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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撤退中的五支队

作者:有个探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寻到最薄弱的一个点,五支队还是突出去了。


    顾不上清点伤亡人数,掩埋牺牲的战友,陆北在尽可能的指挥撤退,并非是一窝蜂的撤退,而是有序撤退。活着的带上没死的,能动弹的在战友帮助下爬上战马,以连为单位,有序撤退。


    检验一支部队是否强大,能否在遭遇失败后还依旧保持‘长幼有序’式的撤退,这是相当重要的一个标准。


    临战不乱、战时有序、战后不散。


    军队是讲组织性的,井然有序的撤退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和士气,不会发生一哄而散或者遭遇小规模袭扰后,如惊弓之鸟那样乱窜。


    虽然经过一场厮杀,陆北也累的不行,但现在不是该休息的时间,后面可是有大批伪满军和日伪讨伐队追杀而来。


    撤退的战士们沉默着一言不发,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被逼到狗急跳墙,挫败感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自改编为第五支队后,这是打的最惨烈的一场仗。


    胜利谈不上,那就只能称为失败。


    转战近两个月,歼敌近千,从战斗上可以说是胜利,但从战略角度上来说,已经失败。


    五支队无法迂回至平原进行袭扰,只能被灰溜溜的赶进山林子,陆北精神萎靡不振,但恢复上蹿下跳,他不想让战士们瞧见自己的郁闷和无可奈何。


    从新庆屯日本开拓团村落撤离,陆北骑在战马上,村屯内的战士们相互交替撤出村子,即使是撤退他们也遵循着军战技规则,避免顾头不顾腚。


    “撤!撤!”


    “快速撤离。”


    在前出的公路上,放出去的骑兵斥候返回,侦察员在公路上发现日伪军骑兵队,是打头的骑兵,大概有三四十号人,距离新庆屯日本开拓团村落仅仅三四里地,说话功夫就到。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公路,陆北拉动缰绳催动战马往林中公路前行,往前走十公里左右就到了林场,不过驻守在林场的日伪军森林警队已经被打掉,他们能够安然无忧从林场而过,进入到小兴安岭密林中。


    那地方对于日伪军来说是禁地,除非动用十倍于抗联的兵力,在各种汉奸特务工作班、测量班的带领下,日伪军不会轻易进入山林里。


    打前站的部队早已通过,陆北带着二连剩余的可战之兵殿后,越往里面走,周围的灌木树林便越加密集。


    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坐落于山峦平地间的伐木场,空地上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原木,这样的画面屡见不鲜。


    从伐木场路过,或许是因为驻扎在伐木场的日伪军森林警队被拉走阻击第五支队,整个伐木场显得极为惬意,惬意的是伐木场中的劳工。


    多达数百人的劳工正在观望路过的抗联,劳工们或站、或坐、或蹲······


    路边有两个大木桶,里面是煮好的稠粥、杂粮饼,几个衣着较为得体的人站在木桶旁,手里举着杂粮饼。他们是工头,卖弄心机想赶快打发走抗联,失去日伪军的‘庇护’之后,他们害怕抗联会针对自己。


    这里的劳工大多是当地招募而来的,自从抗联杀入嫩江原后,日寇为了稳定治安情况,破天荒的当了回人,给工人发工钱,采取雇佣制进入山林中伐木。


    抗联来了之后,日寇给工人们发钱粮、允许回家,这使得很多迫于生计的老百姓愿意进山伐木。


    匆匆路过伐木场,再往前走,可通行马车的土路变窄,只能供两人并肩而行。继续走了两个多小时,道路成为羊肠小道,也陡峭曲折不少,只能牵着马走。


    队伍就这样沉默着在山间蜿蜒曲折的兽道上行走,直至夜幕低垂。


    ······


    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黑夜走到晨光里。


    前方有人过来,筋疲力尽到草木皆兵的战士们举起武器,快速卧倒两侧灌木,依旧警惕性十足。不是敌人,是接应而来的新编第三师,见到新编第三师的同志后,众人悬着的心放下。


    “靠边站!”


    “都靠边站,别挡着路。”


    木讷的倚靠在兽道两侧,尽可能将马匹稍稍挪下,以免挡住他们的道路。


    一队全副武装的部队路过,双方擦肩而行,陆北靠在挠人的灌木旁,目送新编第三师的同志杀向自己屁股后面。足足一百多人小跑而过,他们的目标是后面尾随的敌军,如果后面有敌军的话,他们会借由山林地形之便,打一场伏击,把敌人追击的念头给打掉。


    目送新编第三师的同志远去,陆北和二连的战士们又吭哧吭哧走了一个多小时,抵达位于老金沟的密营驻地,营地里一片忙碌,锅里正在烧水,并非煮饭,而是给伤员进行护理。


    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倒,林子里充斥着一股铁屑味儿,是鲜血的味道,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


    “小陆!”


    听见有人叫自己,陆北循声望去。


    金策快步走来,吕三思和许亨植军长都在,先安排战士们休息,而一脸憋屈又无处可发泄的陆北被拽到一间地窝棚里,窝棚向下挖了一米多深,上面覆盖泥土苔藓和灌木植被。


    坐在地窝铺里,陆北低着头,自己跟手指头较劲儿,浑身散发着一股旁人莫近的气势,有愤怒、也有茫然、更多是不甘心。


    打了这么多年鹰,却被鹰啄了眼,这事放谁身上都不舒服。


    陆北也知道,这纯粹是跟自己个较劲儿,面对三十倍于己的敌军,还能退出来,保留一定的生力军,这事已经干的很不错了。


    地窝铺外,金策端着一个日军用的铁皮饭盒走来,顺手给陆北递来一块高粱饼子,这玩意儿极度喇嗓子。关东军用这东西酿酒、喂畜生、抗联拿它填肚子。


    “休整补充兵源,来日再战。”金策坐在他身旁。


    陆北捏紧手里的铁皮饭盒,大有将其捏瘪的气势:“对方换指挥官了,绝不是伪满军那些旧军阀汉奸,要是我能更为谨慎一些,根本不用打这场死人仗。


    tmd!日军军机都在往海拉尔飞,就这还攒出来两架战斗机。”


    “先吃饭,吃完饭好好洗把脸,睡上一觉再说其他。”


    “我打的什么狗屁!”


    金策劝慰道:“很不错了,五支队吸引日伪军绝大多数兵力,为其他同志提供了有力帮助。战争没有常胜的将军,何况在如此绝对的敌我兵力差距下。


    你一篮子揽自己脑袋上,吕三思那家伙也揽自己脑袋上,搞得好像吃了大败仗,各个都是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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