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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分手?

作者:三风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往事突然涌到心头,贺宁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意识才逐渐回拢。


    那段决定分手的日子,当时觉得漫长难熬,现在想想其实不过短短几天。直到切身体会过闻君鹤的感受后,贺宁觉得他实在对不起他。


    他爱闻君鹤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这份爱带给对方的,却是实打实的伤害。那种被人掐住软肋、不得不低头的无力感,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窒息。


    他切身体会过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羞辱感,他曾经以为的爱,原来只是自私的占有欲作祟。


    闻君鹤那么骄傲的人,无法想象他低下头颅时心中所想。


    后来贺宁去探监时,终于没忍住质问父亲。贺闳兴隔着玻璃窗坦然承认,确实用闻君鹤姑姑威胁过对方。贺宁气得手发抖,却也知道父亲是爱他的,方式却大错特错。


    他也知道父亲该赎罪。


    闻君鹤更没错,他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贺宁那时站在监狱门口,突然觉得可笑,兜兜转转,原来问题全出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喜欢闻君鹤,所以把一切都弄得很糟。


    闻君鹤是最不应该卷入他那一团乱的人生里的人。


    其实一切就有征兆,闻君鹤对他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恋爱时那些敷衍的回应,勉为其难的约会,贺宁不是没察觉。


    贺宁在某些方面是有些迟钝,可对于闻君鹤的事他很敏锐。


    在那场婚礼的时候,闻君鹤就可以做到眉眼丝毫无动于衷,好似亲吻他的只是个陌生人,他就该有自觉的。


    就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贺宁一个人的独角戏。如今闻君鹤质问他,分手的时候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贺宁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亲手杀死了那个虚伪自私的贺宁,亲手结束了那段扭曲的关系,像剜掉自己身上最腐烂的一块肉。


    第一次学会忏悔,第一次直面自己糟糕的人生,放闻君鹤离开时,那种痛像是把骨头一根根抽出来。


    以前父亲刚出事那会儿,贺宁整夜整夜睡不着,总往闻君鹤怀里钻。


    半梦半醒间的闻君鹤会无意识地揉他头发,手臂环住他的腰往怀里带。只有这种时候,贺宁才敢确信自己是被接纳的。天一亮,闻君鹤又会恢复成那副疏离模样,仿佛夜里的温存只是场幻觉。现在想想,那些拥抱和触碰,大概只是睡梦中的本能反应,与爱无关。


    他的目光放在闻君鹤微抿唇角上,他真的很为一些细枝末节而心动,比如闻君鹤身上总是带着令人心动的淡淡木质香,看着他微陷的眼窝,和流畅的面部轮廓。


    贺宁真的很难不含感情地评价闻君鹤在他心里的位置,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贺宁就已经想过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这人早成了他呼吸的一部分,融进骨血里,剜掉会要命的那种。


    “……为什么还要回头在意这种事?”


    贺宁想闻君鹤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儿,他现在有很好的学历,有旧爱在身边,前途一片大好,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非要来撕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疤。


    “贺宁,我凭什么不能在意,被甩的人是我。”


    因为不甘心吗?


    原本他们这段关系开始得不平等,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是闻君鹤,其实是贺宁的父亲一手操纵的这段关系的开始和结束。


    贺宁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轻声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现在我给你机会,你说一次你甩了我行吗?”


    可是明明当初迟早也会分手的,贺宁不懂谁先说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要先跟那个周纪分手。”


    贺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这人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过,他就这么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过得好一点。”


    不过过了几秒,闻君鹤点头:“对,贺宁,你凭什么能幸福?”


    贺宁微微低头:“我不想分。”


    “公司有个外派去南非的名额,其实也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你以为周纪那个弟弟会放任你在他身边吗?”


    贺宁这么久以来,难得的一次生气他没想到是闻君贺带给他的。


    他不过随口扯了个谎,怎么所有人都当真了似的,非要把这莫须有的“恋情”搅黄,把他们当做情比金坚来拆散。


    贺宁最近的确收到过周崇发来的短信,话里话外都在警告他,如果他不离开他哥迟早会给他一个教训。最要命的是附带的照片,虽然关键部位打了码,但那画面还是看得人耳根发热。


    贺宁当时惊得差点摔了手机,后来想想周纪最近已经被缠得够烦,索性装没看见。


    现在闻君鹤又拿这事做文章,贺宁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一场荒诞的闹剧,所有人都入戏,只有他和周纪像个局外人。


    要不是前几天答应过周纪要演他男朋友到底,贺宁真想直接跟闻君鹤摊牌,说周纪根本不是他男朋友,说他这些年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说他早就学会不再奢望谁的喜欢,没谁真心爱他,这下他总该满意了吧?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周纪帮过他太多,他不能毁约。于是贺宁只是别开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随你怎么想。”


    贺宁生气时从来不会大吵大闹,反而会突然沉默,闻君鹤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点。但以前贺宁几乎从不对他发火,好像在他面前永远没脾气似的,再怎么闹腾都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可现在,贺宁却因为周纪的事,对他冷了脸。贺宁抿着唇不说话,眼神里的抗拒明明白白。闻君鹤盯着他绷紧的侧脸,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贺宁现在居然为了别人跟他置气。


    贺宁把车钥匙扔给闻君鹤,让他自己叫代驾。闻君鹤没接,说今天他必须答应他要分手。


    贺宁觉得闻君鹤很无理取闹。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分手?你以前说什么我都听,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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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见你跟那个姓周的站在一起不爽!”


    贺宁像是憋不住,打开车门往下走透口气,闻君鹤目光沉沉看着他下车。


    夜风刚拂过贺宁脸颊,不远处突然响起机车刺耳的轰鸣。一辆机车猛地加速,车头直冲他而来,几乎擦着贺宁而过。


    闻君鹤几乎是一瞬间开门下车,机车一个急转消失在夜色里,只剩贺宁跌坐在地,脸色煞白,手掌蹭破的伤口渗出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速度太快,闻君鹤几乎是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却见那辆机车转弯迅速逃离现场。


    闻君鹤朝着车尾骂了一句脏话。


    贺宁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他脸色苍白,一副无害而无助的模样看着闻君鹤。


    闻君鹤呼吸都滞住了,他一把抓住贺宁的手腕,指腹蹭过那些擦伤,声音哑得不像自己:“还伤到哪里没?"


    贺宁微微发着抖,像只受惊的鸟。闻君然看着贺宁眼睛鹤突里全是惊惶,看得他心脏发紧。


    “贺宁,还好吗?”


    贺宁被叫回了神,闻君鹤却死死箍住他,掌心压在他后颈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刚才那一瞬的恐惧如潮水般漫上来,浸透闻君鹤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着冷意,直到贺宁叫了他几声,他才从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中缓过一口气。


    闻君鹤抱着他就往车上走,然后又打电话报了警。


    闻君鹤坚持要去医院,不由分说地带贺宁做了检查,警察也来了,闻君鹤把刚才危险的情景描述了出来。


    警察询问贺宁心中有没有怀疑的人,那条路段的监控今天刚好被人破坏了,毕竟那样气势汹汹,最后也没动真格,好像也只有个恐吓的意思。


    警察例行公事的询问里带着几分敷衍,毕竟监控失灵,毕竟无人受伤,毕竟那辆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最终只是让贺宁擦破了手。


    “警官,原来在你眼中只是恐吓?不好意思,在我眼里那跟蓄意谋杀没有什么区别。”


    “是不是等真出了事,你们才打算处理?”


    警察让贺宁留了个他的电话,有情况随时告诉他们。


    贺宁的确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周崇。


    前几日那人威胁还言犹在耳,今天这场“意外”就来得如此凑巧。可那骑手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连半寸皮肤都没露出来,他就算怀疑,也没有半点证据。


    他正在沉思中,闻君鹤便作势要带他离开,等他反应过来却发现方向根本不是回他家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


    闻君鹤说,你还想回去再被撞一次吗?


    “监控为什么坏得那么凑巧?万一他还蹲守在你回去的路上怎么办?”


    贺宁其实现在还有些后怕的,他胆子本来就不大,而且闻君鹤说得很有道理。


    闻君鹤叫了车,报了个地址,贺宁才意识到他把自己往他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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