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梧桐巷的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温屿抱着一摞资料走在前面,未晞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丝,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总爱追着自己跑,头发上还别着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未晞,”温屿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怀里的资料散落一地,“糟了……”
未晞赶紧蹲下身帮忙捡,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面是温屿小时候的字迹:“未晞姐姐生日快乐”。她心里一动,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只是忙得忘了。
“你还留着这个?”未晞拿起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温屿的脸颊泛起红晕,慌忙把便利贴抢回来塞进书包:“没、没什么……”
未晞没再追问,只是帮她把资料整理好。两人继续往前走,气氛有些微妙。温屿偷偷看着未晞的侧脸,心里想着要不要说句“生日快乐”,但又怕显得太突兀。
走到巷口的便利店时,未晞停下脚步:“有点饿,进去买点东西吧。”
店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秋日的寒意。未晞径直走向关东煮的柜台,温屿则站在一旁看着。她看着未晞熟练地挑选鱼丸和海带,忽然想起小时候未晞总爱把自己不爱吃的海带夹给她,说“吃海带聪明”。
“想吃什么?”未晞回头问她。
温屿摇摇头:“我不饿。”
未晞没再说什么,付了钱后把一串鱼丸递给她:“尝尝,这家的鱼丸挺好吃的。”
温屿接过鱼丸,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未晞:“未晞,生日快乐。”
未晞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小盒子:“你怎么知道……”
“我……我记着的。”温屿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没什么钱,只能买这个了……”
未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钢笔,样式很简单,却擦得干干净净。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抱怨钢笔不好用,温屿默默记在心里。
“谢谢你,温屿。”未晞的声音有些沙哑。
温屿抬起头,看到未晞眼里的温柔,心里暖暖的:“你喜欢就好。”
两人走出便利店,未晞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温屿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
“对了,”未晞忽然开口,“你那个数据录入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嗯,快做完了,”温屿点头,“就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懂。”
“没关系,”未晞说,“做完了我帮你检查。”
温屿看着未晞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未晞是在帮她,这份恩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回到出租屋,未晞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父亲打来的。她心里一紧,赶紧回拨过去。
“喂,爸。”
“未晞,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林国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刚才在外面,没听见,”未晞解释道,“爸,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林国栋哼了一声,“在那边住得习惯吗?钱够不够用?”
“挺好的,钱够,”未晞说,“爸,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林国栋叹了口气,“你妈昨天还跟我说,让你别太节俭,该买的东西还是要买。对了,你是不是……跟什么人住在一起?”
未晞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做饭的温屿:“没有,就我一个人。”
“真的?”林国栋显然不信,“我听你王阿姨说,看见你跟一个小姑娘一起进出小区。”
未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温屿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未晞紧张的样子,停下了脚步。
“爸,那是我小时候的邻居,现在也在A大读书,”未晞赶紧解释,“她……她家里有点困难,我就暂时让她住几天。”
“住几天?”林国栋的声音沉了下来,“未晞,我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尤其是……”
“爸,她不是陌生人,”未晞打断他,“她是温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小姑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林国栋才缓缓开口:“温屿……是那个父亲很早就去世的孩子?”
“嗯。”
“她现在怎么样了?”林国栋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挺好的,现在在A大读书,”未晞说,“爸,她很懂事,你别担心。”
“懂事也不行,”林国栋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住在一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再说,她家里情况那么复杂,你别被人骗了。”
未晞听着父亲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爸,温屿不是那种人,她……”
“我知道你心善,”林国栋打断她,“但人心隔肚皮,你自己小心点。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挂了电话,未晞手里还攥着温屿送的钢笔,金属笔身透着微凉。
温屿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她紧锁的眉头,脚步顿在厨房门口:“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住在这里?”
未晞抬头,撞进温屿带着怯意的目光里。她想起父亲电话里“人心隔肚皮”的警告,又看看温屿洗得发白的袖口,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只是……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她刻意忽略了父亲对“复杂家庭”的隐忧,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快吃饭,番茄炒蛋要凉了。”
温屿没再追问,默默坐下。筷子夹起一块炒蛋时,却不小心碰到未晞的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炒蛋掉在桌上,碎成一滩红黄相间的暖。
未晞低头扒饭,余光却瞥见温屿耳尖泛起的红,像极了小时候偷穿她裙子被撞见的模样。
两人默默地吃饭,谁也没再说话。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温屿时不时偷偷看未晞一眼,发现她眉头紧锁,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吃完饭,温屿抢着去洗碗,未晞则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想起父亲的话,心里有些烦躁。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但她也不想让温屿觉得自己不受欢迎。
“未晞,”温屿洗完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这个……还给你。”
未晞接过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些钱:“这是什么?”
“是我做数据录入的工资,”温屿低下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我不能一直靠你,这些钱你收下。”
未晞看着手里的信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温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知道,”温屿打断她,“但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你爸爸觉得我是个麻烦。”
未晞看着温屿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有些心疼。她把信封塞回给温屿:“温屿,你别多想,我爸爸他……只是一时担心,他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吗?”温屿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希望。
“真的,”未晞点点头,“相信我。”
温屿看着未晞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一些。她点点头,把信封收了起来。
“对了,”未晞忽然想起什么,“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温屿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
看着温屿重新亮起来的眼睛,未晞心里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她知道,和温屿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偶尔会有小波折,但更多的是温暖和安心。而这份温暖,是她在英国那五年从未感受过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未晞看着温屿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想把这个小姑娘留在身边,给她温暖,给她依靠。而这份想法,似乎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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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简单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