么东西似乎顶着她,想要破土而出。
她后退一步缓缓屈膝,一株不及小臂高的嫩苗突出草地,在风中轻颤,新叶还带着初春特有的鹅黄。
南星伸手想要触摸,谁料那树苗却突然化作一柄极窄极薄的长剑,呈现银杏木特有的淡金色。
她心下讶异,握剑起身时,竟觉不出丝毫重量,仿佛握住得就是截木枝罢了。
此剑比之晦明剑少三分肃杀,较之纯钧剑缺七分华贵,却自有一段天然灵韵。
桃瓣簌簌落在剑脊,竟被无声斩作两半。
伴随着适才的童声响起,花瓣旋转而起,南星面前抟成一道粉色幻影。
幻影声音昂扬:“银杏万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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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天地间最接近永恒的存在。”
“看好。”
这矮小如稚童的幻影手持长剑,从最基本的剑招耍起,挥过春秋冬夏。
枯枝横空,万叶皆刃,一剑挑落九州霜。
南星凝神细观,认真记下所有招法。
但见那幻影随剑招渐长,十二式时犹为垂髫小儿,二十四式化作少年模样,待四十九式使尽,竟已是睥睨天下的黄衫剑客。
“天地枯荣有道,玄黄一叶,人间不老。”
“剑名长生,送你了。”
地面突然塌陷,南星手持长剑,向深渊坠落。
将要砸到地面上时,南星以剑拄地缓冲,平地掠雁翻身而起,轻飘飘落在王进宝刚刨开的草堆里。
腐叶混着新泥溅了满身,惊得正在刨土的王进宝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花眼了吧,你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王进宝梗着脖子,和凭空出现的南星大眼瞪小眼。
“还得是本公子出马,这不,一下子就找到了。”
南星拍落鬓间草屑,瞥了眼被当成锄头的名贵长枪,又瞧了瞧四周七零八落的土坑,似笑非笑:“你在土里面,找我?”
王进宝将银枪往土里一插,腾出两只手使劲掸去身上沾的泥土,一脸嫌弃,“要不是沈酣棠那个蠢货吵得人头疼,我才懒得帮这个忙。”
他指着脑门上已然看不出来的红肿,没好气道:“喂,你快回去吧,门口都闹翻天了。”
南星足尖一踢,那柄镶金嵌玉的雕花长枪便“铮”地斜飞出去,她反手横剑搭在他颈侧,淡金色的宝剑在王进宝脸上映出霞光。
“嘿呦,你个出身穷苦的贱民,恩将仇报啊!”王进宝气得跳脚,骂完才想起,这家伙刚刚可是连柳允儿都不怕,又怂了下来。
南星忽略了他的谩骂,将剑往前推了几寸,冰凉的剑锋挨到肌肤上,蛰得王进宝脖颈冷颤。
她冷哼道:“老实告诉我,谢澄为什么受戒律鞭?”
“就为这事儿?你早说啊。”王进宝从怀中掏出一册《黄莺小报》,硬气地用书将长生剑推开。
南星劈手夺过小报,却见王进宝挤眉弄眼,满脸看好戏的神情。长生剑随着主人放松的手缓慢垂下,被随意挂在腰间。
等翻过前方一篇比一篇离谱的独家密谈,南星皱着眉头,终于看完了那篇《谢氏行十七子谢澄,闯弥天大祸救红颜》。
不得不说,写得真是活色生香,仿佛笔者亲眼所见。
“你头上的‘舜华翎’,是谢澄给你的吧。”王进宝腆着脸凑近,似乎想摸一下她发间的宝物,却被南星用书隔开。
“捕风捉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星温和的眉眼间扰进恼怒的波动,王进宝却是津津有味地把谢澄挨打那段复阅,很是满意。
他刻意声情并茂地朗诵道:“谢家家主谢黄麟闻讯赶来,讥讽谢澄:色令志昏,难堪大用,你索性把谢氏也送给她罢!”
南星面无表情,抬手将那本《黄莺小报》塞进表情夸张的王进宝嘴中。她不顾身后人伴随着“啊呸”的怒骂,朝入口处走去。
山道两侧荆棘倒伏,草叶间残留着凌乱的脚印与拖拽痕迹。南星沿着这些痕迹疾行,耳边争吵声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