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教室。魏云弥的座位空着,桌上摊开的课本和笔袋摆放得整整齐齐,却不见她的人影。
“魏云弥请假了。”林小雨瞥了我一眼,“她昨晚发烧了。”
我的心猛的一沉。
发烧?是因为昨天在冷风里站太久了?
我回想起昨晚分别时她溶于夜色的孤单身影,胃部一阵绞痛。
“她……严重吗?”
林小雨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孟逸月去她家照顾她了,看来挺严重的。”
孟逸月。
“……哦。”
我呆滞地应了一声,木然地回到座位上。翻开课本,可眼前的字迹却糊成一片。
魏云弥生病了,而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整整一天,我的思绪都在教室外。老师在台上讲新课,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魏云弥苍白的脸和那句“我可以等”。
她等什么?等我回应?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放学后,我鬼使神差地搭乘上了去魏云弥家的公交车。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摩挲着手里MP3冰冷的金属外壳,心比缠绕成一团的耳机线还要混乱。
我到底在干什么?
魏云弥生病了,有孟逸月在照顾她,我去做什么?
一个连“喜欢”都不敢回应的胆小鬼,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可脚步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步步驱使我走向那个我曾经去过一次的别墅。
夕阳渐沉,别墅外的庭院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我站在雕花铁艺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按响门铃。
就在这时,门开了。
孟逸月拎着一个垃圾袋走出来,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她今天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卷发随意地扎成一个松垮的低马尾,悠哉得像是这里的女主人。
“繁郁?”她挑眉,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你来干什么?”
我喉咙发紧:“我……听说魏云弥生病了。”
“所以呢?”她不屑一顾,“你是来这里探望她的?”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孟逸月突然凑近,声音压低:“省省吧,云弥不需要你。”
“她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孟逸月说话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在我心里肆虐。
“她……怎么样了?”
“39℃高烧,刚吃完药躺下。”孟逸月轻蔑地笑了笑,上下打量我一番,“怎么,你以为她会想见你?”
我攥紧了书包带,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孟逸月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魏云弥的白茶香,让我胃部抽搐了几下。
“我……我只是……”
“别自作多情了。”孟逸月打断我,声音甜腻却充满了恶意,“云弥对谁都那么好,你以为你有多特别?”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是啊,魏云弥对谁都那么温柔。她会给孟逸月讲题,帮林小雨搬书,课上课下都不缺簇拥她的女生,甚至对班上最不起眼的同学也会点头微笑。
我算什么?
太阳普照众生,我也不过只是千万生灵中窃取到一丝温暖的蝼蚁罢了。
“她昨天跟你说了什么?”孟逸月突然逼近,眼神锐利,“为什么回来就发烧了?”
我后退一步,心虚得不敢看她。
“没说什么……”
“撒谎!”孟逸月的声音突然拔高,“我从来没见她这么难过!肯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魏云弥……难过?因为我?
“我……我不知道……”我慌乱地摇头,转身想逃。
孟逸月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离她远点。”她咬牙切齿,漂亮的脸因为憎恶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云弥是我的,你配不上她。”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孟逸月的身体看着娇小力道却大得惊人,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扣着我的手腕。
“放开我!”我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就在我们僵持之时,门突然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
魏云弥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我猛地抬头,看见她站在门口,面容憔悴,嘴唇发白。她的额头贴着一片退烧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触就碎。
“云弥!”
孟逸月立刻松开我,变脸似地换上了甜美的笑容。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魏云弥没有理会她,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繁郁,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惊人。
短短五个字,却像是给我按上了消音键。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孟逸月站在我们之间,表情阴晴不定。
“她只是路过。”她抢先说道,连忙伸手去扶魏云弥,“快回去躺着,你还在发烧。”
魏云弥轻轻推开她的手:“逸月,你先回去吧。”
“我需要和繁郁单独谈谈。”
“什么?”孟逸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回去?就为了她?”
魏云弥轻轻叹了口气,凑近孟逸月的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孟逸月的表情从愠怒转为震惊,最终化为复杂的不甘。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脸阴沉地抓起玄关架上的包包,小皮鞋在石板路上踩出愤怒的节奏快步离去。
别墅的门关上,只剩下我和魏云弥站在庭院里。晚风微凉,吹动她单薄的睡裙。
她的脸因为高烧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却为她平添了几分“病弱西子胜三分”的脆弱美。
“进来吧。”她转身走向里屋,声音轻飘飘的。
须臾的犹豫,我还是跟了上去。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茶几上散落着体温枪和退烧药,还有几个疑似孟逸月带来的几包花哨的卡通退烧贴。
魏云弥蜷缩在沙发上,用毯子裹紧自己。
“坐。”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声音沙哑。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此刻,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无处遁形。
千言万语挤在喉管,最终只挤出了一句:“你……还好吗?”
魏云弥浅浅地笑了一下,却不见那个小酒窝。
“你来了,我就好了。”
她的直白让我耳根发烫,更让我难堪的是她炽热的眼神。我低下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
“给你……蜂蜜水,对嗓子好。”
魏云弥接过保温杯,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背,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仰头轻轻抿了一口蜂蜜水,我这才发现她的左侧颈脖上有一颗小小的痣,正随着吞咽的动作轻微浮动。
她餍足地舔了舔唇,原本干裂的唇瓣染上了水光锃亮的蜜色。
“甜,你煮的?”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正一直盯着她的唇。我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艰难地点点头,突然不知道眼睛该看向哪里。
“昨天……对不起。”我低头绞着手指,轻声道歉。
魏云弥放下瓶子,转正身子直视我的眼睛。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逃跑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魏云弥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她的指尖滚烫,带着发烧的热度。
“繁郁,看着我。”
我抬起头,对上她炽热的眼神。
“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应我。”她轻声说,“我只想知道,你讨厌我吗?”
我猛地摇头否认:“不!当然不!”
“那……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期待,“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的心跳快的几乎要蹦出胸膛。
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
喜欢她教我解题时认真的侧脸,喜欢她送我裙子时期待的眼神,喜欢她在阳光下说“你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时的坚定,喜欢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一切……
可是——
“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种喜欢。”我艰难地开口,“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魏云弥的眼睛暗了一瞬,但很快又亮了起来。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她凑近了些,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繁郁,我可以等。”
“等你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等你不再害怕。”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
她总是这样,包容我的怯懦,理解我的犹豫,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魏云弥……”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突然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掌心灼热。我慢慢收紧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但那首歌,我很喜欢。”
魏云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
“哪一首?”她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我的脸颊烧得通红,“那首……关于十月的歌。”
WefellinloveinOctober.
我们于十月坠入爱河。
魏云弥笑了,那个酒窝深深凹陷。她轻轻靠过来,额头抵着我的肩膀。
“繁郁,你真是……”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太狡猾了。”
我低头盯着她毛茸茸的发顶,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
魏云弥的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呼吸的热度透过校服穿到皮肤。她的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指节,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还发烧吗?”我小声问。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但比早上好多了。”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覆上她的脸。她的皮肤柔软而滚烫,几乎要把我的手心烫化。
“还是很烫。”我皱眉,“要不要再吃点药?”
她摇摇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牢牢按在她的脸上。
“你的手好凉,很舒服。”她微微眯眼,像只餍足的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脸贴在我的掌心,睫毛轻轻扫过我的皮肤,引起一阵痒意。
“繁郁。”魏云弥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什么?”我一愣。
“孟逸月。”她抬起头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看到她在我家,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慌忙把手抽回。
“我没有!”
“撒谎!”她笑得更开心了,那个酒窝深深凹陷,“你刚才的表情,阴沉又委屈,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我别过脸,心里揪成一团。
“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被她抢走?”她歪着头,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把我看穿。
我抿着唇不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揪紧沙发上的软垫。
魏云弥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
“繁郁,没有人能抢走我。”
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蜂蜜水的甜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剧烈如擂鼓的心跳声。
“除非……”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自己不要我。”
我猛地抬头,撞进她氤氲水汽的眼眸。
“我不会!”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魏云弥的眼睛笑弯成月牙。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轻佻地在我的掌心画圈。
“怎么,这么害怕失去我?”她的尾音上挑,带着无尽地诱导和蛊惑。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如果这是一个拙劣的陷阱,那么我的认知在意识到这是陷阱的那一刻传达给我的信息不是及时止损、悬崖勒马,而是甘之如饴地沦陷进去。
“我……我不知道。”我干涩地开口,“但我……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
魏云弥歪着头笑了,她突然把脸埋进我的颈窝,轻轻环住了我。
“那就够了。”她的声音闷在我的肩膀,“繁郁,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她拥抱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我碰碎。我僵了一瞬,最终缓缓抬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我的身上,我的脸似乎也要跟着烧了起来。
“你还在发烧……”我小声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嗯……”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往我身上挨蹭得更近了。
“所以你要负责照顾我。”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一只恃宠而骄的小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魏云弥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苍兰香,此刻那股香气霸道地侵占我的鼻息,让我无处可逃。
“我……我不会照顾人。”
“骗人。”她抬起头,胧月般的双眸像是摄人心魄的漩涡,“你明明很会照顾人。”
“这次的蜂蜜水。记得吗?还有上次的800米跑,我摔伤了,你都快担心死了。还有上上周……”
“够了。”我红着脸打断她,“那都是小事。”
魏云弥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她掌心的温度几乎要把我烫化。
“对我来说不是小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繁郁,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温柔。”
我的喉咙发紧,说不出来话。魏云弥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一种透明的琥珀色,我能在里面看清自己涨红的脸。
“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慌乱地想要起身,却被魏云弥牢牢按住。挣扎间,她突然跨坐在我身上,额头抵着我的,双手捧住我的脸颊。
太近了。
我能数清她的睫毛,能看清她瞳孔里细小的纹路。她的退烧贴似乎已经不凉了,长发扫过我的颈脖。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比谁的更急促。
“繁郁……接吻吗?”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呼吸停滞。
接吻?现在?在这里?
她的眼睛近在咫尺,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她的唇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圈。
那片柔软刚刚啜饮了蜂蜜水,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甜。
等等……我在干什么?我竟然真的在考虑她的提议?一个发烧的病号?
“你……你烧糊涂了……”我结结巴巴地说,试图别开脸。
魏云弥却突然严肃起来,手指牢牢板正我的脸。
“繁郁,看着我。”
我被迫抬眼,对上她认真的视线。
“我没有烧糊涂。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的指腹轻轻擦过我的唇,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这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唇已经贴了上来。这个吻与美术教室那个蜻蜓点水的截然不同,深入而灼热,带着蜂蜜的甜味侵袭我的口腔。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唇上那点柔软的触感上。
魏云弥的舌尖轻轻舔过我的下唇,我下意识地张开嘴,任由她深入。她的手指插进我的短发,轻轻扣住我的后脑。我的手也不自觉地搭上她的腰,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吻中。
不知过了多久,魏云弥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我的。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唇瓣染上锃亮的水光。
“我……好像烧得更厉害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推开她。
“你……必须要休息!”
魏云弥咯咯笑起来,小酒窝深深凹陷。
“害羞了?”
“才没有!”我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你……你生病了!这样会传染的!”
“那正好。”她歪头看着我,眼里盛满了狡黠的笑意,“这样你就能留下来陪我了。”
我瞪大眼睛:“你……你故意的?”
魏云弥笑而不答,只是伸手把我拉回她身边。这次她没有再吻我,只是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脆弱,让我不忍心推开。我僵硬地撩开她脸颊上凌乱的头发,努力放松自己石化的肢体。
“明明说好了……慢慢来的。”我盯着她似睡非睡的脸,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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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抬眼皮,眼睛亮得惊人。
“好甜,是初吻吗?”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她的发丝。
“才不是……美术教室那次……”我小声反驳。
魏云弥突然笑出声,那个酒窝格外的甜。
“那不算。”她仰头看我,“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
我的心沉了一下。原来在她眼里,那个让我辗转反侧的吻,可望而不可即的甜,不过是个意外。
“……哦。”
魏云弥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徒然撑起身子凑到我面前。
“生气了?”
“没有。”我别过脸。
“撒谎。”她的手指轻轻扣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繁郁,你知道我为什么说那是个意外吗?”
我摇摇头,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因为……那不是我计划中的初吻。”
计划?
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词,魏云弥已经再次吻了上来。这个吻比刚才的更深入,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她的舌尖轻轻撬开我的齿关,蜂蜜的甜味在口腔蔓延。
我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终只能紧紧抓住沙发软垫。魏云弥的手捧住我的脸,加深这个吻。
就在我被吻得七荤八素时,她终于舍得退开一根手指的距离,额头抵着我的。
“这才是我想要的初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你……发烧了……”我再次试图用生病的理由自欺欺人地解释她的行为。
魏云弥却突然严肃起来,双手捧住我的脸。
“繁郁,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我想吻你,不是意外的那种吻。”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那种慢慢来那种在一起。”
她说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我的喉咙发紧,说不出来话。
魏云弥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期待与忐忑。
“现在,轮到你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该怎么回答?说我每天都想她?说我每晚都在反复听她下载进MP3里的那些歌?课本里夹着她画的素描,梦里全是她的身影?
还是说,我害怕。
害怕这份感情只是一时兴起,害怕我们最终会分开,害怕失去她这个唯一的朋友。
“我……我不知道……”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
魏云弥的眼神暗了一瞬,但很快又亮了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她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等你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的包容让我眼眶发热,我垂下头,把脸埋进她的肩膀上。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她安抚状地抚摸我的发顶,“繁郁,我们来日方长。”
还没等我回话,她突然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下次还能亲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忙支起脑袋。
“你不是说慢慢来吗?”
“是啊。”她歪着头,笑得狡黠,“但接吻和确认关系是两码事。”
这是什么歪理?!
我睁大眼睛,却见她已经牢牢搂住我的臂弯,唇角挂着得逞的笑意。
“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的心一软,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是……”
“就今晚。”她的声音放软,把脸往我身上蹭,“我一个人……害怕。”
我知道她在说谎。这个独居多年的女孩,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在家就害怕?但她湿漉漉的眼眸带着祈求与期待望着我,我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魏云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挣扎着要起身:“我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躺好!”我按住她,“病号就要有病号的样子。”
我起身去拿体温枪,朝她的额头按下开关。
“38.5℃。”我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眉头皱得更深了,“还没完全退烧,你得再吃一次退烧药。”
魏云弥乖巧地点头,却在我转身去拿药时,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繁郁……”她的声音闷在我的肩膀,“谢谢你留下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呼吸扫过我的颈侧,引起一阵战栗。
“先、先吃药。”我结结巴巴地说,试图挣脱她的束缚。
她却不依不饶,把我搂得更紧了。
“繁郁,你就是我的退烧药。”
我的脸又烧了起来,轻轻推了推她。
“别闹了,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魏云弥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巴巴看着我起身去拿药。我回到沙发前,把药片和水杯塞给她。
“吃药。”
魏云弥接过药片,却迟迟不往嘴里送,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怎么了?”
“你喂我。”
“……”
我瞪大眼睛,耳根发烫。
“你自己没手吗?”
“没有。”她理直气壮地把手背到身后耍赖,“我是病人,我需要被照顾。”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药片,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唇边。魏云弥含住药片,舌尖却故意舔了下我的指尖。
我触电般缩回手,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魏云弥!”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着水把药片吞了下去。
“好苦。”她皱着眉抱怨。
“活该。”
我嘴上这么说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夜色渐深。我扶着她回到卧室。
魏云弥的床铺整洁得近乎苛刻,空气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虚弱地躺下,却拽着我的手不肯放。
“躺。”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腾出位置。
我僵在原地,耳根发烫。
“这……不太好吧。”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怕什么?”她虚弱地笑了笑,懒懒地侧躺看向我,“就躺一会儿,等我睡着再走。”
我咬了咬唇,最终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
床铺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她身上特有的白茶香。魏云弥立刻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滚烫的额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繁郁……”她轻声呼唤我的名字,“你知道吗?我妈妈去世后,这个家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
“你爸爸呢?”
“他?”魏云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他只爱我妈,不爱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魏云弥往我怀里钻了钻,呼吸渐渐平稳。
“所以……谢谢你来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谢谢你……愿意接纳这样的我……”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将她搂得更紧。
这个在所有人眼里完美无瑕的魏云弥,此刻脆弱得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
我鼓起勇气,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睡吧,我在这里。”
窗外,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这一刻的魏云弥如此真实,不再是那个众人眼里完美的优等生,只是一个会生病、会脆弱、会依赖别人的普通女孩。
而我,竟然成了她需要的那个人。
这个认知让我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魏云弥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我这边靠了靠,额头抵着我的手臂。她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温热而潮湿。
我轻轻回握她的手,看着她因为高烧而泛红的脸颊。怀中的女孩呼吸渐趋平稳均匀,而我却清醒得可怕。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那种想要靠近,又怕靠得太近;想要拥有,又害怕失去的感觉。
我轻轻移开她的身体,起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晚安,魏云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