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初中的制服比小学部的更加挺括,衬得他肩线平直。
他单手拎着两个书包——粉色兔子图案的是温久的,黑色简约款是他自己的。
“哥哥别着急,我马上好!”温久急急忙忙往脚上套小白鞋,腮帮子还鼓鼓的。
司弦伸手抹掉她嘴角的面包屑,动作熟练得像重复过千百次:“慢点,我不着急,不会迟到。”
他看了眼腕表,“现在时间还早,距离上课还有五十分钟。”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晨间仪式。
司弦是骑自行车上学的,去学校的路上,他特意选了要经过温久小学的这条路,这样两人就能一起上学。
从家到小学的十五分钟里,温久坐在司弦自行车的后座,抓着她腰侧的衣服,会叽叽喳喳讲昨晚的梦境、新学的舞蹈动作,或者抱怨某个总想抄她作业的同学。
司弦大多时候只是听着,或者在她讲得眉飞色舞时轻轻“嗯”一声表示在听。
到了学校门口,温久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司弦把粉色书包递给她,顺手整理她歪掉的蝴蝶结领结,道:“放学老地方等我。”
“知道啦!”温久冲他挥挥手,转身汇入小学部的人流。
直到那个一蹦一跳的身影消失在小学校门口拐角,司弦才会转向初中学校的方向。
两人每天一起从家里出门,经过一段相同的路段之后,才分开各自去了各自的学校。
小学和初中放学时间也不一样,小学的放学时间比较早一些。
为了等司弦一起放学回家,温久通常会先去舞蹈室练舞,等着司弦放学,然后两人再一起回家。
刚开始的几天,温久总是不习惯独自放学。
陈宣旭曾邀请她一起回家,温久摇摇头拒绝了,小辫子跟着晃:“我要去舞蹈室等哥哥。”
舞蹈室成了她放学后的秘密基地。
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换上练功服,对着整面墙的镜子练习新学的舞步。
有时跳得太投入,连司弦站在门口看了十分钟都没发现。
“这里,”司弦突然出声,吓得温久一个趔趄,“第三段的转身,重心要再往右脚偏五度。”
他放下书包走进来,校服外套已经脱下搭在臂弯,白衬衫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温久眨眨眼:“哥哥怎么知道我在练什么?”
“上周你说要排新舞。”司弦蹲下来帮她系紧松开的舞鞋带,“上周三下午四点十七分说的。”
“记忆里这么好干嘛。”温久小声嘀咕,顺势扶住司弦的肩膀单脚站立。
看着司弦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缎带间,温久发现他腕骨似乎比上月更突出了些,手指白皙修长,真好看。
司弦站起身垂眸看她,他的视线随着温久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他一早就知道温久喜欢长得好看的手,他抬手在温久眼前晃了晃。
温久回过神,“哥哥又长高了!”她伸手比划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服气地鼓起腮帮,“明明我每天喝的牛奶比你多...”
司弦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个动作让他必须稍微俯身。
不过半年,他们的身高差已经从15厘米拉大到23厘米。
家里有专门记录两人身高的墙,温久看着他猛蹿出去的身高,很是羡慕。
而她每年记录身高的刻度尺上升的非常缓慢,虽然她已经比班上的很多男生身高要高,但是比起司弦,还是矮了一些。
……
四年级一班的成绩单总是毫无悬念——温久、陈宣旭、江婷,三人的名字雷打不动占据前三。
温久在班上年纪虽然是最小的,但是成绩却是最好的,陈宣旭和江婷在面对她时,时常感觉压力很大。
两人表面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实则私底下偷偷努力学习。
没人知道,每次发试卷时陈宣旭心里有多紧张,江婷更是整理出错题本反复研究到深夜。
班里的同学很羡慕,常说学霸果然只和学霸做朋友。
“温久,这道题...”课间,陈宣旭拿着习题册转过身,话到一半突然卡住。
温久现在和江婷做同桌,正对着小镜子练习表情管理,据说下周演出要练“惊喜中带着忧伤”的眼神。
江婷从后面踹了踹他的椅子腿:“别问她了,这题我会。”
她指着自己98分的试卷,“比某人低2分的解法,要听吗?”
陈宣旭的耳根瞬间红了。
温久"啪"地合上镜子,笑嘻嘻地凑过来:"听呀听呀,然后我们三个一起想怎么拿满分!"
教室窗外,司弦看着被阳光笼罩的三人小组,目光在陈宣旭发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两秒。
他敲了敲窗玻璃,温久立刻像感知到雷达的小动物般转过头,脸上瞬间绽放的笑容让司弦胸口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哥哥!"她小跑出来,"今天怎么..."话没说完,一盒还带着凉意的酸奶贴到她脸上。
是草莓味的,她最爱喝的那个牌子。
"路过便利店。"司弦轻描淡写地说,绝口不提自己绕了十分钟路。
他看了眼教室里假装做题的两人,"跳级申请批下来了?"
温久眼睛一亮:"嗯!下周一就能去六年级报到!"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爸爸不知道我偷偷用了他的签名章..."
司弦挑眉,她仰着脸,阳光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狡黠又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他想起她六岁时偷用化妆品被抓包的样子。
时光仿佛在这个瞬间重叠。
"哥哥帮我保密?"她拽了拽他的袖口。
"下不为例。"司弦揉了揉她的发顶,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意。
一二年级的时候两人出门还会手牵手,后来年岁再增长一些,就不会了。
司弦在外面叫她小久,只有两人的时候,司弦才会叫她宝宝。
姜星漫工作起来的时候就是个工作狂,假期全部集中在一起放,她有时候会花一两天陪温久到处玩,各种买买买,之后就是和闺蜜满世界到处跑,和温执野的感情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阶段。
司弦的妈妈很少回家,爸爸更是几年见不到两次,但是司弦卡里的钱每个月都会准时打进来。
温执野公司也是越做越大,有时候也会到国外出差,就温久和司弦在家。
司弦做菜很好吃,每当受到温妈妈手艺荼毒的时候,司弦就会偷偷给温久开小灶。
每个假期,温执野都会给自己放几天假,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放松。
温执野和司弦特别热衷于给温久拍照拍视频。
温久也毫不忸怩,大大方方的摆各种动作,她还要拉着司弦一起合照。
时常是司弦陪着她闹,两人有很多照片。
有温久在威尼斯广扬喂鸽子的背影,有司弦在钢琴比赛领奖时的侧脸。
更多的是两人挤在同一个镜头里的瞬间。
迪士尼的烟花下,温久戴着兔耳朵发箍趴在司弦背上。
滑雪扬上,裹成粽子的温久抱着司弦的腿,让他带着自己滑,有时候两人也会摔作一团。
家里的圣诞树前,温久踮脚给司弦戴歪了圣诞帽。
还有温久把奶油抹在司弦脸上反被按住挠痒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