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林栖总爱织毛衣。毛线在他指间缠缠绕绕,织出的花样带着股子笨拙的温柔。他常坐在靠窗的藤椅上,膝头摊着毛线团,阳光透过纱窗,给灰毛线镀上层淡金。
那天江叙白下班回来,推开家门,就看见林栖趴在沙发上,毛衣针戳在织了一半的灰毛衣上,手边的咖啡杯空了,杯底残留的褐色痕迹,是林栖忘记喝的证据,而人却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目光落在林栖的毛衣领口,沾着片干桂花——是早上林栖帮花店老板娘晒桂花时蹭的,那股淡淡的桂花香,仿佛还萦绕在周围。
江叙白小心翼翼坐下,接过毛衣针继续织。织着织着,他发现林栖在毛线里藏了小机关,每隔几行就有个用桂花线绣的小月亮,像他们初遇时,宿舍楼外那轮浸在桂花香气里的残月。月光洒在403宿舍的夜晚,残月朦胧,桂香悠悠,那时的相遇,开启了他们命运交织的序章,而这些小月亮,就像记忆的拼图,一块块拼接起过往的美好。
半夜林栖醒来,看见江叙白歪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盹,手里的毛衣针还卡在线圈里。他笑着过去,把人往床上抱,却在江叙白后颈发现点红——是毛衣针戳的。“疼吗?”林栖心疼地摸,江叙白握住他的手,把脸埋进他掌心:“不疼,这是你给我的勋章。” 林栖眼眶发热,想起江叙白为了不让他担心,每次修奶茶机受伤都瞒着,手上的擦伤、胳膊上的淤青,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如今自己不过是织件毛衣,这人却把小伤口当成珍贵礼物,这份珍视,让林栖的心被温暖填得满满当当。
后来毛衣织完,江叙白穿着去奶茶店。店里的老客一眼就看到他领口的桂花,好奇地问起,他笑着说:“我爱人织的,桂花是我们故事的标点。” 林栖在收银台后听见,低头把桂花糖罐抱得更紧,罐子里的糖块碰撞声,和心里的甜,一起晃啊晃。阳光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照在林栖的脸上,映出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那罐桂花糖,就像他们的爱情,甜蜜又充满着生活的烟火气。
时间流逝 ,迎来冬季
冬夜的风刮得窗户“嗡嗡”响,林栖被噩梦惊醒,梦里又回到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那些人的狞笑像毒蛇缠上来,冰冷、黏腻,让他喘不过气。他猛地坐起,冷汗把睡衣浸透,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江叙白被惊醒,瞬间揽过他:“怎么了?”林栖摇头,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那只手的温度,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安心。江叙白摸黑开了灯,起床去厨房。
再回来时,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粥。碗沿结着层薄薄的粥皮,桂花在粥里浮浮沉沉,像星星落在了碗里,闪烁着温柔的光。“喝点?”江叙白舀了勺吹凉,递到林栖嘴边。林栖张嘴喝下,甜香漫过味蕾,把噩梦的阴霾冲淡了些。那甜香里,有桂花的清新,有糯米的软糯,更有江叙白的爱意。
江叙白轻声说:“我查过,桂花能安神。以后每晚给你煮。” 林栖望着他,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在他脸上,温柔得让人心碎。他想起小时候,母亲也会在他被父亲打骂后,煮碗桂花粥哄他,只是那时的粥里,总带着点眼泪的咸。父亲的暴力像阴影,笼罩着童年,而母亲的桂花粥,是黑暗里微弱却温暖的光。而现在,这碗粥是甜的,因为煮粥的人,把爱都熬了进去,每一口都饱含着江叙白对他的疼惜与守护。
喝完粥,林栖靠在江叙白怀里,听他讲白天奶茶店的趣事。江叙白的声音像团柔软的棉花,把他往温暖里裹。讲到有个小朋友把红绳风铃扯断了,林栖笑出声,说:“明天教他重新做。” 江叙白吻吻他的额头:“好,你教,我给你们当助手。” 林栖闭上眼睛,感受着江叙白的体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那些噩梦带来的恐惧,渐渐消散在这温暖的氛围里。
那夜,林栖睡得很安稳,梦里是江叙白煮桂花粥的背影,和飘满桂花的未来。在梦里,桂花纷飞,像下了一场金色的雨,他们站在桂花树下,江叙白笑着为他别上一朵桂花,未来的路,满是芬芳与希望。
日子像细水长流
林栖织毛衣的手艺渐渐熟练,后来又给江叙白织了条围巾,同样藏着桂花线绣的小图案,是他们一起看过的日出形状。江叙白戴着围巾去谈合作,客户打趣说:“江总这围巾很特别啊。”他骄傲地说:“我爱人织的,全世界独一份。” 话语里的甜蜜,让客户都忍不住跟着笑。
而深夜的桂花粥,成了他们冬夜的标配。有时林栖会提前泡好桂花,洗净糯米,等江叙白回来一起煮。两人在厨房,江叙白负责煮粥,林栖负责搅拌,偶尔互相喂上一口,厨房里弥漫的不仅是粥香,更是幸福的味道。
有次江叙白出差,林栖独自在家,夜里又被噩梦纠缠。他想煮桂花粥,却怎么也煮不出江叙白的味道。第二天江叙白回来,得知此事,心疼地抱住他:“以后我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因为我不在,吃不到安心的桂花粥。” 林栖靠在他怀里,点点头,泪水打湿了江叙白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