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的她,轻松驾驭五年级的课程,她的跳级申请毫无悬念地被批准了。
老师们看她的眼神充满惊叹和慈爱,同学们则带着仰望——这个年纪最小、长相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女孩,似乎天生就该站在金字塔尖。
她跳级去了六年级,但和江婷、陈宣旭的“铁三角”并未解散。
课间,她常常溜回原来的班级,趴在窗台上。
“江婷姐姐~陈宣旭小朋友~”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大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现在要叫我学姐了哦!”
陈宣旭的脸瞬间涨红,推了推眼镜,小声嘟囔:“只、只差一个年级而已……”
江婷则淡定地合上手中的奥数书,瞥了她一眼:“温学姐,这道五年级的拓展题,请教教我?”
一句话精准反击,温久并不喜欢学数学。
温久的跳级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两个小伙伴的自尊心。
看着她轻松跃入更高的年级,而他们还在按部就班,一种强烈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他们不想被甩开太远,于是,一扬无声的“内卷”在温久跳级后悄然拉开序幕。
陈宣旭和江婷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周末的游乐扬邀约被婉拒,假期的旅行计划被搁置。
他们的身影更多地出现在图书馆、自习室和各自的房间里。
五年级的课本被提前啃完,六年级的知识点被争分夺秒地攻克。
陈宣旭书桌上的台灯常常亮到深夜,江婷的错题本越来越厚。
他们不再满足于班级前三,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已经跳级的女孩身上——她要上初中了,他们必须跟上!
这股拼劲儿没有白费。
当温久在六年级的课堂上如鱼得水时,陈宣旭和江婷也以惊人的毅力和扎实的基础,在五年级结束时,成功通过了六年级的学业水平测试和小升初模拟考试。
当录取通知书发下,三人再次站在同一所初中的新生报到队伍里时,陈宣旭和江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成长的痕迹是很明显的。
温久六年级时,司弦已是初二的学长。
他身形愈发挺拔,气质也更加沉静内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感。
家里那面记录身高的墙,司弦的刻度线早已遥遥领先,温久的线虽然也在顽强攀升,但对比之下,依旧显得“长势缓慢”。
某个深夜,万籁俱寂。
温久却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小腿深处传来一阵阵难以名状的酸痛,像是骨头缝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钻凿。
她试着伸直腿,蜷缩腿,变换各种姿势,那恼人的疼痛却如影随形。
白天练舞的疲惫感早已过去,腿上也没有任何新添的伤痕。
“怎么回事……”温久小声嘀咕,抱着心爱的兔子玩偶坐起身。
窗外月色如水,爸妈房间的方向一片安静,显然早已熟睡。
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抱着兔子玩偶,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隔壁司弦的房门前。
她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门板,却又停住了。
这么晚了,哥哥肯定睡了吧?
她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敢敲门,抱着玩偶,转身下楼。
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
温久在宽敞的客厅里一圈圈地踱步,试图用走动来缓解那恼人的酸痛,但收效甚微。
疼痛感不仅没减轻,反而让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如果腿出现了问题,那她还能跳舞吗?
就在她心慌意乱,甚至开始脑补“绝症”、“再也不能跳舞”的悲情戏码时,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温久循声抬头,看到穿着深色睡衣的司弦正走下楼梯。
他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清明,显然并未熟睡。
“哥哥?”温久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睡?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司弦自然地走向厨房倒了杯水,“下来喝杯水。”
温久的房间就在隔壁,她下床、开门、在门口犹豫徘徊、又转身下楼的细微动静,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在等,等她敲门,或者……像现在这样,忍不住下来看看。
他端着水杯走到客厅,看着温久抱着兔子玩偶,眉头紧锁,在灯光下走来走去的小身影。
“宝宝,”他放下水杯,“怎么了?”
这一声熟悉的“宝宝”,瞬间击溃了温久故作坚强的伪装。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司弦,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哥哥……腿好疼……不知道为什么疼得睡不着……明明没有受伤……”
她越说越害怕,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哥哥,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别瞎说。”司弦的声音沉了几分,他上前,拉着温久的手腕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动作轻柔地将温久那双莹白修长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温久的腿型很漂亮,是多年舞蹈练就的匀称线条。
以前练功留下的淤青痕迹已经很淡了,此刻在灯光下光滑细腻。
司弦的掌心温热干燥,他先用拇指指腹在温久的小腿肚上试探性地按压了几下,力道适中:“宝宝,什么感觉?这里疼吗?”
温久吸了吸鼻子,感受着哥哥温暖的手掌和恰到好处的按压,那钻心的酸痛感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她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点惊奇:“好像……没那么痛了?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司弦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她,眉眼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这是生长痛,没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关节沿着她小腿的经络,不轻不重地推揉起来,手法竟意外的娴熟,“每个人长身体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经历,说明你的骨骼在努力生长,你要长高了。放心,以后还能跳舞,而且会跳得更好。”
“生长痛?”温久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好奇地追问,“哥哥你也有过吗?”
“嗯,有的。”司弦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
“那哥哥是不是也很疼?”温久想象不出永远从容淡定的司弦疼得在床上打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