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蛊》 第1章 重逢旧梦*蚀骨迷恋 夕阳斜照,欧阳音踩着细碎的槐花瓣,在老家的小道上缓步前行。暮春的风裹着炊烟的气息,谁家厨房飘出的炒菜声混在一起。 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斜斜地映在爬满青苔的石板路上。 拐角处,一座老公园静静伫立,铁栅栏上爬满翠绿的藤蔓,角落里那扇斑驳的木小门半掩着,像在等她归来。 她伸手推门,木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米色长裙扫过门槛,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单排扣的衬衫裙在腰间恰到好处地收束,衬得身形纤细玲珑。 低跟皮鞋踏在石板路上,鞋尖沾着几片零落的槐花瓣——她小时候总爱从这里抄近路,奶奶说这扇门是专为她留的"秘密通道"。 "欧阳音!"声音低沉而清朗,低沉里裹着掩不住的雀跃。她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男人大步流星走来——他穿着棕色夹克,185的个子几乎要撞碎夕阳。他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整个黄昏的光都盛在了眼底,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少年般的鲜活,连眉梢都跳动着欢喜。 "真的是你。"他又说了一遍,声音轻得像是怕惊跑一场梦,可每个字都咬得发颤。 "你是……欧阳宸。" "是,好久不见。"他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风掀起一角他外套的一角,隐约可见T恤下紧实的腰腹线条,他的身型让周围的树都显得矮了几分,宽阔的肩膀将夹克撑起完美的弧度,走动时手臂肌肉在衣袖下若隐若现。 黑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双棕色的工装靴踏得地上的花瓣轻轻飞起。 欧阳宸的工装靴碾过地上的花瓣时,她注意到通往奶奶家的石板路新铺了青砖,两侧还添了几盏路灯,整个公园比记忆中更加整洁雅致。 随着距离拉近,她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玉兰花的清甜。 微风拂过,欧阳音米色的衬衫长裙轻轻荡起,裙摆如涟漪般散开,不经意间擦过欧阳宸的工装靴。那一瞬的触碰轻得像羽毛,却让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垂眼盯着那片柔软的布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靴面上还留着被她裙摆抚过的痕迹,仿佛带着温度。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两下,他悄悄将那只脚往前挪了半分,期盼着再来一次意外的触碰。 欧阳音浑然不觉,风又起时,裙摆再次荡开——这次直接扫过他的小腿。欧阳宸猛地攥紧口袋里的车钥匙,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压不住嘴角快要溢出的笑意。 "你要去哪里。"欧阳宸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奶奶家。"她指了指前方,黑白色丝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去,玉兰树后露出奶奶家砖红色的屋顶。公园角落那丛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花丛,比记忆中茂盛了许多,只是现在被警局的宣传栏挡了一半 "巧了,"他转回头,嘴角噙着笑,"我刚还看见你奶奶在院子里种菜。" 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莫名有些少年气,"现在这片区归我管,每天都要来转转。"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中闪过的自信,都透露出这个"管"字的分量。 果然,远处几个散步的老人看见他,都笑着点头致意,有个穿红马甲的大婶还大声地喊了声"欧阳队长"。 他无奈地摇摇头,却掩不住眼角流出的笑意:"自从当上了治安负责人,大家总是故意这样叫我。" "阿音!" 一道清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欧阳音转身,看见程远小跑着走近,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有些滑落,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妈留我说了一会儿话,"他微微喘着气,声音温和,"我跟她说也想去看奶奶,问了方向就追过来了。" 欧阳音眼角弯起:"这是欧阳宸,我高中同学。"又转向欧阳宸,"这是我未婚夫,程远。"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欧阳宸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很快松开。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伸出手:"你好。" 程远友好地握住他的手,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我们该走了,"欧阳音挽住程远的手臂,"奶奶该等急了。" 欧阳宸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 欧阳音仰头对程远说着什么,手指向路边的玉兰花丛,脸上是他许久未见的明媚笑容。程远低头听着,时不时点头,白衬衫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干净。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年轻男人从奶奶家的方向跑来,好奇地看了眼两人,停在欧阳宸身边。 "老大,这是谁啊?" 欧阳鹏问道。 欧阳宸没回答,只是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看,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玉兰树后,欧阳宸才收回视线。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阴鸷从他瞳孔里渗出来。 欧阳鹏识相地没再多问,只看见自家老大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捏得"咔咔"作响。 第2章 暗涌起*痴心妄想 排骨汤的香气飘满小屋时,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奶奶念叨这两年街坊邻居的变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汤匙——米色裙摆上还沾着几片玉兰花瓣。 与此同时,城西派出所二楼的办公室里,欧阳宸把腿架在办公桌上,黑色工装靴底沾着公园带回来的泥屑。他仰头吐出一口烟圈,灰白的烟雾模糊了墙上"治安模范"的锦旗。 "老大,"欧阳鹏轻手轻脚推门进来,递上一杯浓茶,"刚那个大美女......是你喜欢的人吧。" 欧阳宸没回答,只是咬着烟蒂笑了笑,眼底有一丝笑意。 "她旁边那个眼镜男是……" "咔"一声,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欧阳鹏立刻闭嘴,了然地凑近:"要不要找几个兄弟修理他——" "用不着。"欧阳宸掐灭烟头,突然勾起嘴角,"打电话叫欧阳雨琦过来。" "好的。"欧阳鹏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香烟燃烧的细响。欧阳宸靠在皮质转椅上,盯着墙上老式挂钟的秒针走了两圈,突然伸手按下座机免提键。 "嘟——嘟——" "喂?宸哥!"欧阳展帆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炸出来,背景音里还能听见麻将碰撞的声响,"您找我?" 欧阳宸用钢笔尖戳着台历上的数字:"刚刚接到庙会要放烟花,这不马上想到你。" "真的,谢谢哥,你真是我哥,比我亲哥还要亲?!"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宸哥放心!我绝对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刚刚好像看到你姐了。"他突然说。 "啊对!刚到家!"展帆的声调立刻拔高,"还带了个上海来的大学教授,开奥迪A6来的!听说在交大当老师,家里在静安区有套100平的学区房......" "噢,那还挺好的,忙,挂了。"钢笔尖"啪"地折断,墨水渗进七月三十号的日历格子。欧阳宸盯着那团扩散的蓝黑色。 过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欧阳雨琦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进来,红色紧身连衣裙裹着曲线毕露的身材,卷发随着步伐在肩头弹跳。她随手把镶着水钻的小包往沙发上一扔,金属链条"哗啦"一声响。 "叫我过来干嘛?"她直接斜倚在欧阳宸的办公桌边,鲜红的指甲划过皮质扶手,"想我啦?" 她身上浓烈的玫瑰香混着体温蒸腾开来,俯身时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见欧阳宸不说话,她干脆用高跟鞋尖蹭了蹭他的小腿:"装什么深沉..." 欧阳宸将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个圈,"啪"地摁在桌面上。 "咱们老家飞来了一只金凤凰,在瘸腿家。瘸腿小儿子说他在上海有房有车,大学教授。"他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雨琦,"你去把他勾到手。"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像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 欧阳雨琦正低头点烟,闻言手指一颤,火苗差点烧到精心修剪的指甲。她深吸一口,红唇吐出烟雾,借着这个动作掩去眼底的晦暗。 "行啊。"她勾起嘴角,笑得妩媚。 "越快越好。" "砰"地一声,打火机盖子被狠狠合上。欧阳雨琦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像她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心思。 欧阳雨琦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皱眉。欧阳鹏正靠在走廊墙边,手里夹着根烧到滤嘴的烟,一见她出来立刻直起身子,咧开大大的笑容。 “雨琦姐!”他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廉价古龙水混着汗味扑面而来,“这么晚还工作啊?我送你回去?” 她看都没看他,径直往前走。黑色蕾丝裙摆扫过男人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像拂过一团肮脏的雾气。 欧阳鹏小跑着追上来,手里变魔术似的捧出个丝绒盒子:“上周去城里,看到这个特别配你……” “滚。”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脆。欧阳鹏举着打开的盒子僵在原地,里头躺着条镀金项链,在节能灯下泛着廉价的亮光。他盯着女人摇曳生姿的背影。 欧阳雨琦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 欧阳鹏在走廊上徘徊了几圈,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宸哥......"他搓着手,声音发虚,"能不能别让雨琦姐去做那种事了。" "她脏,配不上你。"欧阳宸拉上拉链,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改天哥给你介绍个干净的女孩。" 见欧阳鹏还想说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个罕见的亲昵动作让男二瞬间红了眼眶。 "婶子还等着你给她找个好媳妇呢。" 说完他拎起车钥匙大步离开。 空荡的办公室里,欧阳鹏盯着地上那截被碾灭的女士烟头,轻声说:"可我就是喜欢她啊......" 第3章 试探*暗渡陈仓 傍晚的霞光透过纱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欧阳音和程远并排坐在褪色的老式藤椅上,电视里正播着《雪花女神龙》。 母亲佝偻着背坐在小板凳上,粗糙的手指仔细剥着橘子,将最饱满的几瓣推到程远面前。 阿音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汤已经有些凉了,在杯底沉淀着细碎的茶渣。她伸手想去拿茶几上黄澄澄的橘子,指尖刚碰到果皮。 "阿音,"母亲突然说:"喝了茶不能吃橘子的。" 阿音的手顿了顿,慢慢收了回来。她看见母亲眼神藏着多年不变的关心,却又习惯性地带着几分怯懦。 "知道了,妈。"她轻声应道,把茶杯放回原处,杯底在玻璃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程远,我们老家的老人都说喝茶不能配橘子,会伤胃的。"母亲小声说着,把剥好的橘子往程远手边推了推。 程远笑着接过橘子:"谢谢阿姨,刚好我不爱喝茶。" 她看了眼女儿又低下头,继续剥着剩下的橘子。 父亲一瘸一拐地走向神龛,那只跛脚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颤巍巍地抽出三支香,就着财神爷前的长明灯点燃,嘴里念念有词:"保佑我儿展帆早日发财..." "爸,过来喝茶。"欧阳音轻声唤道,指尖摩挲着杯沿上那道细小的裂痕。 "来了。"父亲在里屋应着,跛脚拖地的"沙沙"声由远及近。他掀开布帘时,袖口还沾着方才拜财神落的香灰。 父亲扶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跛腿先伸直,另一条腿才跟着弯曲。他粗糙的手掌在膝盖上揉了揉,整个人陷进的沙发里。 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父亲探头一看,立刻丢下茶壶——那壶"啪"地放在桌上,热水溅到欧阳音的小腿上,可没人注意。 "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父亲佝偻着背,跛脚往前蹭了两步。 欧阳宸站在院子里,黑色夹克的下摆扫过门边:"文叔,我来找展帆说烟花的事。" "展帆,大队长来找你了,快下来!"父亲扯着嗓子朝楼上喊,跛脚不自觉地在地板上急促地点着。 二楼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展帆几乎是跳着楼梯冲下来的,裤腰上别着的半截皮带随着动作晃荡:"宸哥!你怎么亲自来了?"他喘着气,手忙脚乱地提了提松垮的裤子,"有事你一个电话,我马上就能过去啊!" 男主随意地摆摆手:"文叔别见外。都是自己人,叫我阿宸就好。" "好的,好的,阿宸,快请坐,快请坐!"父亲慌忙用袖子擦了擦掉漆的木椅,"阿音,快倒茶。" 母亲局促地站在门框边,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围裙下摆,可那双常年疲惫的眼睛此刻却闪着难得的光亮。 "阿音在上海做什么工作?"男主突然开口,目光扫过她放在膝上的双手——那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和这个破旧的老屋格格不入。 父亲抢着回答:小文员!没几个钱,哪比得上您……对了,听说政府最近招人?"他搓着手凑近,"能不能让展帆......" "这次只招女的。"男主看了眼欧阳音泛红的小腿,"做文职细活。" "那更好啊!"父亲一拍大腿,"让阿音去!她在上海那点工资......" "我不要。"欧阳音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父亲脸色一沉,跛脚重重跺在地上:"轮得到你——" "别勉强她。"男主打断道,目光扫过她腿上被烫红的痕迹,"展帆,走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乡间土路上格外刺耳。欧阳宸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土路上扬起一阵黄尘。 展帆坐在后座,兴奋地抓着后座把手,被风吹得眯起眼睛。 "宸哥,这次烟花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展帆扯着嗓子喊,"阿明他眼红得要命,还是你有面子!" 欧阳宸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嘴角叼着烟笑骂:"少拍马屁,把活干漂亮点。" "那必须的!"展帆乐呵呵地应着。 "你姐不是在上海工作吗,怎么回来了。"欧阳宸盯着前方坑洼的土路,状似随意地问道。 展帆在后座晃着腿:"她是带未婚夫见家长的,要结婚了。" 话音未落,明显感觉到摩托车突然加速,车头猛地一晃。欧阳宸的手突然攥紧油门,摩托车发出刺耳的轰鸣,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展帆吓得一把抱住他的腰:"我操!宸哥你慢点!" "坐稳。"欧阳宸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指节在车把上攥得发白,摩托车猛地加速,排气管喷出一股呛人的黑烟。 展帆在后座被颠得七荤八素,死死抱住他的腰:"宸哥! 风声呼啸,吞没了所有未尽的对话。 第4章 玉兰絮语*伪装 又是一天傍晚,暮色将公园的玉兰树染成朦胧的剪影。 欧阳音踩着熟悉的石板路缓步而来,裙摆扫过青石小径,惊起一阵暗香浮动。 玉兰树下积了层薄雪似的落花。 欧阳宸隐在假山后。 树影深处,欧阳宸掐灭了第三支烟,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在齿间辗转多时的低语:"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你了。" 他看见欧阳音踮脚去够枝头的玉兰,米色大衣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那颗朱砂痣——和高中时他在课间操偷看的位置分毫不差。 她凑近花瓣深嗅时,睫毛在阳光下变成透明的金棕色。欧阳宸把烟头摁灭在掌心,灼痛让他喉咙发紧。 十年前那个雨天,她就是这样站在教室走廊闻玉兰,校服领口被雨打湿成深蓝色。当时他躲在楼梯拐角,现在藏在树影里,始终是见不得光的窥视者。 假山棱角硌得肋骨生疼,他却往前又挪了半步。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反光刺进瞳孔,像当年她转头时突然晃过来的阳光。 欧阳宸迅速将烟头碾灭在掌心,随手掸了掸夹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调整呼吸,迈着轻快的步子从树后走出,双手自然地插在口袋里,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 "欧阳音?"他微微提高声调,阳光下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这么巧,我正要去东街那边。"他站定的姿势挺拔又放松,黑色夹克敞着,露出里面简单的白T恤,整个人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就像个刚结束晨跑的邻家大男孩。 "好巧。"欧阳音微微睁大眼睛,唇角不自觉扬起。 欧阳宸双手插兜,状似随意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我小时候老爱来这儿玩。" 他抬眼看了看满树的玉兰,笑道:"那时候觉得这公园可大了,跑一圈能累半天。" 欧阳音眼睛一亮,"我小时候也很喜欢来这里玩。" 她指了指角落那棵最老的玉兰树,"小时候我总在树下捡花瓣,塞在口袋里,然后衣服都是香的。" 暮色渐沉,她的声音轻快起来:"小时候我爸总让我给奶奶送东西,有时候天太黑了,我还很害怕。" 欧阳宸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笑。 月光爬上他的眉骨,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因回忆而发亮的眼睛上,仿佛那里藏着比玉兰更珍贵的香气。 欧阳宸忽然轻笑一声:"说到害怕,我小时候在这公园还被狗追过。"他故意揉了揉后颈,露出几分少年气的窘迫,"其实腿都软了,还硬撑着慢慢走,生怕一跑它就更来劲。" "我也遇到过!" 欧阳音眼睛倏地亮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角。"是只大黄狗对不对?就在大树旁边!我吓得扭头就跑,它追着我,我拼命往奶奶家冲,幸好奶奶当时正好在门口站着,奶奶大声得吼一声,狗才不追了。" 她的声音雀跃极了,在暮色中清脆地荡漾开来,每个字都跳跃着欢快的节奏。说到激动处,语调不自觉地扬起,尾音微微发颤,仿佛含着笑意。 "现在想想,那时候虽然害怕,但小时候还是挺好的。" 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指尖摩挲着裙缝,像在抚摸旧照片的折痕。暮色中,她的侧脸线条柔软得不可思议。 "长大后好忙呀。"这句话轻飘飘地落进风里,带着说不清的怅惘。她仰头看玉兰树时,露出颈后一小片白皙的皮肤——那里曾经晒得发红,如今却再难见阳光。 欧阳宸看着她垂落的睫毛,他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急切,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要是太累,就留在老家吧。" "还有老家虽然赚得不多,但菜市场阿婶总会多塞把葱,大叔的猪肉铺永远给咱留最好的肋排。" 他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的居民楼:"而且老家房子都是自己的,不用房租,哪像上海,一千块钱租个鸽子笼。" "再说城里那些外卖都是地沟油,脏,对身体不好。" 夜风掀起他夹克的一角,露出腰间紧握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在手背上清晰可见。他猛地松开手,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将手掌平贴在裤缝上摩挲了两下。 "这里...这里至少不用天天挤地铁。" 欧阳音低着头,脚尖轻轻踢开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最后停在一丛野草边。 "不了,"她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我马上要结婚了。"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到时候……就不用租房了。" 欧阳宸的脚步猛地顿住。 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胸口翻涌着一股暴戾的怒意,像是要把什么撕碎——但他只是沉默地站着,任凭夜风将她的发香送入鼻息。 "再见,我回家了。"欧阳音轻声说道,米色裙摆浮过公园的铁栅栏,像一片被风吹远的玉兰花瓣。 欧阳宸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缓缓摊开手掌,血痕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他突然抬脚狠狠踹向那棵玉兰树。 第6章 局中局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切进客厅,欧阳音端着马克杯站在厨房门口,睡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昨晚几点回来的?"她随口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程远背对着她,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十...十点多就回了。" 他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声音发虚:"看你房灯关着,就没打扰。" "噢。" 程远悄悄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脖颈上那几道红痕。 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呼吸一滞,眼前又浮现昨晚的画面——雨琦的高跟鞋尖在他腿上缓缓游走的触感,那微妙的痛楚中夹杂着令人战栗的快意。 他抿了抿唇,喉结滚动。 小腿上被勾出的红痕在裤管摩擦下隐隐发热,这若有若无的疼痛像团暗火,烧得他耳根发烫。 手指悄悄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的痛感竟让他莫名兴奋—— 他赶紧低下头摆弄着手机,拇指急切地按着键盘——屏幕上显示着刚发出的短信:【雨琦,今晚还能见面吗?】。 手机很快震动,女二的回复让他耳根发烫:【看你表现~】 餐桌上,展帆正狼吞虎咽地扒着炒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姐你都没看见!宸哥昨晚一个飞踢——" 他猛地站起来模仿动作,"那个拿刀的混混直接跪了!" 弟弟兴奋得像个追星少年:"后来宸哥把我护在身后,说''警察家属也敢动'',帅炸了!" 欧阳音看着已经长大的弟弟,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在暴雨里,把淋湿的校服外套扔给她的少年。 展帆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瞥了眼屏幕,立刻眉开眼笑:"鹏哥约我晚上吃烧烤!程远哥要不要一起去。" 程远的目光飘欧阳音,喉结动了动:"我...我也出去透透气,家里太闷了。" "去吧。" 欧阳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初春的凉意还凝在窗玻璃上。 屋里确实闷得厉害——父亲正扯着嗓门训斥弟弟没出息,声音震得吊灯都在晃;母亲缩在厨房门口择菜,塑料袋的窸窣声像某种无力的抵抗。 —— 大排档 油腻的塑料桌边,欧阳鹏把凳子往展帆那边一挪,胳膊搭上他肩膀:"上次那批烟花赚了不少吧?" 展帆立刻凑近,啤酒沫沾在嘴角:"都是宸哥关照!" "你小子有福啊,"欧阳鹏用力拍他后背,震得展帆咳嗽两声,"从没见宸哥对谁这么掏心掏肺,唯独对你。" 展帆耳根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掉漆处:"真、真的吗?" "那可不!"欧阳鹏又给他满上,"咱们兄弟几个都稀罕你。" 展帆立刻眉飞色舞地比划起来,完全没注意程远正频频看表。 "我吃饱了,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吃。"程远突然站起来,椅子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好嘞哥!你...你认识回家的路吧?"他眯着发红的眼睛。 程远低声应了句:"认识路。" "那...那就行!"展帆他转头又去拽欧阳鹏的袖子, "鹏哥,咱接着说宸哥那个过肩摔..." 欧阳鹏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程远小跑离去的背影——那身影急匆匆地穿过大排档晃动的灯影,朝着欧阳雨琦公寓的方向奔去。 他仰头灌下整杯啤酒,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胸口那股灼烧感。 巷子深处,程远正小跑着奔向那栋亮着粉灯的小楼。 —— 程远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他刚拾起手,房门便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欧阳兩琦慵懒地倚在门框边,黑色蕾丝睡裙的吊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裙摆随着她脚尖轻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腿根处投下若隐若现的阴影。 程远一把搂住欧阳雨琦的腰,笨拙地凑上去亲她,眼镜都歪到了一边。他呼吸粗重,手忙脚乱地在她身上乱摸,像个第一次偷腥的毛头小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斯文模样。 她染着朱红甲油的手指已经插进他发间,将精心打理的发型揉得乱七八糟. "这么急?"她含住他的耳垂轻笑。 两人踉跄着跌进屋内,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 "展帆都二十多了还打零工。"父亲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震得碗里的汤晃了出来, "看看人家欧阳宸,才25岁就当上大队长了!" "孩子还小..."母亲缩着脖子去擦洒出来的汤,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小个屁!"父亲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整天游手好闲,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隔壁老王家儿子比他小两岁,都在城里买房了!" 他的吼声震得窗户玻璃嗡嗡响,手指戳着墙上发黄的奖状:"就这些破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那是欧阳音从小到大得的劳动模范奖,边角已经卷了起来。 —— 欧阳音走出家门,夜风扑面,她不知不觉又走到公园。 玉兰树下,欧阳宸正把玩着打火机,火光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脸:"又遇到了。" "你们不是和展帆去吃烧烤了吗?"欧阳音停下脚步,夜风拂动她鬓角的碎发。 欧阳宸合上打火机,金属盖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临时有事,让他们自己去了。" 他不动声色地跟上她的步伐,"你弟有鹏子看着,丢不了。"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径慢慢走着,月光透过玉兰树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欧阳宸侧目看她:"心情不好?" 欧阳音踢开一颗小石子:"展帆整天游手好闲,爸就知道骂妈..."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一片玉兰花瓣落在她肩头,欧阳宸伸手想拂,又在半空停住:"要不...我给你弟找个工作?" 欧阳音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黯下去:"不用了,太麻烦你..." "我也不确定行不行。"他踢开脚边的碎石,"电工老陈上次说要招徒弟。" 见她眼睛倏地睁大,又补充道:"不过得先问问还缺不缺人。" "真的?"欧阳音不自觉地抓住他袖口,又急忙松开,"电工...电工可是技术活..." 欧阳宸盯着她泛红的指尖,喉结动了动:"明天给你准信。" 夜风突然大起来,吹落一树玉兰,像场突如其来的雪。 欧阳音不自觉地抱紧双臂,纤细的手指在裸露的肌肤上搓了搓。 "怎么没穿外套?"欧阳宸皱眉。 "出门急,忘了。"她轻声回答,话音未落,一件还带着体温的黑色夹克已经落在她肩上。 "不用..."她下意识要推拒。 "穿着。"他不由分说地按住衣领,"我身体好,不容易生病。" 夜风卷着花瓣纷扬而下,有几片落在她发间,香气清冽,欧阳音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让她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 "好香。"她轻声感叹,指尖拂过衣领上精致的暗纹。 欧阳宸注视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往风口处挪了半步,替她挡住最猛烈的夜风。 第7章 第 7 章 昏暗的台球室里,烟雾缭绕。欧阳宸靠在褪色的红绒布沙发上,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 "宸哥,上次你踢得可真狠..."黄毛混混揉着肚子,龇牙咧嘴地凑过来,"我现在肋骨还疼呢。" 欧阳宸吐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他从皮夹抽出一叠钞票甩在桌上,"医药费。" 黄毛立刻眉开眼笑,却又忍不住问:"问:"不过宸哥,为啥非要我们……" 话音未落,欧阳宸突然将燃着的烟头按在黄毛手背上,皮肉烧灼的细微"滋滋"声在嘈杂的台球室里几乎听不见。 "不该问的别问。"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指尖却缓缓加重力道。黄毛疼得额头冒汗,却不敢抽手。 直到烟头彻底熄灭,欧阳宸才松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袖口:"滚吧。" 黄毛攥着烫伤的手,点头哈腰地走开。 欧阳宸拎起球杆,修长的身影俯向台面。 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微微掀起,后腰处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截黑色枪柄的冷光。 他慵懒地架起球杆,手腕轻轻一抖。 白球凌厉地撞散三角阵,彩球四散开来。 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回旋击球,三颗彩球接连入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最后黑八划出一道利落的直线,精准地落入底袋。 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 只有T恤下偶尔闪现的金属冷光,暗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欧阳宸俯身击出最后一杆,黑八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精准入袋。台球碰撞的脆响中,欧阳雨琦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旁,香水味立刻盖过了烟草气息。 "有事?"他头也不抬地擦拭杆头。 "没事就不能找你?"她红唇微撇,指尖搭上台球桌边缘, 你和四眼怎样了...我和他怎样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巧粉在指尖转了个圈,欧阳宸轻笑:"搞定了?" "他现在..."她突然贴近他耳畔,呼吸带着甜腻的酒气,"已经离不开我了。" "想要什么奖励?" 欧阳雨琦的指甲在桌沿刮出细痕:"什么都可以吗?" 写点女二内心的矛盾,想要男主的爱但她知道不可能,因为她被买进酒店脏了,男主知道这些,根本不可能喜欢她,他还让她去陪别人。说说看。" "赶走王经理,"她声音突然冷下来,"那老东西总卡我油。" 欧阳宸突然低笑出声,球杆"咔"地架回墙上:"你不是最喜欢被人惦记么?" 她涂着睫毛膏的睫毛颤了颤,很快又扬起笑脸:"年轻帅气的还行,老头子..."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行。"他重新俯身摆球,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掀起,再次露出腰后的枪柄,"明天你就见不到他了。"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时,他突然发力,白球将刚摆好的三角阵轰然击散。 欧阳雨琦推开台球室斑驳的铁门,夜风卷着烟味扑面而来。她皱眉瞥了眼墙角——欧阳鹏正慌忙掐灭烟头,裤管上还沾着方才在排档打翻的啤酒渍。 "我送你回..." 她径直走过,高跟鞋踩碎了他未说完的话。香风掠过时,欧阳鹏看见她后颈处的吻痕,喉结动了动,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一前一后地晃,她的短裙摆像蝴蝶振翅,他的旧球鞋始终隔着三步距离。 (这个描写: **第六章片段(续写)** 暮色中的玉兰树沙沙作响,欧阳音走到公园长椅边时,发现欧阳宸已经等在那里。她绞着手指,想问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像只忐忑的兔子。 "老陈缺个学徒。"他突然开口,指尖转着的打火机"啪"地合上,"包吃住,学成了能接私活。" 欧阳音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你号码。"他掏出手机递过去,屏幕光照亮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想通知都找不到人。" 她低头输入号码时,一缕碎发垂落。欧阳宸的手动了动,又插回兜里。夜风掠过,新存的联系人姓名在屏幕上闪烁:【欧阳音】,后面跟着个小兔子表情。 **第六章片段(续写)** 夜色渐浓,一只黑猫突然从灌木丛窜出,蹭过欧阳音的脚踝。 "啊!"她惊得向后踉跄,后背猛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欧阳宸的手下意识环住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时间仿佛静止。她仰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路灯的光,还有一个小小的她。 "我..."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该回家了。"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停留了一秒才松开,体温却像烙印般留在她身上。黑猫蹲在长椅上舔爪子,绿眼睛在暗处幽幽发亮。 * 欧阳音推开家门时,程远正窝在沙发角落盯着手机傻笑。听到声响,他慌乱地把手机塞到靠垫下,眼镜都歪了一半。 "阿、阿音回来了?"他推了推眼镜,手指不自觉地揪着沙发巾。 "嗯。"她淡淡应了声,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根,"早点休息。"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程远长舒一口气,急忙摸出手机。屏幕上还闪着欧阳雨琦刚发来的消息:【想你了,明天穿那件黑丝给你看~】 **卧室里** 欧阳音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袖口——那里还沾着公园里的玉兰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她翻了个身,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窗外,一轮月亮正挂在玉兰树梢。 **第七章片段(修正版)** 晨光透过纱帘,欧阳音推开房门时,程远已经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他西装笔挺,却连领带都忘了打,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导师临时找我,"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紧,"实验数据出了问题...得赶紧回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拉杆,"你多陪陪爸妈。" 欧阳音点点头:"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程远连忙摆手,差点碰倒鞋柜上的花瓶,"车、车已经在楼下了。" 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连公文包都忘了拿。欧阳音顺手拿起公文包要追出去,却发现包口露出一角黑色蕾丝——像是从什么衣物上扯下来的布料。 她顿了顿,轻轻把公文包放回原处。晨风吹动窗帘,送来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水味,甜腻得刺鼻。 "多吃点,"欧阳宸夹了块鱼肉放到欧阳音碗里,"外面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家常菜。" 母亲立刻心疼地接话:"总吃外卖怎么行?对身体不好。" "姐结婚后不就有家常饭吃了?"展帆嘴里塞满饭菜,含糊不清地说。 欧阳宸握筷子的手突然收紧,骨节泛白。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胸口那股无名火。 "她又不会做饭..."母亲叹气。 "婆婆煮呗!"展帆不以为然。 母亲瞪他一眼:"哪有婆婆伺候媳妇的?"转头对欧阳音说,"从明天开始跟我学几道菜。" 欧阳音抿着唇没应声。她想起程远母亲那双挑剔的眼睛,和那句"我儿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 "女人连饭都不会做像什么话!"父亲突然拍桌,又赶紧堆笑转向欧阳宸,"不说这些了,阿宸,尝尝这个红烧肉..." 饭后,父亲习惯性地挥手:"音音去洗碗。" "不用,"母亲拦住她,"难得回家,去散散步吧。" 欧阳宸适时放下筷子:"阿姨手艺太好了,吃太饱得走走。" 展帆早就溜到沙发上瘫着:"也去,陪陪宸哥,我不想动,你们去吧,我看会小说。" 夜风拂过巷口,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落在青石板上。 傻子,你宸哥给你找个那么好的工作, 姐姐陪也一样呀 * 玉兰花瓣飘落在小径上,欧阳音轻声说:"谢谢你。" "不客气,"欧阳宸双手插兜,"我和你弟投缘,他单纯,讨人喜欢。" 夜风拂过,他忽然说:"其实不一定要女人做饭。我们家就是我爸下厨,我妈吃了一辈子现成的,连碗都没洗过。" "你妈妈真幸福。"她声音闷闷的,"可程远不会做饭...我得学。" "为什么非得你学?" "他是男的,又那么忙..."她踢开一颗石子,"算了,不说这个。" 巷口突然传来奶奶的声音:"音音,小程呢?" "学校有事,先回去了。" 奶奶拍拍她的手:"那你多住几天,反正结婚后工作也得辞,正好陪陪我。" 看着奶奶被邻居叫走的背影,欧阳音攥紧了衣角。 "不想做饭就别做,"欧阳宸突然开口,"大不了换个会做饭的男朋友。"他顿了顿,"比如我。" 欧阳音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我说真的,"他拉住要逃的她,掌心滚烫,"我红烧鱼做得特别好。"路灯下,他向来冷峻的耳廓也泛着红。 **第七章片段(续写)** 欧阳音慌乱地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关上房门,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出胸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他握过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玉兰树下,欧阳宸望着她逃走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大,"欧阳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压低声音道,"四眼和雨琦同居了。" "明天,"欧阳宸摩挲着打火机,"带展帆吃宵夜的时候,让雨琦带四眼也来。" **第二天傍晚** 展帆戴着崭新的安全帽,脸上还沾着机油:"师傅人可好了!手把手教我接线..." "好兄弟第一天上班,当然要庆祝!"欧阳鹏跨在摩托上招手,"走,下馆子去!" 他向老师傅递了根烟:"这是我哥们,多关照。" 老师傅笑着接过:"警官放心,一定!" **饭店内** 展帆正啃着酱排骨,突然瞪大眼睛——程远和欧阳雨琦坐在角落卡座里,女人的手正抚过男人的领带。 "我操..."展帆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 欧阳鹏一把按住他:"别冲动,再看看。" 两人低头假装吃饭,直到那对身影离开。展帆鬼使神差地跟到公寓楼下,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清晰看到程远将欧阳雨琦压在了沙发上。 "鹏哥!这事必须告诉我姐!"回程的摩托车上,展帆气得发抖,"趁没结婚,赶紧分!" **家中** "姐!程远他..." 欧阳音听完,只是愣愣地望着窗外的玉兰树。良久才轻声说:"去睡吧。" "你不生气?我们去揍他们一顿!" "太晚了,别吵醒爸妈。"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只是谈恋爱,没结婚。"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他要喜欢别人...就随他吧。" **第七章片段(续写)** 第二天清晨,展帆气冲冲地系着鞋带:"姐!我请假陪你去揍那个王八蛋!" "刚上班别请假,"欧阳音整理着他的安全帽带子,"你的工作重要。" 送走弟弟后,她鬼使神差地来到那栋公寓楼下。正巧撞见程远搂着欧阳雨琦的腰走出来,两人亲密地耳语着什么。 程远看到她,触电般松开手:"阿音!我..." 欧阳音转身就走。 "程远~她是谁呀?"欧阳雨琦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不认识..."程远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公园** 欧阳音蜷在最大的玉兰树下,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听到脚步声靠近,慌忙往树后躲。 "谁在那?"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颤。欧阳宸举着手电筒,光束照到她哭红的眼睛时,脸色骤变:"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不由分说地将人搂进怀里。欧阳音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襟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在他怀中。慌忙退开时,脚下一软—— "当心。"他扶住她,掌心滚烫,"这片我负责巡逻...听到动静以为是小偷。" 月光下,她哭肿的眼睛像沾了露水的花瓣。欧阳宸喉结滚动,终究只是轻轻替她拂去肩头的落花。 **第七章片段(续写)** "我突然不想回上海了..."欧阳音低着头,脚尖碾着地上的花瓣,"可是老家..."她没说完,但颤抖的睫毛已经道尽一切。 欧阳宸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指节捏得发白——文叔那张刻薄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 "不想去就不去。"他声音放得极轻,"只是想到你要一个人在上海吃外卖..."喉结动了动,"我担心。" 欧阳音耳尖微红:"而且...有好工作的话,我爸态度肯定会不一样..." "什么好工作?" "之前说政府招人..."她自嘲地笑笑,"我哪够格。" "我一句话的事。" 欧阳音猛地抬头,正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又慌忙别开脸。他们只是老同学...何况她刚被背叛... 欧阳宸没有逼她,只是并肩陪她看着满地玉兰。 "老大!"欧阳鹏气喘吁吁跑来,"局里找你!" "走了。"欧阳宸起身,影子笼罩着她,"考虑好了发信息。" 走出几步又回头,夜风送来他最后一句话:"我等你。" **小路上** "老大,搞定没?"欧阳鹏挤眉弄眼。 欧阳宸笑着踹他一脚:"臭小子。"突然压低声音,"瘸脚文邻居...是不是总跟他家闹建房纠纷?" "啊?"欧阳鹏愣住,"对,老周家确实..." "叫他明天来所里。"欧阳宸眯起眼,"就说...我亲自调解。" 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浸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