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燕归》 第1章 冤家路窄 女子银发高束，身着白银轻铠，在这幽暗污臭的大殿是那么格格不入，同样的白银面罩遮住她大半张脸，露出的蓝金异瞳映着位居高殿之上，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身影缓步下台，清幽的铃声回荡于大殿。 鬼帝立于女子面前，她身披红衣广袖，衣摆处绣着金丝璀璨的彼岸，青丝如瀑，三指宽的红蒙住她的双眼，朱唇若有若无轻勾着。 好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收手吧。” “收手？”鬼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转瞬，倾国倾城的脸带上了狰狞，“本帝凭什么收手！他们就该死，他们咎由自取！” “够了！” “不够，永远不够。”鬼帝疯癫笑着，“本帝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女子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大殿回荡着癫狂的笑声，似利刃直捅心脏，翻搅，鲜血淋漓。 笑声戛然而止，鬼帝忽的扯下红绫，也扯下白燕脸上的白银面罩，狠狠置于地。 两人的脸竟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白燕闭上上爬着几条黑色纹路，而她却有一双血瞳。 “睁眼。” “……” 鬼帝掐着白燕的下巴：“怎么，连自己都不敢面对了？” 下巴生疼，女子缓缓睁眼，眼底尽是绝望：“你……不是我。” 鬼帝微征，刺耳的笑声再回荡整个大殿。 “哈哈，对！你是白燕，威名远扬的女战神，而我明厌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话锋一转：“可我们终是同一人，忘不了他们对本帝做过的事。” “你逃不掉的。”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贯穿明厌的腹部，白燕也闷哼一声，腹部也传来剧痛。 明厌说的没错，至始至终她们皆是同一人。 明厌像是感不到疼痛，血瞳冷冷盯着白燕：“你逃不掉的。” 白燕猛然惊起，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被撕开。 又是这个梦。 自从强行拔除心魔后，那个位于高殿上血红色的身影成了她的梦魇，那句逃不掉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苍渊为此不知改了多少安神的药方，仍不见好转，所以起因都是那个女人。 想到这，眼底涌上杀意。 她怎么不死！ 昨日，皇宫玄德殿。 焕绪帝位于高殿，下面是满朝文武。 “明将军此次镇妖有功，屡次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 ，朕封明将军为定安侯，明将军可还要别的赏赐？” 换做别人，在三年内从无名小兵封为定安侯，次次升官又另赏，文臣们定然坐不住，偏偏此人是明厌，文臣们无话可说。 此人三年前服兵役，在一次剿匪中入了傅将军的眼，提为自己的亲信，后面跟着傅将军征战沙场，傅将军战死沙场，明厌替代了傅将军的职位。 继位后明厌又为天衍开疆扩土，又屡次镇妖有功，天衍百姓夜不闭户，民间传闻多是他的佳话，比起先皇养在皇宫里只知修仙问道的天道院强了不知多少。 明厌常年一身玄衣劲装，身形高挑挺拔，带着玄铁面罩，传闻是一次出征被划伤了脸，怕吓到人才戴的，即便如此全京城的女子都想嫁与他，只可惜明厌并未有娶妻纳妾打算，加之有传言将军府阴气过重时常闹鬼，府中侍仆都是他亲自选的，除此之外，不是疯就是死，离了将军府便好了，若不是有这些传言将军府的门槛早被媒人踏平。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从玄铁面罩传出：“全凭皇上做主。” “那朕再次白银万两。” “谢皇上。” 焕绪帝挥手示意退朝宣国师进殿，目光却在明厌身上多停了两眼。这个男人赏什么收什么不多要不少收，沉默做事，即便掌握大半军权，也不见得有何野心。这个人像冰封的湖不见冰封下的暗波，静得令人恐惧。 退朝后武官想邀明厌吃酒但见殿外候着男人打了怵。 “洛副将。”武官们与男人问好。 洛奇点点头走到明厌身边：“车已备好。” 明厌谢绝武官邀请，两人并肩离开。 趁眼下无人，明厌伸个懒腰问：“主子呢？” “刚服完药车里歇着。”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少吃。” “主子什么性子，你我不懂，苍渊……” 苍渊竖起食指抵在洛奇唇间：“隔墙有耳。” 明厌要求苍渊扮演她时不可用他自己的真名，即便无他人在场。 洛奇拍开苍渊的爪子，他心中的明厌是当年踏血而来救他生死的天神，亦是掌管冥界的绝美君王，也亦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对于苍渊顶着明厌的身份做亲密的事，心中难免膈应。 他见过曾经的明厌，虽身份尊贵，却因异瞳而不待见、利用，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天真活泼开朗，一身正气，重情重义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却被自己亲手斩杀。 二人钻进停于宫外的马车，苍渊解开幻术向真正的明厌也就是鬼帝白燕行礼：“主子。” 白燕倚着车窗，太阳穴突突跳着，失焦的蓝金异瞳对上来者，眨眨眼勉强看清，摆摆手示意随意。 她厌恶那些条条框框，说过不必太多于恭敬，随意些及可，可又有几人听进。 洛奇问：“回府还是回冥界？” “绕道集市，”缓了会才看清四周景象翻出斗笠和面纱，“闷，想出去走走。” 洛奇对假扮马夫的阴兵道：“去集市。” 临近集市，白燕下了马车从小巷拐进，苍渊又幻化成明厌，十分懒散踹了洛奇一脚：“诶洛奇，主子眼睛怎伤的？” 洛奇拍拍裤腿上的鞋印。 怎伤的？那是知情者都不愿忆起的惨事。 “喂喂喂，你们想让我治，成啊，但总得告诉我怎伤的，对症下药懂不。” “你不懂。看着治就行。”洛奇掀开车帘于马夫做在一块。 集市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白燕从小贩那买了串糖葫芦，难得出来玩一趟，甩去一身职务心情不免愉悦步伐都轻快不少。忽见前方排起长队出于好奇找人一向：“请问……前面在干嘛？”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回春近日染春寒的人欲发多了，丞相府的攸夫人医者仁心摆摊给人看病呢。” 听及此眼眸微动，没想到攸清廉那老不死整日看本帝不顺，夫人到是心善。 也罢，自古文武官互看不顺。 忽的背后升起阵恶寒，白燕猛然抬眼，隔着人群对上张极其熟悉的脸，压低斗笠慌忙混入人群。 阴魂不散！ 秦卿带着一行神兵于集市另走来，二人无意对视，秦卿蹙眉，此人身形怎与她如此相像。 “五长老怎么了？”神兵询问。 “那人……”见人要溜秦卿道，”追。” 神兵追上前，部分跃上屋顶围困，搭弓。自眼睛受损后白燕将五感练到极致，喧嚣声中弓弦绷紧声亦如惊雷，恐其伤及无辜她也跃上屋顶，这也将自己行踪彻底暴露。 召剑挑开箭矢，奋力向前一跃。秦卿舔舔唇角，指间金光涌动凝聚成金光璀璨的长弓，他修长的手指拉紧弓弦，金色箭矢凭空出现在弓上。 好久不见啊，瑞阳殿下。 呼啸声破空而过，箭矢直射白燕后心。 向后挥出几道剑气，箭矢轻而易举破开凌厉的剑气，她神色骤变，侧身躲闪，箭矢射入肩膀，白燕从屋顶跌落忍痛拔出箭矢，将箭矢捏为齑粉，蓝金异瞳掠过一缕血红。 她竟敢出开棺夺器这等下作之事！ 眼下逃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掐个法诀换张脸混入慌乱的人群。 最后……好像是灵力流失过多引发旧疾昏到了。 白燕撑起身，牵动肩膀的伤口疼的她倒吸口凉气，伸手摸了摸发现伤已处理好并裹上纱布，解开纱布伤口敷上层药草，白燕沾了点递到鼻尖，寻常止血药草。 她暗嘲笑声，鸾兮造成的伤那是寻常药草能治的，看来救自己的人应该不是神界或百草谷的人，而且虽视野昏暗，但看房屋陈设也不是她在凡间的府邸和鸢仪殿。 管它在哪，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伤。白燕指尖凝聚灵力，微弱的金光照亮小小一片地。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声，吓的白燕一个哆嗦，指尖直接戳进伤口，疼的她爆了粗。 出门没看黄历，老遭血光之灾…… “嗯……你醒了，别乱动小心伤口。”又是一阵窸窣声桌上的烛灯被点燃。白燕半眯眼盯着，只觉此人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哪见过。见散落在床上的纱布以及药草下己愈合的伤，微微瞪大眼：“你是修仙之人！？” 白燕冷哼一声。 屋内烛火挑亮几分这才看清此人长相，不算多惊艳，看上去很温柔很舒服。 “这是哪？” “这里是丞相府。”倒了杯水递过来，“先喝点水。” 白燕额角一抽，想起眼前之人是谁。 冤家路窄！ 此人正是当朝天衍丞相之女——攸然！ 沐：作者是个起名废，不改剧情、人设，不喜勿喷，请尊重文章角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冤家路窄 第2章 寄人篱下 另一边冥界彻底炸开锅。 得知白燕失踪的李渊婷一拳打在柱子上，三人合抱的柱子瞬间断裂。 “殿下都能弄丢，留你们有何用！” 面对脾气暴躁的孟婆，众鬼不是看天就是低头，琉裴还想为两位“失职侍卫”辩解：“夫人，这不……”对上夫人眼刀只得闭上嘴。 “还愣着？！敢紧找啊！！！” 弄丢白燕的两位“失职侍卫”赶忙带兵找人。 李渊婷疲倦揉眉心，殿下，您可不能有事啊…… “夫人心急办不好事，君上不会有事的。”毕竟祸害遗千年。 听到这话，李渊婷堪堪压下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但又不好再发作，扔下句让宋师姐暂管冥界也寻人去了。 失去一根柱子的主殿颤了颤，在漫天尘埃中琉裴叹了口气，叫阴兵来修自家夫人打断的柱子。 白燕接过递来的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医者仁心，冒昧问姑娘追杀姑娘的是……仇家？” 白燕微征，睫翼垂下。 是吗？ 是吧…… 从授业恩师成弑亲仇人再不断追杀自己…… 讽刺至极…… 于是微微点头：“嗯。” “哪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不知。”她是真不知，秦卿已发现她的行踪，以秦卿的性子他绝不善罢甘休，将军……侯府和冥界暂时回不了了。 “若姑娘不嫌弃可暂留府上等人走了再离开。” “你不怕我的恶人？也不觉得……我是妖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见姑娘第一眼觉得姑娘不想坏人……”毕竟实在没见过如此貌美的恶人…… 白燕折服：“多谢姑娘收留之恩……” “那我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攸然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白燕立即拉下垂幔闪身回冥界。逛了圈愣是没见着人，冥界居然没乱成一团。逛到主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白燕进殿查看，见琉裴正指挥阴兵……换柱子？？？ 上前拍拍琉裴的肩想问干嘛换柱子。肩头被忽的一拍，琉裴一个哆嗦，僵硬转头对上鬼火映照下苍白的脸。 “鬼啊——！！！” 绕梁三日，无比凄惨。 白燕：“…………” 阴兵：“…………” 谁家阎王怕鬼的…… 见来人是白燕，琉裴恨不得灌下十碗孟婆汤再一头扎进忘川河。琉裴握拳咳几声以掩饰尴尬：“咳……君上您回来了啊。” “嗯，干嘛换柱子？” “额……这不得知您失踪，渊婷一急失手打断了……” 白燕扶额，渊婷这性子十年如一日啊。 “算了，你转告他们，我碰上秦卿受害点伤，不过没大碍，暂时躲在他处不会侯府和冥界了，有急事通灵我立马赶回，对了，这段期间让大家警惕些，就这样先走了。”说罢回了丞相府。 “大人，修好了。”阴兵道。 “辛苦了。”琉裴付了了工钱，敲敲柱子叫住正欲离去的阴兵，“那个……麻烦各位再备几根……” “是。” 琉裴通灵将人召回并传达原话后，片刻，柱子不仅仅又断了，连同主殿也塌了大半， 在一片尘埃中琉裴欲哭无泪。 我究竟做错什么？！ 李渊婷和苍渊吵的不可开交，若不是宋容嫣、兰牵姬和洛奇及时拦下，不只是塌了半边主殿那么简单。 李渊婷被宋容嫣和兰牵姬一左一右架着，双腿离地不停扑腾：“妈的苍渊，殿下跟你同行准没好事！把殿下还我！！” “什么叫跟我同行准没好事？！能不能讲点理，祸全甩我头上啊！”苍渊不停扒着身前的铁臂，不甘示弱回怼，“明明是主子跟你才准没好事！” 宋容嫣和兰牵姬一旁好言相劝，然而并未有用，于是给洛奇使个眼色，洛奇了然，扛起苍渊转身就跑。 苍渊：“……洛奇！！” 琉裴左看右看悄然离去与其余九位阎王商讨治理冥界，十位阎王商讨半天愣是没谈出个好法子，十殿无奈叹口气拍拍琉裴的肩：“大哥，身为一殿职责重大，我们不行了。”十殿成功获得琉裴一脸和善的怒视。 白燕熄了灯躺会床上，双臂枕在脑后陷入沉思。 冥界交给他们真的行吗？虽说本帝先前治理的还行，但本帝真撒手冥界会不会乱了？ 转身闭眼睡觉。 乱了就乱了，本帝又不是没收拾过烂摊子。 白燕在丞相府睡的心安理得，冥界乱的脚不沾地。 甩去一身事务的鬼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不是她想这么晚起，毕竟身无事务一身轻，又没人叫她起床，难免起晚。 白燕向攸氏夫妇道谢，面对攸夫人还好，但对上攸清廉，想起攸清廉在朝廷上处处与自己做对，心不甘不愿，面上并未显现。 “那好，姑娘等仇家走了再离开。”攸清廉摸着胡子蹙眉，这姑娘的眉眼有些眼熟，“冒昧问一下，我曾见过姑娘？有些面熟。” “不曾。”白燕暗笑，怎么不熟，你整日做对的不就是本帝男相，虽时常不是本人。 攸清廉微微点头，若真见过这银发和蓝金异瞳他不会无印象。 共进午膳白燕头回觉得真有人人如其名，攸清廉虽为丞相，府中伙食却与寻常百姓无异，每月的俸禄除去府上开支，尽数购买药草为穷人治病。 吃惯山珍海味的鬼帝反倒被这寻常饭菜勾起曾经回忆，那时候弟兄们都还在，梦魇军也没散，一大邦人围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醉当下，不求荣华。 现除了李渊婷一人全都不在了。 攸夫人见白燕停了筷便问：：“是……不合胃口？” “不，想起些往事。” 攸夫人了然，但见白燕神情不对估料是些不好的往事，就不便多问。 饭后攸清廉要进宫面升，攸夫人依旧去集市为穷人治病，连同攸然及攸然的贴身丫鬟雀儿也一同跟随，全府上下现就白燕一闲人。 雀儿拎着药箱不悦瞪白燕，凭什么夫人和小姐要对这个人这么好？就凭她长的好看？ 雀儿冷哼一声，长的再好看也没我家小姐好！ 攸夫人不知白燕愿不愿一同，问：“姑……” “唤我白燕就好。”一直姑娘姑娘叫怪怪的。 反正这么俗的名字只要没碰上，秦卿最多也就怀疑重名。 “我唤你燕儿吧。” “成。” “燕儿是想留府上还是与我们一同？” 白燕略思：“嗯……还是留府上，我担心遇上仇家连累夫人。”摸遍袖子只摸出些碎银，恐其不够又退下腕上的玉镯，一股脑塞给攸夫人，“身上只有些碎银，镯子拿去当卖能换些银子。” 攸夫人一时不知该接不该接，这玉镯成色极好，做工精细，乃为极品，她不敢收如此贵重之物。 “燕儿这……” “哎呀夫人，你就放心收下，我多的是不缺这一个两个，借宿丞相府总不能白吃白喝，也得出分力是吧。” “……那好吧。”攸夫人无奈只得收下待来日还给白燕。 与此同时，一条手腕粗细墨绿色的蛇悄悄从外墙爬进来，攸夫人她们背着没见着，白燕顿时吓出身冷汗。 苍渊？！ 苍渊冲白燕吐吐芯子，未等收回芯子白燕暗中施法将它击飞出府，苍渊重重摔在地上，芯子险些被自己咬断。 “……” 摊上这样的主子是万幸还是不幸…… 三人听见有重物坠地，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白燕极力掩饰，好说歹说总算消除猜疑，暗暗松口气，若发现丞相府出现如此大的毒蛇，她自己也呆不住了。 送三人上马车后，白燕趁机偷摸捡回生无可恋的苍渊，闪回攸夫人为她收出的屋子细心锁了门。 “你怎么知道本帝在这儿？”白燕将苍渊放在桌上，倒水。 苍渊幽怨瞥白燕一眼：“鬼印。” “哦。”白燕喝口水，她竟忘了还有鬼印这事，“冥界没乱吧？” “我说乱了您会回去？” “不会。” 苍渊翻个白眼，这不白问：“既然主子无事，属下就先告退。” “嗯。” 苍渊施法回冥界，他现心情极糟，再不走怕忍不住骂白燕，但他还不想死，故回去后洛奇无辜被骂了一个时辰。 皇宫后花园，焕绪帝正与国师在凉亭下棋，黑棋已将白棋赶尽杀绝，焕绪帝见大势已去叹气感慨：“国师不愧为天神，甘拜下风。” “昨日集市出现金色长弓，天道院说是神器降世，丞相先又上奏近日城中病患加剧，我恐其……” “百年前神器现神女降，你是担忧当年浩劫重现。”国师落棋定局，折扇轻摇带起几丝银发，“天规不可违，定局无可改，在这之间我定尽力助你保你海晏河清。” “多谢国师。我还有一事想请国师解答一二。” “但说无妨。” “国师先前告知我可以与定安侯交心，我想问问为何。” “这该从何说起……见方定安侯第一眼，就看出此人身上带有帝王之气，但他一心为天衍无称帝之心，况且定安侯的灵力强于天道院，能与此人交心并为我所用何乐而不为。” 国师意味深长看着焕绪帝，心底暗暗道我总不能说见定安侯总想起自己找了几百年的那个人吧，虽说性别不符，就觉得极为熟悉。 “多谢国师解答。” 国师起身微微欠身：“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焕绪帝忙起身：“我送……” “不必麻烦。”说罢国师挥扇施法消失在凉亭。 第3章 身份暴露 国师来到远离京城的深山，此处离百草谷较近，一路上遇见不少妖，多为花妖和妖力微弱的小妖，见了人纷纷逃离躲藏，国师摇着折扇如逛自家后花园往深处走。 “逸轩？” 国师步伐一顿，前方林中走出为红衣男人，男人拎着药面无表情。 白逸轩行礼：“龙哥，又来找安儿拿药。” “嗯。” “林兄近日身体可有好转？” “勉强用药吊着，活不了几日。”龙少脸上出现波澜，“生死有命，我与他今生无缘。” “若二姐还……” “白逸轩。”龙少蹙眉呵斥，白逸轩知自己说错话讪讪闭嘴。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清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龙少额角青筋暴起，“不许再提白燕，她已经死了！” 若不是你们步步逼她，她怎会从坠仙崖跳下去！ 害死她的凶手有什么资格提她！ 目送龙少离去，白逸轩继续往深处走去。 白安刚收起晒屋外好的药草，白逸轩就推门而入，一副失魂落魄样。 白安一看自家哥哥这样就知发生了什么。 “口无遮拦，又被龙哥训斥了吧。”白安抱胸，“龙哥什么性子，与二姐什么情谊，三哥你次次被骂能不能长点心。” “可我真的……很想二姐。”白逸轩别过脸按按眼角，“大姐怎样？” “不好，”白安叹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哪有那么好医。” “三哥你来找我不单单是问大姐，你还打探到什么？” “昨日集市出现金色长弓，姐夫前些日子告知我，有人动了岳师哥的仙棺，秦卿近日游多次下凡……我怀疑宋师姐还活着。” “哥，你有多少把握消息可靠。” “不足一成，但总比无望好。” 日落西山，晚霞染红天际。白燕闲下无事主动备好晚膳等人回府，许久为下厨不免有些生疏，险些伤了自己，晚膳端上桌时攸夫人她们仍没回府，担心饭菜凉了不惜用灵力温着。 直至天色彻底暗下 马车才停于丞相府前，攸夫人见白燕已备好晚膳等她们，心里不免升起愧疚。 见人回来白燕忙招呼：“饭好了快来吃。”没见着攸清廉好奇问嘴，“丞相呢？” 攸然：“爹爹有事今晚留宿宫中。” 三人落座，白燕催促道：“快尝尝，我许久未下厨，不知味道好不好。” 攸夫人和攸然尝了口纷纷顿住。 “是……不好吃吗？”白燕心中一“咯噔”。 “好好吃……”攸然喃喃道。 已经好吃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是吗，太好了，”白燕乐的眯起眼，活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今后由我掌厨，夫人别再拒绝我了。” 攸夫人无奈笑道：“燕儿有心了。” 丞相府家风开放，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白燕边吃边聊自己的所见所闻。 白燕不喜欢与生人聊过多自己的事，从那件事之后更甚，为与之混熟的人才知道她真实面孔。但攸氏夫妇及攸然是真对自己好，白燕看的出来，即便她来路不明，也愿出手相助还愿收留自己，故愿放下戒心真诚相待。 攸夫人自己也打心底也喜欢这个姑娘，长相惊艳，聪明能干，落落大方，带着股灵气，甚是惹人喜爱，便不住调侃今后谁娶了白燕可谓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白燕却笑而不语。 “阿燕，你来京城可谓何事？”攸然吃了几口便停筷。 “我哥哥在京中任职，听闻他升官了想来看看他，谁料想会遇上仇家。” “仇家会不会对令兄下手？“放心啦，他们打不过我哥哥，而且我们兄妹俩都是修仙的，不怕仇家报复。” “那你当时怎么受的伤？”攸然忍俊不禁。 白燕哽住，狡辩道：“那是意外！是他们偷袭！不是我打不过他们！” 若不是担心伤及无辜秦卿怎能伤了她。 哼了声不理攸然了，转头找攸夫人：“夫人患者可有减少？” 攸夫人摇头叹气：“现虽回春，但气温迟迟不升，患者不减反增，听闻宫中也有人染了风寒，药多拿去宫中了，府上的药草恐难以支撑。” 白燕若有所思点点头，鸢仪殿种了许多极品仙草，要不挖几株应应急？ 转念又想，若用了仙药被人查出，可能会给丞相府带来杀身之祸，而且万一凡人扛不住，未至死期死了，冥界那些鬼估计能踏平鸢仪殿将自己拆之入腹…… 不稳妥。 攸夫人见白燕一脸苦恼样忙安慰：“丞相此次进宫报的就是此事，能不能成就看圣上了。” 对啊！ 怎忘了焕绪帝呢！ 白燕眼眸一亮：“我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 “我让我哥跟圣上说！”白燕拍桌而起，“只要我哥开口圣上一定准！我这就找他去！”说完拔腿就跑，攸夫人拦都拦不住。 攸然安慰自家母亲：“娘，让阿燕去吧。” 攸夫人看眼自己女儿微微点头。 能让当今圣上开口就准的人除了定安侯便无他人。 暴露身份的白燕嘚嘚嘚跑回冥界拽起刚刚歇下的苍渊和洛奇往皇宫跑。 苍渊、洛奇：能不能让下属歇歇…… 德阳殿内。 魏公公进殿禀报，焕绪帝正批奏折，祥德皇后则在一旁磨墨。 魏公公行礼：“皇上，定安侯求见。” 焕绪帝停笔：“侯爷进宫定有急事，宣。” “喏。” 化为男相的白燕让苍渊和洛奇在殿外守着自己则跟魏公公进殿。 白燕行礼：“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祥德皇后欠身，与魏公公一同出去。，空出两人交谈的空间。 “侯爷来找朕可谓何事？” “今年虽以开春但气温迟迟不升，不少人因此患病，又听闻昨日神器降世，臣恐其百年前浩劫重现，为保我天衍江山臣还望皇上助臣一臂之力。” “侯爷但说无妨，朕定助你。“谢皇上。臣想借太医院一用，在从兵部调取部分人马。” “好，朕应你。”焕绪帝一挥袖子，“刚好丞相上奏说过此事，其夫人正在集市摆摊行医，侯爷可与丞相一同。” “谢皇上。” “侯爷早些回去歇下。“是，臣告退。” “成了？”白燕刚出殿苍渊就问。 “嗯。” 洛奇：“主子此事真要管？” “嗯，多救些人让你们轻松些，省得整日在我这哀嚎。” “谢谢主子的大恩大德，属下无以回报……”苍渊意味深长一笑。 就只能细心扮演主子，替主子挡祸回报了” “快滚。”白燕笑着给苍渊一拳，“回去了。” 半道回侯府白燕悄悄下了马车回丞相府。路过攸然门前见屋内灯亮着，想起晚膳攸然没吃几口，原路折回去厨房下碗面，端着面敲响攸然的房门。 攸然捏着眉心，医书上许多地方没看懂着实头疼，听见有人敲门问：“谁啊？” “我，白燕。” 阿燕回来了？ 大晚上找我何事？ 该不会被侯爷骂了吧？ 攸然放下书起身开门，见白燕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怔住了。 “阿燕这是……” “哦，我见你晚膳没吃多少，就给你下碗面，”氤氲热气后的白燕双颊微红，甚是勾人，“我和我哥哥说了，他也禀报圣上了，明日还得为百姓治病，自己身子也得注意，就当吃个夜宵了。” 攸然又是一愣，她晚上经常少食，没想到白燕会注意到，还特意为自己下面。 “多谢，进来坐。”攸然伸手，“给我吧。” “别，烫。”白燕端着进屋放在桌上，烫的通红的手指捏着耳朵降温。 “快来……咦，阿然你在看医书啊。” “嗯。”攸然关好门给白燕倒水，“侯爷那边……” “你怎么知道我哥是安定侯？” “你自己说的，让你哥哥去找圣上还能答应，除了安定侯我想不到他人。” “好吧……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攸然在灼灼目光下动筷，白燕见攸然动了筷随手拿起医书翻看。 “阿燕也懂岐黄之术？” “略知一二。”伤多了自然懂。 攸然指出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这些阿燕懂吗？” “我看看啊。” 白燕思索片刻一一细心解答。 攸然称赞道：“阿燕你懂的真多。 白燕笑了：“这算什么，我弟弟那才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算天衍状元来了也甘拜下风。”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只不过我们姐弟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咋样了，小时候特别黏我也调皮……” “会再见的。”攸然摸摸白燕的头发。 “借你吉言。” 目光相对中心底滋生不可言喻的悸动。 医书枯燥无味白燕看着看着趴桌上睡着了，攸然无奈摇头，目光下垂描绘白燕的容貌。 世上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女子，特别是眼睛，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攸然感叹，上苍真会偏爱一些人。 若不是侯府的谣言，白燕定是世家贵族所钟意的女子。 攸然将碗筷送回厨房，回房又盯着白燕看了许久。 “好看吗？”白燕突然开口，攸然一惊慌忙扭头。白燕伸了个懒腰，“我回屋了，你早点睡。” “好。” 此夜银汉迢迢，晚风拂过万家灯。 第4章 又遇仇家 翌日，苍渊带着太医院和兵部的人来丞相府，正好对上刚出门的攸夫人四人，苍渊盯着自己丫鬟装扮拎药箱的主子，一度怀疑自己没睡醒。 这能是我主子？！ 我主子不是一度遵循能坐绝不站着，能躺绝不坐着？！ 确定没被心魔控制？！ 白燕白了一眼：那是你不是本帝，死蛇。 苍渊：……好的是我主子。 “我带了些人助夫人一臂之力。”在强求生欲下苍渊端起态度认真做事。 攸夫人行礼：“有劳侯爷了。” “举手之劳。” “那侯爷请随妾身来。” 攸夫人在前面带路，白燕则和攸然在后面咬耳朵，而她们的一举一动苍渊尽收眼底。 攸然小声道：“侯爷怎亲自来了？没要事处理？” "鬼知道。"白燕翻个白眼，手欠捏了一下攸然的脸， 攸然嗔一眼，白燕识趣松开手，被捏过的地方微微泛红，白里透红样着实想让人咬一口，罪魁祸首的耳尖也泛起红。 暗中偷看的苍渊不解：主子你调戏人家，你耳朵红个鬼。 刚将摊位摆好就有百姓围了上来，一些身体健全混入其中，而一些真正重病的却被拦之其外。 白燕尽收眼底，拦下几位正欲去买药的士兵："买药不必这么多人去，你们几个将混进来的健全之人赶出去，先请重症者去夫人哪”士兵见白燕一身丫鬟装扮不耐烦驱赶，当眼前丫鬟拿出安定侯私令立即毕恭毕敬任凭调遣。 一旁的苍渊看的津津有味："需要属下帮王子教育一二？” "不必，你要是闲就搭把手去。” "我现可是定安侯诶。 ” "嗯？" 苍渊陪笑："遵命，"没多久苍渊又无所事事样，白燕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只是默默加重力道，剁药刀剁的木桌惨叫连连。 攸然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那是剁药分明是在砍人啊！ "阿燕……你没事吧？" "没事。" 又是极重的一刀。 这真不像没事 "真没事？" "真没……” 白燕余光无意间瞄到极其熟悉的银白，脸色大变手一抖险些砍到自己怎么那那都有她？！ “我见着仇家了。”白燕附在攸然耳边，攸然了然与攸夫人耳语几句就掩护白燕离开，白燕不动声色踹了苍渊一脚示意他跟上，苍渊脑子进水般大马金刀拦住二人。 白燕、攸然:“……” 对上欲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苍渊顿时反应过来，开始胡编瞎。"先前无意听见攸小姐与家妹的对话，我带家妹离开即可。"说着捏着白燕一片衣角,"先行一步。" 白燕冷笑，算你识相。 刚躲进小巷，苍渊屁股上直接挨脚飞出去，委屈揉屁股看化了男相的白燕:"主子，属下不是有意的……” 白燕整衣袖:"我也不是有意的。" 苍渊敢怒不敢言，化为原身仍像以往缠上百燕手臂，然而爬到手路被拽下了，白燕笑眼晏晏。 "不不不是！主子听属下解释啊! !！！" 一条墨绿色大蛇飞去小巷，白燕嫌弃般拍拍爬过的衣袖回去。 卡在屋顶上不上不下的苍渊无奈给洛奇通灵解救自己，通灵中说的含糊不清，洛奇意为苍渊遇到危险了，急匆匆忍下手头的事赶到的洛奇:"……" 苍渊面露狳牙:“别看了快救我下来!” "你自己不会爬下来?” “……我恐高。" 无奈，洛奇跃上屋檐将苍渊抱下来:“又怎么招惹主子?"能怎么对苍渊的只有白燕。 ”别问，再问今晚锁门！" 为了能进屋睡的洛副将降尊屈卑抚平炸鳞，眼下毒牙已架脖子上，他不得不附和控诉白燕的行为。 隔着人群瞧见主子主动搭手，饶是平静如他，也难得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这……什么情况？又生心魔了？！” 苍渊抽他一尾巴：“可能吧……不过瞧着比上个好……” 提及上个心魔，两妖均一个寒颤，毕竟是屠了半个冥界的心魔啊！ “要禀报吗？”苍渊问。 “静观其变，若能如此无须禀报。” “好。” 白燕边与攸然低声交谈边暗暗观察神兵的动向。 攸然揉着酸痛的腕子：“侯爷不用躲躲？” “不用，我有次出征中了奇毒，虽没要了性命但容貌却发生了改变，认不出。” 攸然了然，怪不得兄妹二人样貌会有所不同。 “那阿燕是随母姓？” 白燕手微顿眸色一沉：“父母逝世后我改了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攸然不知兄妹二人已无双亲，她不是有意提及。 “无事。”对于双亲逝世白燕反倒没有提及姓氏那么在乎，“亲人已逝，尸骨终为黄土，活着的还要活。” “其实……除了父母和小燕子家里还有不少人，小燕子可有与你说过？” 攸然摇摇头：“阿燕只讲过她有个聪慧过人的弟弟并无提及他人。” “是吗，有机会让小燕子跟你说。不过她还是夸大了点，我那弟弟算不上聪慧过人，他只不过懂些忽悠人的小把戏。” “那侯爷走南闯北比令弟懂得跟多了。” “他那一身本领都是我教的，你说本侯岂不比他跟厉害？” 远在国师府的白逸轩狠狠打了喷嚏，白安一脸嫌弃挪开三丈远。 白逸轩吸了吸鼻子：“是谁在背后议论本太子殿下！” 白安提示道：“前。” “……你是我妹吗？能给你同胎出生的哥哥点面子？” “你要过？” “……”白逸轩握扇抱拳。 攸然抿唇一笑，定安侯倒和传闻中不同。“小女有个问题想问侯爷，不知侯爷能否解答一二？” “尽管问，能答定答。” “那……”攸然想起当初救回白燕，疗伤是那几十道陈年旧疤以及那道几乎将人劈开两半的刀伤，虽以痊愈但仍触目惊心。“侯爷可以阿燕背上伤的来历？” “这个……” 白燕着实未了到攸然会问这个“这个……我不太好说，说了恐怕你会接受不了，而且这是她的心结，我说了不太好让她自己说。” “好吧，多谢侯爷。” “无事。” 见神兵已靠近人群，白燕悄悄做个噤声的手势，攸然继续写药方，洛奇也已做好随时拔刀的准备。 神兵见前方人群汇集便向秦卿禀报：“五长老需要属下去查看吗？” 秦卿微微颔首，神兵领命抓了个路人询问：“前面是干什么的。” 路人见来者不善又见佩剑，缩了缩脖子：“回兵爷前面定安侯和丞相府夫人正摆摊治病。” “赶紧滚吧。” “诶是是。”路人忙不迭跑了。 神兵如实汇报。秦卿斟酌片刻：“去看看。”就算当时灼华救其一命活了下来，如今被鸾兮所伤不去看大夫行动定有所影响，估计也不敢去医馆，这样人群混杂容易藏匿行踪。 为避免白燕真在人群中，秦卿一行人只在外围观察，秦卿用神识一一查过，目光最终落在带着玄铁面罩的玄衣男子身上。 玄衣男子身周散发出微弱的灵流，更多的是凶煞戾气，大凶不祥之人。 秦卿向身边百姓询问玄衣男子的身份。 “你是外地来的吧，竟没听过定安侯的名号！” “凶煞戾气？常年行军打仗，杀得人多了自然戾气重。” “肯定啊，戾气重者定不祥的，侯府的传闻满京城皆知。” 秦卿听着微微蹙眉，定安侯露出的眉眼像极某人但又不像。 “你们可有看到可疑之人？”秦卿问。 神兵纷纷摇头。 那她究竟躲哪去了？ 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刻白燕后背渗出层冷汗，躲着远处的洛奇手中的刀已出鞘三分。 待秦卿离去白燕才缓缓吐出口气。 这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即便秦卿已离开白燕仍不敢松懈，谁知秦卿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夕阳西下，人群渐渐散去，白燕谢过太医院和兵部的人，帮着攸夫人收拾完才跨上洛奇牵来的马。 白燕骑马悠悠向侯府走去。 “主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这样的日子过够了。” “那主子还回丞相府？” “嗯。苍渊呢？” “这！”听到白燕叫自己，苍渊从洛奇袖中探出头，“主子有何吩咐？” “我回丞相府。” 苍渊了然，立即换到白燕的位子与洛奇往侯府走，白燕则直接掐诀闪回丞相府。 白燕坐在桌前，看着面前一桌用法术变出的菜肴，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子。 又是那种窒息的无力感，明明自己已经逃离了神界，可为何又觉的始终未曾逃离。 指尖一顿…… 都是因为秦卿！这一切的一切都因她而起，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会结束。 对，只要她死了！ 一抹血红渐渐爬上眼眸，屋内温度骤降，戾气逐渐转为肉眼可见的黑色利刃浮在空中。 只要杀光他们，一切都结束了…… 杀了…… 全杀了…… 蓝金异瞳此刻已染成血色，银发也成如瀑般的青丝。 对只要将他们全杀了……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