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交易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晚上,更何况,“地鼠李”的老窝里有不少宝贝。不到一小时,莫恕就背着一大袋枪械炸药回来。他手一松,袋子“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屋子里,诺曼坐在床垫一角,身旁是正在休息的林真。
听到声音,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另一只手虚挡在林真的眼睛上。
让她再睡一会儿,他示意。
可林真已经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清明,似乎根本没有睡着。
她握住诺曼的手腕,从床垫上坐起来,起身从莫恕手里接过袋子。
袋口一解开,匕首、手枪、弹匣、防弹衣,就像电影院的爆米花一样涌出来。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一定是R级的血浆片,林真想。
她半跪在地,双手交叉握住T恤下摆,从头上扯下来丢到床垫上,然后在吊带外直接套上防弹背心。
昏暗的灯光顺着她的手臂滑下,肌肉绷紧又放松,像是一幅油画。
诺曼已经勒着莫恕的脖子,避到墙角。
林真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勾。
“安恬。”她冲着楼梯底下唤了一声。
安恬依旧寡言少语,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往楼梯的方向挪几步。就这样,她从墙角慢慢挪到了楼梯脚,离收养院的孩子们越来越近。
林真冲她招手,“待会你和我走。”
安恬没有半个问题,安静地走过来,在她身旁蹲下,接过装备。
袋子里,最大的是一挺转轮连发式榴弹发射器。旋转弹仓比林真的大腿还要粗,可以装六发榴弹。造型冷酷硬朗,充满了力量感。
林真将发射器从包里拿出来,拉开折叠式的肩托,左手握住前握把,右手握住手柄,手臂用力,将发射器架上肩头。
发射器没有看起来重。林真用指尖在各处敲了敲。果然,除了枪管,其他地方都是铝合金。
她眯眼,瞄准地上的提灯。
灯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像是远行的彗星,要在远方点起燎原的火。
“真不错。”她心满意足地叹息道。
没有人能不爱力量。因为这世间,力量只和力量对话。而人活着,就必须要说话,要被听见。如此,有仇的方得报仇,有冤的才能伸冤。
她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安恬:
“你会开车吗?”
安恬自然是不会的。
林真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把发射器递给安恬:“那只能我来开了,这个归你了。”
她的视线落在剩下的一排手枪上。
莫恕小跑过来,眉飞色舞地介绍道:
“我这次搞来的都是稀罕货,绝对是大枪中的大枪,极品中的极品。你看这个,史密斯威森M460,我给你配马格南子弹,力速拉满!还有鲁格超级红鹰,重型左轮……”
诺曼从后面走上来,一巴掌拍在莫恕的脑袋上,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的后坐力都太强,蠢货,你让她只开一枪吗?”
他走到林真身旁,一边解下自己的战术腰带。
林真会意地起身,让诺曼把腰带连着自己的配枪系在她的腰上,慢慢收紧。
“给我了?”她轻声问,“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诺曼单膝跪在地上,用匕首小心地割断过长的腰带,闻言抬起头:“你可以悄悄离开黑街的,那样更安全。”
“但我今晚很生气。”
“所以我就是一说。”诺曼站起身,把身上的弹匣一一取出来,交给林真。
他打开最后一个弹匣,抽出一枚子弹,隔着面罩,在嘴唇的地方碰了一下,然后郑重地塞进林真胸前的口袋。
林真挑眉看他,“命运亲吻?”
诺曼帮她扣上口袋:“嗯。活着离开黑街。”
凌晨五点,夜色开始消退。霓虹灯熄灭,酒吧准备打烊。街道像退潮后的海滩,露出灰白的底色。扫街人把金属长刀擦得锃亮,静静等在幽深的巷子里。
常七爷的盘口,赌客们勾肩搭背地走出拳击场和赛狗场。醉醺醺的人群里,不时爆发小规模的械斗。
一个打手收拾完不识相的醉鬼,把手里的长刀往肩头一甩,对同伴道:
“听说海蛇大人待会要挑人出任务,你去不去?”
同伴点起一根加了兴奋剂的烟,美美吸了一口,白了他一眼:“做什么梦呢,就我们俩?给人送菜去呢?”
打手不服气:“我听说那祭品也就是个刚成年的小丫头,肯定是走狗屎运,能有什么厉害的?”
“不是那个祭品,”同伴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是个叛徒,杀了绿曼巴大人。”
能杀了绿曼巴,就绝非寻常之辈。
打手想起那个可拍的女人,打了一个哆嗦。这时,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
他抬眼望去,就看到一辆红色敞篷直冲过来,人群纷纷躲开。
“不知道这里不能飙车吗!找死啊!”打手举起刀,大喊。
驾驶座里,探出一把手枪,枪管细长。
只听“叮”的一声,打手的刀应声折断。
打手赶紧缩回手,抱头蹲下。
跑车一个甩尾,擦着他冲过,直奔拳击场。副驾驶座上的人站起身,肩膀上架起一挺榴弹发射器。
“轰”的一声,拳台的玻璃顶应声而碎。
火光腾起,半边屋顶塌陷,露出常七爷的VIP包厢。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包厢轰然炸开,水泥块向下坠落,瞬间压碎了拳台的钢化玻璃罩。
一截墨绿色的窗帘熊熊燃烧着,从空中飘落。
跑车绕拳击场一圈,将整栋建筑轰得摇摇欲坠。
打手和同伴终于反应过来:“抄家伙!叫人!叫武装卫队!”
跑车一个急转,擦着他飞驰而过,直奔赛狗场。
驾驶座上的人瞥了他一眼,神色轻蔑。
这个年纪,紫色马尾。
是那个祭品!
打手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喊不出声,哆嗦着从兜里摸出一只铝口哨,“哔哔”地吹起来。
远处,赛狗场的猎犬们在爆炸里出了笼。听见口哨声,呲着大牙,流着口水,红着眼睛朝他狂奔而来。
林真看了一眼反光镜:“蠢货。”
她突然发现这是诺曼的口头禅,嘴角一勾,手里方向盘用力一打。
既然常七爷不在拳台和赛狗场,她直奔最中间的黑色楼房。
“安恬,帮他们开个门。”
安恬已经重新上弹,眯眼瞄准。
黑色楼房一楼的大门轰然消失。
同时,林真停下车,闭上眼睛,默念“Escape”。
她看到紫色的脑子们快速聚集而来,在门后列队。那是常七爷手下的打手们。
往右边两个房间,她看到了海蛇青绿色的脑子,还有另外一个绿色的脑子。
在他们旁边,是常七爷青蓝色的脑子。
他们站在墙壁后,远远地避开大门,自以为安全无虞。
常七爷的据点,有着特殊加固的墙壁,轻易炸不开。这是诺曼说过的。但炸不开,不过是火力不够强。
林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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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板C-4,用力扔向那个方向。
C-4在撞上墙壁的瞬间,轰然炸开。
她的手里,还在冒烟的枪口一指。
紧随其后,安恬清空了转轮里所有的炮弹,精准地打在同一点上。
“轰——轰——轰——轰——轰”
连续的炮击下,特别加固的墙壁终于被破开,钢筋断裂,尘土飞扬。
房间里,常七爷只看到一道火光扑面而来,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震飞,狠狠撞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他好不容易抬起头,就呕出一口血来。
隔着飞扬的烟尘,林真眯起眼睛,默念“Escape”。
她用左眼锁定住常七爷的脑子,手里的枪举起。
准心和常七爷的脑子逐渐重合。
她扣下扳机。
黑暗中,一道人影猛然跃起,挡在常七爷身前。
“砰!”
枪声响起,海蛇的胸口绽开一团血花,应声倒地。
尘埃落定。
穿过破开的墙壁,林真和常七爷对上了视线。
常七爷震惊之余,后退了一步。
林真再次抬起枪口。
这时,又一道人影冲出来,挡在常七爷身前。
那人穿着一袭熟悉的白色浴衣。
是药师。
林真的动作一滞。
就在此时,武装打手们终于集结完毕,举着枪向跑车冲来。弹雨打在跑车的引擎盖上,挡风玻璃炸开裂纹。
林真最后看了药师一眼,坐回座椅,右手快速换挡,踩下油门。
跑车急速后退,经过仍在燃烧的拳击场,原地一个掉头,冲进黑街的巷子。
身后,无数摩托和汽车像蜂群一样,从常七爷的据点里驶出,向她们追来。
枪声惊醒了整个黑街的醉鬼,他们醉眼迷离,只看到一辆跑车,如同一颗暗红的火星,疾驰而去。火光和爆炸紧随其后,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跑车经过一条小巷。
一辆摩托从巷子里窜出。骑手”嗷嗷“叫着,弃了车,就向林真飞扑过来。
林真左手抓稳方向盘,右手扣动扳机。
骑手用陶瓷装甲硬生生接了一枪,一拳打碎车窗,攀住车门。
林真再要开枪,枪里却没有子弹了。她一枪托砸向骑手的鼻梁。
骑手的鼻子鲜血直流,可他龇着染血的大牙,神情狂热:“抓到你了!”
他伸手就来抢林真的方向盘。
跑车开始摇晃。
“安恬。”林真喊。
一枚刀片越过她,刺进骑手的右眼。骑手眼前一痛,下意识松开了方向盘。
林真眼神一凝,握住车门把手,用力一拉,然后五指张开,向外一推。
车门打开,狠狠撞上巷子的墙壁,打着转飞了出去。
林真刚松了半口气,瞬间被一股大力拉离座椅。
要不是安恬立刻反应过来,死死抓住她的武装腰带,她应该已经被拖下车去。
她看向抓住自己手臂的骑手。
骑手满脸是血,对她露出一个狞笑。他不求活命,只想把林真一起带下地狱。
“和我一起死吧!”他发疯般大笑。
可林真只是平静道:
“做梦。”
骑手听到一个奇怪的词:“Escape。”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摔在地面上,滚了几圈,被后方的车队压过。
林真重新握住方向盘,控制住跑车,用力踩下油门。
跑车咆哮着加速,再次和打手们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