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就是赚到”。哼,真是不能更自恋了。
这话虽然气人,却也无从反驳。
露比思来想去,依旧是词穷,索性低头啃冰淇淋。
身边传来低笑,艾利欧特长腿舒展,也向后靠着。他双手交叠在脑后,微微仰头,望向天空。
露比吃到了第三个球,白色的,是香草味。
一支色彩缤纷的冰凉奶糕。每个冰淇淋球的颜色、口味各不相同,不知为何,这让她十分愉快。她默默想着,下回见面要对大春……不是,亚历克斯好一点。
海风轻轻地吹着。露比啃着脆脆的蛋筒,问道:“你看到图书馆里展出的矿石了吗?”
艾利欧特有些慵懒地应声。
“看到了,冈瑟说他要把展台填满呢。”他转为交叠双腿,烟灰色的长裤显出流畅的衣褶,赏心悦目。“真是雄心勃勃啊。”
蛋筒也吃完了,嘴巴里甜甜凉凉的。露比戴上草帽,将亮晶晶的钓竿一节节展开。
她站在栈桥尽头投下一竿,一面观察鱼漂,一面与对方闲扯:“那你仔细看说明牌没有?”
对方了然地哼笑一声:“当然看了,总共就三个展品,两个都标注着‘由伟大的露比大人捐赠’呢。”
这还差不多。露比满意了,看来冈瑟的确信守承诺,附上了她的名字。至于什么“伟大的露比大人”,纯属是有人在造谣,可以忽略。
鱼漂猛地一沉,鱼竿激烈地抖动着。幸好新鱼竿十分柔韧,暂时还拉得住。
露比眼疾手快,果断放开线轮。经过了上次在湖边遇到疑似鱼王的经历,她意识到了线轮的重要性。放长线,钓大鱼嘛。
鱼儿越游越远,速度也慢下来,她抓住机会将线轮卡紧,一点点往回收。
阻力不似刚刚那么大了,但收线也需要一些技巧。露比将鱼线收收放放,放风筝一般遛着。
最后,将鱼拉向岸边时,从手上的力道便明显能感觉出,它也处在强弩之末了。于是她不再放线,而是用力将鱼拉向岸边。
随着极为沉重的手感,一条极大的鱼出水了!银光一闪,露比看清了它的体型,大约有一米多长。
手上力量不够,露比借助身体的惯性,甩铁饼一般,侧身将大鱼抡上岸。
“嚯,真是了不起。”艾利欧特起身走向那条巨大的鱼,低头端详着。
“一般般啦。”露比得意地翘起嘴角,也上前查看这竿的收获。
这条鱼的银色鳞片微微泛蓝,大约一米二、三长,呈流畅的纺锤形。它的鱼尾收束得极细,尾鳍很大,犹如一把弯刀。
这么大的鱼,放进海中的网兜还要费力再拉上来,不如先在威利那里卖掉。露比将鱼半提半拖,进了鱼货店。
威利笑眯眯:“好大的金枪鱼,露比都能钓起这么重的鱼了?”
他从柜台里迎上来,双手接过,称重后放进鱼缸。
露比点点头:“费了点力气。”想了想,又说道:“新钓竿不错,如果是竹鱼竿,可能就折断了。”
威利摘下他软趴趴的小帽,行了个脱帽礼:“下回给你物色个更好的。”
一条金枪鱼卖出,露比收获了120金。很值钱的鱼,售价跟迄今为止单价最贵的鲶鱼齐平。
从店里出来,阳光炽烈,太阳下的一切都被照射得夺目而耀眼。露比扣上草帽,微微眯起眼睛。
一旁的艾利欧特坐在长椅上,好整以暇地问道:“如何,这是什么鱼?”
“金枪鱼。很值钱哦。”露比晃晃钓竿,来到栈桥尽头,挂上鱼饵。
艾利欧特见状,轻轻鼓掌:“不得了啊,露比。”
他在长椅上坐到太阳偏西,静静地看着露比接二连三地钓鱼、收鱼、再下竿。网兜越来越满,两人偶尔闲闲搭几句话。
抬头看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大作家,不回去搞创作嘛?”
艾利欧特转动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微笑说道:“的确该回了。下次见,了不起的渔夫。”
一直钓到将近约定的时间,趁威利还没下班,露比将今天钓上的鱼通通卖掉,又在皮埃尔那里卖了顺手钩上来的海草。十二条鱼总共卖了835金,加上五条海草的25金,收获颇丰。
准时来到星之果实,远远看到三人已经在沙发坐成一排,时不时望向门口了。跟几人招招手,她熟门熟路地穿过桌椅,来到游戏区。
“快讲讲,这是怎么回事?潘姆怎么这么过分?”露比刚坐下,山姆急急地问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山姆似乎很关心这件事呢。露比沉吟片刻,将潘妮母亲欠格斯酒钱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事情应该是这样,大巴停运,她失业后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潘妮小姐每天辛苦工作,恐怕大半的钱都用来供养母亲了。格斯一次性收回了欠款,家里的经济压力突然加大,我猜潘妮小姐劝了几句,就被母亲责骂了。”
几人看向不远处的吧台。潘姆正和往常一样,一杯杯地喝着啤酒。大家都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醉倒在桌上。
阿比盖尔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潘妮小姐真是不幸,摊上这样的母亲。”
露比轻声说道:“希望大家能保密,这些事她肯定不愿让别人知道。”
山姆立即说道:“当然,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他神色有些黯然,“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帮她呢……”
一旁的塞巴斯蒂安一直没说话。他看了山姆一眼,开口道:“其他人都在积攒财富,越过越好。而她赚了些钱只能投进那个无底洞。”瞥向远处的潘姆,他冷冷道:“看不到希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的确。生活即使穷困,也没有什么挨不过去的。可怕的是一直被困在那个深暗的洞里,犹如一只困兽。挣扎得失去力气,逐渐看清自己既定的残破结局。
她想起谢恩,他也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或许谢恩还存有一些愤怒和不甘,而潘姆的身心已经被酒精和绝望蛀空,只留下一个苍老而疲倦、倒伏在吧台的背影。
露比垂下眼睛。刚来鹈鹕镇时,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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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离职违反了合约,高昂的赔款让她的积蓄几近清零。她仅有的一技之长——在办公室里,用疲惫的头脑应付那些贪婪的、无尽的需求——这样可笑的一技之长,她已不愿再凭这种技能生活。而刨除了这仅有的谋生技能,自己仅仅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有任何特长的废物。
过去的她,由繁荣而便利的城市供养长大;而她成年后,也将献上自己全部的血肉,供养这座吞食着所有人的巨大都市。
她本该被吞吃殆尽的,在一天天过去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却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一股勇气,推着她逃离了那样的结局。
……
露比又在出神。塞巴斯蒂安有时会觉得,眼前的人逐渐鲜活起来,她爱开玩笑,喜欢别人避之不及的农活,有时会有许多天马行空的奇怪想法。但在某些时刻,就比如现在,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仿佛被拉向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虚无而遥远的地方。
那些独特的小癖好、越来越多的笑容,似乎在逐渐褪色,她又退回到初见时那般,苍白而单薄,如同一片消瘦的影子。
他胸中窒闷,夹杂着淡淡的痛楚。
……想要将她拉回自己所在的世界。
被这样的心情驱使着,他开口道:“露比有什么办法吗?”
塞巴斯蒂安的话打断了露比芜杂的思绪。她一手撑头,一手放在膝上,手指跃动,点了几下膝盖。“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呢,只有一些想法,你们听听看。”
她看向三人,“一切的源头就是停运的大巴。停运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大巴坏了,维修金很昂贵。二是需要坐大巴的人越来越少,这条线路入不敷出。如果能解决这两个问题,潘姆有了工作,或许情况会有改变。”
山姆问道:“维修金是多少?我可以出一些。”
露比摇摇头:“两万金。这是一大笔钱,我们几个当然可以凑钱,但是分寸很重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也是个问题。”
阿比盖尔低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露比。就像……如果忽然有人无条件地给我一大笔钱,我也会很有压力。”
她抬起头,又恢复了笑容:“我来请大家喝饮料吧!喝点东西再想这些事。”
露比也不由得微笑。阿比盖尔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片刻后,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杯饮料。喝了一口,露比转转手腕,杯口漂浮的冰块叮叮咚咚,撞上白瓷杯壁。
喝着香醇的咖啡,那么就先不讨论那些略显沉重的话题了。她问道:“你们见过杂货店里卖的玻璃花束吗?”
阿比盖尔微笑着不语。露比看向塞巴斯蒂安和山姆,两位男士脸上都带着困惑,看来并不清楚。
于是露比解释道:“两千金一束,用玻璃做成的花儿,专门用来告白的。非常精美,但是至今没卖出去呢,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热闹。”
山姆咋舌:“这也太贵了。”他挠挠头,“倒是真让人很好奇了。”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下回顺便参观也不迟。恐怕一时是卖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