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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37章 引蛇出洞

作者:墨染尘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如何?”


    曹观玉摇头,叹息道:“不见阿芝递出消息,且近日宫门看守严得很,就连那赵家送家书的侍从都进不去。”


    “怎会如此?”许云冉踱步至窗边,遥望烈日下高飞的喜鹊,忧心忡忡道,“我昨夜便觉得心悸,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大人莫急,说不定是皇帝提防赵家二女随意递出消息,这才看得严了些,阿芝聪慧,得到出宫机会必然与我们联系。”


    “也是。”许云冉疲乏抱臂,倚靠窗框叹息道,“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谁知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个月。


    晨光熹微,穿透绯红的枫叶林,织起素纱帷帐,苔径上依稀悬挂露珠,晶莹剔透,隐约倒映飘落其间的枫叶的红影。


    “驾!”


    西郊大道上马车奔腾而过,尘土飞扬,挥鞭声阵阵扬起,惊起歇靠在林间的飞鸟。


    “吁。”马车七拐八绕穿过密林小径,终得停在一间庭院前。


    庭院由栅栏围绕,中间是一间宽大木屋,两侧各坐落厢房一间,皆是青瓦茅草搭制。


    许云冉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不等曹观玉翻身下马跟上,便径直推开木门直奔木屋。


    “啪!”


    屋内端坐的女人闻声而起,她抿唇良久,望着来人发呆,迟迟没有说一句话。


    “观玉,你在外边候着。”


    待木门“咯吱”一声合上后,许云冉才迈开步伐朝她走去。


    “你怎么来了?时薇。”


    宋时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珠抑制不住如断线珍珠般落下,她哽咽开口,难以从狭小的喉缝挤出一个字,一时间情难自已,竟攥紧衣袖哭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先起来。”许云冉心头一颤,躬身伸手去扶她,她却不愿起身。


    “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先起来说话。”


    一番劝阻之后,宋时薇总算答应起身。


    “此话何意?”


    宋时薇鬼鬼祟祟观望四周,潸然泪下道:“赵婉笙死了!一定是赵婉竹嫉妒她夺得恩宠,将她杀害!如今陛下日日去她宫中,承香殿受尽冷待,竟连宫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赵婉竹下一个要除掉的,必定是我!”


    “赵婉笙死了?”许云冉吐出口气,屏息道,“何时的事?”


    “我也不知,只是听嘴碎闲聊宫人说起,说来奇怪,赵婉笙入宫后竟没消息,宫中毫无波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可有去寒香殿看过?”


    宋时薇苦闷摇头,哭道:“陛下嫌我烦闷,将我禁足于承香殿,今日好不容易得以放出,我这才偷偷溜了出来,如今云尉还在宫里帮我顶着瞒着,我不能离开太久……我毫无办法,只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腹中孩儿!”


    许云冉心生诧异,小心翼翼扶她做到圆凳上:“你有身孕了?”


    “是,太医说两月有余。”


    “合宫都知道了?”


    宋时薇摇头,叹息道:“我身子不适寻了魏财,魏财给我安排太医,陛下此刻已然知晓了,至于旁人知不知道,我不知……不过宫里倒是没听到得知我身孕的消息。”


    “你快回去罢……”


    “可是……”宋时薇惊惧起身,唯恐被她抛弃,双手紧紧缠绕她手臂。


    许云冉叹了口气,轻抚她肩头安抚道:“陛下瞒下你有身孕之事,想来是在保你。”


    “当真?”


    “当真。”


    见她笃定点头,宋时薇总算安下心来:“那我该如何是好?”


    “回去,佯装无事发生,只需注意安胎,保护腹中胎儿便是,只待来日方长。”


    宋时薇迟疑顿神,良久仿佛下定天大的决心般猛然点头,乖乖遵循她的意思坐上回宫的马车。


    “大人,如此忘义之人,何故还帮她?”曹观玉目送车马远去,低声骂道,“谁知哪日会不会转过头反咬我们一口?”


    许云冉阴下眼眸:“有云尉在,不怕。”


    “观玉,我们该行动了。”


    “可阿芝迟迟没有来信……”曹观玉下意识环顾四周,锐利的目光最终落在停在门口的马车上。


    “赵婉笙耐不住性子,又是个没脑子的,恐怕宋时薇说的是真的,她莫不是真傻傻拿着信去要挟赵婉竹罢?”明亮的眸光笼罩阴霾迷雾,变得黯淡无光,她失魂落魄远望连绵山脉,拧头直视曹观玉低声道,“阿芝恐怕遇害了。”


    曹观玉打了个寒颤,拍去臂间的鸡皮疙瘩,只觉从头到脚涌起一股恶寒。


    “以赵婉竹的性格,宁杀错一万,也不会放过一个。”


    曹观玉回眸与她对视,胸前交缠的双臂不自觉放下,右手顺势搭在腰间佩剑的剑柄,面露坚定道:“属下明白。”


    “倘若阿芝还未遇险,此番下套,引蛇出洞,说不定能救阿芝一命。”


    “还有,命他们几人更加留意出宫之人,尤其与赵婉竹有关之人,若是发觉异常,即刻禀报,断断不能误了良机。”


    “将赵婉笙被害之事散布出去,尤其是赵家附近,必得让赵文会及赵婉笙生母余氏了知此事,有所猜疑。且慢。”


    许云冉骤然停住话题,转身折返回屋合上屋门。


    待她从屋子里走出时,身上的玄色男子长袍已然被素色长裙替代,她顺势抓起木柜上的帷帽盖在头上:“我与你一同去,话说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余氏容貌。”


    余氏,名唤余绾清,柳氏死后被赵文会扶正为正室,靠一飞冲天的赵婉笙稳坐主母之位,因着余氏与赵文会琴瑟和鸣的缘故,赵婉竹似乎对此心生厌恶,自柳氏死后,鲜少再回太师府探望。


    自赵婉笙凭借浴池恩宠封为慧嫔,余绾清自觉风光无限,日日闲来无事便邀请各位夫人姑娘们前来府中闲谈,说是闲谈,倒不如说是炫耀。


    日渐月染,众人更是心觉余氏嫌恶粗鄙,除非丈夫官职实在地位难以婉拒之时,方愿意去太师府“受教”。


    两人漫步在宣阳坊北门的街头,时不时注意不远处的太师府,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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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


    朱门两侧的守卫躬身拱手,许云冉心中一惊,拉紧曹观玉躲进身侧的花坊闹市。


    “姑娘公子可是来买花?今早才开的秋海棠,二位可要瞧瞧?”


    花娘见来客欢喜,她起身拍去掌中尘土,抱着一盆秋海棠走到两人面前。


    “也好,那便要一盆吧。”曹观玉挡在许云冉跟前递了银两,静默怀抱秋海棠待她回神。


    只见赵文会急匆匆踏上车马,北上驶去,是丹凤门的方向,虽迟迟不见余绾清现身,可也算是在太师府掀起波澜,许云冉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却见曹观玉怀抱一盆秋海棠目视着她。


    “你何时……”


    “适才我们在这儿呆的太久,为免引人疑心……”曹观玉见她点头认同,慌乱不安的心渐渐稳落入肚里,他咧嘴轻笑,将秋海棠递给她道,“大人便拿回去养着罢。”


    话音未落,两人之间倏然强硬横插入一人,来人身材高大,胸膛壮硕,完全挡住她的视线,许云冉下意识后退两步,抬头仰望,正对上一张阴沉晦暗的脸色。


    “萧,萧尚书?”


    许云冉瞪大眼睛打量他身上暗绿色云纹长袍,绕过他欲要寻曹观玉,却被他一把拽住拉到身前。


    “你在这儿做什么?”萧玉安垂眸打量她身上的素色长裙,闷闷不乐蹙眉冷笑:“你口中的公务缠身,便是与这厮幽会?”


    她邀约他七夕之夜闲逛之时,可依旧如往常般身着男子常服,不曾身着长裙,说来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身穿长裙的模样。难道在许云冉心中,他还比不得曹观玉么?他何时有过这般待遇?


    他千防万防,怎么也想不到,许云冉竟为了这厮放下公务,精心打扮与曹观玉幽会买花,他何时有过这待遇!


    曹观玉提剑绕到她身边,剑稍出鞘抵在萧玉安脖颈,他低吼道:“放手!”


    萧玉安冷眼扫过他怀抱不放的那朵秋海棠,花开正艳,娇嫩欲滴,是极佳的上品。可许云冉知不知道,秋海棠的含义,断肠之花,象征着饱含深情的苦恋!


    好一个深情苦恋,他真真恨不得径直将这张戴着银色面具的头颅拧下,叫心里痛快!


    “哼!”他骤然甩开握在掌心的手,甩袖离去。


    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许云冉松动通红发痛的手腕,怒视萧玉安离去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大人……”


    曹观玉远望萧玉安离去背影,垂眸又见许云冉哀怨缠绵的远望的眼神,他不由得失了神。


    “日后莫要冲动行事。”透过帷帽窥视花坊,好在方才那花娘迈入里屋不知是何去处,许云冉这才安下心来,她指了指曹观玉手中的秋海棠,烦闷道,“既是你买的,便自个儿养着罢。”


    “是,观玉知错。”


    曹观玉闷声应答,怀抱花盆的手指禁不住收紧,他紧抿双唇,尽量不叫她觉察声音中的沙哑。


    酸涩翻涌而出,他自嘲笑笑,敛去委屈失落,垂头紧随其后,原来他和这秋海棠一样,皆是孤零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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