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贺尧不知道自己即将……
賀尧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家稳赚不赔的公司的最大股东,还在浏览A市的相关信息,因为最近的频繁搜索,软件已经被他刷成地方频道了。
圣诞節前夜,陈鑫接了个电话跑下楼带回来四个蘋果,是喬喬给他们宿舍准备的,每个蘋果都用精美的小盒子装着,由内而外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
一问,要二十元一个,实属冤大头。
陈鑫给他们分了蘋果,衣服上还落了些从外面带回来的雪花,賀尧接蘋果时顺手给他掸掉了。
大家都很给面子,不管怎么样,都是乔乔的心意,众人拿到苹果对乔乔一顿夸奖感谢,当場取出来准备去洗了吃。
賀尧啃着洗过的苹果与席聞知分享了这件事,那边席聞知收到信息的下一秒把电话打了过来。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賀尧不好打擾,急忙穿上外套到外面的走廊接电话。
“贺尧。”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有些嘶哑,听着十分疲惫的样子。
“苹果不好吃嗎?”
“还好,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嗎?”贺尧反手上的宿舍门,那个味道不怎么样的苹果被他放在桌子上了,也不能说不好吃,只是就超出苹果本身的价值来看,它的味道说不上好。
“天气干燥,嗓子哑了。”席聞知解释道,“心意比味道重要。”
贺尧也这样想,不忘关心他:“多喝点水,不要生病了。”
席聞知声音慵懒地“嗯”了一声,这不是他打电话的目的,没有在这上面多说。这通电话主要是为了向贺尧传达另一件事,席闻知道:“贺尧,年前就訂婚怎么样?”
还想着苹果,一点心理准备没有的贺尧突然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席闻知静静等待他的回复,他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下意識道:“这么快嗎?”
“很快吗?”好像是有点快,席闻知心想。
何止是快,这是神速了吧?贺尧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母胎單身的Alpha,在与席闻知认識不到一月的时间就要谈到婚事上了。
贺尧單手举着手機在耳边,背靠着墙,听着另一边的呼吸声,一时谁也没有说话。他是一时无法消化关于两人即将訂婚一事,席闻知是体贴地给他留出思考的时间。
贺尧掰着手算了一下,这时间满打满算下来,离过年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心里对于订婚一事是同意的,只是……他俊气的脸上露出些紧张的神情,轻声问道:“您考虑好了吗?”
声音轻的生怕声音大了,讓席闻知清醒过来明白这件事是他在吃亏一般。
不管怎么看,与席闻知订婚,贺尧都是稳赚不赔的,别是席闻知昏了头才行,所以该考虑的是席闻知才对。
席闻知:“嗯。”
贺尧:“……那我没问题的。”
嘴上说是没问题,贺尧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涩,对于两个人的感情还未明朗就谈到订婚一事并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这个过程越快越短暂,越是代表了这是場联姻。只是这場联姻他是一开始就知情就同意的,席闻知还是他一见钟情的Omega,即使他们感情并不深厚,此时也没什么矫情不同意的道理。
只是他仍不希望两人的婚姻是建立在没有感情基础上的,那培养感情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想到明天飛往A市的行程,贺尧决定还是提前与席闻知打声招呼,避免给他造成困擾,“我买了明天的機票。”
“嗯?”
“去A市的。”
“我想着您没空过来,我这周刚好有空,就过去找您好了。”贺尧踢了踢脚,晚上在外面站着还是有些冷。
电话里没了声响,贺尧懊恼地问:“是不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不过去的。”
“没有。”席闻知笑了一声,缓解了他的情绪,语带安抚的口吻解释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么时候过来?我讓人去接你。”
“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到,不用麻烦吧?我可以打车去找您。”
“怎么会麻烦?”听到是明天下午的飛機,席闻知第一时间给已经下班的秘书询问明天的日程安排。
听到席闻知这么说,贺尧也放心了,“不打扰您就好。”
打扰算不上,只是席闻知看着秘书发过来安排的满满的工作日程,就连周六都有场与合作方的会面,颇感头疼。
总不能贺尧过来一趟,他把人晾着吧?
电话中敲定了让助理去接他的安排,席闻知语带歉意地表达了不能亲自去接他的缘由,贺尧哪会在意,毕竟席闻知的身份摆在那里,时间区别于身为学生的他,忙也是正常的。
最后两人没有再细聊,把话都留给了见面再说,互道晚安后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贺尧收拾了一身衣服装进双肩包,背着双肩包就出发了,一路上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出租车的车窗上,没有阻挡住他的热情,紧张期待地到了機场,迎接了飛机延误的信息。
A市大雪,飞机延误了。
贺尧坐在候机室里,不断刷新着天气预报的信息,生怕航班取消。同时不忘给席闻知汇报一下情况,避免接机的人等待太久。
席闻知那边安慰他A市雪下的不算大,应该不会影响飞行,贺尧心稍安,趁着在机场等待的时间,与A市的一家花店店员再三确认自己订的鲜花无误后在机场等待着。
好在航班只是延误了两个多小时,不影响计划。贺尧落地A市已经天黑,他与前来接机的人碰了面,来人自称是席闻知的助理,姓李。
李助理看着年纪三十多,是个话不多的人,与贺尧打过招呼后,询问贺尧要不要用餐,贺尧表示在飞机上简单吃了点,就不用单独吃了。
李助理点头表示明白,他接到的命令是接到贺尧后把贺尧送到席闻知常住的一處房子,放在是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大平层,他负责把人送到。
下雪天路滑,车子开的很慢,李助理专心开着车,贺尧注意到他視线一次也没扫到自己,与于助理有很大的区别,他知道于助理时常会观察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安静的相處着,谁也没有闲聊的心思。
大雪天,路上堵车,贺尧下飞机就向席闻知汇報过落地A市的信息,只是没得到回复,这会堵车的功夫,贺尧询问李助理,“您好,你们席总他是还在公司吗?”
李助理礼貌地向他所在的位置侧过头,視线偏移,回道:“是的,席总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应该还在公司。”
“谢谢。”
“客气了。”
车子经过商圈,窗外传来圣诞節主题的音乐声。即使下雪,商圈依旧热闹,布置的十分有节日氛围,来往都是年轻人,这样的节日总是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的。
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通过地下车库的电梯直上到17楼。李助理把他送到门口,输入密码的同时口述了一遍,“您先在这边休息一下,席总那边估计也快下班了,这是密码,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好。”贺尧点头在备忘录记录下来。
李助理没有进门,把他送进去后就完成任务了,“那我先回公司了。”
“等等。”贺尧喊住他,“这里的外送地址是什么?”
李助理:“小区不能随意进出,您有需要叫外送的话,我到保安室做下登记。”
“好的。”
送走李助理,贺尧关上门,在玄关处脱了外套和鞋放好,因为不敢乱动席闻知的东西,没有穿拖鞋,只穿着袜子走进屋里。
穿过玄关,入眼的便是又大又空旷的大厅,厅中央铺着白色的地毯,屋里的软装只有灰色的沙发和配套的茶几,除此之外便没了东西。好在沙发上铺着米色的毛毯,毛绒绒的质地综合了一下冷清的气氛。
用镂空墙隔开的右边是开放式的厨房与餐厅,看着一样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气。
洁白的地毯看着纤尘不染,不知是因为无人踏足还是打扫的勤快。
贺尧把双肩包提着放到沙发上,在沙发一角坐下,对比于整个空旷的大空间,他坐在这一角只占了一丁点位置,显出弱小无助的孤独感。
这让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想要与活人交流,他先是给舍友報了平安到目的地,发完信息就连忙从群聊页面退出来不敢去看舍友的打趣。
如李助理所说的,席闻知可能在开会,并没有回复他之前的信息。
他给花店那边报了地址和进入小区的登记信息后,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等待席闻知的归来。
他刷了一会短视频,无聊了,扫视了一眼四周,太空旷了,以至于屋里开着暖气也让他感到有些冷。
他不敢在没有经过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四处逛,只好无聊地来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入目皆是苍白,雪下得很大,与H市的雪不同,A市的这场雪让人丧失外出的欲望,H市的雪像是一场增加节日气氛的助力。
又坐了一会,外送电话到了,这个天气,跑腿抱着白乎乎的一个塑料气泡球上来,帽子上还有积雪。
贺尧接过店家承诺包装得万无一失的花,给外送多转了辛苦费,辛苦他雪天跑这一趟了。
进到屋里贺尧把外层的包装拆了,露出里面的花束,果然如老板保证的一样万无一失,收到的与老板发的效果图一样。
花束整体是粉紫色调的,主花选用了洋牡丹与大飞燕,其中还有铃兰与别的配花,花都是挑选的花期最好的,姿态优美,颜色纯净。
贺尧把花束放在茶几上,为这个空旷的的空间增添了一抹艳色,看着总算没有刚开始那种冷清感了。
第24章 贺尧在席闻知的住所……
賀堯在席闻知的住所玩着手機等待席闻知下班回家,他不知道的是,席闻知开完会出来看到已经回到公司的李助理,一阵失语。
“接到人了?”
“已经把人安全送到您家了。”
席闻知盯着一脸无辜的李助理,直把人盯地寒毛倒竖,开始反思自己的工作了,才终于放过了他,“去忙吧。”
想到李助理把人给他晾在家里,席闻知只覺因为忙碌了一天而发胀的头现在已经开始发疼了。
如果换作是于禾,想来不会这么不懂事,李助理工作上很优秀,只是处理事情处理不到他的心里去,换作于禾……
算了,换作于禾,他又没安生日子过了。
司機早已在車库等候,席闻知坐上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给賀堯打電话。他把人晾在家里,由于开会,信息也没能及时回复,電话接通第一句便是道歉:“抱歉賀堯,前面在开会没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車子驶离车库行驶在积雪的路上,道路上即使有除雪车不停的工作依旧赶不上大雪落下的速度,这场雪下得格外大。
好在车里暖气充足,席闻知穿着西装也不覺得冷。
“工作要紧。”賀堯知道自己突然到访,还怕自己耽误了他呢,怎么会介意对方忙于工作,而且他也没有等很久。
“您现在下班了吗?”
“嗯,在回去的路上了。”
贺尧望着窗外的大雪,担忧道:“雪天路滑,慢点开车。”
席闻知看向驾驶座的司機,司机是个稳重的Beta,双手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车速并不快,“嗯。”
“餓了吗?我还要一会才能到家,先讓保姆过去给你做飯。”
贺尧走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和行驶在道路上闪烁着灯光的车龙,“这么大的雪,讓别人跑过来一趟不好吧?”
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临近毕业,没少看到关于底层打工人的辛苦,这么大的雪,他吃个泡面餓一顿都没什么关系,还是不劳烦别人跑一趟的好。
说完又担心是席闻知上一天班饿了,连忙道:“如果您饿了……”
“贺尧。”席闻知无奈地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保姆就在隔壁,过来很快的。如果你是不想见陌生人,我可以讓她在隔壁做好再送过来,或者你想出去吃也可以。”
贺尧尴尬地应好,“雪太大了,该减少出行的,我们就在家里吃吧。”他回头扫视一圈屋里,都怪这屋里太过于冷清,先入为主的以为这里像样板房,无人居住。
实际上席闻知这里的隔壁不仅有保姆,还有司机住的地方,偶尔助理也会留宿,只是两边不从一个门进。
席闻知问:“有想吃的菜吗?”
“我都可以。”
“那做点A市的特色菜吧。”
司机把席闻知送到,一路陪伴着进電梯直到把他送进门,才回隔壁。
席闻知走进玄关,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从屋里走出来,步伐迈得有些大,正是贺尧。
“回来啦!”两人有几天没见面了,贺尧急切地来到玄关迎接他,像极了久不见主人的小狗,热烈地欢迎着主人的归家。
面对毫不掩饰心情的贺尧,席闻知不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站在两步外,席闻知注意到他没穿鞋子,先给他拿了双居家拖鞋,才脱下外套解下领帶挂到衣帽架上,身上只着衬衫马甲。
马甲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線,贺尧扫了一眼,匆匆移开视線,落到一边。
总感覺席闻知比初见消瘦了一些。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人的回忆总是会自动美化的?在他的印象里,席闻知的身形和自己差不太多,以至于他初见时分辨不出对方的性别。
贺尧心里想着事,亦步亦趋地跟在席闻知身后走进厅里。
这个屋子实在是冷清,以至于那束艳丽的花束不容忽视,席闻知走进厅里,一眼便看到了。他鬆开领口的扣子,微微回过头与贺尧说话,“是送我的花吗?”
“啊!对,对。”想起自己准备的花,贺尧几步越过他,过去抱起那束花,把花送到他面前:“送给您。”
他第一次送人花,双手拿着花,脸上泛红,眼神帶着几分羞涩,一双眼睛格外真诚地与席闻知对视,眼中满含期待与忐忑。
像期待席闻知同意他的到访那样期待席闻知能够收下这束花。
花束被递到面前,粉色的花朵娇艳欲滴,开得正艳,隐隐有花香萦绕。席闻知看着面前的花,他不是第一次被送花,往往参与一些会议活动,也有献花环节,但却是第一次接到非官方安排的花。
席闻知接过来,面对男生不加掩饰的高兴,也跟着笑了,夸赞道:“谢谢,花很漂亮。”
听他语气说得真心,贺尧忐忑的心安定下来,两次,他两次选择的礼物都被对方接受了,而且鮮花总是有特殊意味的。
席闻知抱着花看了眼自己空寥寥的房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住所过于冷清,以至于这束花无处安放。
他不想辜负贺尧的好意,恰好这时保姆过来送餐,他便让保姆安排去找个花瓶安置这些娇艳的鮮花。
贺尧见席闻知这么重视,心里也高兴。
保姆的厨艺很好,加上贺尧一整天也就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肚里空空,晚餐吃了很多。
只是对面的席闻知却吃的很少,有了刚才那一瞥,脑海里还是那抹劲瘦的腰線,贺尧回忆了一下,发现几次吃飯,席闻知好像都吃的很少。
“工作很辛苦吧?”贺尧问。“您胃口不是很好?”
席闻知摇头。
贺尧看向他的碗里,小半碗飯都没吃掉,菜也没夹几次,贺尧想不注意都难。
席闻知跟着他的视线低头,失笑。
他近来常头痛,加上工作强度大,确实没什么胃口,而贺尧已经用了两碗饭了。
席闻知不想让贺尧担心多问,勉强吃完了那碗饭。
饭后,保姆送来已经拆开插进花瓶的鲜花,素雅的白底花瓶配着粉色的鲜花放在茶几上,平添了几分人气。
大雪天,饭后没什么安排,席闻知问他要不要看会電影,贺尧此次来,就是想和他多待在一起增进感情的,对他提出看电影自然赞成。
两人移步到影音室,影音室里和空旷的客厅不一样的是,这里明显更得这间房子的主人喜欢,布置得很舒适,还设有一处酒柜。
席闻知问他要不要喝点酒,贺尧不喜欢喝酒,但是显然席闻知是有喝酒的习惯的,不然不会在这里安置一个酒柜,贺尧便点头,席闻知让他挑电影,自己则去取酒。
贺尧看他取出两个杯子,开了瓶酒,分别给两个玻璃杯倒上一点,便随便从新上的电影中挑了一部,只知道是部喜劇,适合放鬆一下。
两人坐靠在单人躺椅上,灯光暗了下来,故事缓缓展开。
贺尧原本只想偷瞄一眼席闻知,因为影片是随便挑的,他拿捏不准,想知道对方对这部影片是否感兴趣,可视线扫过去就移不开了。
銀幕的光源下,席闻知端着酒杯慢慢品着酒,浅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流经他的唇,解开的的领口可以清晰看到因为吞咽喉結滚动的画面。
贺尧莫名也跟着咽了咽,慌忙移开视线,拿起酒杯,学着他的样子浅尝一口,他不会喝酒,没尝出所以然来。
贺尧放下杯子,眼睛控制不住地往旁边看去,席闻知拿着杯子,眼睛看着前面的大屏幕,瞳孔中倒映着銀幕里的画面。
刚才光顾着看别的去了,贺尧现在才注意到此时席闻知的脸上透着无法隐藏的疲惫,也有着即使疲惫也不可忽视的精致容貌。
席闻知在看电影,贺尧在悄悄地看着他的侧颜,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银幕上主角念台词的声音。贺尧不自觉地往席闻知的方向靠了靠,两人中间仅隔着椅子的把手。
看着眼前沉浸在电影中的席闻知,贺尧突然想到了对方说的关于年前订婚的事。
这样有钱有势有地位也有好相貌的Omega,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呢?还这么急切?
一个身家背景好的Omega挑中一个无甚成就的Alpha,这让贺尧想到了自己母亲,毅然选择爱情,选择贺善文,又在贺尧很小的时候她因贺善文出轨决定离婚,并争取了他的抚养权。
在他小时候,母亲常说贺善文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名校毕业的S级Alpha,基因却是一等一的好。
传闻高等级的A/O結合才更容易生育优质的后代,只是现在已经三性别相对平等,这样的说法只存在于传闻里。
贺尧也在心里摇头否认这个想法,他只是个B级的Alpha,不存在那些情况。
他想的出神,视线不曾移开,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變成托着腮眼神直勾勾光明正大地盯着席闻知了。
他心里一惊,好在席闻知好像很专注,并没有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银幕,恰巧劇情来到了高潮。
电影里的主角抱着另一个主角激情拥吻着,角度几经切换,先是窗外的雷雨交加,再是桌子上的杯子震颤,再是倒影晃动的天花板,灯光转變,变得暧昧粘稠。
贺尧:“……”不对劲。
画面放大,鸳鸯交颈,来到了生理课上必学的一课,Alpha的犬齿咬在了Omega汗淋淋的后脖子。
贺尧:……
贺尧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代表了深度标记的一幕,他随便选的到底是部啥电影?正经吗?
他不自在地挺直脊背,扭过脖子看向身旁的Omega,Omega仍专心地看着银幕,一点不自在的表情都无,好似在播放的劇情再正常不过一般。
躲在被子下拥抱的小情侣耳鬓厮磨,主角沙哑着嗓音说着动听的情话。
席闻知不会以为他是特意挑的吧?
贺尧羞红了脸,好在席闻知一切正常,不然他真是要尴尬到爆炸了。
贺尧不敢再往旁边看,影片到了后半段,由于不敢往旁边看,只能让自己专心观影的贺尧看完了后半段剧情,大概猜到了这部剧的剧情。
这部剧讲述的大概就是一个Omega因为工作压力寻找放松,踏上了旅途,碰到了命定伴侣,激情过后因为互不相识而感伤挣扎最后突破万难走到一起的轻喜剧。
影片到了结尾,贺尧再度偷看身边的Omega,把刚才看到的剧情代入到席闻知身上,莫名有些贴切是怎么回事?
异地旅游,A市到H市出差,算异地;遇到Alpha,嗯遇到了他;感情飞快进展,感情不清楚,进展确实快……
马上都要订婚了,比主角都快呢。
席闻知放下酒杯,贺尧回过神,席闻知好似一点没受电影影响,语气淡然地问:“明天去滑雪怎么样?”
雪天,能安排的活动少,贺尧点头,只要和席闻知待在一块就好。
席闻知又道:“下午去可以吗?上午我有工作,推不掉。”
真辛苦啊,工作压力一定很大吧,就和影片中的主角一样……
“您先忙正事,我不要紧的。”
席闻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好。”
席闻知带他来到一间卧房外,指了指旁边的卧室,告诉他自己住旁边,“这边是我的房间,好好休息,明天可以晚点起,我叫保姆给你留早餐。”
“下午去滑雪,那边有温泉,晚上我们住那边可以吗?”
“没问题。”
“好,早点休息吧。”
第25章 这一晚,贺尧睡得很……
这一晚,賀堯睡得很香,醒来已经九点多,勤劳的席总已经到了与合作商会面的现場了。
冬天,人总是懒洋洋的,不在学校,也不用去画室,賀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与席闻知发着信息。
难得的这次的聊天有来有往,想来席闻知在摸鱼。
賀堯没想到原来席闻知这个老板也会摸鱼,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变成侧躺,下一秒就看到席闻知催他起来吃早餐的话。
席闻知:保姆马上送餐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中午再帶你出去吃。
賀堯:好。
席闻知心知贺尧跑过来一趟辛苦,之所以工作摸鱼也是怕冷落了他,好在今日的合作是板上钉钉的。因为是长期稳定的合作方,会面是为了联络感情,无法推脱,也就来走个过場,敲定合同罢了。
席闻知这邊的项目负责人是个年轻的Alpha,看着刚出社会的样子。他是席闻知的堂弟,也是席闻知看中的得力助手,办事牢靠,工作能力突出,席闻知有心把手上的几个项目移交到他手上。
此时合同一签,负责人席禮心中也安定了,忍不住想要求得堂哥的肯定,“哥,一会你回公司吗?我们好久没吃饭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还有别的安排,下次吧。”
“那,好吧,下次下次。”
他没有解释具体的安排,席禮也不敢多问,对于这个堂哥,他一向是敬佩尊重的,只是邀请被拒绝,难免失落。
送走合作方的人,席礼要送席闻知上车。上车前,席闻知还在手機里和秘书确认下午的安排。直到司機为他打开车门,席礼站在一旁等候,席闻知把手机放回西裤的口袋里看向与贺尧一般大的弟弟。
席闻知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做得很不错。”
席礼之前的失落被这句夸奖扫荡一空,他努力控制表情,避免心情过于浮于表面,那样有失稳重,最后只露出一个被肯定后的微笑。
得到堂哥的肯定,讓他燃起了对工作更多的热情。
刚才提出的邀请被拒绝一定是因为堂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他也要更加努力才行,要追赶上堂哥的步伐。
席闻知再度拍了拍他的肩给予鼓励,随后坐上车,赶回家准備帶贺尧出去玩。
遊玩地点安排在一处温泉山庄,那邊建有滑雪場,下午的行程就是滑雪,晚上可以泡温泉。
贺尧也是第一次感受雪地温泉,听到席闻知安排的地方,心中也很期待此行。
几个舍友对这个雪地温泉度假山庄也早有耳闻却没有亲身体验过,对此行也分外关注,讓贺尧体验的第一时间给他们拍照片。
温泉山庄離市区有三十多公里,由于昨夜下了场大雪,虽然今天雪小了,零零洒洒的,道路却仍有些积雪,行车速度慢,路上无聊贺尧就小睡了一会,此时到达后正精神。
席闻知订的还是酒店套房,他们先回房间放下行李,才讓司机把他们送到滑雪场,两地離得不远,很快便到了。
“之前滑过雪吗?”路上,席闻知问他。
贺尧点头又搖头,引来席闻知好奇的目光,他尴尬解释:“刚上大学那会和舍友一起去过,有一次摔惨了就没去过了。”
那还是贺尧较为浮躁的年纪,宿舍里只有陈鑫这个南方没雪的城市来的和没有条件的他是没有滑过雪的,另外两个都有滑雪经验,他们兴致勃勃地一人负责一个。
他们都是活泼浮躁的年纪,上手很快,去了两趟就差不多上手了,一次玩闹间贺尧技术不熟練重心不稳摔了,好在没摔出大毛病,只是贺尧后面再也没去尝试过了。
他把经历给席闻知说了一遍,席闻知点点头表示明白,问道:“会怕吗?”
怕倒是不至于,贺尧看向席闻知,何况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呢,他果断搖了摇头,不过不敢托大,求稳道:“过去太久了忘得也差不多了,我得再熟悉一下。”
这会滑雪场也到了,席闻知早为他准備了装備,这会司机帮他们从后备箱一起取出来带进滑雪大厅。
他们来的稍微有些晚了,这会的遊客多数已经进了雪场,更衣室没什么人,他们一人选了一个进去换衣服,司机没有陪同,已经折返回酒店等待。
席闻知为贺尧准备的滑雪服是黑白拼色的,隔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席闻知那邊在换衣服的摩擦声。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出游,说不高兴那是假的。贺尧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也动作迅速地换上衣服。
隔间的门先一步拉开,贺尧也紧跟着走出去,看到席闻知一身新的装备,他眼前一亮,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除了西装以外的打扮。
贺尧回忆起自己搜到的公开资料,席闻知今年28岁。虽然席闻知的年纪也不大,但因为平时总是西装革履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明显不是同龄人。
穿着西装的席闻知上位者的气息浓郁,浑身矜贵气质,给人温柔强大、成熟稳重的感覺。现在席闻知身穿一身设计时尚的滑雪服显得帅气且活力,贺尧昨日在他脸上见到的疲惫感也减弱了些许。
此时的他们这身打扮像两个学生一般,这会已经看不出什么年纪区别。
贺尧怕席闻知久等,出来的急,領口没有整理好,席闻知靠近贴心地为他整理好領口,“领口要拉好,避免进雪花了。”
动作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贺尧最吃他这一套,此时随着他的靠近,近距离放大的俊美五官就在眼前,贺尧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好在席闻知很快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瞬间呼出一口气,呼出的气体遇到寒冷迅速冷却形成白气,他的心却依旧热热的。
席闻知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紧张,笑了一下,给他递滑雪镜道:“走吧。”
贺尧原本就是新手,又实在是太久没有滑过雪了,只能选择在初级道先“复健”。
他们热身进入雪道后,席闻知先是教他姿势然后带着他进入緩坡滑行。他有过经验,记忆久远却没有完全忘记,很快领悟要领。
席闻知一看便是常滑雪的,到了雪地里行动自如,想必对他来说,教导新手一定是件枯燥乏味的工作。
贺尧出神了几秒,脚下没控制好,身体摇摆起来,席闻知一把扶住他,“小心。”
扶着胳膊的那雙手沉稳有力,贺尧很快稳住身形,隔着滑雪服和手套,也可以感受到那雙双臂此刻绷紧的力度,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席闻知一直如此,给他的感覺,温柔、沉稳、包容。如果没有第一次的遇见,让贺尧选一个席闻知这样的Omega结婚,想必他也无法拒绝。
“没事的,小心些。”席闻知滑到前面,抬手示意道:“再熟悉一下推坡。”
贺尧站在滑板上从高处往下看,身邊还有其他游客,有初学者,一步一摔的,也有已经逐渐上手的。
他稳住心神,微微屈膝,两只脚掌用力往下压,滑板緩缓向下滑行。滑行的过程中,他努力保持身体平衡,怕摔倒的紧张感让他不自觉低头看着脚下。
“看我。”
前面传来席闻知温柔的声音,贺尧抬起头,只见席闻知在前方等着他,双手微微张开,是随时能接住他的准备动作。
他们两个装备齐全,不仅穿的严实,脸上包裹的也严实,贺尧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此时的席闻知脸上一定也是温柔且包容的神情,他一向如此。
贺尧心定下来,目光坚定地去追寻和自己相似的那道身影。
“刹住,好,再来,往我这里来。再刹,保持平衡。”席闻知温柔且耐心地陪伴在他身前不远处,声音没有任何不耐,态度胜过许多教練。
贺尧也是个省心的学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是席闻知,站在那里便给予了他安全感,让他渐渐忘记了恐惧,滑得越来越稳。
“换左边,换右边,对。”
贺尧滑了一会,逐渐找回感觉,便道:“您可以自己玩会,我一个人可以的。”
席闻知等他滑到身边刹住后,指了指最下面,“一口气滑下去吧。”他没有理会那句话。
“好。”
贺尧点点头,左脚使力往下压,从左边滑下去,他全神贯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摔了,没有注意到席闻知全程陪在他身边。
到了底下,席闻知也跟着下来了。
“上去吧。”席闻知指挥他乘坐魔毯回到初始点,一路陪伴在他身旁,没有要离开的意图,贺尧的表情被遮挡在眼镜面罩之下,是无人发现的开心。
刚才他嘴上说着让席闻知自己去玩,此时席闻知一直不离不弃陪伴在他一个新手身边,还是让他窃喜的。
席闻知此行就是想陪贺尧的,当然不会抛下他,他始终陪伴在一旁,耐心十足,两道高挑的身影如影随形,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等再次回到起始点,贺尧便听到一道抱怨的男声:“你看别人一直陪着滑多久了,让你陪我一会都不乐意。”
贺尧起初还不知道那道声音指的人是他和席闻知,又听另一道男声抱怨:“这里人又多,坡太缓了,不好玩我自己去玩会怎么了?我又不是没教你直接去的,你已经学会了自己熟練一下不就行了?”
“我们是一道出来玩的,你什么意思?不能陪陪我吗?你要滑雪什么时候不能滑?非要和我一起的时候抛下我吗?”
“我看那个人技术一点不比你差,人家怎么愿意一直陪着?”
最初的那道声音大了几分,语带怨气。
贺尧此时已经明白说的是谁了,因为这初级道里成双成对的里只有席闻知是属于技术好还一直无怨无悔地陪在他身边的。
他下意识去看席闻知,却只能从对方的眼镜中看到一个包裹的密不透风的自己。
“走吧。”席闻知道。
“好。”
“说不定人家是教练呢?拿钱办事不是很正常吗?”被抱怨的那个男声声音弱弱道,声音不大仍被还未滑出去的贺尧听见了。
教练?
贺尧侧身看向身侧的男人,他站的定定的,在等着贺尧先出发,几次往返都是如此,从不会抛下贺尧去享受自由滑行带来的快乐。
贺尧回过头看向吵架的那两个男生,那两人还在争吵,没有注意到贺尧的视线。
不是教练。
贺尧很想说,只是见两人已经吵到白热化阶段了,只好作罢。回过头来,席闻知还在等他,虽看不到脸,但偏头的角度,贺尧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的。
席闻知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问道:“走吗?”
“好。”
“练一下弯。”
“好。”
眼见自己不动,席闻知是不会动的,贺尧只好先一步滑下去,他知道那道身影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不是教练,是未婚夫。
他想。
第26章 对一个会滑雪的人来……
对一个会滑雪的人来说,在初级道滑雪就像大人去玩孩子玩的滑梯,没有一点难度和刺激感。席闻知能很耐心地陪賀堯在初级道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期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作为一个未婚夫,无论是显赫的家世背景还是出色的个人能力以及温柔的性格,席闻知无疑是合格且优秀的。
賀堯时不时会看着席闻知出神,脑海中在想的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脑子乱糟糟的,心情也乱糟糟的,但这并不是坏现象他感觉还不错。
在賀堯熟练掌握了脚下的滑板后席闻知才把人帶到中级道,中级道相对初级道人少了很多,雪道上多出了一些障碍,身邊的游客明显都是有经验的熟手了,滑行的速度很快,賀堯有摔过一次的经验,难免緊张。
可是脱离了初级道,贺尧才得以见到席闻知的风采。
穿着西裝成熟稳重的席闻知他见了許多次,像今天这样,穿着一身滑雪服的席闻知灵动矫健的身影在雪地中轻盈地滑行,好像脚下的滑雪板不再是一块板子,而是他身体的延伸,掌控自如,姿态优雅且从容。
“您经常来滑雪嗎?”
席闻知转过头,看向他,摇了摇头道:“上学的时候玩。”
“真厉害。”贺尧夸奖完又道:“我可以自己玩会,您可以自己去滑,不用管我。”
贺尧不想一直浪费他的时间,一趟出来玩的,席闻知愿意陪他这么久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席闻知说上学的时候玩,这么多年技术还没生疏,想来以前肯定经常玩。他想起昨日在席闻知臉上看到的疲惫,想来是因为工作繁忙,他希望席闻知能够借此機会好好放松一下。
席闻知工作后没有再滑雪并不全是因为忙的原因,而是自从确诊出基因病后就放弃了自身的許多爱好,不只有滑雪。
早年对于这个病没有如今的特效藥物,隨时隨地可能晕厥。现在通过研究,有了特效藥,病情虽然得到很大的缓解,但因为始终无法根治,他也只能全身心投入工作,避免自己哪天突然无力抗衡这个病倒下后会让公司动荡。
身在这个位置,就已经绑定了责任。
席闻知站在高处盯着蜿蜒向下的雪道出了会神,随后收起发散的情绪看向旁邊的贺尧,朝下面抬了抬下巴示意,“来吧。”
说完,他率先压板滑了出去,贺尧只好跟上。
往返玩了一会,天色渐晚,游客陆陆续续少了,贺尧和席闻知也准备离开。
他们回更衣室換下滑雪服,贺尧脱下面罩和外套才发现里面已经汗湿了,天气虽冷,但大量的运动还是捂了汗,他快速換好衣服和席闻知一同离开滑雪场。
司機早已等候多时,等他们上了車就驱車回酒店。
“先去吃饭,休息一会,然后去另一个地方。”车上,席闻知道。
贺尧好奇地问:“去哪里?”
“帶你去泡温泉。”
可是,他们訂的酒店不就是温泉酒店嗎?还要換地方嗎?
贺尧看了眼席闻知,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他相信对方的安排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只要听话就好了,这样想着,他点点头。
席闻知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问道:“张叔,车上换了香薰吗?”
司机道:“是的席总,之前请示过您的。”
席闻知嗅着淡淡的柑橘调香味,点点头,印象中有这么一回事。
听他们说着,贺尧吸了口气,觉得挺好闻的,是木质香里夹杂着柑橘香,温暖且清新,蛮适合冬天的香味。
贺尧想到自己也是柑橘味的信息素,看向闭目养神的席闻知,既然是席闻知同意换的香薰,那他應该也会喜欢柑橘味的信息素吧?
晚餐是在酒店吃的,味道还不错,贺尧运动了一下午,已经饿得慌,一如既往的食欲很好。对面的席闻知和他一样的运动量,仍旧吃得很少,贺尧忍不住关心道:“您胃口不好吗?怎么只吃了这么一点?”
席闻知摇摇头,表示没事,“我一向少食。”
贺尧虽有些疑惑,但人吃不下,他也不好逼着人吃。
饭后回到酒店房间,席闻知借口累了要休息一会回到自己的卧室。他从下午开始便觉得头有些疼,担心是精神力不稳定,回到房间后取了药出来。
药瓶子在手中轻轻抖了抖,倒出2粒药丸,要吃的时候席闻知张望了一眼四周,没找到水,想来水应该是在厅里,而贺尧就在外面。
席闻知收拢五指,药丸被握在掌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吃。
只是有一点头疼,到了那边再吃也行。
贺尧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看舍友的信息,陈鑫和乔乔终于看中了一套合心意的房子,这一次两人都觉得处处合心意,已经基本敲定下来。
贺尧看了房子的视频也觉得不错,恭喜了几句。于盐屋群里陈鑫让他们下周帮忙搬下家,众人纷纷應好,没有不同意的。
其中耿卢也提出了想要搬出宿舍的想法,这下如果耿卢也要搬出去,宿舍就只剩下贺尧和許兼云两个人了。
贺尧早知会有这一遭的,可当面临四人马上就要各奔东西的情境还是有些伤感。
贺尧:那宿舍就剩我们两个了@许兼云[难过jpg.]
陈鑫却不买他的账,@他道:说不定我们兼云才是留守的那个。
许兼云:那很坏了。
贺尧:我没有搬出去的打算。
陈鑫:下学期又没课了,你就打算一直和你的席总异地恋啊?
贺尧心中一梗,回道:没恋上呢!
倒是快要訂婚了。
贺尧已经可以想象到,到时候邀请舍友参加订婚宴的时候他们会有多震惊了。
他的话一发出去,自然引来许多调侃,他再没有心情看了,坐起身,趴在沙发背上看向席闻知的卧室门。
房门緊闭,席闻知在里面休息。
他没有恋爱过的经验,一时也分不清现在和席闻知算是什么关系。
心中惆怅万分。
心里想着席闻知,下一秒,人便出现了。房门打开,席闻知从里面走出来,身穿一件高领的羊毛衫和西裤,像刚洗过澡,头发湿润,臉上也有些红润。
“贺尧,司机在楼下了。”
这是喊他出发了,贺尧连忙应好,他的行李简单,拎上包就能出发了。
他们出发来到一处仿古设计的温泉别墅,区别于酒店,这里位置更偏,离最近的建筑都有几百米,十分寂静,裝修的也格外雅致。
别墅里静悄悄的,刚才经过前面的院子发现积雪并不厚,想来是有人打扫的,只是这会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机帮他们把行李拎回房间,席闻知带他穿过别墅大厅,又从侧邊的门出去,经过一道长廊来到后院。后院中建有几个亭子,亭子里的汤池正冒着熱气,烟雾缭绕的。
席闻知问他:“体验一下吗?”
贺尧看着四周被雪覆盖的园林造景,弹了一指长廊扶手上的积雪,犹豫问道:“冷吗?”
“冷的。”席闻知如实道。
贺尧想着来都来了,“……好。”
看出他的犹豫,席闻知眼中泛起笑意,“那去换衣服吧。”
贺尧在更衣室换上早已备好的短裤,穿上厚浴袍出来,在心理作用下只觉得冷,不禁扎紧了腰带。
席闻知还没出来,他试了池子的温度,选定了要泡的池子,在岸上等了一会,渐渐地感觉到了冷,见席闻知还没出来,只好决定先下水。
脱下浴袍,由于寒冷的刺激,毛孔瞬间收缩起来。贺尧把腿伸进池子,一冷一熱的刺激下,令人头皮发麻。
等身体全部泡进熱水了,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雪地温泉的意义了,这种外面冰天雪地,身体泡在温暖的热水中,身心有股满足感,毛孔张开,全身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舒坦的气息。
他闭上眼,享受着,过了一会才听到脚步声,是席闻知和他一样穿着浴袍走出来,姿态闲适,像是感觉不到冷。
席闻知来到岸邊,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尧,眼神却柔和。贺尧这会才后知后觉,他这是要和席闻知一起泡温泉了……
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紧张,贺尧抬眸与岸边的席闻知对视着,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光着的上身被热水浸泡泛着绯色,肌肉的线条在清澈的水池里一览无余,全都落在了席闻知眼里。
席闻知还没有动静,他还在想着,这里有几个池子,也许席闻知会选择其他池子呢?
但是没有,席闻知就在他面前抬手解开了腰间的系带,那双手动作缓慢,在贺尧眼里,腰带却是眨眼间就解开了,他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身边有落水的声音,贺尧往旁边移了移,皮肤上泛着的颜色更浓郁了。
席闻知下水后,和他隔了一个人的身位,背靠在池边。
贺尧紧张地往旁边又挪了挪,眼睛盯着岸上的砖缝,不好意思往身旁看。
席闻知好笑地看过去,明明上次大着胆子找他睡觉的是他,此时羞涩不敢看人的也是他。
见他的身体往下沉,水已经快到了他的下巴处,席闻知出言提醒道:“小心水,不要打湿了头发,会结冰。”
话音一落,贺尧陡然抬起上半身,冷意袭来,贺尧又赶紧缩进水里,只是此时,他注意着头发离水还有些距离。
他装作不经意往旁边一瞥,瞥到被热水熏腾地绯红的席闻知。
不得不说,席闻知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Omega了。他还记得之前轻浮的一句话引起席闻知的不悦,所以只敢在心中感叹,不敢真的说出来。
此处,偌大的庭院只有他们两个人,见席闻知闭着眼睛,贺尧一改一开始的偷瞄,直接转了个身,手臂搭在岸边,手枕在手臂上,光明正大地看。
也是这下,他才发现席闻知不仅是脸长得好,身材也好,可以看出平时勤于锻炼,只是有些瘦。
贺尧只敢看一眼他的身体,不敢多看,视线一转便落在那张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脸上。
席闻知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心中好笑。他突然睁开眼,想要看贺尧什么反应,可睁开了眼却发现贺尧像已经丢掉了那些尴尬羞涩的情绪,见他睁眼,还主动往他这边挪了过来。
绯红的身体越来越近,席闻知忍着想要后退的欲望,一动不动地想要看看贺尧要干什么。
贺尧要干什么?
他只是想到了两人即将订婚的事,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摆脱了那点羞涩。
要知道他每次都能坦然地回去那个不属于他的家认爹拿钱的操作,足以证明他很清楚什么是不必要的,什么是可以争取的。
这会,他靠近席闻知,两人是差不多快要贴上的距离。
第27章 可是在靠近后,看着……
可是在靠近后,看着Omega近在眼前的脸,賀尧哑了,席聞知和他对視着,两个人挨的极近,却始终还保持着距离。
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近在耳边,賀尧听到了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双唇微張刚要说话,就见眼前的人猛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哗啦的水声响起又归于平静,席聞知吸了吸鼻子,皱着眉看着賀尧,“你释放信息素了?”
“……”賀尧还来不及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感到受伤,就听到了这句话,他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没、没有啊?”
他跟着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太確定道:“好像……”
混在硫磺味里的柑橘味淡淡的,却不容忽視,贺尧尴尬地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像是、是我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的Alpha一般会有焦躁、烦闷的情緒,他情緒稳定,一向没有这些明显的症状,以至于现在他在聞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后,才后知后覺是易感期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在这样的场合下释放信息素,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对方感到冒犯拉开距离很正常,贺尧连连道歉。
席聞知手扶着额头道:“没关系,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问题。”
確实不是贺尧的问题,是他的病受到Alpha信息素刺激导致精神力躁动。他这会只覺得本就疼的头好似有锤子在敲打一般,一下一下抽痛。
他早该发现的,在车里的时候,那股味道就已经若隐若现了,只是恰好司機換了味道相似的香薰,让他误以为只是香薰的味道。
他想要上岸,遠离信息素的源头,站起身的瞬间却头晕目眩,险些摔倒,还好贺尧反应快,在身后扶住了他。
“您怎么了?不舒服嗎?”贺尧扶着他的背,掌心贴着他光滑的背部,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僵。
席闻知手撑着又晕又疼的头,此时此刻的他十分后悔在酒店那会没吃药,以至于现在陷入这样的境地,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自己的病情。
贺尧扶他站稳后,手松开,虚扶在他身后,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两人虽说即将订婚,却实实在在是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此时两人贴的太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贺尧有些不好意思。
只不过席闻知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好,好似下一秒就要站不住了,贺尧无暇他想,伸手取来放在岸边的浴袍把人裹了一圈后,一把把人打横抱起踩着垫脚的石块上了岸。
“您还好嗎?”
席闻知没有回答。
他裸着上身,突然离了水,皮肤被寒意刺激得一下子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会他也顾不上,擔心席闻知冷到,他打算先把人抱进室内有暖气的地方,再问清楚。
他心急,步子迈得大,席闻知在他怀里想要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贺尧,你等下。”
贺尧顿了顿,没有听他的话真的停下来,抱着他从来时的侧门进了大厅里,把他放到沙发上,一脸急切地问道:“您怎么了?现在怎么样?”
“没事。”只是他现在的样子说没事实在没什么可信度,他只好道:“可能是感冒了,头有点晕,没事。”
事实上,他现在更想贺尧能离他遠一点,离了水后,那股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可是看着此时浴袍都来不及穿,一脸焦急擔忧的贺尧,他说不出口让贺尧远离自己的话。
“那要去醫院嗎?您等等,我叫司機,他还在这边吗?我送您去也可以。”
贺尧着急着想去喊司机,席闻知拦住他,“没事,你现在去把衣服穿上,我打电话让醫生过来就好。”
贺尧太过于担心了,心一乱起来就忘记了以席闻知这样的身份地位,正常都会配备私人醫生。
他放下心来,道:“那好,手机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在更衣室。”
“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贺尧连忙去给他拿手机,跑到更衣室,随手取了新的浴袍披上后,取了手机跑回去,经过长廊,吹了冷风,这会他才察覺到冷,刚才太过于急了,都没察觉冷。
他回到大厅,看着席闻知这会已经变得苍白的脸色,懊恼地反省自己。
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他的身体情况呢?还让人陪着自己滑了一下午的雪,晚上又在寒冬腊月里泡室外温泉。
他的情绪都在脸上,席闻知一眼便看出他在自责,打过电话通知了醫生过来后,安慰他道:“没事的,你看我也没发烧,就是感冒前兆而已。”
贺尧伸出手,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会温度,没感觉到发热,生怕感觉错的他一只手贴着席闻知额头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自己额头上,再三确认温度正常才真正松了口气。
“呼——没发烧就好。”贺尧收回手,“我给您倒杯水吧?”
“嗯。”人去给他倒水了,席闻知也松了口气,挥了挥手试图通过扇风把缭绕在周围散不掉的柑橘味挥散,却徒劳无功,他叹了口气,依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贺尧在厨房找杯子的背影,没过一会,那道身影就端了了杯温水出来。
贺尧把水端出来送到他手上,他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信息素炸弹,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更加濃郁了,席闻知接过来喝了口,找了个理由想支开他:“你先去把衣服換上,别冷着了。”
“有暖气,冷不到的。”贺尧在他边上站着,观察他的情况,见他手中的水不想喝了,连忙伸手接过放到一边。
他太高了,担心席闻知头晕仰头会更辛苦,说话的时候是俯下身说的,可他的体贴却成了席闻知的困扰,席闻知只好道:“你的信息素太浓了,抑製環有带吗?”
“有的。”贺尧其实一直有带着,下午滑雪的时候也不例外,只是因为要下水,换衣服的时候顺手摘了,这会抑製環就在更衣室里。
“去戴上。”席闻知命令道。
他语气严肃,贺尧知道他不喜欢轻浮的Alpha,只以为是他介意自己的信息素外露,只好听话地去把抑製环戴上了。
他的抑制环是普通的手环设计,是最普通的款式,对信息素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却不能完全杜绝,这样的款式初衷是为了降低信息素浓度不对生活造成困扰,降低的范围大概是把信息素降到了像喷了香水的效果。
贺尧还在担心他,戴了手环后就回到厅里陪他了。席闻知看着面前自己挑中的Alpha,能选中贺尧作为联姻对象,自然是因为贺尧合他的眼缘,这会他受病困扰,看贺尧的信息素却不顺眼了。
头痛仍没有缓解,还有愈演愈烈的感觉,席闻知习惯了忍耐疼痛,还有心情想着,要不要告诉贺尧关于他的病的事情。
这样,眼前引起他犯病的源头想必就会离他远远的了吧?
不过,还可能不止是因为怕引起他犯病,也可能更怕他的病吧?
谁会愿意和一个得了绝症的Omega结婚呢?
席闻知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贺尧看他闭上眼,以为他是难受的,不敢吵他。他的状态看起来很差,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贺尧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他不是医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感冒能让人这么难受痛苦。
他只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等了近四十分钟,席闻知喊的医生来了,来了不止一个人。贺尧去开的门,先进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身上还穿着带绒的睡衣,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是三四十的样子,都穿着常服。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沙发上的席闻知,穿着睡衣的那个从他们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只一次性針管,和几个瓶瓶罐罐,上来就要给席闻知打針,把贺尧吓了一跳。
“等等!”他就算不是医生也是有常识的人,哪有医生一上来不问不看病人是什么病就给病人打针的?
“你还没看呢就打针?不行!”贺尧伸手拦他,护着席闻知质问对方道:“你打的什么药?你是正经医生吗?”
随着质问的话说出的同时,贺尧看向席闻知,眼神询问他来的人是不是他喊的人。
穿着睡衣的男人在贺尧看不见的地方和席闻知对视一眼,也在眼神询问席闻知的指示。
席闻知朝贺尧点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他是我的专属医生,对我的病熟悉。”
“什么病?不是感冒吗?”贺尧仍有疑虑。
席闻知咳了一声,男人得到指示,眼珠子一转,道:“是,席总这是老毛病了,慢性感冒,打一针就好了。”
两边都这么说了,贺尧将信将疑,心中担心拖下去只是让席闻知难受,还是道:“那好吧。”
他让开了一点位置,席闻知朝男人点头,“張教授,打吧。”
“好好。”唤作张教授的男人点点头,给席闻知用了药。
而在张教授给席闻知打针的时候,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那两个人其中的女医生也已经准备好了抑制剂,“你好,我给你打抑制剂。”
第28章 贺尧一脸疑惑地看着……
賀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我不用。”
易感期要打抑製劑的Alpha一般都是因为情緒起伏大,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的Alpha才会打,比如陈鑫易感期会莫名的暴躁,情緒反應比较大,曾多次因为易感期与人发生冲突,后来他惯例会在易感期间打抑製劑。
但是賀堯没有这种困扰,他一向是不需要的,只需要佩戴最普通的抑製环,控制信息素的浓度就行了。
打完針的席闻知放下袖子道:“林教授,他不用。”
林教授拿着抑制剂左右看了看,犹豫不决。
張教授咳了咳道:“那个,反正打了也没有坏处,打了后也方便你照顧席总。”
賀堯看向席闻知,因为药物生效没有那么快,他的情况还没缓解,人仍有些虚弱。賀堯以为他们是擔心自己情绪不好不方便照顧病人,想了想,松了松腰间的系帶,背过身去冲林教授露出后颈的腺体部位。
“那还是打吧。”林教授應该是个女性Beta或者Omega,个子不高,他屈膝矮下身,方便她下手。
張教授闻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笑笑道:“好好,打一針好。”
林教授这才上去帮贺尧打了一针抑制剂,也是这会,一直没见人的别墅,来了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自称是这里的管家,上了茶招待他们。
“您们先稍坐片刻,我先去为大家准备一下房间。”
几人明顯以張教授为头,張教授点头道:“好的,辛苦了。”
“您太客气了。”
管家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去,这会厅里人多,贺尧与他们不熟,选择坐到自己熟悉的席闻知身边,轻声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席闻知偏头看他,点点头,安抚他:“不用擔心,很快就好了?”
贺尧便又问张教授:“那个张教授,他打了针就好了吗?那个,要不要吃点药什么的?”
张教授面容和蔼,一脸笑意,回道:“不用,打了针,明天回市区再做做檢查就好。”
“还要做檢查?严重吗?”贺尧一听还要做檢查,再联想到席闻知对这几人的称呼,心中的擔忧愈甚。
什么老毛病要几个教授一起会诊?这能是小毛病吗?
张教授喝着热茶,淡定道:“席总的健康关系重大,即使是老毛病犯了,也要按例做检查的,避免有没发现的问题。”
“哦。”贺尧明悟点头,明白了,“应该的,做检查没问题才能安心。”
他们太过淡定,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起来后,席闻知明顯恢复了许多,看起来没有剛才那么难受了,贺尧也跟着放下心来。
张教授说是讓贺尧照顾病人,实际上席闻知根本不需要他的照顾,等管家把房间都安排好后,管家领几位醫生回房间了。
贺尧和席闻知的房间挨着,他把人送回房就被赶了出去。
“早点休息,我这里不用照顾,睡一觉就好了。”
贺尧不放心,把手機给他放在床头,“那您夜里要是发烧不舒服了就喊我哦。”
说完,他站在床边也不愿走,低头看着躺在被窝里的Omega,因为生病,已经不复往日的气场强大的模样,此时看着格外虚弱,需要人的呵护。
贺尧转了转,又去倒了杯水进来,给他放在床头,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席闻知躺在床上,看着他忙活,没有作声。
“那我回房间了。”
“嗯。”席闻知点点头,下巴搭在被子上,看着软软的。
贺尧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真不用吃药什么的吗?”
席闻知:“醫生说不用。”
“好吧。”
贺尧见自己就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可干了,只好帶着擔忧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能是因为心里担心着隔了一堵墙的席闻知,他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半夜醒来了一次,想着要不要去看一下席闻知有没有发烧。
在纠结半夜进Omega的房间是否礼貌的时候,听到了一点动静,是有人在门外走动的声音。
这里偏僻,夜深人静的,一点动静就会很明显。
他起初以为是席闻知,打开门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见那几名教授级别的医生剛好从席闻知的房间出来,讓他撞了个正着。
贺尧:“……”
张教授:“……”
他们面面相觑,张教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走在最后林教授已经把门随手带上了,他看回贺尧,道:“那个……”
“是他发烧了吗?变严重了?”贺尧问道。
张教授:“没事,我们这是惯例查房,看看病人。”
贺尧:“……真的吗?”
普通感冒讓你们半夜不睡觉查房是吧?还同时三个人一起查房?
贺尧一脸你不要骗人的表情。
张教授假装没看到,尴尬笑道:“放心放心,席总好着呢。”
其实他们是担心席总受了刺激,药效压不住,半夜过来看看情况。如他料想的一样,席总又发作了,因为疼痛,整个人浑身冒冷汗,这里没有安抚精神躁动的仪器,席总又不愿意回市区,只能硬是扛着又打了一针看看效果。
好在虽然效果不理想,但席总个人觉得到了能忍受的程度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这不刚好,一出来就遇到了贺尧。
张教授是个聪明人,见到Alpha的第一眼就猜到了现在是什么一个情况了,怕是眼前的Alpha根本不清楚席总的病。想着席总的病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席总的朋友是吧?”
见贺尧点头,张教授又问:“你是Alpha吗?”
“嗯。”
“冒昧问一下,你的精神力……”
“张教授。”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席闻知还穿着那件贺尧为他披上的浴袍,站在门口,屋里没有开灯,席闻知站在门后,没有走出来。
被突然打断要说的话,张教授笑笑,没再继续问,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没事了,那我们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去上班呢,啊,真困啊。”
贺尧一头雾水地目送他们离去,回过头,席闻知说了话:“早点睡吧,贺尧。”
“您还好吗?”贺尧关心问道。
席闻知点头,“嗯,没事,不用担心,明天就好了。”
他仍站在门后,没有走出来,显然是没有深聊的意思,贺尧只好点头应好,只是他不动,席闻知也没有动,贺尧只好先一步回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心中疑心起,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好像都很奇怪,难道席闻知的病,很严重吗?
他有些担心,却因为不知道内情,无从下手,只能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第二天一早,司機来了,来的路上,司機送的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只载了一个人,便是贺尧,车上只剩下他和司机,一起来的席闻知跟张教授他们一辆车回去了。
今天一早,吃过早餐后,他便被席闻知“赶走”了。
也可以说是请走的,因为席闻知的态度很好,说因为生病没有时间再陪他,给他重新买了机票,还让司机先把他送到机场。
贺尧不想直接这么走的,毕竟席闻知还在生病,这个病还有可能是因为陪他导致的,他心里又内疚又担心,想着要陪席闻知去检查,确认没问题,才好安心回去。
只是张教授也在帮腔,说检查程序又多又复杂,席闻知觉得他来一趟辛苦,还要让他陪着做检查不好意思,总之就是这个检查,他们都不想让贺尧在旁,贺尧再三被拒绝,也没有了强留的理由了,只能先回H市。
坐在车上,他还是觉得奇怪,心中猜测席闻知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告知的病,远比感冒严重。
他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被瞒着的感觉让他心里感到不太舒服。
不过转头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诅咒席闻知,得盼着点好的,而且,席闻知的身份,如果生病要隐瞒外界也说得过去。
他为对方找好了理由,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只是仍在担心,这一路心里都不踏实。
送走他后,席闻知和张教授他们回了市区,去的不是医院,而是直奔张教授工作的研究院。人一到,早已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行动起来,把他搀扶进了治疗仓,几双手整齐有序地为他佩戴好连接器。
灯光亮起,仪器启动后,张教授站在一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人身边,和老人一起看着仪器上的数据,记录着数值。
“是名Alpha吗?”老人突然头也不抬地问道。
张教授愣了愣,反应过来,回答:“是的老师。”
“精神力等级呢?”
张教授下意识看向治疗仓中闭着眼睛的Omega,想起那个自己刚要问就被席总突然出现打断的问题,摇了摇头:“不清楚。”
老人叹了口气,道:“徐夫人一会到了,你去接待一下吧。”
张教授:“额……是。”
他心里十分不情愿,却也没办法。
徐夫人也就是徐文莹,作为席闻知的母亲,自然身份尊贵,他们整个研究院都依赖于徐夫人和席总的投资,两位天使投资人都十分大方,资金相当充裕,他们的项目也得到了最大的支持。
理应得有是有身份的人去接待的。
第29章 只是吧,一直没能把……
只是吧,一直没能把徐夫人的宝贝儿子治好,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特别是徐夫人每次过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一臉“天凉王破”的气势,張教授猜测如果她不是碍于身份,恐怕下一秒就要骂一句:花这么多钱養出一群酒囊饭袋。
不是張教授夸張,实在是徐夫人看起来比席总还要难以接触,所以張教授每次接待她都战战兢兢的。
老师明明不怕徐夫人,却也不願意招待,每次都要派他去陪笑臉。
张教授滿面愁容地离开。
治療结束后,席闻知被从治療仓里扶起,换到了旁边的病房中。这间病房是他的专属病房,浅色的布置冷清却也不像传统病房,更像起居室多些,配套的设施也齐全。
席闻知躺到床上,老人带着整理好的数据进来,身后没有其他人,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他进门后就把房门关上了,显然是有话要说。
“陳老。”
陳老点点头,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手上的数据被他放在桌上。他没有提那些数据,只是话家常一般问:“是你喜欢的Alpha?”
席闻知没有回答,看着还有些虚弱和疲惫,因为賀堯不在,他不需要在掩饰,眉头一直是紧皱的,一看便是在对抗疼痛。
见他不说话,状态又不好,陳老歎了歎气,问:“精神力等级不理想?”
席闻知想到賀堯的资料上等级一栏写的B级,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啊。”陳老无奈地摇摇头,“情况很不理想,现在是Alpha的信息素就能引起你的应激反应。”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Alpha,滿大街隨处可见的Alpha,就是在席闻知的公司,也多的是Alpha,他要生活,要工作,偌大一个公司能离了老板吗?要让他如何避免得了不去接触Alpha的信息素呢。
就算席闻知可以想办法避开公司这些Alpha,远离人群,那必要的会议,必要的合作洽谈和活动呢?如何防?
席闻知再有能力,也不能给一群Alpha都打上抑制剂吧?更何况,现在信息素释放隨心所欲,有许多人就喜欢当移动香薰,一点不避讳,用当代年輕人的话来说,这就是个性,不被定义、不被束缚。
陈老一想到席闻知可能隨时应激,最后只能隔离的样子就忍不住歎气。
他自席闻知确诊后被选中成立研究院出任院长一职已有十多年,起初他们都以为这是普通的基因病,却不知道这是万里无一的罕见病,现下研究的藥物只能对他起到抑制作用,远达不到治疗的效果。
作为医生,面对自己医不好的病人,心情是复杂的。
“关于Alpha精神力辅助治疗的提案……”
“陈老。”席闻知打断他,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AO差异化基本消失距今有多少年了?”
“……”陈老抿着唇,看着眼前的Omega,他也是Omega,他们都是一样的性别。陈老的年纪是经曆过动荡的那些年的,他知道席闻知的意思,沉声道:“距离当年正式宣布AO差异化基本消失已经42年。”
陈老其实就是第一批收益的Omega。
学过曆史的都知道,Alpha和Omega在很久以前,一直是十分不平等的,经历过几十年动荡,才稳定下来,又发展至今,才有如今的光景。
有资料显示,在更久之前,Alpha靠精神力掌控Omega,再优秀的Omega也会在被标记后丧失自我。
现在有一项没有公开的数据便是得了精神力紊乱的都是Omega,很有可能会形成一种文明倒退,所以他们的研究成果关系重大。如果没有有效的藥物治疗Omega精神力紊乱,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重复当年的情境,无人能预料。
席闻知看着陈老道:“你我都不希望这样。”
陈老沉痛地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可就是明白,越是明白,越不願意见到他因为无药可治选擇……
陈老与躺着的Omega对视着,他不敢与徐夫人会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席闻知瞒着徐夫人做了一个决定,一旦他被判定彻底因为精神力紊乱丧失理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对一个自小体面矜贵的Omega来说,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那样的。
在陈老离开后,徐文瑩在张教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刺绣旗袍,脸上画着淡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母亲。”席闻知双手撑在床上,撑起上半身,张教授想要帮忙,还没上前,原本站在徐文瑩身后的一个男人先他一步帮着席闻知坐靠起来。
席闻知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招呼:“于助理。”
于禾推了推眼镜,尴尬地笑着喊了一声:“席总。”
招呼过后,于禾又站到徐文瑩身后,徐文瑩走近床边,在陈老坐过的那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表情严肃,席闻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如若不是两人面容有相似之处,两母子之间看着一点不像母子,没有一丝亲人之间的亲近之情。
“你自己选好了?”
“嗯。”
徐文莹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好似在给他机会反悔一般,眼见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她才道:“随你。”
“听说这次也是因为他?”
席闻知看向张教授,张教授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屋子。
徐文莹随口问:“叫贺尧是吗?”
身后的于禾和张教授一样,眼睛看着地板,一动不动。
席闻知点头,“是。”
徐文莹便又不说话了,像是看自己不听话的孩子,生气却也拿他没办法。
席闻知又道:“订婚日期定了个大概,还没确定下来。”
“什么时候?”
“年前。”席闻知解释道:“他明年会出国,我想早点订婚。”
徐文莹皱起眉头,不满道:“他不陪着你?”
席闻知看向自己的母亲,看见她鬓边的白发,移开眼眸,道:“不拘着他。”
徐文莹便笑了,笑容有些嘲讽,“听说H市的项目也是交到了他手里?”
“没有。”只是股份而已。
徐文莹只当他撒谎,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一丁半点的,没有深究,只是还是不满意他做出这样的选擇。虽说这个选择也是她给的,但当他真的选择这样做后,还是让她不舒服,对贺尧这个不曾谋面的Alpha也没什么好感,“他倒是捡便宜了。”
“什么时候结婚?”
席闻知不说话了。
徐文莹盯着他的表情,心中隐约明白他的想法,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身后的于助理和张教授吓了一跳。
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不明就里。
“好!”徐文莹深吸一口气,“那就早点完成答应我的事。”
至于答应的是什么事,她没有说出来,席闻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文莹被他气的心中梗了一口气,吐不出来,难受得她只能深呼吸。教養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来,她只好自己忍着,不愿再与这个儿子说话了,转身离去。
于禾连忙追上去,张教授看向席闻知,得到他的颔首,也跟在后面离开,房门被輕轻关上。
徐文莹离开病房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研究院,而是直冲院长办公室。进门的时候,陈老坐在办公室里,手上正翻阅着一本书。
书頁看着很新,封面却古朴,是本历史书,与学生课堂上的史书不同的是,它是只讲了一段时期的史书,内容更为详尽。
见徐文莹推门而入,他放下书,摘下眼镜,笑呵呵道:“徐女士,这么大气性。”
徐文莹看了眼身后,于禾站在门外,马上领悟了她的意思,体贴地为他们关上门。
“请坐。”
陈老抬手示意,邀请她坐下。
待徐文莹坐下后,他没有马上理会她,先是找来软布擦了擦镜片,重新挂回鼻梁上,随后拿起桌上摊开的书本,看了起来。片刻后,翻了一頁,还没等他细看书页上的文字,就听徐文莹道:“上次你说的那个方法。”
陈老放下书道:“确切来说,不是我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你把他提上来,我给他单独投钱。”
陈老叹气道:“唉,你说你,孩子不愿意便算了。”
他近年来常叹气,只觉得面容都因为叹气叹老了,再看对面与他一个年纪,保养得当的徐文莹,脸色更苦了,“闻知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啊。”
徐文莹:“你说的轻巧!我可就这一个孩子!”
“那我还一个都没有呢。”
徐文莹被他的话一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陈老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我知道你担心,只是孩子不愿意,你强求也没用,况且只是个提案,具体能不能成功也不一定。”
“还不如就随他去吧,他性子你我都清楚,我们都左右不了他的想法的。”
陈老安慰他道:“那孩子张文他们见过了,听说又高又帅的,不是说是H大的吗?不是笨孩子。”
“你就等着养孩子吧。”
徐文莹:“我是想养孩子吗?”
她出身好,自小佣人伺候左右,除去吃了怀孕的苦头外,没怎么带过孩子,也不想带孩子。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给她留个念想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她在得知席闻知不配合治疗之下放的狠话罢了。
谁知道一向在这方面上没有苗头,也不像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席闻知会真的选了这条路。
第30章 贺尧不知道席闻知那……
贺堯不知道席聞知那邊的情况,忧心忡忡地回了学校,宿舍只有陈鑫在收拾東西,耿卢和许兼云不见人影。陈鑫见他回来,惊奇地“咦”了一声,“这么早?”
他从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眼,这才下午呢,“没多在那邊玩会吗?”
贺堯放下包,坐到自己的桌子前,一脸不欲多言的表情。
陈鑫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试探性问:“怎么了?”
贺堯摇摇头。
陈鑫拉了張椅子过来,坐到他身邊,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贺堯摆摆手:“没事。”
?他这样子是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陈鑫探了探头去看他的表情,“咋了?闹矛盾啦?”
“没。”
“那怎么了?见心上人回来还不开心啊?”
陈鑫猜测问:“席總人太忙了没陪你?”
贺尧:“陪了。”
“嗨,那你有啥不开心的?”
“他因为陪我生病了。”还病的不轻的样子,贺尧想到自己被席聞知被赶回来的事,还是不放心,恰好陈鑫在身邊,他转过身,与陈鑫面对面,问:“你说,如果他生病了却不愿意告诉我,是为什么?我不值得信任吗?”
“怕你擔心吧。”陈鑫随口答道,“多大点事,估计怕你擔心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这出师不利呢。”
贺尧还是摇头,總觉得不是这样,他心中还是有疑问,突然想起还没给席聞知报平安到达的消息,連忙拿出手機发信息。
席聞知可能正在医院,不像工作那么忙,这次的信息是秒回的,贺尧担心他,给他拨了电话过去,下一秒却被挂断了。
贺尧:不方便接吗?
席闻知:一会还有检查要做,晚点打给你。
贺尧这才放心。
恰巧这会贺善文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给了陈鑫一个眼神,示意自己去接电话,陈鑫点点头,继续收拾東西去了。
贺尧这才拿起手机到外面接听。
“怎么这么久才接?”贺善文责怪道。
贺尧懒得理他,现在和他也算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什么事?”
“哼。”贺善文哼了一声,不滿意他的态度,“你不是想要回你外公的那些東西吗?”
贺尧腰身一挺,站直了身体,下意识懷疑问:“你肯还?”
贺善文当然是不情愿还的,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只不过有更大的胡萝卜吊在他面前,他也只能按照约定归还了。
“你阿姨说好久没见你回来吃饭了,今晚回来一趟吧。”
“下次吧。”贺尧只想拿回東西,并不想吃这顿饭。
还有他还需要先跟席闻知再确认一下才行,不能为了拿回外公的遗物影响到席闻知才好,只有等席闻知同意了,他才好去取。
而且他这会取回来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也需要先联系好贵重物品寄存服务。
席闻知没有骗他,没过多久便打了电话过来,贺尧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再次得到没什么事的结果,这才放心。
他把贺善文下午的电话给席闻知说了,得到肯定的结果后终于确定自己是要把东西拿回来了。
这事宜早不宜迟,贺尧确定后就在第二天去找了贺善文,去的时候他带了一个大行李箱,特意说了拿完东西就走,但到了后碍不住贺善文一直拖着没给,只能被强留下用晚餐。
长桌上,郝蓉照例为所有人親手盛了湯端出来,“来,饭前先喝碗热湯。”
“这汤补,贺尧看着都瘦了,多喝点啊。”
贺尧接过来就放下了,没有要喝的意思,见他这么不给面子,贺連昭立马生气了,道:“妈,你就别忙活了,人家现在攀上高枝了,不领你的情。”
关于贺尧勾搭席闻知上席闻知一事,他早从贺善文那里听说了,早前他没有在意,认为席闻知那种身份地位的人对贺尧不可能有什么真心,可眼下恰恰相反。
席闻知不仅真要和贺尧订婚了,还为他争取了许多东西,关于那些已经被送出去的东西,贺善文没办法收回来,只能打算用钱解决,这自然惊动了郝蓉和贺连昭。
贺连昭原本十分气愤,不滿贺尧抢了自己的婚事,与贺善文争吵了几句,贺善文再宠他,在大事面前也容不得他放肆,呵斥了他好久。
惹了贺善文生气,郝蓉在中间使力好不容易缓和了父子关系。这次在贺尧来之前,郝蓉还因为这事敲打过他,现下贺善文认定两家联姻的利益更大,让他稍安勿躁,他心里清楚,但看贺尧仍不顺眼。
贺善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拿着勺子勺了口汤,夸了句:“还不错。”
郝蓉微笑笑道:“那就好,我特意熬的补汤。”
贺尧也当没听到,他本就不把贺连昭放在眼里,这下眼看要脱离这个家了,就更不在意他了。
贺连昭见贺尧今天这么安静,动了动嘴,在郝蓉的眼神暗示下还是忍下来,没有再说话。
贺尧静坐了一会,餐桌上只有他没有动筷子,坐着一动不动像个木头,贺善文有意晾着他,慢慢悠悠地用完了晚餐。
贺连昭饭后回了房间,贺善文又悠闲地逗了会郝蓉养的狗,贺尧催促了几下,他都不为所动。
平时他是不会搭理这只狗的,突然起了兴致要逗狗,狗和他不熟不太配合,郝蓉便把狗抱在懷里安抚,好让贺善文方便摸小狗。
贺尧看了眼时间,时间临近8点,再晚就不好打车了,见贺善文还没动静,只好再次问道:“东西呢?”
“急什么,今晚在家住一晚吧,明天再走?”贺善文道。
贺尧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
他只想拿了东西就走。
贺善文:“房间都打扫好了,住一晚再回去吧。”
贺尧不明白他一直留自己住一晚的用意,这里本就不是他的家,那个随意进出的房间也并没有多少他的东西,他只想快点拿完东西走人。
贺善文没说好与不好,冷着他,也是这会,席闻知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贺尧接起来。
“回学校了吗?”
贺尧看了眼贺善文,对电话里的席闻知道:“还没有。”
“嗯,拿到东西了吗?”席闻知那边道:“忘记跟你说了,我这里有張清單发给你对一下。”
什么清單?
像是知道他心里的疑问,席闻知道:“单子里写了都有些什么,还有对应的价值。”
贺尧明白了,这是说他外公的遗物呢,只是不知道席闻知怎么会知道遗物中都有什么。
“这样吧,你公放,我和贺總说说。”
贺尧按他说的打开了公放。
手机里传出席闻知的声音:“贺總,我这边有张清单,忘记和你说了,一会让贺尧对一下数。”
早在贺尧接起电话的时候,贺善文就心有所感了,这会听到席闻知的声音,一瞬间后悔没早点把东西给贺尧。
“有些东西,我担心贺尧不清楚现在的市价,虽然我相信贺总不会骗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们的合作还是要公开透明一点的好,对吧?”
“是是。”贺善文此时一个头两个大,算是被席闻知料中了,他只準備了个大概,并不打算老实归还那些东西。
谁能想到席闻知会親自打电话过来呢?
那边席闻知又道:“原本呢,我是想大家正式一点,亲手交接清楚的,只是不巧得了感冒,不方便到场,还请贺总见谅。”
“天冷,我助理在外面实在等了太久,那孩子刚毕业年轻浮躁,这没等一会呢,就把电话打到我这了。”
这是变相在催他呢。
隔着通话,两边互相看不见对方,贺善文仍赔笑着道:“你瞧我,也不知道你助理等在外面呢。贺尧啊,从小是他阿姨带大的,他阿姨好久没见他,想得很,想留他住一晚的。要不这样,我喊人去吧这位小助理请进来,一起留宿,我这边客房多的很。”
席闻知声音冷了下来,责備道:“贺总,贺尧明天还有早課呢,大冷天的,你要让他一大早起来赶回学校上課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贺善文愣了愣,看向贺尧,他不关心这个孩子,哪里会知道他的的课表,眼神示意贺尧帮忙说句话。
席闻知在帮他撑场子,贺尧怎么可能帮贺善文说话,实际上他明天并没有早课,但他也不会拆台。
“我看,不会是贺总你没準備好吧?”
“没有没有。”
席闻知不再给他面子,态度冷淡,带着威胁的语气:“如果贺总还没准备好,可以直接说,只是不遵守约定的行为可不太好。”
“如果真的没有准备好的话,也不要紧,这样吧,下周我这边有人过去H大交流,到时候我亲自跑一趟。”
“席总你来,我欢迎欢迎,不过你放心,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大家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守诺,你就放心吧,我这就把东西给贺尧拿回去。”
“你也是的,明知道孩子明天有课,非要留他住一晚干嘛?”他语气责备地指责了一句面前抱着狗一下一下摸毛的郝蓉。【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