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正文完结。
日暮来临时,两人结伴回去。
休沐日时,帝后一道出宫,马车停着药铺前,门前客人不多,许溪与药童正在说话,观主坐在案后,托腮小憩。
李珵悄悄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药枕上,故意哑着嗓子开口:“大夫,我觉得我生病了。”
“你得了相思病,还是无药可救的相思病。”观主微睁眼眸,李珵的小脸映入眼帘,脸色粉妍,顾盼生辉。
她坐直了身子,直视帝后,道:“相思病解了?”
李珵羞得小脸发红,看她一眼,不满道:“我觉得阴雨天气,背上骨子里疼。”
“活该,治不好了。”观主一面说一面去诊脉,屏住呼吸,道:“你这旧疾,好不了,自己主意些,来年黄梅季节提前针灸,或许会缓解疼痛。平日里不要贪凉,不要淋雨。”
李珵连连点头,一侧的沈怀殷也记住了,当年老院正也是这么说的,只能慢慢治疗,无法根除。
“去后院说话。”观主起身,领着两人往后院去,“中午留下吃饭,这几日不忙。”
不是这几日,是自打开业以来,都没什么病人来找她们。
好在她们并不以此为生,倒也不介意生意好坏。
后院清凉,观主给两人端了碗凉茶,递给皇后时,道:“前几日沈大人死时,我以为你又要闹呢。我看到她过来就头疼,好在你们一起过来的。”
幸好没有出事。
树下凉风习习,光色浅浅,凉茶灌入腹内,更是激起一层冷意。
李珵喝了一碗,浑身都舒服,道:“应该称呼承恩侯了,事情过去了,是他太过懦弱。”
皇后还是季家女,他就愁苦,若真是沈家女,只怕他就要长跪宫门口不肯起身。
左都御史季凝在家快活死了,丝毫不关心外面的声音,旁人骂她,她还笑一句:“你去陛下跟前说呀。”
对方戛然而止,气呼呼地走了。
从那以后,无人敢去她面前说,就算有不长眼的,她立即拖着对方去面圣。
一来二去,谁都不敢去她面前嚼舌根。
沈大人懦弱加无能,之乎者也的诗词学多了,脑子也怀了。
“我见过他一回。”观主想起旧事,目光偏向皇后,说道:“那年我成亲,沈大人携妻来恭贺,我也见过你。不过那是你还小,记不得了。”
事情太过久远,小孩子本来就忘性大,哪里记得去匆匆一撇的事情。只是观主这些年来寂寞,时常回想过往的事情,后来沈怀殷入宫,她慢慢想起了这位小皇后。
“我对沈大人无甚印象,与沈夫人说过两句话,沈夫人性子贞顺。”观主说话委婉,说白了就是性子古板。
夫妻二人如出一辙,养的女儿也差不多。沈怀殷恢复记忆后闹了这么一通,可不就是顾虑太多。
沈怀殷沉默,反是李珵追问一句:“您成亲时候,皇后多大?”
“三、四岁。”观主往前推算,“与你入宫的时候年岁差不多,应当大一些。”
李珵不知前程事,转而问皇后:“你还记得吗?”
沈怀殷摇首,“不记得了。”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哪里会记得这平常的事情。
三人说了会儿闲话,许溪去做饭了,前面不忙,若是有病人过来,药童会进来喊人。
观主难得有时间与皇后说旧事,说沈大人与夫人年轻时的旧事,李珵在侧旁听,听了会儿找许溪。
许溪正在洗鱼,见陛下过来,忙要行礼,李珵摆手,撸起袖口:“我帮你。”
“您会吗?”许溪皱眉,皇帝哪里会这个。
李珵确实不会做的,但她好学,说干就干,许溪教她洗米,做饭。
做完这些后,两人也算有几分感情,李珵悄悄问她:“你是不是不知你老师之前成亲过?”
“不知道。”许溪叹气,未曾想到老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她叹气,道:“确实、不敢相信。”
李珵噗嗤笑了,顺势问道:“你喜欢她,对吗?”
许溪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李珵淡淡地笑了,“紧张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朕不干涉你们的事情。”
自己如今是先帝的女儿,无法去认观主,就算见面,也只敢私下里喊阿娘。
她想过观主膝下无靠,准备过继个孩子,可如今有许溪,这个主意便要打消。
她说:“我想给观主过继个孩子,你觉得呢?”
许溪皱眉,不悦的情绪摆在脸上,眼睛微微睁大,李珵听到了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李珵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许溪则是有苦难言,不得不开口:“我可以照顾好老师的。”
“嗯,我知道,但我还是要问问观主的意思。”李珵起了坏心,但不多。
有了李珵的帮忙,午饭做得很快,就在树下吃,凉风习习。
落座后,李珵给皇后夹了鱼肉,一面询问观主:“观主,我想给您过继个孩子,如何?”
“不用,小溪在我跟前,也是一样的。”观众直接拒绝女儿的好意,未曾察觉李珵眼中的坏笑。
李珵低头,唇角弯弯,一侧的皇后察觉她憋出来的坏主意,不由蹙眉,又不干好事。
“观主,许大夫也是要成亲,不如我给您找个可心的小姑娘,如何?”
“不用……”许溪大胆开口,唇角抿了抿,捏着碗,紧张得难以言喻,“我不想成亲,我可以陪老师的。”
李珵抬头,无辜地眨眨眼睛,皇后往她碗里夹了些青菜,道:“吃饭。”
观主终于发现不对劲,抬头看向李珵:“你想干什么?”
“我怕你寂寞,怕无人照顾你。”李珵老老实实回答。
观主相信她,轻叹一口气,“我又不老……”
“那是,老师还很年轻,不用急着我。”
许溪匆匆打断观主的话,分明是紧张,但还是继续说:“老师身子很好,陛下担心得过早了些。再者我还在老师身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老师的。”
李珵抿了抿唇角,压制险些控制不住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得极是,不过许大夫你没有喜欢的人吗?你与好皇后一般大,嗯、皇后都成亲了,你呢。”
一句话,让许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观主也好奇,附和皇帝的话:“阿念说得也是,小溪,你没有想法吗”
闻言,许溪心如死灰,李珵忙给她打掩护,主动问观主:“阿娘,之前裴夫人说让您成亲,您想好了吗?”
“闭嘴,长辈的事情轮得着你说话吗?”观主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抬头看向李珵:“你想干什么?”
“问问罢了。”李珵不多说,低头嚼着米饭。
观主不多问了,只道:“吃过饭就滚。”
李珵吃了两碗饭,饭后拉着皇后去街边走走。许溪送她们出门,眼中流露出羡慕,虽说不易,但她们的结局是好的。至少可以携手相伴。
让人羡慕。
她微叹一声,转身进屋,刚走两步,对上老师的眼睛,吓得她后退一步:“老师。”
“你与阿念是何意?”观主坐下来,开门见*山地细问许溪,“你与我说实话,不要打哑谜。”
许溪不敢吭声。
观主顺势去猜测:“你喜欢谁,想要离开药铺,不敢说?让阿念来说?”
“不不不,老师,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溪终于慌了,急忙跪下来,“我不想离开药铺。”
观主也是疑惑,至今不明白学生的想法,“你跟我做什么。”
“我……”许溪羞于启齿,跪地不敢言语,紧张地直吞咽喉。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观主认真凝视许溪,“你想离开是正确的,如同阿念,你们都会有自己新的生活。”
孩子注定会离开父母,怎么会陪伴一辈子,许溪是她的学生,不能与她绑定在一起。
观主的话合乎常理,听在许溪耳中,却是不一样的意味。她急忙表态:“不,老师,我留下来,我想陪着您。”
“罢了,你现在有想法,等日后你想离开的时候再说。”观主低头看着许溪,觉得孩子大了,如何想的也不如她说。
她走过去,扶着许溪站起来,语气和煦:“去忙吧,不要想那么多。”
许溪低头,凝着老师扶着自己的一双手,老师永远都无法体会。
她也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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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头高,走了两步便又生出一身汗水。李珵鲜少出宫,对外面不熟悉,热意难当时,见到一间茶肆,迫不及待地拉着皇后进去歇息。
午后茶肆里人不多,跑堂的很勤快,送上凉茶与瓜果。
李珵抿了口茶,看到说书的人在打瞌睡,她丢了些铜板过去,对方立即醒了,笑呵呵地接过钱。
皇后也看向说书的老先生,道:“你喜欢听吗?”
李珵抿了口茶水,解释:“不知道,没听过。但听下面的人说,这些说书的人紧跟时事,朝廷里有什么大事都敢说。”
她三岁入宫,上官皇后待她严厉,不准她出宫。后来渐渐大了,她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来茶肆听书。
说话的见钱眼开,见到钱后,先喝了口水,立即开说了。
一开口,果然是大事。
“你们可曾知道当今皇后是谁?”
李珵:“……”
沈怀殷瞥她一眼,眸色淡淡,“也可,我们细细听听这位皇后是怎么来的。”
李珵沮丧:“我偷来的。”
“这话不错,确实是你偷来的。”皇后端起茶水,抿了抿,听说书的人开口:“这位皇后,曾是先帝的皇后殿下……”
果然。
民间都传开了。
这么一开口,三三两两的客人都挪过去,兴致勃勃地听着,就连皇后都跟着过去听。
李珵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好跟着皇后一起去听。
“这位皇后十三岁便入宫了,满腹诗书,曾是京城出名的才女……”
“这人有点东西。”李珵笑得眯了眯眼睛,一旁的沈怀殷瞪她,“好好听。”
李珵偃旗息鼓,静静去听。
“沈家教女有方,本是好事,偏偏坏在这张脸上。你们猜怎么着?”
说话人惯会调动众人情绪,三言两语就勾起人的兴趣,李珵巴巴地给皇后剥瓜子,一面竖起耳听去听。
“这位沈氏女相貌像极了先皇后,听说正是这张脸才让一跃而上,成了一国之母。得之幸之,但也让她成了妖女。”
李珵眯了眯眼睛,“这人胆子不小,竟敢说你是妖女,当真是胆大妄为。”
“民间谣言不都是这么来的,气什么,他说的也是实情。”沈怀殷听得兴致勃勃,李珵还要说,她立即用茶水堵住对方的嘴,“好好听,挺有意思的。”
“先帝啊、爱惨了她的皇后,而这位沈氏女是继后……”
先帝与先皇后上官信,两年差了十余岁,皇后自然会先离世。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去后,先帝会将朝堂搅的乱七八糟。
多年来,帝王昏聩,沉迷情爱,朝臣多有不满。
这是民间也知道的事情,民间依旧去骂皇后。骂皇后媚上,骂皇后是祸国妖女,反而无人帝王的错。
李珵歪头,看向自己的皇后:“世间对女子多苛待,你还要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吗?”
“已经是妖女了,不怕再骂。”沈怀殷很平静,“骂了这么多年不怕再招惹骂声,但你不同。”
先帝昏聩,朝臣与百姓寄希望于李珵,她就该是干干净净的。
她说:“皇帝昏聩,则会引起百姓不满,暴民若起,将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李珵托腮去听,道:“先帝虽说后时昏聩,但她初登基时,勤政爱民。先皇后也是稍有的贤后,只是……”
斯人已逝,先帝无法接受罢了。
她伸手去握着皇后的手,与她保证:“我不会成为先帝那样的,你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取代。你放心,前车之鉴,我不会糊涂的。”
“走吧,该回去了。”沈怀殷抽回自己的手,起身朝外走去。
说书的依旧在说,两人携手离开。
但没有急着上马车,往回走,走到药铺门口,观主依旧托腮在小憩,许溪整理药材,小小药童坐在门口打哈欠,温馨和睦。
“你说,许溪会坚持下去吗?”李珵晃了晃皇后的手,悄悄看她,“我觉得很难。”
感情的事情,需要两个人。而许溪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皇后是喜欢她的,若不然,也不会破釜沉舟地选择她。
“观主对感情的事情,过于迟钝,她的心里有病人有医术。”沈怀殷细心解释,“这些年来,她偏隅一地,所思所想皆是你与医书。”
“我当年与她通信,字字关心你。或许关心你、研究医术,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渐渐地,其他事情可有可无。且旁人喜欢你,一定要有回应吗?既然如此,哪里来的相思病。”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若要对方回应,岂不是强人所难。
李珵叹气,忍不住又问:“那你喜欢先帝吗?”
“喜欢她作甚,你喜欢折磨你的人吗?”
“不喜欢。”
李珵抿唇笑了,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嬉笑怒骂。
回到中宫,两人累得躺下来,并排躺好。
李珵紧紧握住皇后的手,翻身去抱她,“我觉得我很幸运。”
比许溪幸运多了。外间的险阻再多,也比不上心上人眼中没有你。对你好,照顾你,却只将你当做孩子、当做盟友。
沈怀殷阖眸,李珵的呼吸喷洒而来,她避开,李珵却凑过来。
十九岁的女子,风华正茂,肤色白皙,顾盼生辉。
她推了推,李珵无动于衷,她怒了,道:“该休息了。”
“我不想休息。”李珵苦哈哈地回应,“皇后,你不是喜欢我吗?”
沈怀殷困乏,被她搅得心口发热,尤其这人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她无奈,道:“你该想想,此刻做了,晚上没有了。你何不睡一觉,晚上再说。”
“言之有理。”李珵被说服了,立即翻身躺好,客气地与皇后招呼:“那你睡吧。我也睡了。”
沈怀殷气笑了,困意消散,将人拉起来,“不睡了。衣裳脱了。”
“脱衣裳干什么?”
“脱不脱?”
“脱。”
李珵不甘地看她一眼,她却下榻走了,咦,做什么?
沈怀殷回来后,手中多了画笔与颜料,对上李珵吃惊的眼神,道:“怕什么、画画而已。”
“书上学来的吗?”
李珵好整以暇地看她,扬眉浅笑,“朕将司寝都打发走了。”
“司寝早就换了一波。司寝在职,不过三五年的时光罢了。”沈怀殷最清楚不过。李珵不管后宫,一知半解,以为司寝与普通官职一般。实则司寝都是女子最年轻的时日。
李珵疑惑道:“司寝为何教你,不教朕?”
为何呢?
因为被沈怀殷拦住了。她扫了呆萌的人一眼,“因为你不需要。”
“不,朕要和你一样。”李珵义正词严地拒绝皇后的话,“改日朕去问问。”
沈怀殷皱眉,“你想干什么?”
“与皇后一道学习。”
皇后凝神看她:“你不需要学习了。”
“皇后……”
“闭嘴。”沈怀殷蹙眉,当真是聒噪,要么是姐姐,要么的皇后,嘀嘀咕咕能说一整日。从政事说到家常,小时候话就多,长大以后稍作收敛,可成亲后,变本加厉。
李珵蓦然止住,却见她手中的画笔:“你要在床上作画吗?”
“在你身子,寒梅图,如何?”
李珵:“……”
“会痒的。”她不乐意,“但我可以在你身上画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两人对视一眼,皇后眼神如水,李珵唉声叹气,褪下衣襟,转头看她一眼:“以前先帝对你这么做过吗?”
“没有。她身子不好。”
李珵顿了顿,什么是身子不好?先皇后去后,先帝三天两头生病,恐怕是真的身子不好。
她信了,眼睁睁地看着皇后靠近,红色的画笔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又问:“你在别人身上画过吗?”
“你是第一个人。”
“哦,那你以后不能在别人身上画。”
沈怀殷抬头看她一眼,“李珵,你能不能不撞傻?”朝堂精明如斯,在她面前就故意装傻充愣。
李珵低头,长睫轻颤,肩膀上有些痒,她忍不住动了动,皇后不满:“别动。”
“好。”李珵不动了,肩上越来越痒,她还是动了动,“皇后,你要画多久?”
好痒的。
沈怀殷装作没有听到,仔细提笔画梅花枝,长笔勾勒,将一朵朵梅花勾连起来。
“好了。”沈怀殷放下笔,白雪红梅,美艳无双。她满意地拍了拍李珵的肩膀,“该睡了。”
李珵转头看着她,就像看陌生人,“皇后,你本性如此吗?”
她记得初见皇后时,还没说话,便会脸红。如今闹到,拿她做作画纸,肆意挥墨。
她觉得皇后变了。
沈怀殷不以为然,施施然躺下,不忘提醒李珵:“非本性,而是在你看不到之处,我在慢慢改变。”
李珵半信半疑,但不得不说,这是实话。
她伸手去拿衣裳,忽而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她微怔,皇后吻上她的唇角。
春风撩人,润物细无声。李珵放开了衣裳,本想去抱她,未曾想,皇后扣住她的手,让她趴下来。
湿热的吻落在了肩上,酥麻难耐。
李珵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感受到肩上那处如火燎原,她不耐地动了动,耳边传来皇后的声音:“别动。再动,梅花就会消失了。”
肩上绽开的梅花,栩栩如真,李珵看不见,但这一幕深深落入皇后眼中。
她怜爱地抚摸每一朵花瓣,心血来潮,俯身咬上肩上的肌肤,齿尖磨合,耳边传来低呼声。
渐渐,一朵红梅绽开,如她笔下的一般,红梅迎雪开。
她笑了笑,李珵羞耻,道:“你想干什么?”
“赏梅。”沈怀殷意兴阑珊,觉得不够,再度咬上她的肩。
李珵觉得一股热意涌上身体,想要挣扎,想要去拼搏,但最后还是被皇后按住。
“别闹,我教你。”皇后低语一句,慢慢地欣赏李珵的身子。
李珵羞得闭上眼,耳边浮现皇后的声音:“你压我到时候,可是很开心的。”
“现在,我也开心。”李珵胡乱答应一句。
沈怀殷不信,戳破她:“是吗?口是心非。”
言罢,她吻上她的脊骨。
李珵阖眸,心底雀跃,似被掌控,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沈怀殷却很温柔,知晓她的软肋,知晓她的敏感,轻易地掌控她。【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