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陶瑕被吓了一跳,一蹦三尺高。
旁边人像个野猴一样乱蹿,佟潦心下一惊,后撤两步。
接着范溺好像也被这动静吓到了,浑身颤了颤。
然后又发生了连锁反应,其他三人没被系统惊到,被人给唬到了。
【正在随机抽取剧本身份卡,请耐心等待。】
“这是个啥情况啊?”赵孚国本来还有点普通话的调调一下子全崩盘,方言在空荡的环境里格外滑稽,“什么脚软,什么鱼姐,就爱上我了?”
【本次剧本女主角1为玩家陶瑕,请您扮演愚蠢甜妹大学生,完成主线爱情任务。】
【本次剧本女主角2为玩家覃步鹿,请您扮演霸气娇软御姐,完成主线爱情任务。】
【其余玩家皆为配角,请作为工具人完成相应任务。若没有及时完成,会进行游戏惩罚。】
陶瑕:……
覃步鹿:???
【opening 1:外面狂风骤雨,室内十分诡异,陶瑕害怕得嘴唇都在颤抖,一下子躲进覃步鹿怀里。覃步鹿霸气一揽,嘴里念道:“妹妹,你好香啊。”】
全场静默。
每人头上如有乌鸦“嘎嘎”飞过。
“噗哈哈哈哈哈哈。”佟潦捂住嘴,实在是没忍住,摆摆手道,“不好意思啊,这确实很难不笑。”
没想到有人比她笑得更猖狂,范溺直接笑得直不起腰,扶着墙,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
直打一个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系统不做人,苍天饶过谁。
陶瑕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几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喂!这不是个恐怖游戏吗?是这么玩的吗?蹬鼻子上脸是吧!”
覃步鹿一直都在把自己边缘化,没想到突然被点名,竟如上课被老师点到回答问题一样社死,还要念这种羞耻的台词,这这这,合理吗?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作为护卫,你,还有你,还不快想想办法?本季度工资全给你们扣掉!”陶瑕气不过一点儿,转头看着笑得忘我的范溺和佟潦,“本小姐才不要演这什么霸道总裁的剧本!”
【opening 2:覃步鹿说完后,陶瑕害羞地将头埋进她颈窝。没想到女配佟潦看及此,直接走到覃步鹿面前说:“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昨天还说爱我!今天就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
佟潦笑容一僵,祸从天上来。
“哈哈。”赵孚国短促地笑了两声,虽然没有听太懂,但是估计挺乐呵的。
本来不嘻嘻的陶瑕现在居然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佟潦,这下该我笑了。”
范溺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朝佟潦说道:“原来这就是多人副本的威力吗哈哈哈哈哈哈。”
佟潦无语地撇撇嘴,生无可恋地扒拉下脸:“我想请问一下,这个任务惩罚的最高程度是什么?”
【观测到宿主提问,我的回答是,死亡。】
“呵呵,那可真是个送盒饭的特殊任务啊。”佟潦笑得龇牙咧嘴。
【已传达部分剧本,请所有人做好准备,马上开始表演,现在进行倒计时,三、二、一……】
搞什么啊喂!啊啊啊啊!这死系统死副本!
还没等陶瑕狂躁地发好一通脾气,心脏便突然绞痛起来,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她来不及思考,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进覃步鹿怀里。
“我好害怕啊。”陶瑕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话音刚落,心脏便如释重负,轻松得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别…别怕,我…我在呢。”覃步鹿简直要哭出声来,脸红得跟个桃子一样,语速飞快,一咕哝说:“妹妹,你好香啊!”
佟潦干笑出声,看见俩主角已经搭好了戏台子,心处胀痛得呼吸急促,她捏紧双拳,没有要动的迹象。
冷汗随着额头落下,心脏在分秒间跳得越来越快。
身后被轻轻一推,她对上范溺那双含笑的眼睛。
拳头迅即泄力,唉,算了算了,跟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计较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自嘲道:“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昨天还说爱我,今天就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原来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你的心是冰做的!是铁做的!是没有我的!”
“如果你已经选择了她,那我决定退出!”佟潦闭上双眼,“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心脏的压迫猛然松懈。
……
这下好了,都开心了?都满意了?都快乐了?
都去死吧!
总有一天,这笔账一定要向这个系统讨回来!!!
就算它不是人,也要把它啃个秃噜皮儿!
抱着的覃陶二人,深情款款的佟潦,没看太懂的赵孚国,还在疯癫的张极。
范溺瞅着这场闹剧,终究还是捂着额头再次笑了。
*
深夜。
窗外狂风大作,瓢泼大雨未曾停歇,还在不要命地下,雨水顺着别墅混凝土瓦成串滴落,雨幕成画。
“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陶瑕的高跟鞋“哒哒”作响,在本就不宽裕的房间里来回走动。
没人应她,她便更火冒三丈,抓耳挠腮:“这下完了,面子可以当饭直接炒着吃了,哪里还能贴在脸上!我真是还没灌酒呢就醉了,耍本小姐跟耍狗一样啊!”
“我不玩儿了,我要回家!”陶瑕叉着腰,像是下定了决心,“你别拦着我!听到没,别拦着!”
她转身走到房间门口,然后又停住,咬紧下唇继续道:“本小姐要走,我知道你伤心,但你阻挡不了我要离开的心,所以你不要试图拦我!”
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大雨拍打落地窗的声音。
落针可闻。
少顷,陶瑕幽幽转过头,眼里尽是埋怨:“你怎么不说话?”
佟潦倚着窗,一直在看窗外,她缓缓偏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眸子里倒映着这个撒泼打滚的大小姐,漠然不理,好似今天她出门立马横死都跟自己毫无关系。
“喂,作为护卫,保护我是你的第一要义,你这是什么意思嘛。”陶瑕扑闪着眼睫,歪了歪嘴,“我知道你心情也不好,但但但,还是我的心情更重要一点。”
沉默良久,对面那人淡漠的气息眨眼间消失不见,好似全都糅进雨里。
佟潦稍转眼珠,耍笑道:“这不是大小姐有气要发,我自然也没有上赶着当出气筒的道理。”
“歪理,本小姐就是生天大的气你也要接着。”陶瑕瞧佟潦出声儿了,说得振振有词,“你呢?你怎么好像生气又不生气的模样?”
她眉梢微挑,没有回答:“马上就到子时了,还要出去吗?”
“发脾气的话哪能当真啊,我又不是不知道出去就是一命呜呼。”陶瑕见她打趣自己,嘟着嘴说道。
“本小姐又不傻,因为冲动害己的人那叫蠢货,而且万一连累你怎么办?我才不想拉无辜的人上路。”
陶瑕踮踮后脚根,高跟鞋的细跟在瓷砖上打着圈。
佟潦的眼里划过什么,嗓音放软下来:“把那鞋脱了,穿着不磨脚吗?还有,不想早早入土的话,建议你穿那个。”
陶瑕顺着她视线看床底那双平底鞋:“这个地方的东西能随便动吗?”
“我刚看过了,没事儿,你放心穿。”佟潦扭头又望向窗外。
陶瑕换完后,小碎步地跑至佟潦身旁,看了一眼窗外,什么都没有,黑得连雨落下都看不见,仿佛落入深渊。
“你在看什么?”陶瑕不解地问,“或者说,你在等什么吗?”
佟潦垂眼看她,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进入副本的?”
陶瑕思量片刻,有些自我怀疑地吱声:“其实我也有点不太确定,应该是在参加什么晚宴或者酒会之类的?”
“你不记得了?”佟潦探究的目光移至她脸上,“为什么?”
“我哪知道啊,反正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之前还循环了好多次单人副本。”说着还懊恼地挠了挠脑袋,“现在估计家里人都在找我呢,早知道就跟爸爸说一声了。”
说起单人副本,佟潦捻了捻指尖,喃喃道:“范溺应该也循环过了单人副本,其他几个却没有,是巧合?”
“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陶瑕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了,看她应该挺聪明挺靠谱的,有时候却有一种精神状态超前美丽的疯感。
如今仔细看她,才看到她鼻梁上有颗极小的痣,小得几乎是不凑近看就会忽视。
“没什么,有点晚了,你去睡吧。”佟潦思绪如潮,她揉揉眉心,“今晚我守夜。”
“不用,我来守吧——”陶瑕摇头,但目及佟潦幽深的眼睛,蓦地噤声,“行行行,你守你守,我睡觉去了。”
陶瑕咂嘴,走至床边才意识到什么,在心里呐喊道,我为什么要听她一个护卫的话?懂不懂规矩啊!
切,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这无礼之徒了,毕竟这人不笑的时候还挺凶巴巴的。
雨帘不断,佟潦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某处,好似真的在悠闲地赏雨。
倏然,她眼眶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的塑料雨衣,嘴里咬着手电筒,右手拖着什么,慢吞吞地朝着前面的密林走去。
长条无首,是一具无头尸体。
看衣饰,应该是作死的那个光头男,却只见身躯不见头。
已经快到午夜了,雨下得这般大,的确是适合埋尸的好天气。
再定睛一看,那人已走进密林,没了踪影。
佟潦的视力一直都很好,可她却有些疑惑,自己已经明确提出不想和尸体共处一室,本以为会连头也一起丢出去,没想到却把头给留着了。
留着干什么?看秦展那人也不像要吃人脑髓的样子,难道是拿去斟酒?
也不怪她多想,毕竟她曾经也是见过留着当补品吃的场面,那叫一个奇特啊。
看来明天得去厨房好好侦查一番了。
头脑间猜测万千,再抬眼,秦展已站在楼下死死盯着她。
他脸上满是雨水,仰头时一双眼睛眼白多黑瞳小,天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颗人头在悬空飘着。
见到佟潦望向他,便笑得更瘆人了,活像个索命的恶鬼。
她没有管这神似鬼片儿的一幕,瞟了两眼密林,好像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什么,又旋即送给他一个不失礼节的微笑。
秦展的悚笑一呆。
秦展:???
随后将窗帘重重一拉,彻底隔绝了浓墨的黑夜,独剩秦展随风飘摇。
离十二点还剩五分钟,佟潦摩挲着手腕上的机械手表,发现了一只正躺在床上数羊催眠的陶瑕。
这人还挺有闲心,不过失眠在所难免,应该是被吓到了,欲敷衍地安抚几下,门外却突然响起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陶瑕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佟潦拢蹙眉头,递给她一个眼神,试探地问道:“谁?”
“佟小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