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草木的湿气,贪婪地涌入龙啸云干裂的肺腑。
自由!
龙啸云几乎要溺毙在这劫后余生的狂喜里,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得如同一滩烂泥,牢牢贴在司空摘星瘦骨嶙峋却异常坚韧的背上。
司空摘星背着他在密林中疾驰,如同受惊的狡兔,每一次落点都精准地踩在枯叶覆盖的软土或裸露的树根上,尽可能减少声响。
司空摘星的速度比在别苑里快了许多,但呼吸也沉重如风箱,汗水浸透了蒙面巾,顺着脖颈流下,滴落在龙啸云环抱他脖子的手臂上。
“呼……呼……小子,撑住!再往前五里……有个……废弃的山神庙……”
司空摘星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疲惫,“到了那儿……你再给老子……好好说道说道……那陆小鸡……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快活!”
他语气不善,显然背着个大活人亡命奔逃消耗巨大,耐心也快耗尽了。
龙啸云心中警铃大作!!!
老天爷啊!他根本不知道陆小凤在哪!
刚才情急之下喊出那个名字,不过是为了活命。
一旦停下来,谎言被戳穿,后果不堪设想。
龙啸云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将脸更深地埋进司空摘星汗湿的后背,盘算着如何圆谎。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终于抵达了司空摘星所说的山神庙。
庙宇破败不堪,神像坍塌,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司空摘星背着龙啸云,像卸货一样将他小心地放在一堆相对干燥的稻草上。
“哎哟……我的老腰……”司空摘星龇牙咧嘴地直起身,捶打着酸痛的腰背,一边利落地解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精瘦、刻薄、透着市侩和机警的脸,小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精光闪烁。
司空摘星先警惕地检查了庙门和四周,确认安全,才走到龙啸云身边,蹲下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他。
“好了,病秧子大爷,”司空摘星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急切,“地方到了,人也给你背出来了。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陆小鸡,陆小凤!他在哪?是躲进了江南的销金窟,还是钻进了大漠的土匪窝?赶紧说!老子时间宝贵得很!”
龙啸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脑中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说辞:“陆……陆小凤……他……他去了关外……”
“关外?”司空摘星眉头一拧,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狐疑地盯着龙啸云,“具体点!关外大了去了!是辽东?还是西域?他去干什么?找谁?”
“是……是去辽东……”龙啸云硬着头皮,只能顺着刚才的话往下编,声音虚弱却努力维持镇定,“听说是……是去找一件……前朝的宝物……” 他搜刮着脑中关于江湖的零星传闻,试图增加可信度。
“前朝宝物?”司空摘星嗤笑一声,脸上嘲讽更浓,“陆小鸡什么时候对死人的东西感兴趣了?他最爱的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和喝不完的好酒!少给老子打马虎眼!”
司空摘星猛地凑近,一把揪住龙啸云的前襟,力道之大几乎将他从稻草堆上提溜起来!那双小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说!你是不是在耍老子?!你根本不知道陆小凤在哪?!”
龙啸云被他勒得几乎窒息,伤口被牵扯,剧痛传来,眼前阵阵发黑。谎言在对方犀利的逼问下摇摇欲坠。他挣扎着,嘶声道:“我……我没骗你……他真的……”
“放屁!”司空摘星猛地将他推向稻草堆,气得在原地跳脚,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眼睫毛都能看出你说没说谎的!
你他妈眼神闪烁,说话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关外?宝物?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浪费老子时间!浪费老子力气!”
司空摘星指着龙啸云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龙啸云脸上,“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回那个鬼地方!让那个掐你脖子的凶神好好‘伺候’你!妈的!”
他说干就干,弯腰就要再次把龙啸云扛起来!
龙啸云心中大骇!
回去?
重新落入东家手中,那比死还可怕!
强烈的求生欲再次爆发!
电光火石间,另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这是龙啸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正的救命稻草!
“李寻欢!”龙啸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在破庙里回荡,“我认识李寻欢!当今探花李寻欢!我是他的好兄弟!生死之交!”
司空摘星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像被施了定身咒,弯下的腰停在半空,扭过头,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极度的惊愕,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谁?你说谁?”司空摘星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李寻欢?!那个……那个‘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的李寻欢?!”
“是!就是他!”龙啸云看到了一丝转机,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急声道,“我与他相交莫逆!只要你带我去找他,我一定能说服他!李寻欢交友广阔,人脉通天!他一定有办法帮你找到陆小凤!我以性命担保!” 他急切地抛出承诺,眼神死死盯着司空摘星。
破庙里陷入一片死寂。
一时之间,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外面呼啸的风声。
司空摘星直起身,不再去碰龙啸云,而是抱着胳膊,在破庙狭窄的空间里焦躁地踱起步来。他眉头紧锁,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嘴里念念有词:
“李寻欢……李探花……他确实和陆小鸡有点交情……听说早年一起喝过酒……那家伙虽然是个酸书生,但飞刀确实厉害,朋友也多……这小子认识李寻欢?
看着不像啊……一身伤,半死不活,还被人关着……不过李寻欢那家伙,确实喜欢结交些奇奇怪怪的人……”
司空摘星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射向龙啸云,“你真是李寻欢的兄弟?怎么证明?你要是敢再耍老子一次……”
“我现在身无长物,如何证明?”龙啸云苦笑,摊开自己伤痕累累、空空如也的手,“但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当面一问便知!若我有半句虚言,到时你要杀要剐,我龙啸云绝无怨言!总好过……被你送回那个魔窟!” 龙啸云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恐惧和后怕。
司空摘星死死盯着龙啸云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半晌,司空摘星猛地啐了一口:“呸!妈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瘟神!”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眼神在龙啸云和李寻欢这条线索之间挣扎,最终,对陆小凤下落的渴望压倒了其他。
“行!老子再信你一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他恶狠狠地指着龙啸云,“这一路上,你他妈就是老子的包袱!吃喝拉撒都得听老子的!敢给老子惹麻烦,拖老子后腿,老子立马把你丢进山沟里喂狼!找到李寻欢,他要是说不认识你,或者找不到陆小鸡……” 他眼中凶光一闪,“老子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听清楚没?!”
“清楚!多谢……司空兄!”龙啸云心中巨石落地,连忙应承,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
“哼!少套近乎!叫老子偷王!”司空摘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在破庙角落翻找起来。他像变戏法似的,从神像底座下一个隐蔽的破洞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龙啸云看着司空摘星的动作,看着司空摘星打开包袱,发现包袱里面是几块硬邦邦、黑乎乎的粗粮饼子和一个瘪瘪的水囊。
“喏!算你走运,老子藏的应急口粮!”司空摘星一脸肉痛地掰了小半块饼子,又吝啬地倒了一小口水囊里浑浊的水,没好气地塞给龙啸云,“省着点吃!水就这么多!老子还得伺候你这个大爷!”
那饼子硬得像石头,带着一股陈腐的霉味,水也浑浊不堪。
但对饥肠辘辘、濒临死亡的龙啸云来说,无异于珍馐美馔。
他顾不上许多,狼吞虎咽地啃着饼子,艰难地吞咽着浑浊的水,干涸的喉咙如同久旱逢甘霖,尽管滋味糟糕,却让他冰冷的四肢百骸重新感受到一丝暖意和力量。
司空摘星则背对着他,小口啃着自己那份饼子,警惕地注意着庙外的动静。
稍事休息,天色微明。司空摘星将水囊小心地藏回原处,重新蒙上面巾,走到龙啸云面前,语气依旧恶劣:“还能动不?能动就赶紧起来!这破地方不能久留!”
龙啸云挣扎着起身,双腿依旧发软,但比起之前的濒死状态已好了许多。
他拄着一根司空摘星从庙里捡来的破木棍,艰难地跟在身形灵巧的偷王身后,再次踏入茫茫山林。
逃亡之路,向着李寻欢可能存在的方向,正式启程。
然而,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条路,绝不会平坦。
司空摘星果然说到做到,没少为难龙啸云。
他专挑难走的山路、荆棘丛生的野径,美其名曰“避开官道眼线”。
龙啸云拄着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步履蹒跚。
荆棘划破了他本就褴褛的衣衫,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崎岖的山路耗尽了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每一次抬腿都像灌了铅,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
“喂!病秧子!磨蹭什么呢!属乌龟的吗?”司空摘星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他身形轻快,在山石间跳跃如履平地,时不时停下来,抱着胳膊,一脸嫌弃地看着龙啸云狼狈不堪地攀爬一块巨石,或者艰难地趟过一条小溪。
“就你这速度,猴年马月才能走到李寻欢老家?老子真是倒了血霉!” 他嘴里抱怨不停,却也没有真的丢下他。
龙啸云咬紧牙关,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流下,刺痛着眼睛。他一声不吭,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跟上。
他知道,没有司空摘星,他寸步难行。这份刻薄的“照顾”,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倚仗。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两人在一处背阴的山涧旁停下休息。司空摘星从怀里掏出早上剩下的半块饼子,自己掰了一小半,把更小的一块丢给龙啸云。
“省着点!就这点口粮了!前面有没有村镇还不知道呢!”司空摘星一边啃着干硬的饼子,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的耳朵微微动着,像警觉的兔子。
龙啸云小口地啃着饼子,珍惜地咀嚼着每一口。胃里有了点食物,精神也稍微振作。他靠在冰凉的岩石上,看着清澈的山涧流水,忍不住道:“司空……偷王,能……能给我点水吗?”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司空摘星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解下腰间瘪瘪的水囊,吝啬地倒了浅浅一口在龙啸云手心:“就这么多!自己舔!”
龙啸云无奈,只能珍惜地用舌头舔舐着手心那点可怜的清水,滋润着冒烟的喉咙。
就在这时,司空摘星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扑过来,一把捂住龙啸云的嘴,将他死死按在岩石后面!
“嘘——!”司空摘星的眼神锐利如鹰,示意他噤声。
龙啸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顺着司空摘星示意的方向,透过岩石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山涧对面的密林中,几道穿着灰褐色劲装、动作迅捷的身影正在快速移动!他们分散开来,呈扇形搜索前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灌木丛,动作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默契和冰冷的杀伐之气。
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面容,但那种气息……龙啸云太熟悉了!与忘忧别苑里那些护卫如出一辙!是东家的人!他们追上来了!
恐惧瞬间攫住了龙啸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东家的势力,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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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此庞大,追捕如此之快!司空摘星也面色凝重,低骂道:“他娘的!阴魂不散!看来你那‘东家’,是真舍得下本钱找你啊!”
两人屏住呼吸,如同两尊石像,紧紧贴在冰冷的岩石后面,一动不敢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搜索者的脚步声、拨开枝叶的沙沙声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边。龙啸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万幸,搜索者并未发现山涧这边岩石后的异常。他们似乎更关注对岸的密林,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便打着手势,迅速向另一个方向撤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林海中。
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司空摘星才缓缓松开捂着龙啸云嘴的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好险……这帮孙子,鼻子比狗还灵!”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龙啸云,眼神复杂,“小子,你到底惹了个什么煞星?这追杀阵仗,可不像普通仇家。”
龙啸云脸色惨白,靠在岩石上大口喘息,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浑身发软。他摇了摇头,声音干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他抓住,比死还可怕。” 东家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如同巨大的谜团,压得他喘不过气。
司空摘星看着他惨淡的模样,难得地没有再刻薄嘲讽。他沉默地收起水囊和剩下的饼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地方不能待了。起来,我们得换个方向走!他娘的,去保定的路怕是走不通了,得绕远路!”
接下来的路途更加艰难。为了躲避追兵,司空摘星专挑更加荒僻、人迹罕至的野路。
他们翻越陡峭的山梁,趟过冰冷的溪流,在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里穿行。
毒虫叮咬,荆棘划伤,饥饿和疲惫如影随形。司空摘星虽然嘴上骂骂咧咧,抱怨龙啸云是个“赔钱货”、“累赘”,但行动上却始终没有丢下他。他会用自己丰富的野外经验寻找一些勉强能入口的野果、菌类,会在龙啸云实在走不动时,骂骂咧咧地背他一段,会在夜晚寻找相对安全的避风处露宿,司空摘星则几乎不睡,警惕地守夜。
龙啸云的身体在极限的压榨和简陋的食物下恢复得极其缓慢,但他心中的信念却越来越坚定——找到李寻欢!
那是他洗刷冤屈、弄清真相、摆脱东家魔爪的唯一希望!
这份信念支撑着他,一次次在濒临崩溃的边缘爬起来,跟上司空摘星那看似永不停歇的脚步。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们终于靠近了一个相对繁华的小镇边缘。远远望去,镇口飘扬着酒旗,隐约传来人声。
“看到没?前面是‘青石镇’,”司空摘星指着远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精光,“老子得进去弄点像样的吃的,再搞两身干净衣服。你这身行头,跟叫花子似的,太扎眼!”
龙啸云看着自己褴褛染血的衣衫,点了点头。他也急需食物和休息来恢复体力。
“你,”司空摘星指着旁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给老子乖乖躲在这里!一步都不准动!老子去去就回!要是敢乱跑或者被发现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意味十足。
龙啸云依言藏进灌木丛深处。看着司空摘星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溜向小镇,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刻薄、贪婪、满嘴脏话的偷王,虽然一路上没少刁难他,却也实实在在地救了他的命,带着他躲过了数次致命的追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暗,小镇方向亮起了点点灯火。
龙啸云蜷缩在潮湿的灌木丛中,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和腹中的饥饿,焦急地等待着。就在他担心司空摘星是否出了意外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窜了回来。
司空摘星脸色有些难看,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和一个鼓囊囊的水囊,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
“妈的!晦气!”他一回来就低声骂开了,“这镇子不大,风声却紧得很!到处都贴着……呃……”他瞥了龙啸云一眼,含糊地带过,“反正不太平!老子差点栽了!快!换上!” 他把一套同样半旧的粗布衣服塞给龙啸云,又递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热腾腾、散发着诱人肉香的大肉包子!
龙啸云顾不上许多,飞快地换掉破烂的血衣,抓起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久违的肉香和麦香在口中化开,几乎让他落下泪来。温热的水囊里是甘甜的清水,滋润着他火烧火燎的喉咙。
“慢点吃!噎死你老子可不管!”司空摘星自己也抓了一个包子啃着,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这地方不能久留。
老子打听到,往北五十里有个‘三河渡’,是水路码头,南来北往的船多。我们想办法混上一条船,走水路,比陆路快,也安全点!”
水路?龙啸云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好办法。他快速吃完包子,恢复了些力气。
“走!”司空摘星收拾好东西,再次背上必要的行囊,带着龙啸云,借着暮色的掩护,避开大路,沿着荒野小径向北方摸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青石镇范围不久,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短打、农夫模样的人,悄无声息地从镇口的茶棚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望着龙啸云和司空摘星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不起眼的、形似鸟哨的东西,放在唇边。
“呜——”
一声极其轻微、频率奇特的鸟鸣声响起,瞬间融入苍茫暮色之中,仿佛只是晚风吹过枯枝。
与此同时,在三河渡码头附近一片密林的阴影里,另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这双眼睛的瞳孔深处,一抹深沉的、妖异的紫色幽光,如同潜伏的毒蛇,在昏暗中悄然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无形的网,正在悄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