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切进客厅,欧阳音端着马克杯站在厨房门口,睡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昨晚几点回来的?"她随口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程远背对着她,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十...十点多就回了。"
他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声音发虚:"看你房灯关着,就没打扰。"
"噢。"
程远悄悄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脖颈上那几道红痕。
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呼吸一滞,眼前又浮现昨晚的画面——雨琦的高跟鞋尖在他腿上缓缓游走的触感,那微妙的痛楚中夹杂着令人战栗的快意。
他抿了抿唇,喉结滚动。
小腿上被勾出的红痕在裤管摩擦下隐隐发热,这若有若无的疼痛像团暗火,烧得他耳根发烫。
手指悄悄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的痛感竟让他莫名兴奋——
他赶紧低下头摆弄着手机,拇指急切地按着键盘——屏幕上显示着刚发出的短信:【雨琦,今晚还能见面吗?】。
手机很快震动,女二的回复让他耳根发烫:【看你表现~】
餐桌上,展帆正狼吞虎咽地扒着炒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姐你都没看见!宸哥昨晚一个飞踢——"
他猛地站起来模仿动作,"那个拿刀的混混直接跪了!"
弟弟兴奋得像个追星少年:"后来宸哥把我护在身后,说''警察家属也敢动'',帅炸了!"
欧阳音看着已经长大的弟弟,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在暴雨里,把淋湿的校服外套扔给她的少年。
展帆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瞥了眼屏幕,立刻眉开眼笑:"鹏哥约我晚上吃烧烤!程远哥要不要一起去。"
程远的目光飘欧阳音,喉结动了动:"我...我也出去透透气,家里太闷了。"
"去吧。" 欧阳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初春的凉意还凝在窗玻璃上。
屋里确实闷得厉害——父亲正扯着嗓门训斥弟弟没出息,声音震得吊灯都在晃;母亲缩在厨房门口择菜,塑料袋的窸窣声像某种无力的抵抗。
——
大排档
油腻的塑料桌边,欧阳鹏把凳子往展帆那边一挪,胳膊搭上他肩膀:"上次那批烟花赚了不少吧?"
展帆立刻凑近,啤酒沫沾在嘴角:"都是宸哥关照!"
"你小子有福啊,"欧阳鹏用力拍他后背,震得展帆咳嗽两声,"从没见宸哥对谁这么掏心掏肺,唯独对你。"
展帆耳根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掉漆处:"真、真的吗?"
"那可不!"欧阳鹏又给他满上,"咱们兄弟几个都稀罕你。"
展帆立刻眉飞色舞地比划起来,完全没注意程远正频频看表。
"我吃饱了,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吃。"程远突然站起来,椅子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好嘞哥!你...你认识回家的路吧?"他眯着发红的眼睛。
程远低声应了句:"认识路。"
"那...那就行!"展帆他转头又去拽欧阳鹏的袖子,
"鹏哥,咱接着说宸哥那个过肩摔..."
欧阳鹏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程远小跑离去的背影——那身影急匆匆地穿过大排档晃动的灯影,朝着欧阳雨琦公寓的方向奔去。
他仰头灌下整杯啤酒,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胸口那股灼烧感。
巷子深处,程远正小跑着奔向那栋亮着粉灯的小楼。
——
程远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他刚拾起手,房门便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欧阳兩琦慵懒地倚在门框边,黑色蕾丝睡裙的吊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裙摆随着她脚尖轻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腿根处投下若隐若现的阴影。
程远一把搂住欧阳雨琦的腰,笨拙地凑上去亲她,眼镜都歪到了一边。他呼吸粗重,手忙脚乱地在她身上乱摸,像个第一次偷腥的毛头小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斯文模样。
她染着朱红甲油的手指已经插进他发间,将精心打理的发型揉得乱七八糟.
"这么急?"她含住他的耳垂轻笑。
两人踉跄着跌进屋内,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
"展帆都二十多了还打零工。"父亲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震得碗里的汤晃了出来,
"看看人家欧阳宸,才25岁就当上大队长了!"
"孩子还小..."母亲缩着脖子去擦洒出来的汤,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小个屁!"父亲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整天游手好闲,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隔壁老王家儿子比他小两岁,都在城里买房了!"
他的吼声震得窗户玻璃嗡嗡响,手指戳着墙上发黄的奖状:"就这些破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那是欧阳音从小到大得的劳动模范奖,边角已经卷了起来。
——
欧阳音走出家门,夜风扑面,她不知不觉又走到公园。
玉兰树下,欧阳宸正把玩着打火机,火光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脸:"又遇到了。"
"你们不是和展帆去吃烧烤了吗?"欧阳音停下脚步,夜风拂动她鬓角的碎发。
欧阳宸合上打火机,金属盖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临时有事,让他们自己去了。"
他不动声色地跟上她的步伐,"你弟有鹏子看着,丢不了。"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径慢慢走着,月光透过玉兰树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欧阳宸侧目看她:"心情不好?"
欧阳音踢开一颗小石子:"展帆整天游手好闲,爸就知道骂妈..."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一片玉兰花瓣落在她肩头,欧阳宸伸手想拂,又在半空停住:"要不...我给你弟找个工作?"
欧阳音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黯下去:"不用了,太麻烦你..."
"我也不确定行不行。"他踢开脚边的碎石,"电工老陈上次说要招徒弟。"
见她眼睛倏地睁大,又补充道:"不过得先问问还缺不缺人。"
"真的?"欧阳音不自觉地抓住他袖口,又急忙松开,"电工...电工可是技术活..."
欧阳宸盯着她泛红的指尖,喉结动了动:"明天给你准信。"
夜风突然大起来,吹落一树玉兰,像场突如其来的雪。
欧阳音不自觉地抱紧双臂,纤细的手指在裸露的肌肤上搓了搓。
"怎么没穿外套?"欧阳宸皱眉。
"出门急,忘了。"她轻声回答,话音未落,一件还带着体温的黑色夹克已经落在她肩上。
"不用..."她下意识要推拒。
"穿着。"他不由分说地按住衣领,"我身体好,不容易生病。"
夜风卷着花瓣纷扬而下,有几片落在她发间,香气清冽,欧阳音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让她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
"好香。"她轻声感叹,指尖拂过衣领上精致的暗纹。
欧阳宸注视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往风口处挪了半步,替她挡住最猛烈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