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冥界彻底炸开锅。
得知白燕失踪的李渊婷一拳打在柱子上,三人合抱的柱子瞬间断裂。
“殿下都能弄丢,留你们有何用!”
面对脾气暴躁的孟婆,众鬼不是看天就是低头,琉裴还想为两位“失职侍卫”辩解:“夫人,这不……”对上夫人眼刀只得闭上嘴。
“还愣着?!敢紧找啊!!!”
弄丢白燕的两位“失职侍卫”赶忙带兵找人。
李渊婷疲倦揉眉心,殿下,您可不能有事啊……
“夫人心急办不好事,君上不会有事的。”毕竟祸害遗千年。
听到这话,李渊婷堪堪压下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但又不好再发作,扔下句让宋师姐暂管冥界也寻人去了。
失去一根柱子的主殿颤了颤,在漫天尘埃中琉裴叹了口气,叫阴兵来修自家夫人打断的柱子。
白燕接过递来的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医者仁心,冒昧问姑娘追杀姑娘的是……仇家?”
白燕微征,睫翼垂下。
是吗?
是吧……
从授业恩师成弑亲仇人再不断追杀自己……
讽刺至极……
于是微微点头:“嗯。”
“哪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不知。”她是真不知,秦卿已发现她的行踪,以秦卿的性子他绝不善罢甘休,将军……侯府和冥界暂时回不了了。
“若姑娘不嫌弃可暂留府上等人走了再离开。”
“你不怕我的恶人?也不觉得……我是妖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见姑娘第一眼觉得姑娘不想坏人……”毕竟实在没见过如此貌美的恶人……
白燕折服:“多谢姑娘收留之恩……”
“那我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攸然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白燕立即拉下垂幔闪身回冥界。逛了圈愣是没见着人,冥界居然没乱成一团。逛到主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白燕进殿查看,见琉裴正指挥阴兵……换柱子???
上前拍拍琉裴的肩想问干嘛换柱子。肩头被忽的一拍,琉裴一个哆嗦,僵硬转头对上鬼火映照下苍白的脸。
“鬼啊——!!!”
绕梁三日,无比凄惨。
白燕:“…………”
阴兵:“…………”
谁家阎王怕鬼的……
见来人是白燕,琉裴恨不得灌下十碗孟婆汤再一头扎进忘川河。琉裴握拳咳几声以掩饰尴尬:“咳……君上您回来了啊。”
“嗯,干嘛换柱子?”
“额……这不得知您失踪,渊婷一急失手打断了……”
白燕扶额,渊婷这性子十年如一日啊。
“算了,你转告他们,我碰上秦卿受害点伤,不过没大碍,暂时躲在他处不会侯府和冥界了,有急事通灵我立马赶回,对了,这段期间让大家警惕些,就这样先走了。”说罢回了丞相府。
“大人,修好了。”阴兵道。
“辛苦了。”琉裴付了了工钱,敲敲柱子叫住正欲离去的阴兵,“那个……麻烦各位再备几根……”
“是。”
琉裴通灵将人召回并传达原话后,片刻,柱子不仅仅又断了,连同主殿也塌了大半,
在一片尘埃中琉裴欲哭无泪。
我究竟做错什么?!
李渊婷和苍渊吵的不可开交,若不是宋容嫣、兰牵姬和洛奇及时拦下,不只是塌了半边主殿那么简单。
李渊婷被宋容嫣和兰牵姬一左一右架着,双腿离地不停扑腾:“妈的苍渊,殿下跟你同行准没好事!把殿下还我!!”
“什么叫跟我同行准没好事?!能不能讲点理,祸全甩我头上啊!”苍渊不停扒着身前的铁臂,不甘示弱回怼,“明明是主子跟你才准没好事!”
宋容嫣和兰牵姬一旁好言相劝,然而并未有用,于是给洛奇使个眼色,洛奇了然,扛起苍渊转身就跑。
苍渊:“……洛奇!!”
琉裴左看右看悄然离去与其余九位阎王商讨治理冥界,十位阎王商讨半天愣是没谈出个好法子,十殿无奈叹口气拍拍琉裴的肩:“大哥,身为一殿职责重大,我们不行了。”十殿成功获得琉裴一脸和善的怒视。
白燕熄了灯躺会床上,双臂枕在脑后陷入沉思。
冥界交给他们真的行吗?虽说本帝先前治理的还行,但本帝真撒手冥界会不会乱了?
转身闭眼睡觉。
乱了就乱了,本帝又不是没收拾过烂摊子。
白燕在丞相府睡的心安理得,冥界乱的脚不沾地。
甩去一身事务的鬼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不是她想这么晚起,毕竟身无事务一身轻,又没人叫她起床,难免起晚。
白燕向攸氏夫妇道谢,面对攸夫人还好,但对上攸清廉,想起攸清廉在朝廷上处处与自己做对,心不甘不愿,面上并未显现。
“那好,姑娘等仇家走了再离开。”攸清廉摸着胡子蹙眉,这姑娘的眉眼有些眼熟,“冒昧问一下,我曾见过姑娘?有些面熟。”
“不曾。”白燕暗笑,怎么不熟,你整日做对的不就是本帝男相,虽时常不是本人。
攸清廉微微点头,若真见过这银发和蓝金异瞳他不会无印象。
共进午膳白燕头回觉得真有人人如其名,攸清廉虽为丞相,府中伙食却与寻常百姓无异,每月的俸禄除去府上开支,尽数购买药草为穷人治病。
吃惯山珍海味的鬼帝反倒被这寻常饭菜勾起曾经回忆,那时候弟兄们都还在,梦魇军也没散,一大邦人围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醉当下,不求荣华。
现除了李渊婷一人全都不在了。
攸夫人见白燕停了筷便问::“是……不合胃口?”
“不,想起些往事。”
攸夫人了然,但见白燕神情不对估料是些不好的往事,就不便多问。
饭后攸清廉要进宫面升,攸夫人依旧去集市为穷人治病,连同攸然及攸然的贴身丫鬟雀儿也一同跟随,全府上下现就白燕一闲人。
雀儿拎着药箱不悦瞪白燕,凭什么夫人和小姐要对这个人这么好?就凭她长的好看?
雀儿冷哼一声,长的再好看也没我家小姐好!
攸夫人不知白燕愿不愿一同,问:“姑……”
“唤我白燕就好。”一直姑娘姑娘叫怪怪的。
反正这么俗的名字只要没碰上,秦卿最多也就怀疑重名。
“我唤你燕儿吧。”
“成。”
“燕儿是想留府上还是与我们一同?”
白燕略思:“嗯……还是留府上,我担心遇上仇家连累夫人。”摸遍袖子只摸出些碎银,恐其不够又退下腕上的玉镯,一股脑塞给攸夫人,“身上只有些碎银,镯子拿去当卖能换些银子。”
攸夫人一时不知该接不该接,这玉镯成色极好,做工精细,乃为极品,她不敢收如此贵重之物。
“燕儿这……”
“哎呀夫人,你就放心收下,我多的是不缺这一个两个,借宿丞相府总不能白吃白喝,也得出分力是吧。”
“……那好吧。”攸夫人无奈只得收下待来日还给白燕。
与此同时,一条手腕粗细墨绿色的蛇悄悄从外墙爬进来,攸夫人她们背着没见着,白燕顿时吓出身冷汗。
苍渊?!
苍渊冲白燕吐吐芯子,未等收回芯子白燕暗中施法将它击飞出府,苍渊重重摔在地上,芯子险些被自己咬断。
“……”
摊上这样的主子是万幸还是不幸……
三人听见有重物坠地,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白燕极力掩饰,好说歹说总算消除猜疑,暗暗松口气,若发现丞相府出现如此大的毒蛇,她自己也呆不住了。
送三人上马车后,白燕趁机偷摸捡回生无可恋的苍渊,闪回攸夫人为她收出的屋子细心锁了门。
“你怎么知道本帝在这儿?”白燕将苍渊放在桌上,倒水。
苍渊幽怨瞥白燕一眼:“鬼印。”
“哦。”白燕喝口水,她竟忘了还有鬼印这事,“冥界没乱吧?”
“我说乱了您会回去?”
“不会。”
苍渊翻个白眼,这不白问:“既然主子无事,属下就先告退。”
“嗯。”
苍渊施法回冥界,他现心情极糟,再不走怕忍不住骂白燕,但他还不想死,故回去后洛奇无辜被骂了一个时辰。
皇宫后花园,焕绪帝正与国师在凉亭下棋,黑棋已将白棋赶尽杀绝,焕绪帝见大势已去叹气感慨:“国师不愧为天神,甘拜下风。”
“昨日集市出现金色长弓,天道院说是神器降世,丞相先又上奏近日城中病患加剧,我恐其……”
“百年前神器现神女降,你是担忧当年浩劫重现。”国师落棋定局,折扇轻摇带起几丝银发,“天规不可违,定局无可改,在这之间我定尽力助你保你海晏河清。”
“多谢国师。我还有一事想请国师解答一二。”
“但说无妨。”
“国师先前告知我可以与定安侯交心,我想问问为何。”
“这该从何说起……见方定安侯第一眼,就看出此人身上带有帝王之气,但他一心为天衍无称帝之心,况且定安侯的灵力强于天道院,能与此人交心并为我所用何乐而不为。”
国师意味深长看着焕绪帝,心底暗暗道我总不能说见定安侯总想起自己找了几百年的那个人吧,虽说性别不符,就觉得极为熟悉。
“多谢国师解答。”
国师起身微微欠身:“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焕绪帝忙起身:“我送……”
“不必麻烦。”说罢国师挥扇施法消失在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