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披着外套慵懒地靠着车窗,他挺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与晚风。
困意慢慢袭上心来,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已经睡下了,“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有钱的是鬼推磨的道理。”
辛宴遗传了他母亲的容貌,但比他母亲生得更英气些,柔软的发丝贴在他脸庞,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却充满了玩味。
席浸之无奈叹气,任谁对这张脸都舍不得动怒,“辛宴,今天晚上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的行为有多危险,你清楚吗?”
他轻笑两声,“席叔叔,不是还有你吗?”辛宴喊着敬称,语气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可是你不听话,以后我不会带你出庄园了。”席浸之单手握着方向盘,黑夜吞噬着路面。
辛宴一言不发,只是眼中却多了一丝落寞。
席浸之侧眸间还是捕捉到这一刻失落的表情,他觉得这样的神态不应该出现在矜贵的小少爷身上。
一路栽种着榕树,这也是开往郊外庄园的唯一的一条路,辛宴眼神一直注视着窗外,把每一帧画面都收入眼眸。
快到庄园的时候辛宴突然开口,“很小的时候,我也像今天一样发烧。”
“那时候我求着育叔给在国外的爸爸和哥哥打电话,当时即便是生病了,我也很开心,我想我终于有理由让他们回来看看我了。”
“可是育叔打过去的电话迟迟不通,一连打了好几次,对面才在快挂断的时候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爸爸说他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他让育叔早点哄我睡觉,和我说要我乖乖听话好好喝药,等他忙完了一定回来陪。”
辛宴嘴角牵起了一抹虚弱的笑容,“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让育叔给他们打过电话,也不再要求他们回来陪我。”
佣人适时地拉开车门,还贴心地带上披肩将他们精心养护在温室里的花朵迎进了院子里。
后半句话被吹散在夜风中,那样苍白无力又那么缥缈,可是席浸之他听得很清楚。
“他们每天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陪我,忙到我即便病死在庄园里他们也只会给我收尸。”
席浸之望向走入黑夜里的那一抹身影,这样一朵孤傲的红玫瑰在寒夜里只留下一抹背影,而这朵精心养护的花却即将枯萎。
他坐在车里,心头却是一紧,手中的车钥匙被他攥在手里,有这么一刻他想破戒。
这一夜,席浸之靠在车前,他的脚边落满了烟蒂,月光照在他身上,指尖猩红一点,衬着他周身气场更冷。
回来不久后,辛宴又开始持续地发低烧。
庄园里又是彻夜通明,管家担心的忙前忙后,席浸之脱了西装外套里面穿着的白衬衫也解开了两颗扣子,他熟练地为床上的病人打上吊瓶。
辛宴脸色烧得绯红,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打在辛宴虚弱的脸庞,男人拧干了帕子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席浸之早上去医院坐诊,晚上回到庄园照顾还在低烧的辛宴,但辛宴依旧没有退烧的迹象。
这天,席浸之早早地从医院下班开车回了庄园,而这几天他都住在半山庄园。
佣人上前接过席浸之手里的衣服,男人沉声问道:“辛宴,怎么样了?”
育叔心里满是担忧,面上还是恭敬说:“小少爷依旧还在昏迷。”
席浸之眉心微微皱起,面上却不显,“育叔,晚上不用备饭了。”
“去准备医用酒精和帕子。”
席浸之推开房门,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一盏床头灯泛着微弱的灯光。
席浸之俯下身手掌贴在他的额头,正在睡梦中的辛宴好似被打搅到,低低呜咽了一声,又再度陷入沉睡。
他将医用酒精和帕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席浸之没有去开卧房的灯,而是拉开了卧室的窗帘,柔和的月光包裹着床上病恹恹的少年。
辛宴的皮肤很容易过敏,衣服都得要全棉和真丝的才不会泛红,此刻柔软的睡衣贴在他的皮肤上,席浸之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
辛宴难受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将头靠在了他的手掌上,席浸之解扣子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垂下眼眸将辛宴半抱在怀里。
少年很轻,这几日的昏迷更是让他消瘦了几分。
席浸之拿着浸湿的帕子从脖颈处一点点向下移动,辛宴敏感的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他好似是被困在梦魇里始终睁不开那双澄澈的眼睛。
男人抬起辛宴的脚踝,挥散的酒精让他滚烫的身体舒服了许多,小腿被席浸之抓在手,他专心地为怀里的少年擦拭着身的每一寸皮肤。
怀里的小人皮肤都泛着一层薄薄的粉色,席浸之将他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撩到耳后,小少爷在席浸之身上翻来覆去不安生得很,男人只能将他又放回了床上。
辛宴把被子裹在身上,哼哼唧唧地又睡了过去。
席浸之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地将他的睡颜刻进眼里,看着熟睡中的人他微眯着眸子轻笑,踩着拖鞋从辛宴房间里出去了。
“人醒了,过来告诉我。”席浸之嘱咐管家几句,先回了自己的卧室冲了个澡。
后半夜
辛宴从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坐在了床边。
辛宴走下了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上的伤早就痊愈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好像又发烧了,然后还有人抱着他还脱了他的衣服……
辛宴看向窗外面漆黑一片,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房门,守夜的佣人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自家少爷穿着单薄睡衣自己走了出来。
“小少爷,您怎么自己出来了!”
辛宴蹙眉,“席浸之,他人呢?”
辛宴阔步走到席浸之房间前,后面跟上来的佣人连忙将披肩围在自家少爷身上免得又着凉。
辛宴毫不犹豫地打开客房的门,没有上锁。
他走进屋内环视一周里面并没有人,浴室里却透露出光亮。
席浸之下半身裹着浴巾就走出了浴室,辛宴毫不避讳地坐在席浸之床边,他看着刚出浴男人将床头的照片慢悠悠放下。
席浸之只是片刻的诧异,而后说:“醒了,饿不饿?”
辛宴从上到下打量着席浸之,他刚醒来连日的发烧让他娇艳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病态,“席浸之,你喜欢男人?”
席浸之走近握住了辛宴手腕,将照片从他的手里拿了回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辛宴这话称得上挑衅。
男人暗下眼眸,舌尖抵在后槽牙,“辛宴,适可而止。”
“那照片里的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适可而止?在小少爷的世界里不得寸进尺就已经算客气了。
辛宴披着米色的披肩,绕到席浸之身旁指尖轻轻点在他裸露的胸肌上,“喜欢就是喜欢……”
辛宴咳嗽了两声,席浸之按住他不断撩拨的手,将他推到沙发上。
席浸之阴沉的脸走向他,辛宴一脚踩在了他的腹肌,男人握住了他的脚踝往前拉,“席浸之,我不喜欢男人。”
黑暗中的男人轻蔑一笑,这样的力量悬殊辛宴当然是被压倒的一方,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他耳垂上,男人低沉的嗓音说:“你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扯了浴巾,将他挣扎的双手捆住,单手将他压在沙发上,“何况你不是说我喜欢男人吗?”
“那我不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亏了。”
辛宴瞳孔微震,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没脸没皮。
“你敢!我就敢剁了你喂狗。”辛宴这种威胁在席浸之眼里根本没什么作用。
席浸之俯身装模作样就要吻上他,辛宴闭上眼睛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席浸之往后退看着他难堪的表情笑出声。
他起身从辛宴身上离开,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辛宴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某人悠闲地在桌边喝水。
小少爷觉得自己被耍了,视线向下移发现席浸之穿了裤子。
“你穿裤子你还围浴巾做什么?”辛宴的双手还被反绑着,他别扭地坐起身问道。
“怕走光。”席浸之放下水杯,走到他身旁,随意地将浴巾扯了下来。
调侃的意味很明显,席浸之好像早就知道辛宴一定会来找他一样。
“辛宴,每个人都有选择伴侣的权利,无论性别。”
“况且这属于我的私事。”
辛宴撇了撇嘴,将抱枕抱在胸前,“我只是好奇问一嘴,难道你以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不是你三番两次挑衅我吗?”
辛宴被堵的无话可说,席浸之一脸淡然的喝下最后一口水,还不忘关心晚辈,“饿不饿?”
辛宴将头埋在抱枕里,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天都在打营养液,这样一折腾现在的确有点饿了,“饿。”
“想吃什么?”
席浸之看着辛宴眼珠子一动,就知道他又在憋坏。
“我想喝糖水。”辛宴嘴里没有味道,他喜欢吃甜的东西这样可以盖掉嘴里的药味。
席浸之严词拒绝了他,“刚好,就想吃凉的?”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这不让我吃,那不让我吃。”
“你干脆饿死我得了。”辛宴甩了个白眼给他。
席浸之自个儿来到厨房,辛宴就跟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象征性地问问。”
最近去看了老中医,医生说我肾虚~
[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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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辛宴,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