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与她的甜》 第1章 惊鸿一瞥 九月的蝉鸣撞碎在燥热的空气里，高二（3）班的窗户大开着，铁栏杆把阳光切成细长的格子，斜斜地铺在课桌上。陈默把课本往天花板一抛，在接住的瞬间咧嘴笑道："听说咱们班要来个转学生，还是从一中转过来的！" "一中？"林清野斜倚在椅背上，黑色校服领口随意敞开，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他转着钢笔的手腕轻晃，褪色红绳上的铃铛发出细碎声响，"能受得了咱们这鬼地方？"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踢开脚边没拆封的新学期教材，包装袋哗啦啦作响；后墙残留的篮球赛涂鸦旁，几个男生正围着游戏机挤作一团，按键声混着薯片袋的脆响。讲台上还堆着暑假前的旧试卷，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扬起细小的粉笔灰。 "再闹，你们的零食可就要被我没收咯！"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口传来。班主任老刘抱着教案走进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温和。他伸手理了理讲台上歪歪扭扭的粉笔盒，"新学年第一天就这么有活力是好事，但也要记得给新同学留个好印象呀。" 教室里的喧闹声渐渐弱了下去，几个男生吐着舌头坐回座位。老刘拍了拍手，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来，这是从一中转学来的姜雪暮同学，以后就是咱们班的一员了。大家可要多照顾新同学，别把人吓跑啦！" 姜雪暮抱着课本走进来，白色帆布鞋轻轻碾过地面。阳光正巧掠过她的发梢，把栗色长发染成蜜糖色。林清野转笔的动作陡然一顿，看着少女被风吹起的校服裙摆，突然觉得教室里的蝉鸣都变得刺耳起来。 "雪暮啊，你就坐在林清野旁边吧。"老刘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小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他又转向全班，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不过话说回来，这学期咱们班的目标还是年级第一，作业、纪律一样都不能落下。要是有人敢拖后腿......"他晃了晃手中的教鞭，"可别怪我这个''老刘头''不留情面！" 姜雪暮刚放下书包，前排突然探过来一颗脑袋。陈墨笑出一口大白牙，校服领口歪歪扭扭地敞着："我叫陈墨，以后有麻烦找我，游戏攻略、逃课暗号全包！"他伸手要击掌，却被林清野一脚踹在椅背上。 "滚一边去，吓着人家怎么办？"林清野转着钢笔，漫不经心地瞥了兄弟一眼。赵磊趁机从过道挤过来，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漫画书："别听他的！我是赵磊，食堂三楼哪家好吃、小卖部老板藏零食的地方，问我就对了！" "还有我，我是学习委员周远，有不会的题尽管问——"话没说完，周远的课本就被林清野抽走，卷成筒状敲在他脑袋上。 陈墨突然怪叫一声："哟，野哥这是护上了？平时让你帮小学妹讲题，你怎么没这么积极？"周围男生立刻跟着起哄，口哨声和笑闹声差点掀翻教室屋顶。 林清野耳尖泛红，抓起桌上的草稿纸团砸过去："再废话，放学天台见！"他余光瞥见姜雪暮泛红的耳尖，鬼使神差地补了句："别理他们，一群二货。" 姜雪暮被这突如其来的"维护"弄得心跳漏拍，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这时，一张纸条精准滑到面前。展开是潦草的字迹：「转学生，能在这撑过三天算你赢。」 她抬头，正对上林清野似笑非笑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摸出钢笔，在纸条下方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猫，又添上句「要不要赌赌看？」推了回去。 讲台上，老刘看着底下闹哄哄的场景，无奈地摇头笑了："行了行了，都回座位。雪暮啊，别被他们吓着，这群小子看着闹腾，其实都是热心肠。"他翻开教案，粉笔在黑板上敲出清脆声响，"咱们先来讲讲新学期的学习计划......" 而教室后排，林清野盯着纸条上的涂鸦，用钢笔轻点小猫的尾巴。他腕间的铃铛突然轻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也惊起少年心底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涟漪。 第2章 夜色里的絮语 教室后排的铃铛声随着林清野起身的动作轻响，惊飞了窗台上最后一只麻雀。陈墨利落地合上漫画书，把游戏机往校服口袋里一塞，胳膊搭上林清野的肩膀："野哥，去老地方？" "让开。"林清野偏头躲开，手腕晃动间红绳铃铛又晃出细碎声响。他经过姜雪暮课桌时，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她草稿纸上的墨渍，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 "转学生，明天见啊！"陈墨倒退着往教室外走，不忘朝姜雪暮挥手，"要是有人欺负你——"话没说完就被林清野拽着衣领拖走，两人笑骂着消失在走廊尽头，脚步声混着铃铛声渐渐远去。 直到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姜雪暮才惊觉自己攥着钢笔的手心里全是汗。夕阳把课本染成蜂蜜色，她望着窗外少年们骑着单车掠过的身影，后知后觉发现林清野离开时，特意把她歪倒的保温杯扶正了。 姜雪暮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黑色迈巴赫早已停在梧桐树荫下。司机王叔快步上前接过她的书包，车内飘散着雪松味香薰，与记忆里教室的粉笔灰气息截然不同。她刚系好安全带，手机就弹出两条消息。 妈妈：「今天新学校还习惯吗？让王叔绕路买你爱吃的栗子蛋糕？」 哥哥：「敢被人欺负就报你哥名号，分分钟杀去你们学校。」 她咬着下唇轻笑，指尖飞速打字：「一切都好！别瞎操心！」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解锁手机时，锁屏跳出三条许念念的消息：「宝！新学校怎么样！」「听说你们班有个超拽的校霸？」「速报速报！！」 回到半山别墅，水晶吊灯将玄关照得纤毫毕现。姜雪暮踢掉帆布鞋，还没来得及窝进客厅的羊绒地毯，二楼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哥哥姜叙扬穿着印着卡通恐龙的家居服冲下来，平板电脑还挂在脖子上，屏幕亮着未退出的游戏界面："老妹！听说你们班有个刺头？要不要我叫上兄弟去给你撑腰？" "得了吧姜叙扬，"姜雪暮把书包甩在沙发上，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上周你打游戏输了，还不是我帮你把账号练回来的？"她晃着玻璃杯里的气泡水走向露台，身后传来哥哥的抱怨："我这是关心你！再闹我就把你藏在衣柜里的漫画书全上交老妈！" 露台的雕花栏杆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远处的摩天楼霓虹闪烁，车流汇成金色的河流蜿蜒向远方。姜雪暮倚着栏杆，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许念念的声音混着地铁报站声从听筒里炸开："姜雪暮！你终于舍得回我消息了！老实交代，是不是被哪个帅哥绊住脚了？" "你消息挺灵通的啊！"姜雪暮望着楼下花园里摇曳的灯串，吸管在杯口转出细密的涟漪，"连我学校的事都能打听到，快说，是不是在校门口装了眼线？" "哈！本情报小天后出马，还能有挖不到的料？"许念念得意的笑声里掺着塑料袋窸窣响，"隔壁班有人认识你们学校的学姐，说高二（3）班有个叫林清野的，打架逃课样样来，偏偏成绩还稳居年级前十，上个月篮球赛一个人拿了全队一半得分……" 姜雪暮搅动着杯底的冰块，想起课堂上林清野转着钢笔回答出压轴数学题时，老刘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喉间莫名发紧。还没等她开口，客厅里传来哥哥的怪叫："姜雪暮！你是不是又把我的充电器藏起来了？" "自己乱扔还怪我！"她冲着屋内喊了声，压低声音对电话说，"就普通同桌，看着凶巴巴的，其实……" "其实什么？"许念念立刻追问，突然哀嚎一声，"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去买奶茶，老板居然说第二杯半价，我举着两杯站在原地，才反应过来你不在！" 姜雪暮被逗得笑出眼泪："你该不会把两杯都喝了吧？" "那必须的！不能便宜老板！"许念念哼唧着，"我跟我爸说想转去你们学校，结果他说高二转学太折腾，还说我去了肯定拉着你翘课买奶茶！"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不过等升高三，我们一定要考同一所大学，到时候住一个宿舍，我天天帮你占图书馆座位！" "得了吧，你怕是想让我帮你带早餐！"姜雪暮笑着戳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上的水珠，恍惚间想起林清野替她扶正保温杯时的温度。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地铁关门的提示音，许念念匆匆道："先不跟你说了！周末我带奶茶去看你，到时候再跟你算账！" 挂断电话，姜雪暮望着城市夜景轻笑。身后传来哥哥的脚步声，他把妈妈炖的雪梨汤往石桌上一放："喝慢点，没人跟你抢——喂，你看什么呢这么开心？是不是在想哪个帅哥？" "要你管！"姜雪暮端起汤碗，热气氤氲了视线。晚风拂过露台的藤蔓，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将少女藏在眼底的笑意，揉碎在远处的车灯与星光里。哥哥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抱怨游戏队友太菜，她却望着楼下街道上掠过的单车影子，想起林清野腕间晃动的红绳铃铛——原来有些心动，比城市夜景更让人猝不及防。 第3章 草莓牛奶 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室的铁栏杆，在姜雪暮的课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格子。她刚把书包放进抽屉，金属碰撞的轻响从身后传来。转头时，正撞见林清野漫不经心地将一罐草莓牛奶推过两人之间的缝隙，褪色红绳在他腕间晃出细碎光影，与易拉罐上的草莓图案一同在阳光下闪烁。 “什么意思？”姜雪暮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易拉罐冰凉的外壳，凝霜般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 “赔你的。”林清野转着钢笔，黑色笔杆在指缝间灵活翻转，笔尖却在草稿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刻意掩饰什么。“昨天碰倒了你保温杯。”他说得随意，耳尖却悄悄泛红，藏在黑色校服领口下若隐若现，如同暮色里将坠未坠的夕阳。 还没等姜雪暮回话，前桌的陈墨突然猛地转身，手中的游戏机差点砸到周远的脑袋。“野哥居然会赔东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贼兮兮地冲姜雪暮挤眼，声音里带着起哄的调笑，“转学生，这可是他第一次给女生……”话没说完就被林清野用书脊敲在后脑勺，闷哼着跌回座位，嘴里还嘟囔着“重色轻友”。 早读课的铃声突然炸响，惊飞了窗台上啄食面包屑的麻雀。姜雪暮翻开课本时，泛黄的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字迹潦草却带着遒劲的力道：「赌约还算数？」她垂眸轻笑，摸出钢笔在旁边画了只举着旗子的小猫，蓬松的尾巴卷着歪斜的箭头，旗子上歪歪扭扭写着「放学天台见」。阳光穿透玻璃，将小猫的影子投射在她翘起的嘴角，晕染成一片温柔的弧度。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午休时分，蝉鸣在燥热的空气里撕扯，姜雪暮刚爬上楼梯，天台拐角就传来激烈的争执声。陈墨的大嗓门混着金属碰撞的声响：“跟我们老大道歉！不然这事没完！”她绕过堆满清洁工具的角落，铁锈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清野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腕间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却掩不住校服袖口渗出的暗红血迹。对面三个外班男生攥着铁棍，为首的黄头发青年冷笑道：“就凭你？上次篮球赛坏我好事，今天……” “今天你们要以多欺少？”姜雪暮突然开口，白色帆布鞋碾过满地灰尘。她把书包甩在一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冷光映在她扬起的嘴角，“需要我现在报警，还是通知教导主任？”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台的风突然停了，唯有林清野腕间的铃铛在寂静中轻颤。 林清野偏头看她，晨光穿过他微卷的发梢，在眼底投下细碎光斑。黄头发男生脸色一变，啐了口唾沫：“算你们走运！”随着脚步声远去，天台重归寂静，只剩下远处操场传来的零星欢呼声。 “谁要你帮忙？”林清野转身时踢开脚边的石子，声音却没什么火气。姜雪暮瞥见他渗血的袖口，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受伤了还嘴硬？医务室在……”“不用。”林清野想抽回手，却在触及她认真的眼神时顿住。风卷起她栗色的长发，发梢扫过他手背，痒痒的，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心间。最终他轻哼一声，任由她扯着往楼梯口走，腕间铃铛声混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在初秋的风里荡开。 此刻，姜雪暮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二十公里外，许念念在颠簸的公交车上连发三条消息，汗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手机屏幕上：「宝！我翘课转了两趟公交来你学校后门了，带了你最爱的奶盖！」「救命！这树荫根本遮不住太阳，我感觉要被晒成鱼干了！！」「姜雪暮！再不来我就把奶茶全喝光，然后立刻坐末班车回去！」 直到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漫进教室。姜雪暮趴在课桌上补眠，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替她拉上了被风吹开的校服拉链。睫毛颤动着睁开眼，只看见林清野转身离开的背影，他腕间的红绳铃铛晃出一声清响，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而她解锁手机，才发现许念念的消息，赶紧回复：「对不起！今天真的出了意外……下次我坐一个小时地铁去找你，赔罪火锅加十盘毛肚！」 屏幕那头，刚挤上返程公交的许念念咬着吸管，看着消息气鼓鼓地嘟囔：“从城东到城西折腾两小时，肯定是那个校霸勾走了魂……等着，周末我非得坐穿地铁来‘审查’！” 车窗外，暮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她眼底跃动的八卦之火。 第4章 伞 阴沉的乌云压得很低，闷雷在天际滚动，整个城市仿佛被装进了一只密闭的铁罐。姜雪暮望着窗外越聚越浓的乌云，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手机在课桌里震动，是王叔发来的消息：「小姐，暴雨堵车，可能要晚半小时到。」 放学铃声刚响，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姜雪暮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她和正在慢条斯理收拾书包的林清野。 “没带伞？”林清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姜雪暮回头，看到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抓着书包带，歪头看着她，腕间的红绳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有人来接。”姜雪暮别过头，脸颊微微发烫。可话音刚落，窗外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雨势瞬间转急，远处街道已经泛起白茫茫的水雾。她攥紧手机，王叔的头像依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清野轻笑一声，走到她身边，将一把黑色的雨伞放在她课桌上：“给你。” “那你怎么办？”话一出口，姜雪暮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关心。 “我有办法。”林清野眨了眨眼，突然脱下校服外套，罩在头上，“走了，转学生。”说完便大步向教室外走去。 姜雪暮握着雨伞追到校门口，雨幕中，林清野的白色衬衫已经被雨水浸透，紧贴在后背。就在这时，马路对面突然亮起粉色雨伞——许念念踩着积水，举着伞朝这边蹦跳而来，鞋边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 “就知道你没带伞！”许念念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发梢还沾着雨珠，“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有暴雨，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就翘课从城东坐了三趟公交赶过来！”她一把挽住姜雪暮的胳膊，突然顿住，目光直勾勾盯着林清野湿透的背影，“等等，他怎么回事？” “王叔堵车，他把伞给我了。”姜雪暮解释道，耳尖泛起红晕。 “姜雪暮！你可以啊！”许念念撞了撞她的肩膀，“司机没来，校霸送温暖？这剧情我能嗑三斤！” 林清野挑眉看了眼许念念，又转头看向姜雪暮：“朋友？” 姜雪暮红着脸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念念就伸出手：“你好呀，我是许念念，雪暮最好的闺蜜！早就听说过你啦，校霸同学！” 林清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谁是校霸。”他抖了抖发梢的水珠，看向姜雪暮手中的伞，“明天还我。”转身时，腕间铃铛在雨声中清脆作响。 许念念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压低声音：“他家离学校三公里，没伞没车，该不会真要跑回去吧？”她的话像根细针，扎得姜雪暮心口发紧。 这时，王叔驾驶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在两人面前停下。王叔迅速下车，撑开伞歉意道：“小姐，实在抱歉，雨太大路上堵得厉害。” 许念念拉着姜雪暮坐进后座，车内暖气瞬间驱散了寒意。她戳了戳姜雪暮的腰：“收留我一晚呗？我今天为了见你，可是翘了两节数学课！” “你明天不用上学啊？还翘课来找我！”姜雪暮又气又感动。 “当然要上学，但更不能让我的宝贝淋成落汤鸡！”许念念说着，掏出手机展示满屏的“嗑到了”表情包，“而且，这波不亏！你和校霸的粉红泡泡都快溢出屏幕了！” 姜雪暮正想反驳，手机突然震动。许念念眼疾手快地抢过手机，看着林清野发来的消息：「伞不用着急还，明天记得带件外套，天气预报说降温。」她尖叫一声：“啊啊啊我就说！这哪是普通同桌！” 车窗外，雨刮器来回摆动，将城市的霓虹搅成斑斓的光影。姜雪暮夺回手机，望着消息界面，嘴角不自觉上扬。林清野冲进雨幕时转身看她的那一眼，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比任何霓虹都耀眼。 第5章 糖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玻璃，在姜雪暮的课本上洒下金色光斑。她刚将林清野的黑伞轻轻放在他桌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转头时，林清野正揉着发梢走进教室，腕间红绳铃铛随着动作轻响，校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这么准时还伞？”他挑眉，指尖敲了敲伞柄，忽然凑近。姜雪暮下意识往后仰，却撞进他带着雪松气息的体温里——林清野只是伸手抽走她肩头飘落的梧桐叶，“沾到东西了。” 姜雪暮耳尖发烫，低头假装翻找课本。前排的陈墨突然转身，挤眉弄眼地举起手机：“野哥，隔壁班又有人堵在咱们教室门口了，这次是送草莓蛋糕的！”话音未落，走廊就传来女生的嬉闹声，几个扎着蝴蝶结的身影在窗边晃过。 林清野皱了皱眉，抓起书包里的素描本挡在脸前，低声嘟囔：“烦死了。”姜雪暮瞥见本子边角露出的小猫涂鸦，和她课本上画的那只颇为相似，刚要开口，上课铃突然炸响。 午休时，姜雪暮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路过篮球场时被欢呼声吸引。透过铁丝网，她看见林清野正在打球，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湿透的球衣紧贴后背。他灵活地晃过防守队员，跃起投篮的瞬间，腕间铃铛与篮球入网的“唰”声同时响起。 “别看了！再看口水要流下来了！”许念念不知何时冒出来，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昨天在姜雪暮家借住一晚后，许念念今天特意翘了午休，转了两趟公交来“突击检查”，手里还拎着城东那家超火的肉松小贝包装盒。 姜雪暮红着脸拍开她的手，瞥了眼包装盒打趣道：“我说许大小姐，你天天往我们学校跑，你爸不会骂你不务正业啊？该不会是在我们学校藏了什么秘密吧？” 许念念夸张地倒抽一口气：“我这是舍生取义！为了监督某人有没有被校霸‘拐跑’！”她突然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不过说真的，你俩到底……”话没说完，篮球场方向传来一声口哨。 陈墨不知何时凑到林清野身边，指着姜雪暮这边大喊：“野哥！你小同桌被人欺负啦！”林清野擦了把汗，朝姜雪暮举起矿泉水瓶，喉结动了动。而陈墨已经迈着大步晃悠过来，目光落在许念念身上，吹了声流氓哨：“这位漂亮妹妹，是来找我的吗？” 许念念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吊儿郎当的陈墨：“你就是那个上课玩游戏，被林清野用书砸脑袋的‘小弟’？” “嘿！怎么说话呢！”陈墨瞪大眼，“我可是野哥最铁的兄弟！倒是你，抢我兄弟的小同桌，居心何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姜雪暮看着哭笑不得。林清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往她手里塞了瓶冰镇汽水，低声道：“别理他们。”他腕间的铃铛轻响，和不远处许念念清脆的笑声混在一起，在燥热的空气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傍晚放学，姜雪暮收拾书包时发现抽屉里多了盒草莓味的润喉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吵到你了？”她攥着糖盒追到校门口，正看见林清野靠在梧桐树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是你放的？”姜雪暮举起糖盒。林清野耳尖泛红，踢开脚边的石子：“顺手买的。”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从兜里掏出个小铃铛挂件，“给你的，昨天你说喜欢我腕上的……当伞的回礼。” 姜雪暮接过铃铛，金属的凉意里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看着林清野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忍不住轻笑。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许念念发来的消息：「我刚刚在校门口看到林清野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这还不是喜欢？速报速报！！」后面还跟着一串偷拍的模糊照片，主角正是林清野递铃铛时手足无措的模样。 晚风拂过，新得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与远处林清野腕间若有若无的铃声遥相呼应。姜雪暮将铃铛挂在书包上，望着少年逐渐融入暮色的身影，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原来有些喜欢，早已藏在那些不经意的日常碎片里，悄然生根发芽。 第6章 转校生的惊喜 蝉鸣在九月的梧桐树上撕扯得愈发激烈，姜雪暮解锁手机，盯着和许念念停留在半个月前的聊天界面。以往少女总会发来几十条消息分享日常，可最近不仅对话框沉寂，连她最爱的奶茶店新品打卡都没了动静。 “在发呆？”林清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扭的线条。他腕间红绳铃铛轻晃，惊飞了窗台上啄面包屑的麻雀。姜雪暮慌忙锁屏，却被他瞥见亮起的界面，少年若有若无地笑了声，“在等许念念？” 还未等她开口，前排的陈墨突然转身，游戏机砸在桌面上发出闷响：“野哥，你说许念念是不是失踪了？上次见她还是上个月，当时她还抢了我半块巧克力！”他夸张地捂着胸口，“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教室后排传来细碎响动。姜雪暮攥紧手中的酸梅汤，冰凉的玻璃瓶让她想起那次通话。电话里电流声滋滋作响，许念念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混着摔门声：“我爸发现我总往你学校跑，把我手机没收了！他说再敢乱跑就送我去国外留学……”话未说完，信号突然中断，再拨过去时只剩机械的忙音。 接下来的日子，姜雪暮总会不自觉望向窗外。城东到城西横跨二十公里的距离，地铁要转三趟，公交需颠簸一个多小时，可曾经的许念念总能踩着午休铃声出现在教室后门。而现在，她只能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发呆，看阳光把梧桐树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直到周一清晨，预备铃刚响，教室的门被推开。班主任老刘抱着教案走进来，身后跟着个扎高马尾的身影。“这是新转来的同学，许念念。”老刘推了推眼镜，“成绩优异，大家多关照。” “老刘，不用这么正式啦！”许念念突然举起手，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出活泼的弧度，“班上大半人我都熟！上次陈墨打游戏被你逮到，还是我通风报信的呢！”她朝前排挤挤眼，陈墨手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而且林清野欠我三罐草莓牛奶没还，姜雪暮的错题本我倒背如流，这班上还有谁比我熟？” 全班爆发出哄笑，老刘无奈地摇摇头：“就你鬼点子多。你坐陈墨旁边吧，正好管管他。” “得令！”许念念大大方方走到空位，从兜里摸出两颗草莓糖，一颗抛给陈墨，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以后就是同桌战友了！敢抄我作业记得请奶茶！”她转身时，对上姜雪暮泛红的眼眶，突然压低声音，“为了转学，我跟我爸吵了三次架，摔了两个杯子，最后赌上‘考上重点班就再也不翘课’……不过现在，终于不用横跨半座城见你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在课桌上，映着许念念亮晶晶的眼睛。姜雪暮望着好友翻开印着校徽的课本，扉页上贴着她们去年秋游的合照，边角还写着“要一直做彼此的青春见证人”。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二十公里的距离从此化作邻桌的间距，新的故事，就在这清脆的铃音与少女的笑声中，缓缓展开。 第7章 藏在习题册里的心事 秋日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梧桐叶，在高二（3）班的课桌上投下细碎光影。自从许念念转学后，教室后排时常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闹声。此刻，陈墨举着被红笔圈满的数学卷子哀嚎：“许念念！你不是说包教包会吗？这道题我怎么还是错！” “笨死了，陈墨！”许念念一把夺过卷子，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出利落的弧度，“看好了，辅助线要这么画……”她突然瞥见斜前方咬着笔杆发呆的姜雪暮，课本上只写了个歪斜的“解”字，立刻拍手起哄，“阿暮！你该不会在偷看林清野画画吧？” 姜雪暮猛地回神，耳尖瞬间染上绯色。不知何时，林清野已经放下素描本，单手撑着头侧望着她，腕间红绳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察觉到她慌乱的眼神，少年挑眉轻笑：“要借你看？”画纸上，戴着蝴蝶结的小猫正捧着草莓，和姜雪暮书包上的铃铛挂件如出一辙。 午休时分，姜雪暮抱着习题册往图书馆走，却在校道拐角撞见踮着脚的许念念。少女正将一封粉色信封塞进储物柜，听见脚步声慌忙转身，手里还攥着半截没贴好的贴纸。 “阿暮！你怎么在这？”许念念声音陡然拔高。 “去图书馆啊。”姜雪暮眯起眼，盯着储物柜缝隙里露出的粉色边角，突然坏笑一声，“我说念念，这情书是给谁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哪个帅哥俘获了我们家念念的心？” 许念念的脸“腾”地红透，支支吾吾半天突然跺脚：“就、就是普通同学！你别瞎猜！走走走，我请你喝奶茶！”她慌乱中拽着姜雪暮往反方向跑，发梢扫过姜雪暮的手背，带着股淡淡的茉莉香。 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陈墨看见，他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嘴里还念叨着：“劲爆！许念念储物柜藏粉色秘密！”许念念气得作势要抢手机，陈墨却一边跑一边喊：“别追啊！追我就是欲盖弥彰！我这就去告诉野哥，有人要抢他‘小同桌’的风头！” 当晚，姜雪暮整理书包时，一本陌生的习题册“啪嗒”掉落在地。翻开扉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阿暮收”。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便签，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用荧光笔写着：“上次见你卡在函数题，整理了些例题，笨蛋不许偷懒。”末尾还贴着枚草莓贴纸，边缘沾着些许奶茶渍。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许念念发来的消息：“习题册看到了吗？我哥整理的，超有用！”紧接着又跳出一条：“对了，明天放学后陪我去趟文具店呗？” 第二天傍晚，姜雪暮在校门口等到了背着巨大书包的许念念。少女掏出五六个修正带，苦恼地在路灯下比对：“阿暮，金色太浮夸，银色又太冷……你说哪个颜色配粉色信封更好看？”暮色中，她的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就、就是想装饰一下！” 两人正讨论着，陈墨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怪声怪气道：“呦，许大小姐挑包装纸呢？是不是打算给心上人一个惊喜啊？需不需要我帮忙打听他喜欢什么颜色？” “陈墨！”许念念抓起书包作势要砸，“再乱说我就把你上课打游戏的事告诉老刘！” 返程时路过篮球场，正巧碰上林清野投篮。篮球划破晚风，精准落入篮筐，腕间铃铛与篮网的震颤声交织。姜雪暮驻足凝望，没注意到许念念和陈墨不知何时凑到身边。许念念突然扯着嗓子大喊：“林清野！有人给你送水——” 姜雪暮惊得差点松手，慌乱中举起手中的矿泉水，却发现瓶盖早已被自己捏得变形。林清野转身的瞬间，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他小跑过来接过水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谢了。”少年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的弧度让姜雪暮心跳漏了一拍。 回教室的路上，陈墨依旧不依不饶，对着许念念挤眉弄眼：“我说，储物柜情书事件还没解释清楚呢。不会是给我的惊喜吧？早说啊，我最喜欢粉色了！” 许念念的脸涨得通红，而姜雪暮瞥见屏幕上模糊的照片——粉色信封旁，赫然放着自己昨天落在奶茶店的发圈。晚风卷起少女的碎发，远处林清野的铃铛声若有若无，藏在习题册里的心事，和那封不知收信人的情书，都在暮色里晕染成朦胧的诗行。而许念念通红的耳尖，和姜雪暮发烫的脸颊，在路灯下相映成趣，伴随着陈墨的调侃声，成了这个秋日最鲜活的注脚。 第8章 被风吹散的信件 深秋的雨裹着寒意倾盆而下，细密的雨丝缠绕着校园里的梧桐树，将玻璃窗洇成朦胧的水幕。姜雪暮趴在课桌上望着雨帘发呆，直到后桌传来课本“咚”地砸桌声，震得她铅笔盒里的铃铛挂件嗡嗡作响。 “阿暮！快看学校表白墙！”许念念的声音里混着兴奋与紧张，伸长手臂将手机探到她桌前。坐在前排的陈墨闻声立刻转身，游戏机差点从腿上滑落：“什么情况？我赌五包辣条，肯定和野哥有关！” 姜雪暮凑近一看，那张储物柜照片被顶上热门——粉色信封旁的发圈格外刺眼，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有人猜是林清野的情书，还有人说是给新来的转学生……”许念念话未说完，陈墨突然挤眉弄眼地瞟向斜前方的林清野，“依我看啊，咱们班最近桃花太旺，野哥的‘专属小同桌’都要被比下去喽！” 正在转钢笔的林清野动作一顿，书页间露出半截未完成的画稿：两个女孩撑着同把伞走在雨中，其中一人书包上的铃铛被描绘得细致入微。许念念偷偷踢了踢陈墨的椅子：“就你话多！再乱猜小心我把你上课偷吃薯片的事告诉老刘！” 午休时，姜雪暮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经过走廊拐角时，听见熟悉的争执声。“我说了不是给你的！”许念念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恼怒，姜雪暮悄悄探头，看见隔壁班篮球队长正攥着粉色信封，脸上挂着尴尬又不甘的笑：“念念，这信封上的草莓贴纸和你书包挂件一模一样……” “还给我！”许念念急得眼眶发红，伸手抢夺时，信封突然被狂风卷走。姜雪暮本能地追出去，却见信封晃晃悠悠落进水洼。更糟的是，抱着篮球的林清野正巧从另一侧走来，运动鞋“啪嗒”踩在信封上，泥水瞬间浸透粉色信纸。 “对、对不起。”林清野弯腰捡起皱巴巴的信封，晕染的墨迹在指缝间洇开。他望着许念念颤抖的肩膀，又转头看向怔住的姜雪暮，喉结滚动：“我赔你新的信封？” “不用了！”许念念声音发颤，夺过信封冲进雨幕。姜雪暮刚要追，手腕突然被温热的掌心扣住。“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林清野的声音混着雨声，腕间铃铛在潮湿的空气里发出微弱的清响。 深夜，姜雪暮踩着积水跑到小区秋千架时，许念念正蜷成小小一团。月光下，她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手里攥着皱得不成形的信封。“其实这封信……是给你的。”她抽着鼻子，声音闷在膝盖间，“上次听你说羡慕别人收到情书，我就想偷偷写一封当生日礼物，结果被陈墨撞见，他在班上一嚷嚷，闹得全校都在猜……” 姜雪暮愣住了。风掀起许念念散落的发丝，露出信封边角的半截便签，歪歪扭扭的字迹被雨水晕染：“阿暮，你笑起来比草莓蛋糕还甜。” “小哭包。”姜雪暮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擦掉她脸颊的水痕，“就算信毁了，我也知道你最喜欢我。”她晃了晃书包上的铃铛，“你看，我们连信物都是一对的。” 许念念“扑哧”笑出声，眼泪却又掉下来：“可我写了好多好多话，说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说每次被爸爸骂都是你陪我通宵打游戏……”姜雪暮突然张开双臂将她裹进怀里，带着体温的校服瞬间洇湿。远处传来零星的铃铛声，像是林清野晚自习后骑车经过。 “笨蛋，这些话当面说才更珍贵。”姜雪暮轻拍她的背，“而且——”她从口袋里掏出张便利贴，“现在换我给你写信：致最可爱的许念念，就算全世界的信都被毁了，我也会永远当你的专属读者。” 许念念破涕为笑，抓起姜雪暮的手在便利贴上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其中一个扎着蝴蝶结，书包上的铃铛被画得比太阳还大。秋雨渐歇，月光重新爬上树梢，将两个相拥的影子镀上温柔的金边，而不远处的篮球架下，林清野望着手中未送出的画稿，腕间的铃铛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第9章 银杏书签的秘密 深秋的雨在黎明前悄然停歇，晨光刺破云层，将碎金般的光斑倾洒在蒙着水雾的玻璃窗上。许念念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用钢笔尖戳着草稿纸，马尾辫蔫蔫地垂在肩头，全然没了往日的活力。那封被泥水浸透的信像片乌云，压得她连课间的草莓牛奶都喝得没滋没味。 坐在旁边的陈墨第无数次偷瞄她的侧脸，游戏机在掌心转得发烫。往常他最爱听许念念咋咋呼呼的吐槽，此刻她越安静，他心里越发慌。“嘶——”他突然扯开草莓味薯片的包装，哗啦一声把袋子推过去，又摸出个印着星星的信封拍在桌上，“念念，我错了行吧？罚我承包你一个月的奶茶，外加每天帮你写数学作业！” 许念念被他夸张的道歉逗得嘴角微扬，刚要伸手接薯片，教室后方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围过来，屏幕冷光映出醒目的论坛标题：《储物柜情书后续！神秘收信人线索曝光》。姜雪暮从座位上起身，一眼认出照片里模糊的藏青色衣角，正是自己昨天穿的校服外套。 “又在乱猜。”她皱着眉要划走页面，手腕却被许念念紧紧攥住。少女的眼睛突然亮起光来，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出利落的弧度：“阿暮，跟我来！” 天台铁门被撞开的瞬间，裹挟着桂花香的秋风扑面而来。许念念从书包夹层掏出一本皮质笔记本，扉页上画着戴着蝴蝶结的草莓猫，尾巴尖还粘着半颗亮片贴纸。“信虽然毁了，但想说的话都在这儿！”她把本子塞进姜雪暮怀里，耳尖泛红，“不许笑我字丑！” 姜雪暮翻开内页，熟悉的字迹间夹着她们抓娃娃时的票根、奶茶店的吸管套，还有某次月考后许念念偷偷塞给她的薄荷糖包装纸。正看得鼻尖发酸，陈墨举着游戏机从楼梯口探出头：“需不需要我找论坛管理员删帖？我跟他熟得能称兄道弟！” “就你认识人多？”许念念抓起片梧桐叶砸过去，却惹得三人笑作一团。倚在栏杆旁的林清野默默将口袋里的画稿又塞深了些，那张被揉皱的纸上，两个撑伞女孩的轮廓在夕阳下愈发清晰。 这场风波像场来去匆匆的骤雨，转眼就被秋阳蒸散。两天后的清晨，姜雪暮打开储物柜，一枚带着露水的银杏书签翩然飘落。叶脉间用钢笔工整地写着：“放学老地方见——念念”。 她攥着书签一路跑到奶茶店，远远看见许念念踮着脚张望，怀里抱着个系着金丝带的礼盒，发梢被晨光染成蜂蜜色。“本来想当生日礼物，结果没忍住！”礼盒打开的瞬间，手工相册里倾泻而出的全是她们的回忆：逃课去江边喂鸭子时糊成一团的自拍、深夜补作业时点的炸鸡外卖盒、还有去年圣诞节互戴丑丑毛线帽的搞怪合影。 “看最后一页！”许念念兴奋地扑过来，姜雪暮翻开相册，两张周杰伦演唱会门票滑落掌心。“下个月的！敢放鸽子，我就把你照片做成草莓蛋糕上的装饰！”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林清野骑着单车掠过，车筐里躺着两个牛皮纸袋，其中一袋露出半截草莓蛋糕的包装。少年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把袋子往前推了推：“顺路买的。”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墨不知从哪冒出来，举着游戏机开始录像：“快摆pose！这画面必须上传班级群，标题我都想好了——《高二（3）班F4的甜蜜日常》！”许念念追着他打闹，姜雪暮低头摩挲着演唱会门票，林清野车筐里的蛋糕香气混着桂花香，在秋风里酿成了最温柔的甜。 第10章 藏在暮色里的星光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缓缓漫进教室的玻璃窗，将姜雪暮的数学卷子染成暖金色。她咬着笔杆对着最后一道大题发愁时，后桌突然“啪”地合上她的课本，许念念的马尾辫扫过她发烫的耳尖：“阿暮！陪我去趟小卖部！”少女不等她回答，已经拽着她往教室外跑，临走前还不忘朝前排的陈墨挤眉弄眼。 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姜雪暮狐疑地盯着许念念发红的耳尖：“这么着急做什么？”“就、就想吃辣条了！”许念念结结巴巴的样子让人生疑。路过楼梯拐角时，姜雪暮隐约听见教室方向传来桌椅挪动的声响，却被许念念不由分说地推进了消防通道。潮湿的楼道里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她数着台阶往下走，心跳莫名加快。 二十分钟后，当她们拎着零食回到班级，教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姜雪暮吓得后退半步，许念念却牢牢攥住她的手。黑暗中，四十多盏星星灯骤然亮起，从天花板垂落的暖光里，飘着零星的彩带。“生日快乐！”全班同学齐声呐喊，声浪震得窗户都微微发颤。林清野抱着蛋糕从讲台后走出，烛光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温柔。蛋糕上插着草莓形状的蜡烛，旁边用巧克力酱写着“给最特别的阿暮”。 姜雪暮这才发现，教室四周挂满了照片——是她低头解题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蹲在操场角落给流浪猫喂食的侧影，甚至还有某次打瞌睡时嘴角沾着口水的抓拍。“这都是许念念的主意！”陈墨举着游戏机录像，“她求了我们全班一周，连林清野都被拉来画黑板报！”姜雪暮转头，看见黑板上用粉笔画着巨大的草莓蛋糕，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阿暮，你笑起来比草莓糖还甜！——by念念”。 喧闹中，林清野悄悄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姜雪暮桌上。打开时，里面是一幅装裱好的素描——雨中撑伞的两个女孩，书包上的铃铛被描绘得晶莹剔透，角落用铅笔小字写着：“送给总在发呆的你”。许念念突然爬上讲台，对着教室里的音响按下播放键。轻快的音乐声中，她抓起姜雪暮的手转圈：“别光看礼物啊！今天你是寿星，得听我的！”少女的裙摆扬起，发梢沾着星星灯的光晕，笑得比草莓蛋糕还要甜。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咳嗽声响起。班主任老刘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门口，藏蓝色中山装的口袋露出半截红笔，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听说有人过生日，怎么不叫上我这个老头子？”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包装朴素的盒子，上面用报纸仔细包着，还系着歪歪扭扭的麻绳：“知道你们嫌弃我不懂浪漫，不过这钢笔是真的好用，写作业、记笔记都顺手。” 全班顿时爆发出起哄声，陈墨怪叫道：“老刘居然准备了礼物！这波必须给刘老师加鸡腿！”姜雪暮眼眶发热，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发现盒底还压着张便签，工整的字迹力透纸背：“姜雪暮同学，愿你笔下有前程，生日快乐——刘振华”。钢笔握在掌心还有些发烫，笔帽上刻着小小的“勤”字，是老刘常挂在嘴边的教诲。 窗外的星光不知何时爬上了夜空，蛋糕的甜香混着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笑声。姜雪暮摸着素描画框的边缘，握着老刘送的钢笔，听着许念念跑调的歌声，突然觉得，被这么多温暖的心意包围着，连暮色都变得亮晶晶的。月光透过星星灯的间隙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光，那些藏在青春里的温柔，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晃。 第11章 秋日里的热血邀约 金黄的梧桐叶铺满校园小径，高二（3）班的教室里，粉笔灰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中飞舞。班主任老刘抱着教案走上讲台，推了推黑框眼镜，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兴奋：“同学们！秋季运动会下周开始报名，报名时间持续三天，这次咱们班必须冲进年级前三！” “老刘，有没有奖金啊？”陈墨转着钢笔起哄，惹来全班一阵哄笑。老刘敲了敲讲台：“得了名次有德育加分，表现突出的同学，我还自掏腰包请奶茶！”这话瞬间点燃了气氛，许念念眼睛发亮，马尾辫随着动作晃了晃，转头就抓住姜雪暮的胳膊：“阿暮！我们一起报名，拿个团体奖把老刘的奶茶喝到破产！对了，老刘，我们能不能自己买班服？这样开幕式走方阵肯定超亮眼！” 老刘推了推眼镜，笑道：“只要不违反校规，我没意见！”教室里顿时响起欢呼声。许念念趁热打铁，举起手道：“还有！我举荐阿暮当开幕式举班牌的人！她又高又漂亮，往前面一站，隔壁班肯定眼馋！”姜雪暮被说得脸颊发烫，连忙摆手，却被周围同学的掌声淹没。 陈墨已经从座位上蹦起来：“我报名三分球大赛！上次和隔壁班打友谊赛，我一个人投进五个三分！”他得意地朝窗外瞥了一眼，正巧看见隔壁班的校花程小雨抱着书本走过，故意提高音量：“听说冠军能收到神秘礼物？”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许念念抓起课本作势要砸，却被林清野伸手拦住。少年翻开报名表，修长的手指在“男子跳高”那栏停顿片刻：“我报这个。”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教室突然安静下来——去年的校运会，跳高冠军正是隔壁班的陆川，那个总戴着银色项链的男生。 程小雨原本低头记笔记的手骤然收紧，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深深的墨点。她抬头看向林清野，目光里交织着不甘与在意：“有些人总爱不自量力。”这话一出，教室里气氛瞬间凝固。她咬了咬嘴唇，又补了一句：“1.85米的纪录可不是谁都能打破的。”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份尖锐下藏着的，是害怕林清野失败的担忧。 姜雪暮低头盯着报名表，铅笔尖悬在“女子800米”上方迟迟未落。去年秋天，她在老家的运动会上意外摔倒，膝盖的旧伤此刻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许念念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突然握住她的手，在报名表上用力写下“姜雪暮”三个字：“别怕！每天放学后我陪你特训，咱们要当赛场上最亮眼的姐妹花！等开幕式那天，你举着班牌，我就跟在你后面喊口号！”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草莓手链，铃铛清脆的声响在教室里回荡。 接下来的三天，班级群里不断弹出新的报名消息。午休时分，各班的最终报名情况才陆续贴在公告栏。高二（3）班的报名表前挤满了人，不知谁突然惊呼：“林清野要挑战1.85米的校纪录？！”姜雪暮挤到前排，看见报名表上熟悉的字迹，心跳莫名加快。 人群后方，程小雨倚着栏杆，指尖转着粉色钢笔，眼神直直看向林清野：“别到时候摔得太难看。”她刻意抬高的声音里，藏着只有自己明白的别扭——既希望他证明实力，又怕他真的受伤。 放学的铃声响起，操场上渐渐热闹起来。姜雪暮换好运动服，刚走到跑道边，就看见许念念追着陈墨满场跑：“说好了！你必须报名三千米！粉色运动袜都给你买好了！”陈墨举着手机求饶：“救命！许念念搞‘运动霸权’！” 远处的跳高区，林清野正在练习助跑。夕阳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每一次跃起，他腕间的铃铛都会与横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姜雪暮深吸一口气，正要迈出第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姜雪暮同学。” 戴着银色项链的男生抱着钉鞋走来，阳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几分冷冽。“我是隔壁班陆川。”他弯腰捡起姜雪暮脚边的发圈，金属铃铛在他掌心轻轻摇晃，“听说你要跑800米？这个项目弯道多，起跑时注意别被带乱节奏。”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以前也在长跑时受过伤，如果你需要经验，我可以分享。” 话音未落，许念念已经冲过来，一把夺回发圈：“陆同学管好自己的比赛就行！阿暮有我保护！”陆川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转身走向跳高场地。 姜雪暮望着逐渐西沉的夕阳，跑道上的塑胶颗粒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泽。远处传来陈墨的惨叫，许念念的笑声，还有林清野跃起时清脆的铃铛声。她握紧拳头，迈出第一步，秋风卷起她的衣角，带着少年们的期待与热血，也带着即将到来的开幕式与比赛的悬念，奔向充满未知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