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算账
江南梅雨季,沈知檀在客栈厢房内对账。
萧御川推门而入,衣角还滴着雨水,手里拎着两坛新酿的梅子酒。他刚踏进一步,就见她指尖一顿,算筹“啪”地拍在桌上。
“少了一两银子。”她抬眼。
他挑眉,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指尖一弹,铜钱稳稳落在她掌心。
“利息呢?”她问。
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够吗?”
沈知檀眯眼,突然拽住他衣襟,另一只手探进他袖袋,摸出一包松子糖。
“萧御川。”她冷笑,“你拿我的钱,买糖给我?”
他低笑,就势将她压到账本上:“这叫以物易物。”
窗外雨声渐密,算筹散了一地。
(二)铸剑
秋日,剑庐。
萧御川赤着上身锻刀,火光映着脊背上的旧伤。沈知檀倚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枚新制的算筹——这次是玄铁打的,尖端淬了毒。
“试试?”他头也不回,将新铸的短刀抛给她。
她接住,刀柄上缠着朱砂浸染的丝线,正是她那日割破手腕时染血的衣料。
“轻了三分。”她掂了掂,突然甩手飞刀,钉穿窗外偷窥者的喉咙。
萧御川头也不抬:“第七个了,这月。”
“赌吗?”她摸出荷包,“明日几个?”
他转身,钳住她手腕按在墙上,熔炉的火光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把出鞘的剑。
“我赌……”他低头,气息灼热,“零个。”
当夜,江湖上七大门派同时收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一道算术题。
无人敢解。
(三)对弈
冬夜,山寺。
沈知檀执黑,萧御川执白,棋盘上杀得血流成河。
“你输了。”她落子,吃了他一条大龙。
他忽然从棋罐里摸出一枚赤玉棋子——这是他们从西域带回来的,天下独一份。
“最后一子。”他指尖摩挲着棋子,“下在哪,你说了算。”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将棋子按在他心口。
“这里。”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萧御川低笑,揽过她的腰将人带到怀里,棋盘哗啦一声倾覆,黑白子滚落满地。
“沈知檀。”他咬她耳尖,“这局算谁赢?”
她仰头,在雪夜梵钟声里吻住他。
“平手。”
(四)夜雨
春夜,沈知檀发热。
萧御川冒雨去抓药,回来时浑身湿透,药包却半点未潮。他煎好药端到榻前,却见她双颊绯红,眼神亮得惊人。
“把脉。”她伸手。
他搭指,片刻后挑眉:“没病?”
她突然拽倒他,翻身压上:“热毒,得泻火。”
屋外疾雨敲窗,屋内药炉沸腾,萧御川在喘息间隙哑声问:“……这毒多久了?”
沈知檀咬他喉结:“从你埋螭纹刀那日……”
话未说完,便被他吻住。
雨下了一夜。
(五)晨光
五年后的某个清晨,萧御川在院中练刀,忽觉背后风声。
他反手一接,是颗裹着纸条的石子。展开,上面画着简陋的地图,某处标着红圈。
屋内,沈知檀正在收拾行囊。
“新案子?”他倚门问。
她系紧袖箭,头也不抬:“沧浪江下游,又现火药。”
他沉默片刻,突然进屋,从床底拖出尘封的螭纹刀。
“这次赌什么?”他问。
沈知檀回头,晨光里微微一笑:“赌谁先抓到人。”
萧御川系刀的手一顿,也笑了:“赌注?”
她走过来,指尖点在他心口:“老规矩。”
门外,马儿嘶鸣,新的棋局即将开始。
——而属于他们的对弈,永无终局。
真正的高手,连恩爱都要算计三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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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权谋夫妇日常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