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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可闻君鹤怎么看着就是不爽

作者:三风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韩卿穿着一套舒适的休闲服,和闻君鹤站在一起像是下班后一起逛超市的情侣。


    贺宁垂眼,努力无视不远处的目光,心头却止不住的酸涩。


    他不明白闻君鹤为什么偏偏还是选了韩卿,是故意要让他难堪,还是他所谓的理想型始终是他?


    那两个人看过来的眼神实在不太友好,周纪察觉气氛不对,推着车带贺宁快步离开。直到转过货架,确认那两人看不见了,周纪才松开手问他还好吗。


    周纪问贺宁还好吗?


    贺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点点头。


    周纪盯着贺宁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收银台走。那只手很有力,像是要把人从泥潭里硬拽出来:“别回头看了,往前走就对了。”


    韩卿瞥了眼身旁的闻君鹤,男人脸色阴沉得吓人,手指死死扣着购物车把手。


    他想起几年前他飞去英国,闻君鹤醉倒在酒吧卡座里,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那双完美的浅灰色瞳孔第一次看起来茫然又悲伤。


    “他凭什么……凭什么先提分手?”


    回去的路上贺宁一直没说话,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周纪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归位,余光瞥见贺宁盯着手里的包菜发呆,于是把他赶回房间休息了。


    他们是三年前认识的,周纪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到贺宁时,他的皮相实在惊艳,皮肤白皙,五官也很有灵气,即使有些落魄消瘦也不难看出以前是过得应该不错。


    那个时候贺宁突发哮喘晕倒在路上,要是迟一点送去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周纪在医生检查的时候,听他说起现在这么严重应该是不重视生生拖重的,最开始还只是季节性过敏咳嗽。


    周纪看着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昏迷着,脸上微红的贺宁,不由心情有些复杂。


    也是那天从他从贺宁钱包里找他身份证的时候,看见夹层里贺宁和一个男人交换戒指的合照,那样的背景像是婚礼,很漂亮,贺宁在笑,而另外一个主角面容英挺,身上一股子高冷的味道,即使那样的场合表情也很淡。


    贺宁醒来时还有点发懵,缓过神后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给主管打电话请假。他声音哑得厉害,说了两句就咳起来。


    挂断后,他转头对周纪道谢。


    周纪跟他说了最好还是住院观察几天,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照顾好,贺宁似乎听到这句话很紧张,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只是最近在忙着找房子……所以没怎么睡好……”


    后来周纪有一次下班的时候碰到了慢吞吞走出公司的贺宁,朝他打了打招呼,贺宁看见他的时候一时也有些吃惊。


    周纪问:“房子找好了吗?”


    贺宁似乎有些挫败地摇摇头,周纪于是说他最近在找合租室友。


    很快贺宁就搬到了周纪住的公寓,他收拾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比周纪的小一些。


    周纪从来没告诉贺宁,在提出合租前,他好几次在下班路上看见那人独自坐在滨江路长椅上。贺宁总是裹着件单薄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上摇晃的灯光。夜风吹乱他的头发,他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就那么坐着,下巴缩进衣领里,背影融进夜色里,安静得像幅剪影。


    一个人呆呆地盯着不远处灯光潺潺的水面。


    周纪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整个人好像碎掉了。


    周纪当时就想,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像是已经活过了一辈子那么累。


    周纪记得贺宁刚搬来时经常忘事,钥匙插在门上过夜,烧水壶干烧到变形,贺宁说这是手术后遗症,麻醉事故伤到了脑子。


    周纪问他生了场很大的病吗?贺宁含混地点头,贺宁迟疑地点点头,但也没有细说。


    现在已经好多了,渐渐地他们互通信息,周纪才知道贺宁的“贺”是那个上过新闻的贺闳兴的“贺”。


    贺闳兴很出名,可贺闳兴的儿子只是个普通人,早年的那些亲戚在贺家出事后早早躲得不见踪影,贺宁也不愿意再联系任何人。


    贺宁是独子,早年他母亲生下他就去世了,从前叫贺涵,贺宁起初不叫这个名字,他原本叫贺涵,后来改成贺宁,是贺闳兴后来改的,像是某种徒劳的期许。


    “宁”这个字就一个意思,宁静顺遂。贺闳兴给儿子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大概只盼着他能健康长大。贺宁也确实被养得金贵,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脾气骄纵得很,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贺宁把明天的便当装好放进冰箱,码得整整齐齐,每天搭周纪的顺风车,他就负责准备两人份的午餐作为回报。


    收拾完厨房,他坐在书桌前翻开工作笔记,顺手从抽屉夹层里摸出本磨了边的日记本。


    在本子上写了几句白日里发生的事,转个弯又写下一句。


    ——我也不会祝福他们的,因为我真的很讨厌韩卿。


    贺宁盯着这行字看了会儿,啪地合上本子塞回原处,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闻君鹤空降公司后,整个办公区都绷紧了神经。新官上任三把火,各部门都在忙着适应新领导的作风。


    贺宁刻意回避,几乎可以确认不会碰到闻君鹤。


    他和周纪吃饭的时候,突然刷到了闻君鹤的社交平台更新了一张好像图片,那是一个很丰盛的便当,配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显得很有食欲的样子。


    贺宁心里嘀咕想着,该不会是韩卿给他做的吧。


    闻君鹤刚出国那年,贺宁注册了个小号偷偷关注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留言,是看到闻君鹤发了张异国的阳光照片。他回了个太阳表情,之后每隔五分钟就刷新一次页面,生怕自己的留言太突兀。后来发现评论区挤满了闻君鹤的同学朋友,他那条早就淹没在人群里,根本没人注意。


    闻君鹤第一次回复他的时候,是闻君鹤上传了他的手掌正摸着一只棕色小狗头的图片。


    贺宁发了一句养狗了吗?他就没管。


    结果好像没多久后,突然就收到了闻君鹤的回复。


    ——没,路上碰到的。


    贺宁盯着手机屏幕发愣,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半天,最后还是锁了屏。他没再评论过闻君鹤的动态,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觉得隔着屏幕看看那人的生活,像是抓住了和这个世界的一点联系。


    具体图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可能就是需要从闻君鹤那里汲取点活下去的力气。


    加班到晚上八点,贺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盯着被驳回的设计稿重新修改。整个部门都亮着灯,键盘声此起彼伏。突然林珂在办公室那头喊了句:“大家停一下,闻总请喝饮料。”


    贺宁准备拿一杯咖啡离开的时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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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珂突然叫住了他:“贺宁,等等这杯是你的,荀秘书刚才特意交代的。”


    递过来的是一杯热牛奶。


    林珂说这是荀秘书特意交代的,贺宁愣了一下。他对咖啡过敏,但不算太严重,喝多了也就是胳膊起疹子,两三天自己会消。


    这事除了闻君鹤没人知道,牛奶捧在手里有点烫,热气糊在眼镜片上,白茫茫一片。


    贺宁突然想起以前闻君鹤总说他难养,咖啡过敏、海鲜过敏,连吃个芒果有时候都能起一身疹子。


    正出神,闻君鹤从办公室那边走过来,西装笔挺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贺宁不自觉地抬头,正好对上闻君鹤扫过来的视线。


    闻君鹤身材挺拔,眉峰往下压的时候,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只是看了贺宁一眼,就漠然收回视线。


    耳边响起了接二连三感谢闻君鹤的声音。


    “跟大家的辛苦比起来不算什么,毕竟是我任职的第一个项目,拜托大家了,等项目结束,假期一定会补上的。”


    一时整个屋子都热闹起来,闻君鹤一直人缘都很好,也很会做人,贺宁就没见过不喜欢他的人,不像贺宁,被疏远和排斥是常有的事。


    以前就有很多人讨厌贺宁,贺家倒了之后,这种情况也就变得非常平常。


    贺宁曾经有段时间非常想要这种能力,他捧着那杯热牛奶在工位上足足盯了十分钟,他才重新做他的设计图。


    结果等到他终于做完,公司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往里看了一眼,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还是把那杯没喝几口的牛奶带上了。


    “等等——”


    贺宁和闻君鹤站在同一部电梯里,他几乎站在了最里面,他望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第一次觉得时间是那么难熬。


    直到看到倒数到第十层的时候,闻君鹤突然开口问道:“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是我出国以后的事吗?”


    贺宁突然想起他给闻君鹤打电话分手那天,他趴在医院的窗口,他住院了,很难受,护士原本不让他下床的,他远远地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鼓起勇气对那头的闻君鹤提出分手。


    直到听到那头的闻君鹤沉默很久说好,他突然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仿佛松了口气地瘫软在地上,拔出了电话卡,他擦了擦眼角,盯着天花板发呆,仿佛刚才那个电话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嗯。”


    闻君鹤又找到一个嘲讽他的机会,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一点都耐不住寂寞。”


    贺宁当然不会讨嫌地去反驳他的话,装作听不懂闻君鹤的话。


    他又怕闻君鹤又大发善心地要送他,等一出电梯就先发制人:“闻总,我男朋友呆会就到,我在外面等他,再见。”


    贺宁看着闻君鹤的车离开后,打算走一段路,然后坐公交回去。


    闻君鹤坐在车里,看着贺宁坐在不远处的站台,手臂撑在身边,戴着耳机,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以前的贺宁无论什么事都要跟他嘚瑟,做一件事前准备都要在他耳边嚷千百次,张扬得像个不知收敛的小刺猬。


    个性鲜明,丝毫不关心他人看法。


    如今贺宁有礼有节,保持距离,说话客客气气,做事规规矩矩。


    可闻君鹤怎么看着就是不爽。


    闻君鹤也不知道盯着贺宁多久,他手臂搭在车窗边,直到公交车进站,贺宁起身刷卡上车,背影很快被人群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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