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玻璃,在姜雪暮的课本上洒下金色光斑。她刚将林清野的黑伞轻轻放在他桌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转头时,林清野正揉着发梢走进教室,腕间红绳铃铛随着动作轻响,校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这么准时还伞?”他挑眉,指尖敲了敲伞柄,忽然凑近。姜雪暮下意识往后仰,却撞进他带着雪松气息的体温里——林清野只是伸手抽走她肩头飘落的梧桐叶,“沾到东西了。”
姜雪暮耳尖发烫,低头假装翻找课本。前排的陈墨突然转身,挤眉弄眼地举起手机:“野哥,隔壁班又有人堵在咱们教室门口了,这次是送草莓蛋糕的!”话音未落,走廊就传来女生的嬉闹声,几个扎着蝴蝶结的身影在窗边晃过。
林清野皱了皱眉,抓起书包里的素描本挡在脸前,低声嘟囔:“烦死了。”姜雪暮瞥见本子边角露出的小猫涂鸦,和她课本上画的那只颇为相似,刚要开口,上课铃突然炸响。
午休时,姜雪暮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路过篮球场时被欢呼声吸引。透过铁丝网,她看见林清野正在打球,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湿透的球衣紧贴后背。他灵活地晃过防守队员,跃起投篮的瞬间,腕间铃铛与篮球入网的“唰”声同时响起。
“别看了!再看口水要流下来了!”许念念不知何时冒出来,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昨天在姜雪暮家借住一晚后,许念念今天特意翘了午休,转了两趟公交来“突击检查”,手里还拎着城东那家超火的肉松小贝包装盒。
姜雪暮红着脸拍开她的手,瞥了眼包装盒打趣道:“我说许大小姐,你天天往我们学校跑,你爸不会骂你不务正业啊?该不会是在我们学校藏了什么秘密吧?”
许念念夸张地倒抽一口气:“我这是舍生取义!为了监督某人有没有被校霸‘拐跑’!”她突然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不过说真的,你俩到底……”话没说完,篮球场方向传来一声口哨。
陈墨不知何时凑到林清野身边,指着姜雪暮这边大喊:“野哥!你小同桌被人欺负啦!”林清野擦了把汗,朝姜雪暮举起矿泉水瓶,喉结动了动。而陈墨已经迈着大步晃悠过来,目光落在许念念身上,吹了声流氓哨:“这位漂亮妹妹,是来找我的吗?”
许念念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吊儿郎当的陈墨:“你就是那个上课玩游戏,被林清野用书砸脑袋的‘小弟’?”
“嘿!怎么说话呢!”陈墨瞪大眼,“我可是野哥最铁的兄弟!倒是你,抢我兄弟的小同桌,居心何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姜雪暮看着哭笑不得。林清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往她手里塞了瓶冰镇汽水,低声道:“别理他们。”他腕间的铃铛轻响,和不远处许念念清脆的笑声混在一起,在燥热的空气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傍晚放学,姜雪暮收拾书包时发现抽屉里多了盒草莓味的润喉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吵到你了?”她攥着糖盒追到校门口,正看见林清野靠在梧桐树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是你放的?”姜雪暮举起糖盒。林清野耳尖泛红,踢开脚边的石子:“顺手买的。”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从兜里掏出个小铃铛挂件,“给你的,昨天你说喜欢我腕上的……当伞的回礼。”
姜雪暮接过铃铛,金属的凉意里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看着林清野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忍不住轻笑。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许念念发来的消息:「我刚刚在校门口看到林清野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这还不是喜欢?速报速报!!」后面还跟着一串偷拍的模糊照片,主角正是林清野递铃铛时手足无措的模样。
晚风拂过,新得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与远处林清野腕间若有若无的铃声遥相呼应。姜雪暮将铃铛挂在书包上,望着少年逐渐融入暮色的身影,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原来有些喜欢,早已藏在那些不经意的日常碎片里,悄然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