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徐伟民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
秦遇发现,与其说让徐伟民陪她,倒不如说,是她给徐伟民壮胆。
因为每次一走进巷子口,徐伟民就会紧紧挨着她,有时候还会挽着她的胳膊。
“小遇,你听说过吗?枉死的人会在生前的住所不停徘徊,有的化为怨灵,有的附着到附近的活物身上……”
徐伟民越说声音越低,眼睛不住地四处打量,忽然,夜空深处传来一声鸟鸣,徐伟民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跳到墙角边。
秦遇捂着耳朵,皱眉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徐~伟~民,你天天一惊一乍地,能不能冷静点?叫那么大声,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对不起,小遇,我就是害怕嘛……”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快的跑步声。
接着,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她一惊,难道真是徐伟民说的怨灵?
可是,这只手是温热的。
紧接着,穆逢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焦灼又急切。
秦遇松一口气,转过头,拍着胸口抱怨道,“先是他,再是你,一个两个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好的都要被你们吓出心脏病来。”
穆逢讷讷地收回手,“我听见尖叫,以为你遇上了危险。”
“我没事,是伟民被鸟叫声吓到了。”
徐伟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回来,紧挨她站着,低头不说话。
平时就弓得像虾米的身子,弯得更厉害了。
秦遇忍不住拍他的背,“挺直背。”
这样亲密又自然的动作落在穆逢眼里,让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淡漠。
可是下一秒,这种伪装出来的冷淡就破功了。
秦遇转过头看向他,疑惑地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穆逢一滞,抬眼看了看浓黑的夜空,“我,我正好从你们巷子口经过,听见叫声,所以就赶过来了。”
“可你回家不走这条路。”
穆逢咧了咧嘴,又挠挠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尖,终于想到一个借口。
“那个,有点事,来附近见一个朋友。”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因为担心和嫉妒,这几天他一直悄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确认秦遇平安到家。
“真奇怪,最近你不骑摩托了?”
秦遇探头往他身后看。
她说得对,为了不被他们察觉,他最近都是步行跟在他们后面。
徐伟民过来拉她,“哎呀,你管他为什么呢,他现在在这里正好,男生阳气重,穆逢又能打,不怕怨灵。”
秦遇忍不住翻白眼,“徐伟民你不要搞封建迷信好不好?你也是个男生,可是胆子比我还小!”
“是是是,我最没用,行了吧?总之,穆逢同学,请你送佛送到西,送我和小遇到家吧。”
说着,就要去拉穆逢的胳膊。
穆逢抬起手制止他,一脸嫌弃。
“送你们倒是没问题,但是,你不要碰我。”
“好了,快点回去吧,再晚我妈又要担心了。”
就这样,秦遇、穆逢、徐伟民这个奇怪的三人组合,一起走回了家,不过,徐伟民坚持要走在中间,理由是穆逢和秦遇一左一右,让他更有安全感。
秦遇早就习惯了,从善如流,穆逢极力克制着抽搐的嘴角,一路上愣是没说一句话。
倒是徐伟民兴致高昂、喋喋不休地说了半路。
秦遇家在一楼,徐伟民家在二楼,三人在楼道口分开,穆逢站在楼道口外边,双手插兜,站着不动。
秦遇好奇地回头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穆逢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先回去我再走。”
走到秦遇家门口的时候,徐伟民凑过来,对她挤挤眼,“我早就看出来这姓穆的对你有意思了,今晚多亏我,他才有机会送你到家门口,将来你俩成了,可得谢我。”
“闭嘴,别乱说!”
秦遇脸一热,抬手就要打他,徐伟民已经一溜烟跑上楼。
关门的时候,她特意往外看了看,楼道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见穆逢依然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一棵树。
她对他挥挥手,他也抬起手挥了挥。
她这才关上门。
秦征已经睡觉,爸爸照例有酒局,她和妈妈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卧室。
洗漱完躺到床上,看看时间,已经10点了,她给穆逢发了条短信。
“到家了吗?”
穆逢几乎秒回,“到了。”
她回了个“好”,正想关机睡觉,穆逢又发来一条短信。
“你和徐伟民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不假思索地回,“小学就认识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过了足有半分钟,穆逢才回过来,“没事,睡吧。”
多奇怪,她盯着屏幕上的字,眼前却浮现出穆逢欲言又止的模样,那微微抿起的嘴角,明明白白地传达出三个字,“不开心”。
第二天大班空,穆逢和大黑几个人都校门口买饮料喝,正好撞见徐伟民,他手里拿着一叠新买的明星小卡,兴致勃勃地翻看。
穆逢把喝了一半的饮料放到玻璃柜台上,对大黑丢下一句“你们先走,我有点事”,就朝徐伟民走过去。
“徐伟民。”
徐伟民抬起头,见是穆逢,热情地冲他一笑,“嗨,穆逢,你也来买东西?”
穆逢脸上却没什么笑容,他朝门外努努嘴,模仿着大人的低沉语气,“借一步说话。”
徐伟民点点头,收起卡片,跟着他往外走。
一直走到校园里一处僻静的角落,穆逢才停下。
这里是教学楼的后面,在小花坛旁边,有一个废弃的乒乓球台。
“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穆逢停住脚步,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和秦遇,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伟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成了一朵花,“我们从一年级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
青梅竹马,这个暧昧的词,让穆逢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他向前一步,走到徐伟民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我问的是,你对她,到底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徐伟民重复着他的话,一脸无辜地说“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着,他露出恍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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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的表情,“啊,你在吃醋?”?
被说中心事,穆逢猛地打断他,“别啰嗦,你说清楚,正常的异性朋友,怎么会动不动就拉她的手,还挽她胳膊……”
“等一下,等一下……”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穆逢的质问,穆逢循声望去,远远地看见秦遇跑过来。
长长的马尾在空中一甩一甩,甩得他的心一跳,又一跳。
谁知秦遇跑过来,一把推开他,站到徐伟民身前,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为什么欺负他?”
她挡在徐伟民身前,一副保护者姿态。
第一次见她这样维护一个人,自己却被当做了敌对的一面。
穆逢看着她,眼中慢慢浮现出受伤的情绪,梗着嗓子说,
“我只是叫他出来说话,怎么欺负他了?”
“可是,你们、你们那么多人围在外面,我以为……”
经过小花坛的时候,她听见大黑和另一个男生提到穆逢和徐伟民的名字,说他们俩在这里交涉,她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穆逢往小花坛方向看,果然看见大黑和郑明达几个人,或站或蹲,不时扭头往这边看,显然是在等他。
他可以解释说,自己一早就对大黑说过,让他们先走,他只是和徐伟民两个人聊一聊,可是秦遇不由分说就认定他欺负徐伟民,让他愤怒又难过。
他紧紧抿住嘴唇。
秦遇看出他的不悦,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没问清情况就指责他,可是穆逢这边有那么多人,徐伟民却只有一个,这熟悉的场景,让她习惯性地认定徐伟民在受欺负。
正在挣扎间,徐伟民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没事,让我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对话。”
穆逢盯着他落在秦遇肩头的手,眯起眼。
秦遇转头看徐伟民,徐伟民温和地笑着,冲她点点头,她又转头看向穆逢,谁知一接触到她的目光,穆逢就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打定主意不和她对视。
“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秦遇慢慢走开。
既然徐伟民都说了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她知道穆逢的为人,傲上而不欺下,他一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欺负徐伟民。
看着秦遇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徐伟民走到穆逢身边,主动开口。
“你误会了,其实我对小遇,并没有那种想法。”
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照片,主动送到穆逢面前。
“给你看张照片。”
穆逢抬眸,看见一张3寸大小的照片,横版照片上,一男两女三个小学生冲着镜头,笑得十分灿烂。
左边的女孩,有着杏子一样的眼睛,梳两根羊角辫,婴儿肥的苹果脸蛋上,依稀能看出今天的轮廓。
原来她小时候的脸型是圆圆的。
“你看,这是小遇,她从小就爱笑,头发又黑又多。”
徐伟民又指向右边的短发女孩,“这是王媛之,我们的好朋友,二年级的时候她爸爸调去外地工作,她也跟着转学了。”
“中间这个小胖子?”
徐伟民点点头,“没错,这个小胖子就是我,我也没想到,后来我会变得这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