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温软的身体带着熟悉的馨香撞进怀里,填补了他心底这两年的空洞。
他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然而,这个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宝宝……”他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唤,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重重栽倒!
温久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猝不及防被这沉重的身躯压得一个趔趄!
她下意识地抱紧他,却根本无法支撑住他全部的重量!
“咚!” 一声闷响。
两人一起摔倒在玄关地板上!
温久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她顾不上疼痛,她手忙脚乱地试图撑起身,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年。
“哥哥?司弦?你怎么了?!” 她拍打着司弦苍白的脸颊,声音有些慌乱。
“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司弦哥哥回来了,但是他晕倒了。”
两人闻声赶来,就看到摔在地上的两人。
温久正努力想从司弦身下爬出来,而司弦则毫无知觉地压在她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黑色的T恤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赫然洇开一片深色的、黏腻的湿痕——那是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
“快!把他抬到沙发上!小心点!” 姜星漫迅速指挥温执野帮忙,同时伸手探向司弦的颈动脉,“失血性休克!体温过低!立刻叫救护车!不,直接开我们车送医院!这样更快些!”
温久被温执野扶起来,看着父母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的司弦小心抬起。
少年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紧闭的双眼,温久一把抓住司弦垂落在一旁的手,“我也去!”
···
医院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帘缝隙透进熹微的晨光。
司弦缓缓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床边。
温久趴在床沿睡着了。
两年时光,将她身上最后一点孩童的稚气彻底褪去,少女的轮廓愈发清晰。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拂过她光洁的额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浓密的阴影,即使在睡梦中,那双秀气的眉毛也微微蹙着。
司弦的心酸涩而柔软。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抚上她的眉间,试图抚平那抹愁绪。
温久被这细微的触碰惊动,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茫地睁开眼。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那张近在咫尺、苍白却无比熟悉的脸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哥哥!” 她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惊喜。
不是梦!司弦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温执野和姜星漫提着保温食盒走了进来。
“小弦醒了?”姜星漫看到睁着眼睛的司弦,脸上露出笑容。
“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饿了吧?家里阿姨熬了清淡的鱼片粥,还有几样小菜,先吃点东西垫垫。”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
温久也站起身,想要帮忙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好。
“啊!” 她惊呼一声,刚一站起身,腿不听使唤,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歪倒,直直地朝着病床上的司弦摔去!
少女柔软的身体带着馨香猝不及防地撞进怀里,胸前的柔软压在司弦手臂上。
那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司弦微微一愣。
“久久!”姜星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温久,将她从司弦身上拉起来,“怎么了?摔着没?”
温久被妈妈扶着,右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麻木,完全使不上力。
她试着动了动,只有针扎般的酸麻感。
“没、没事,腿……腿麻了。”她有些窘迫地解释,随即又紧张地看向司弦,“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压到伤口?疼不疼?”
她刚才摔倒的位置,离司弦裹着纱布的肩膀很近。
司弦已经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他压下心底那丝异样的涟漪,脸上露出温和安抚的笑容,轻轻摇头:“没有压到,别担心,一点都不疼。”
姜星漫不放心,还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司弦肩膀的纱布,确认没有渗血,才松了口气。
她扶着温久在旁边的椅子上重新坐下,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好了,你这个小迷糊,坐着缓一缓,腿麻了就别乱动。司弦现在可是伤员,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温执野在一旁忍不住调侃:“就是,刚才那一下,还以为你背着我们吃酒了。”
温久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酸麻的腿,一边对着爸爸做了个鬼脸。
这小小的插曲冲淡了病房里原本沉重的气氛。
饭菜很快摆好,清甜的鱼片粥,爽口的小菜,还有温久爱吃的奶黄包。
四人围在小小的病床桌旁,安静地吃着这顿迟到了两年的“团圆饭”。
后续的检查结果还算乐观。
除了肩胛处的刀伤需要静养,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需要时间恢复外,没有其他内伤。
医生叮嘱了注意事项,开了些消炎和补血的药,便让他们出院回家休养了。
回到阔别两年的温家别墅,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司弦站在玄关,看着眼前的一切,客厅里摆放着温久新得的奖杯,阳台上她种的小盆栽生机勃勃,司弦原来的房间也一直保留着,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
温执野和姜星漫在客厅坐下,关切地询问起他这两年的经历。
司弦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他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需要一套完美的说辞,既能解释他的离开和归来,又能彻底斩断与司家的联系,让温家毫无芥蒂地接纳他。
“叔叔,阿姨,”他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司家……是个很复杂的地方。”
他开始了半真半假的叙述。
“司震山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孩子。他信奉的是养蛊式的培养。” 司弦的声音很轻,“他把所有他认为有资格的孩子,集中在一起训练。所有人都是竞争者,彼此争斗、算计,甚至……互相残杀。活到最后、最强的那个,才有资格成为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