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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代小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51章 哥你说话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君度, 放开卡慕!”四玫瑰恶狠狠地朝君度喊。


    君度拎着卡慕下车,始终将卡慕当做掩体。


    “干嘛这么生气?他已经不要你了,这种渣男还是早点干掉比较好。”君度调侃了一句。


    四玫瑰移开枪/口,接着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操!


    君度脸色一变, 四玫瑰瞄准的是车子的油箱!


    “轰——”


    车子发生爆/炸, 君度和卡慕全都被爆/炸的气浪掀飞, 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咳、咳咳。”君度猛咳了几声,迎着一片火浪爬起来, 迅速翻身跳下了高架桥。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几声枪响, 却没有击中目标的感觉。


    四玫瑰看着下方恢复平静的海面,沉默着收起枪, 这才缓缓走到了卡慕身边。


    两年了, 有情人变成怨偶, 这再正常不过。


    可看着卡慕仿佛要将一颗肺全都咳出来, 四玫瑰还是收起枪,在炙热的火光中将卡慕打横抱起。


    “你……”


    “除了我, 谁都别想伤害你。”四玫瑰低头, 轻轻舔/舐掉卡慕颈部的血珠,抱着他上了自己的车子。


    卡慕反应过来,几乎是爬着要逃走。


    四玫瑰也没阻止,只冷静地关了中控锁,封锁了对方的退路。


    “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去。”卡慕无力地捶打着车窗,可他伤得实在太重了, 就连嘴里都在呕血。


    四玫瑰没有看他,发动车子载着战利品从滚滚浓烟中离开。


    冰冷的海水冲刷着君度的身体,他的四肢拼命划动着,身体却越来越冷, 动作也越来越僵硬。


    就在他即将沉没之时,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背,有力地拉扯着他。


    君度下意识反击,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哥,是我。”


    小景……


    他心神一松,终于昏了过去。


    被子软蓬蓬的,有太阳的味道,仿佛被温暖的阳光包裹。


    君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明明是陌生的环境,但只要见到站在床边满脸担忧的弟弟,一切不安便烟消云散。


    “哥,你醒了,这里是我的安全屋,很安全。”苏格兰松了一口气,立刻将温热的姜汤端给哥哥。


    君度喝了姜汤,又看了下手臂的擦伤,已经全都涂了药。


    “你怎么会在哪里?”君度问了句,巧合的可能性太低了。


    “卡慕约了我在那里见一面,结果我没见到卡慕,就看到哥你从上面掉下来。”苏格兰当时真被吓到了,慌忙跳进海里去救人,还好哥没受太重的伤。


    君度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卡慕约了你?约你的理由是什么?”


    “他没说,只说见一面。”


    君度内心百感交集。


    他之前以为是卡慕不小心翻了车,但如今看来,就连小景都安排好了,卡慕当时是故意刺激他的。


    卡慕上了他的车,定然会引起朗姆怀疑。


    卡慕也知道四玫瑰随时都在监控他的动向,所以敢说出那样的话。


    又让小景在下面等着救人,分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卡慕的目的是什么?获取朗姆的信任?当时的翻脸和卡慕身上的伤,的确可以让朗姆加倍相信他,可仅凭这点,真值得卡慕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还是说……


    “原来他不确定。”君度低声呢喃。


    “什么?”


    “但现在他应该确定了。”君度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卡慕应该并不能确定他和小景之间的关系,那只是一种怀疑,可小景既然救了他,那种怀疑便能够被坐实了。


    接下来呢?卡慕会举报他们吗?不,卡慕若是想举报,哪怕不确定,也可以申请上面的调查,卡慕做这一切一定有更深的考量。


    “卡慕应该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君度说着,看着弟弟突变的脸色,又安慰他:“他并非一心效忠组织,应该是想利用这个秘密获取什么利益。”


    苏格兰慌忙问:“他想要什么?”


    君度摇头,现在他还不确定,一切只能等卡慕出招。


    苏格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情复杂极了,突然身份暴露,这很恐怖啊,而且对方还想要利用他们,肯定有什么大阴谋。


    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苏格兰的眉心处。


    苏格兰身子一僵,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亲哥哥。


    “别皱眉,小景,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我比你更了解卡慕,他暂时不会将我们的身份暴露出去。”君度手指轻柔地按揉着苏格兰的眉心,又顺着他的眉心揉到了眉毛处,将他紧紧皱着的眉头轻轻揉开、抚平。


    手指的些许温热,令苏格兰的心渐渐安定,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兄长的安抚,还将脑袋故意在君度的手腕处贴了贴。


    就像是一只猫,黏糊糊的。


    他们两兄弟已经很久没这样腻在一起了。


    要说慌乱,其实也没多慌乱,在组织里见到哥哥,最先涌现的其实是惊喜。


    那一刀很疼,也让苏格兰心凉,但他更关心的其实还是高明哥的心理状态,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当然懂得哥哥有多疼爱自己。


    如果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他和哥哥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不是分居两地,被亲戚收养。


    不是渺无音讯,各自为战。


    苏格兰想要买一间大房子,自己和哥哥全住进去,等他们各自有了喜欢的人,就在大房子旁边再买上一间,做最好的邻居,可以随时过去串门。


    他也想和哥哥一起去祭拜父母,他想要告诉爸妈,他们现在过得很好,他们抓住了那个杀人犯,也互相扶持,他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可那双蓝色的猫眼还是晦暗了,组织的情况越来越难明,浓重的迷雾与派系斗争如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便会狠狠坠下。


    他们或许无法活着离开,他们明明用尽浑身解数,任务却毫无进展。


    尤其是他的哥哥,最近还传出他和琴酒在一起的传闻,这种污名落在哥哥的身上,实在让苏格兰心痛,可他却又不能靠近。他和哥哥,苏格兰和君度,在组织注定了要势同水火。


    “哥,琴酒没有为难你吧?”在担心哥哥的同时,苏格兰也担心琴酒的反应,那家伙一看就不会喜欢那种谣言,难保不会迁怒到哥哥。


    “琴酒?他人很好。”


    苏格兰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揉了揉耳朵,将耳朵揉得发红,又朝君度确认:“哥,你刚刚说谁人好?”


    “我说……”


    “叮咚”,有人按响了门铃。


    苏格兰立刻握紧手/枪,深夜登门,来者不善。


    “谁?”苏格兰走到门的一侧,轻声询问。


    君度也走出卧室,大衣早已经脱掉了,白色的衬衣还有些凌乱,正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砰——”


    没有回应,来人直接踹门。


    苏格兰立刻将枪/口怼了过去,与此同时,伯/莱/塔的枪/口也怼到了苏格兰脑门上。


    君度梳理头发的手指停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气势汹汹的琴酒,琴酒明显也注意到了他,表情却更加愤怒了。


    “等等,琴酒,你误会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君度连忙出声阻止。


    “砰——”


    苏格兰眼神发狠,率先开了枪。


    可惜子弹只堪堪擦过琴酒手臂的皮肤,下一刻苏格兰遭受众创,被琴酒狠狠一脚踹飞了五米远。


    手/枪摔落在一旁,苏格兰痛苦地看向琴酒,就见自己的哥哥已经将琴酒拦住,阻止了他下杀手。


    “解释。”琴酒扫了君度一眼,视线从他没系扣子的领口略过,握枪的手更紧了紧。


    “他……他……”君度看看琴酒,又看看跌倒在一旁的弟弟,一咬牙说道:“他是我弟弟。”


    没有愤怒,也没有意外。


    就像是早已知道的答案被人再次说出来,琴酒的脸上半点反应也无。


    “哥!”苏格兰难以置信,哥怎么能将他们的关系告诉琴酒?


    话已开头,后面便简单了。


    君度又朝琴酒逼近一步,本来便没系扣子的衬衫坦荡地裸露出腹/肌,带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直压了过去。


    君度毫不犹豫地继续说道:“我骗了你,我根本不叫川上明,也不是孤儿,当时进入组织也并不是为了复仇。”


    令君度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的是,面对这样的暴击,琴酒仍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早已知晓。


    果然,蓝橙酒能调查到,卡慕也能试探出,他和景光长得太像了,这样的秘密,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和他朝夕相处的琴酒?


    琴酒只是一直装傻,因为他不说,所以便从未问过。


    “琴酒,我很抱歉。”君度垂下头,满脸歉然。


    琴酒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君度,走过去将摔在地上的苏格兰提了起来。


    “真有你的,骗我很好玩吗?”他一抬手,将苏格兰丢到了墙上。


    苏格兰摔了个七荤八素,几乎要呕出血来。


    紧接着又挨了一脚,还伴随着琴酒冷冰冰的一句话:“老子最烦卧底!”


    等、等等!


    苏格兰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在我身边混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又是一脚。


    “噗”,苏格兰这次真被踹得吐血了。


    不对劲儿!


    他狼狈地抬起头,头发凌乱,眼神也凌乱。


    他没在琴酒身边混很多年啊!


    哥,哥你说话啊哥!


    第52章 他们在谈恋爱 弟弟能屈能伸


    君度当然有阻止, 那可是他亲弟弟。


    可惜他被爆炸掀飞、又泡了水着了凉,这会儿自己都还晕着,被琴酒随便扒拉两下便摔一边去了。


    琴酒掐住苏格兰的脖子,硬生生将人摁在了墙壁上, 冷漠地质问:“现在知道错了?”


    苏格兰想说话, 可就连呼吸都费劲儿, 根本挤不出声音。


    倒是琴酒身后,君度迅速认错:“知道知道, 我错了, 琴酒。”


    “你知道我最擅长做什么。”琴酒死死盯着苏格兰的眼睛,手上的力道缓缓加大。


    苏格兰的脸顿时涨红起来, 身体却越来越无力。


    “我之前和你说过,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 只有一件事我是认真的, 那就是我爱你!”君度扶着沙发从地上起身,快步朝琴酒走去。


    “别过来。”琴酒掐着苏格兰的脖子, 用苏格兰的性命来威胁君度。


    苏格兰艰难地朝自己的哥哥看去一眼, 完全没料到哥哥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对琴酒表白。


    更令苏格兰没料到的是,哥哥明明听到了琴酒的威胁,脚步却停都不停。


    看着越走越近的兄长,“咔嚓”一声,苏格兰的心碎了。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君度握住了琴酒的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仿佛要将琴酒手背上的青筋一点点抚平,语气温柔又坚决:“他是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你现在只是气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并不是真的想把弟弟怎样。”


    苏格兰缺氧的大脑茫然地打出问号。


    哥, 你让我觉得陌生!


    他都快被掐死了,你还在继续调/情?


    可琴酒却在君度的安抚下松了手。


    “咳、咳咳!”苏格兰捂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猛咳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


    高明哥奇怪,琴酒也奇怪,怎么就真的把他松开了?


    这种情况下,琴酒不是该很生气,然后杀了他再将高明哥送去审/讯/室/严/刑/拷/打吗?


    “别生我的气,我之前几次都想和你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君度明白琴酒生气的点在哪,他已经不再忠诚于组织,只是在气他的欺骗和隐瞒。


    琴酒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沙发上,高傲地翘起二郎腿,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苏格兰又扶着墙壁起身,见哥哥要追过去,连忙拉住了哥哥的手。


    “哥,你别……”


    “安心。”君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走向琴酒。


    君度没有坐下,而是在琴酒面前蹲下,抬头仰望着琴酒。


    他眼神认真,蓝色的眼眸明智又沉稳,声线稳定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我真名叫诸伏高明,家乡在长野,虽然不算发达,但风景很美。琴酒,我想邀请你一起去长野走走,看看长野的风,看看长野的水,尤其是一到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从腐朽中诞生出生命的那一刻,能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受到勃勃的生命力。”


    长野很美。


    从君度的描述中,琴酒已可窥见一二。


    可君度瞒了他这么多年,可不是说两句好话,琴酒就可以原谅他的。


    “别生我的气,我当时刚加入组织,又是卧底,怎么敢和你说真话。”君度苦兮兮地注视着琴酒,双手合十朝他讨饶。


    “那后来呢?”


    “其实我前段时间就想……”


    “所以两年前,你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想告诉我真相?”琴酒的眼神一瞬间凌厉。


    两年前……


    君度缓缓闭上眼睛,心底涌现丝丝缕缕的苦涩。


    两年前,他和琴酒第一次上床,两人之间终于突破了身体上的最后一层桎梏。


    那一夜的疯狂,声嘶力竭与筋疲力尽,君度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但记忆更深刻的,是白天醒来时,琴酒冷漠的表情。


    “不可能。君度,别痴心妄想。”


    当时君度欣喜地和琴酒畅谈未来,和琴酒畅谈两人的以后,他虽然还没将真实身份告知,却已经有了和琴酒长长久久的打算。


    可是,琴酒就用那句话无情地拒绝了他。


    琴酒只想找个走肾不走心的情人,最好是一夜情。


    夜里的事情过去,之后就还是兄弟,还是搭档、上下属,不存在其他任何的关系。


    君度当时简直要被气死了,他和琴酒大吵了一架,不,准确来说,是他对着琴酒大骂了一通。


    琴酒就像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静静地在床边坐着,点上一支烟,对他的谩骂与控诉置若罔闻。


    他可真失败。


    君度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说服琴酒,完全动摇不了琴酒的心。


    所以,他怒极之下说了要去投奔朗姆。


    所以,任务泄露后琴酒第一时间怀疑他。


    所以,最后他只能灰溜溜跑到朗姆那边,和琴酒公开对立了两年时间。


    如今,琴酒又提到了两年前的事。


    和两年前一样,现在的他们,再一次面临感情危机,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又会闹掰。


    可相比起两年前,两人都已不再那样冲动,琴酒没有离开,静等着君度解释,君度的情绪虽然剧烈起伏,话说出口时却是沉稳的。


    君度低垂下头,又朝前倾倒,额头静静地贴在琴酒的膝盖处。


    如果两年前,他们不曾分手,或许君度早就将真相告诉琴酒了,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可他却没有那样解释。


    那样的说辞,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很可能会引来更大的不满。


    于是君度只用额头蹭了蹭琴酒的腿,卑微地道着歉,说着自己的懊悔:“对不起,是我不够信任你,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已经决定要将真相告诉你了,并不是被你撞破才无奈说出口。我担心你生气,又怕你不理我,我总想着‘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可却永远猜不到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如今意外先到了,也算是我的报应,可这不该是你的。”


    他弯着腿,半蹲半站,试图朝琴酒更加靠近。


    幸运的是,琴酒并没有制止他。


    君度顺利地抱到了琴酒,脑袋在他脖子上蹭蹭,又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一些撒娇、求饶的话。


    苏格兰靠在墙壁上,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哥哥去讨琴酒的欢心。


    最初,他心如刀绞,认为哥哥为了自己承受了太多。


    然后,他们就抱起来了……


    还……亲起来了……


    苏格兰的眼睛越瞪越大,别说他原本就很敏锐,就算再迟钝的人这会儿也该发现不对劲儿了。


    哥,不是演戏吗?你玩真的啊!


    苏格兰大气都不敢出,在后面静静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琴酒最初还冷着一张脸,可渐渐地就连耳根都开始泛红,哥哥最初还是很正经地解释,可这会儿已经不说话了,嘴里叼着琴酒的头发媚眼如丝。


    苏格兰:……


    不是,这两个人是不是忘了他还在房间里?


    眼看着两人就要更进一步,苏格兰终于忍不住了,特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咳!”


    非常响亮。


    这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君度看着是真忘了,连忙将嘴里的头发松开,脸也有些发红。


    琴酒倒是颇不满意,回头瞪了苏格兰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我……这里是我的安全屋。”


    “滚出去!”


    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苏格兰气不过,却又不敢挑衅琴酒,无奈地看向自己的亲哥。


    君度按了琴酒的肩膀一下,温柔地在他耳边说:“我们在这里不方便,等回去的。不过我们的事情,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琴酒斜了君度一眼,又朝苏格兰喝斥:“滚过来。”


    “什么滚出去滚过来的,你说话客气点。”苏格兰争辩了一句,但还是走了过去。


    刚刚不动还好,这一走动,胸口便一扯一扯得疼,喉咙也扯得发痒,一阵阵腥甜又涌了上来。


    疼痛令苏格兰的头脑更加清醒,他再次意识到,琴酒是组织的top killer,十足危险,尤其是此刻的情况。


    可是枪被摔得很远,打又明显打不过,苏格兰只能绷紧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格外僵硬地走到琴酒面前。


    “名字。”


    “他叫……”君度想帮忙介绍,被琴酒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苏格兰知道琴酒问的是真名,却很有些气不过,咬牙道:“绿川光。”


    “找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琴酒用力地掰了下手腕,骨头“咔吧”作响。


    苏格兰顿时有些气虚,他又看向自己的兄长,却发现高明哥这次竟然移开了目光。


    苏格兰:……


    高明哥永远给他心安的感觉,如此靠不住这还是第一次。


    “你知道我们是卧底却没有要杀了我们的意思,说明你对组织也心生不满,大家可以合作,一起搞跨组织。”苏格兰直视琴酒的眼睛,给出诱人的条件:“就算组织不存在了,你也不必遭受通缉,我们有特殊的政策,可以让你未来安枕无忧。”


    琴酒挑挑眉,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在问你的名字。”


    苏格兰冷笑,就要和琴酒对着干:“如果你现在回头的话……”


    话说到一半,被直接抵到他头顶的枪逼了回去。


    “我回不回头你不用管,但我可以让你没有头。”


    好冷的声音,好迫人的一句话。


    苏格兰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刚刚的嚣张全然不见了,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老老实实回答:“我叫诸伏景光。”


    第53章 一根手指 他要gin死!


    诸伏景光, 卧底公安,在今日遭遇了生命的大危机。


    被犯罪分子发现身份,在这种罪犯的面前暴露,后果绝对很凄惨, 为了不落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上受尽折磨, 不如就地自杀。


    可苏格兰万万没想到, 自己有天会被问这样拉家常的问题。


    “家里还有谁?”


    “啊?”苏格兰茫然片刻,还是给出回答:“就只剩一个哥哥了。”


    “父母呢?”


    “早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杀死了。”


    琴酒看了君度一眼, 君度倒是没和他说。


    君度眼神落寞, 却又不想用这种事情来卖苦肉计,所以刚刚并没有说明。


    “为什么要当警察?”


    “我想保护家人。”苏格兰看向自己的兄长, 这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那为什么要来组织卧底?”


    听到这话, 苏格兰又看向自己的兄长, 心情格外复杂。


    “是公安挑选了我, 我当时并不知道哥哥也在组织,如果知道的话……如果知道, 我可能还是会来组织。”


    苏格兰低垂下头, 这是错误的选择。


    可他很想念自己的哥哥,他想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不是还活着,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哪怕见不到,能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也好。


    加入组织遇到哥哥,这算是误打误撞, 着实令苏格兰惊喜。


    君度却垂眸,掩下眼底深深的落寞与凌厉。


    “除了你,公安还派了谁来卧底?”


    苏格兰瞬间一个激灵,缄默不言。


    之前只是问一些家常, 偏偏他除了哥哥没有家人,也不怕琴酒做什么,所以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现在,问到可能存在的同事,苏格兰就决不能告诉琴酒了。


    可他一沉默,琴酒反倒知道了答案。


    “还有谁?”这次琴酒问的是君度。


    君度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小景有个幼驯染,也来组织卧底了。”


    “该不会是莱伊吧?”琴酒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组织里莱伊和苏格兰接触最多了。


    还好,君度摇头,不是莱伊。


    琴酒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还蛮不喜欢莱伊的,那家伙和他太像了。


    “是波本,目前他在朗姆那边。”君度并没有隐瞒。


    “哥!”苏格兰大惊,这怎么能告诉琴酒!


    “无事。”君度朝苏格兰摇摇头,琴酒早就不和组织一条心了。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琴酒这次是问的君度。


    君度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了吧。”


    “其他的弟弟妹妹也没有了?青森*晚*整*理梅竹马呢?该不会还有人在家等着你履行婚约吧?”琴酒只是随口一说,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君度却微妙地沉默了。


    “你真有婚约?”琴酒眼眸微沉。


    君度连忙反驳:“没有没有,不过青梅竹马还是有的,到时候我带你去长野见见,都是很好的人。”


    琴酒怀疑地盯着君度。


    君度沉默半晌,不得不改口。


    “……都是很好的警察。”


    琴酒捏了捏眉心,心神疲倦。


    恋人是警察,恋人的家人是警察,恋人的青梅竹马还是警察。


    他这是捅了警察窝吗?


    君度坐到了琴酒身边,用双手搓搓他的脸,哄着他:“别生气了,我打算和上面提你的事,你知道的情报很多,可以和公安换很多利益,不过至少得先换一个清白的身份。”


    苏格兰在旁欲言又止,他还在呢,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好吗?转念一想苏格兰更无语了,就算不提他,高明哥也是个公安吧。


    公安坑公安,这不太对吧?


    “你这么有把握我会跟你走?”琴酒嘲讽地扫了君度一眼。


    君度立刻朝琴酒贴贴,温柔地说:“不,是我想跟你走。但我跟了你,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们总不能一直被通缉吧?”


    琴酒嗤之以鼻,这和他跟君度走有什么区别?不照样要和公安合作。


    苏格兰在边上已经看傻了,这还是他的亲哥吗?他哥可是警察!


    似乎是看出了弟弟的想法,君度解释:“半年,是我在警校以及公安那边培训时间加起来的总和。”


    他的确从小便正直,父母也是普通又善良的人。


    大是大非面前,君度不会出大错。


    但他毕竟只培训了半年,而在组织,如今已经是第六年了。


    君度只能说,他如今还算站在正义的一方,会努力去维护普通人的生命安全,却并不在意是否符合程序正义,只要结果对就够了。


    苏格兰不理解:“可是哥,我们是卧底啊,不管在组织多少年,我们首先是公安。”


    “你在组织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君度笑笑,对于苏格兰稚嫩的想法十分理解。


    卧底是一种两边都不讨好的工作。人心都是肉长的,和组织的人混的太好,容易下不去手,和组织的人混的太坏,又不利于展开卧底工作。


    最关键的是,卧底的时间越长,就越是会引起自己人的怀疑。


    君度能理解,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可正因为是人之常情,这项工作才显得格外残忍。


    君度很庆幸苏格兰还没能体会到这些,也希望他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来帮我。”君度望着自己的恋人。


    琴酒嫌弃地推开他。


    “我想为小景做些什么。”君度又扯了扯琴酒的衣袖。


    “别乱拽。”琴酒向来对君度的撒娇无可奈何,又不悦地瞥了眼苏格兰,问:“最近调查到什么了?”


    苏格兰扭开头,他调查到什么为什么要和琴酒说?


    “我会为你准备用来交差的情报,别在组织里乱试探,容易暴露。”


    有那么一瞬间,苏格兰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也可能是在做梦,这梦境ooc严重,他竟然梦到琴酒要给他准备情报!


    可现实远比梦境离谱。


    “我本来打算赚一笔就离开组织,但既然君度对你不放心,我可以在走之前重创组织,或者干脆毁掉组织。”琴酒平静地说道。


    如果这话由别人来说,苏格兰一定认为对方是大言不惭,可说这话的是琴酒就另当别论了。


    难以置信过后,苏格兰内心的惊喜喷涌而出,琴酒从小就待在组织,而且目前已经能压过二把手了,如果他带头想毁掉组织,恐怕高高在上的那位也会非常头疼。


    然而……


    “毁掉组织其实并不难,问题是,公安想不想让组织毁灭。”琴酒的眼神犹如一道利箭,直指苏格兰心脏。


    苏格兰很不理解:“公安当然想要让组织毁灭。”


    “那可未必。”琴酒语气嘲讽,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懂得上面那些人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朗姆在意的永远是权力。


    他是二把手,就要有二把手的权柄,而不是被琴酒一次又一次地打压,最后丢盔弃甲。


    他甚至已经不满足于当二把手,他还想继续往上爬,他想将先生拉下来,想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等他真正成为组织的boss,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琴酒和君度!


    而如今,终于让他等来了机会。


    “库拉索,知道这是什么吗?”


    由于百加得为库拉索遮掩了一切,库拉索仍旧是朗姆最信任的人。


    她安静立在一旁,闻言朝朗姆看去一眼,视线多落在他手上布满咒纹的罐子上。


    罐子是透明的,透过密密麻麻咒纹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是根枯干的手指。


    “属下不知。”库拉索低垂下头。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朗姆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罐子,就像是摩挲着这个世界上仅此一枚的珍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语气却愉悦:“在咒术界中,诅咒之王代表着权威,若是我能将这根手指交给先生,之前所做的一切错事都将一笔勾销。”


    库拉索静静听着,并未发言。


    “当然,这还不够,已经流失的人才不会再回来,但琴酒也别想好过。”朗姆仅剩的右眼中,突然迸发出仿佛吞没一切的熊熊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要他死!他是组织里最适合吞下手指的人,先生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库拉索神色未变,却提出质疑:“万一琴酒真的掌握了手指的力量……”


    “没可能的,库拉索,两面宿傩的手指有剧毒,琴酒只是区区实验室的产物,没可能活得下来。”


    “先生或许会犹豫……”


    “他不会。”朗姆打断了库拉索的话。


    迎着库拉索疑惑地目光,朗姆冷笑出声,从微弱的音量渐渐放大,眼神充满嘲讽。


    半晌,笑意蓦地停歇。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朗姆森冷的声音响起:“他不在乎琴酒。除了他自己,他什么都不在乎。”


    库拉索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等着瞧吧,库拉索,我会从琴酒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朗姆高举起罐子,勃勃的野心从他的眼底喷薄而出。


    “誓死追随朗姆大人。”库拉索低声宣誓忠诚。


    离开朗姆的办公室,库拉索走到隐蔽处,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


    消息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库拉索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回消息,是让她按兵不动的意思。


    蓝橙酒已经彻底放弃琴酒了吗?


    第54章 他朝横滨飞去 “书”VS诅咒之王……


    新年在即, 君度和琴酒一起布置,他们采买了门松,准备了贺卡,屋子里面一片吉祥喜庆。


    琴酒静静站在门边, 看着已经大变样的屋子,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生活的改变。


    他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


    君度没来的时候, 琴酒也会和伏特加跨年,可伏特加不善布置, 没太多浪漫细胞, 反倒是会拿上一碟磁带,听某个女团的歌一整晚。


    琴酒倒也不讨厌, 但相比起现在, 感觉是大大不同的。


    “来。”君度拿着一套专门找人定制的西服朝琴酒招呼。


    “这什么?”


    “专门定制的新年礼服。你一套, 我一套。”君度说着, 将手上这套给琴酒穿上。


    礼服正合身,红白相间的颜色, 袖口处金色的纹路伏藏在暗红色的海洋中, 但依稀可见温柔的松纹。


    “很漂亮。”君度用右手的小指勾了勾琴酒白皙的手腕,暗红色的西服衬托下,皓腕被衬得更加白净与纤细。


    “你的呢?”


    “跨年夜里,我穿给你看。”君度说着,轻轻在琴酒的唇上啄了一下,那双水润的蓝眼睛微笑看着他, 又说:“但是你现在就要穿。”


    “不公平。”


    “谁让你天天穿一身黑,赶紧洗洗你身上的乌鸦味儿。”


    琴酒顿时哑口无言,他轻轻扯了扯衣袖,看着上面象征着长寿与开运的松纹, 眉眼越来越柔和。


    他是该洗净这身乌鸦味儿,乌鸦再如何吉祥,食腐的鸟与高明终究是不匹配的。


    距离新年还剩三天,琴酒换上了高明为他定制的新年礼服。


    距离新年还剩两天,两人敲定了跨年夜的活动,并邀请了苏格兰和波本一同跨年。


    距离新年还剩一天,琴酒清晨收到先生的命令,孤身前往基地。


    自此,琴酒失踪了。


    残羹冷炙无人在意,凌乱的碗碟也无人收拾。


    门松已有些枯黄,无人浇灌,用以装饰的花草在几日内迅速枯萎。


    起初君度并不在意,认为那只是组织不当人的表现,新年期间给组织成员安排任务再正常不过。


    可当晚琴酒没有回来,君度便隐隐察觉到不对。


    他问了御鹿和伏特加,两人都没有收到消息,他又给黄泉朔打去电话,却无人接通。


    君度亲自去找了黄泉忍,据黄泉忍所说,他的弟弟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回家。


    君度当然也打了黄泉朔留下的那个号码,据说可以帮助他们的情报贩子,可电话打过去,却始终无人接听。


    君度四处打听,最后是波本传来消息,说朗姆最近心情非常好,或许和琴酒的失踪有关。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当时的那个电话是先生亲自打给琴酒的,就算真的和朗姆有关,先生也首肯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琴酒已经掌控了大半个组织,朗姆一次又一次的犯错,他能有什么方法让先生重新重用他?


    “叮”地一声,有短消息。


    君度立刻打开,是他未拨通的情报贩子的号码。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受肉……”看到上面的信息,君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得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他的琴酒,被害死了!


    琴酒的“尸体”在地下室已经停放了许久。


    由于事发突然,琴酒没有准备,第一时间被控制,之后被强行喂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意识昏沉间,他感到了自己的可笑。


    他明明已经不再信任先生,明明已经决定和君度离开。


    果然,不到最后一秒,谁都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真是抱歉,君度。


    琴酒心底生出浓浓的歉意。


    他应该多些警惕,他应该早点叛变,他想要等一个完美的时机,他想要等自己准备充分,结果却是乌丸莲耶毫不留情地翻脸。


    他以为自己已经稳住了乌丸莲耶。可事实上,即便乌丸莲耶不提防他,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照样会成为牺牲品。


    一切都被瞒得很好,直到他被打断双腿、折断手臂、被人拖死狗一样拖到地下室喂下手指前,琴酒没听到任何风声。


    他一定会死。


    看着带着浓浓不祥气息的手指,琴酒毫无疑问,特级咒物的剧毒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先生一定也明白这件事,可他不在乎。


    不管活过来的是琴酒还是两面宿傩,先生永远只在乎自己。


    他想利用两面宿傩的力量,他想扩张组织,也想获得永生,他认为自己可以用权与财诱惑到两面宿傩。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他会在地狱里等着先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定也会很快被打入地狱。


    可偏偏,琴酒没有死。


    尸山血海堆砌的王座之上,两面宿傩高傲地坐着。


    诅咒之王的生得领域血腥味儿浓重,即便是琴酒,此刻也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适。


    “跪下。”两面宿傩讥笑着。


    可琴酒没有下跪,也仿佛感受不到扑面而来的威压,而是四处寻找着出去的方法。


    两面宿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一挥手,就像是碾死一只小虫子般,动作轻松随意。


    “咔”


    斩击随之降临。


    “嗡——”


    一声嗡鸣,白色的光化作绸缎缠绕上斩击,硬生生将斩击搅碎。


    一本无字天书从琴酒的体内飘出,柔和的白光将琴酒笼罩其中,也隔绝了周围的腥臭味儿。


    “那是什么?”两面宿傩看起来很感兴趣。


    琴酒没见过这本书,但他却已经猜到了“书”的来历。


    他伸出手,“书”落在他的掌心,书页无风自动,“簌簌”地快速翻动。


    “有意思。”两面宿傩手指轻划,再次划落一道斩击。


    明明第一次拿到“书”,琴酒却仿佛已经知晓了它的全部用法。


    “异能力·彩画集。”


    伴随着琴酒的低吟,一张书页飘了出来,化作金色的方块将自己笼罩其中,也隔绝了两面宿傩的斩击。


    两面宿傩朝琴酒倾了倾身子,眼底兴味儿十足。


    琴酒却闭上了双眼。


    他的心空落落的,他明明记得一切,却仿佛有什么遗失了。


    没有恐惧、没有喜悦、没有担忧、没有愤怒。


    什么都没有。


    在拿到“书”的那一刻,权柄在他的手上具现化,令他成神,却也带走了他全部的人性。


    “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重力自琴酒的脚下扩散,一直蔓延到坐在尸山上的宿傩身上。


    尸山被挤压、下沉,猛然坍塌。


    两面宿傩却硬顶着压力飞了起来,看着下方的小山变成一片血肉凝聚的平地,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死吧。”他语气轻描淡写,手上抽出了一把火焰之箭。


    火箭直射向琴酒,贯穿了金色的小方块,贯穿了“书”的白光,彻底贯穿了琴酒的身体。


    可一只蝴蝶,却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两面宿傩死死盯着那只蝴蝶,他的生得领域内没有蝴蝶。


    蝴蝶驻足焦尸,琴酒死而复生。


    两面宿傩才要攻击,却突然眼前一花,琴酒的身影刹那间遍布整个生得领域。


    是分/身?不,是幻象。


    那么——


    “解。”两面宿傩比了个手势。


    霎时间,大量斩击充斥整个生得领域。


    在大面积斩击之下,幻象无法再继续,琴酒化身巨大的白虎,高高跃起,利爪狠狠朝空中的两面宿傩撕去。


    “呵。”伴随着两面宿傩的一声冷笑,斩击落在了白虎身上,将白虎瞬间切成两半。


    可白虎依旧没有停下。


    借助之前起跳的惯性,白虎已跳至两面宿傩身前,利爪狠狠划下。


    “噗呲——”


    可以切断一切的利爪抓破了两面宿傩的身体。


    两面宿傩难以置信地看向白虎,在自己的生得领域内,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


    伤势在一瞬间痊愈,但被伤到的震撼,却在他的脑海内始终盘旋,经久不息。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两面宿傩手势一变,冷道:“捌!”


    “书”散发出一道紫光,瞬间笼罩了琴酒,却没能阻止“捌”的降临。


    “唰——”


    强力的斩击瞬息而至,琴酒的身体瞬间被切成碎块。


    没有蝴蝶,没有复活。


    两面宿傩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哈哈哈哈哈!”两面宿傩在地下室发出了震天的大笑声。


    即便抵抗了剧毒又如何?不照样还是死了!


    女人,小孩,烤肉——


    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可真好啊!


    “两面宿傩大人,我为您准备了上好的食材。”喇叭里传出乌丸莲耶的声音。


    地下室的门打开,两个保镖一人抓一个女人,硬生生将她们推进了房间,然后便风也似地关上门逃走了。


    两面宿傩并不在意,兴冲冲地大步走向女人,手掌冒出火焰,这是他最爱的烤肉。


    “啊——”


    女人的尖叫并不让两面宿傩感到生气,就像是美味佳肴前的小曲,更令他感到兴奋。


    可是突然,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火焰随之消散。


    “怎么会——”


    两面宿傩话音戛然而止,身上的咒纹在瞬间褪去,又恢复了琴酒清清白白的模样。


    “琴酒!”乌丸莲耶的语气变了。


    兴奋、激动、惊喜!


    琴酒战胜了两面宿傩!


    这也意味着,他的组织可以拥有一个对标两面宿傩的战力了!


    “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是琴酒就一定能赢,我一直都……”


    “咔嚓”


    琴酒挥手,地下室连同上方的建筑一并被切开。


    他足尖轻点,倒塌的建筑也在为他让路,一路畅行无阻地回到了地面上。


    然后便停也不停,头也不回地朝着横滨飞去。


    第55章 朗姆死了 迅速干掉朗姆


    异能特务科最近遇到了大麻烦。


    他们特务科被一个人占领了。


    那个人冲进异能特务科, 打飞了接近他的每一个人,然后朝着特务科存放重宝的仓库而去,明明是个一米九的大汉,却偏偏要往他们狭窄的保险柜里面钻。


    “琴酒先生, 请等一等, 你是钻不进去的!”坂口安吾远远地拿着个大喇叭朝他喊。


    琴酒不听不信, 只一味往里面钻。


    “咔嚓”,保险柜被撑爆了。


    坂口安吾:……


    看着被挤到一旁的重宝, 坂口安吾心疼得仿佛在滴血, 却也只能任由他留在里面。


    坂口安吾原本想通知公安那边,可种田山头火却说“书”在琴酒身上, 于是他们只能强压下消息, 打算先将“书”从琴酒身上拿过来再说。


    无法靠近、无法交流。


    琴酒好像只剩下了本能, 一心要“回家”的本能。


    “哗啦”


    琴酒又朝里面挤了挤, 将其他的东西全挤了出去,掉在地上。


    坂口安吾捂住自己的胸口, 心痛得无法自抑。


    “琴酒, 我能过去吗?我可以帮你清理清理。”坂口安吾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地上的宝物重新安放好了。


    琴酒没有动作,他整个人都缩在保险柜里,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坂口大人,这个给您。”下属拿来了一支刷子。


    存放在异能特务科的重宝也会定期清理,这支刷子正是他们之前用来清理宝物的刷子。


    坂口安吾拿着刷子,硬着头皮朝琴酒的方向靠近一步。


    很好, 没遭到攻击。


    坂口安吾晃了晃手上的刷子,琴酒的视线也跟着刷子上下移动。


    “我过去了?我帮你清理。”坂口安吾轻手轻脚地朝琴酒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距离琴酒还剩两米,坂口安吾总算是长舒出一口气,确定了琴酒不会再攻击他。


    “你能出来吗?你在这个人身体里, 我没办法帮你清理。”坂口安吾试探着问他。


    “书”没有出来,琴酒侧了侧脑袋,示意坂口安吾为自己清理。


    坂口安吾:……


    不是,这对吗?


    但为了不引起琴酒的警惕与反感,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刷子抬起,轻轻扫了扫琴酒银色的长发。


    琴酒顿时舒适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很享受对方的照料。


    “你是琴酒还是‘书’?”


    没有回应。


    “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还是没有回应。


    “这些年你都待在琴酒身上吗?”


    琴酒的耳朵抖了抖,睁开眼睛看了坂口安吾一眼,似乎是嫌弃这人的聒噪。


    坂口安吾瞬间闭了嘴,老老实实给琴酒刷毛。


    因为有坂口安吾在,旁边的人将其他宝物带出去,并没有遭到琴酒的攻击,他只是将身子又蜷了蜷,明明都将自己在保险箱内团成了虾子,令人看着便觉无比难受,却竟然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打击对手,收拢利益。


    在将两面宿傩的手指送给先生之后,琴酒便随之消失,朗姆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他一直四处奔走,可惜琴酒的势力宛如铁板一块,失踪短短两周的时间,根本不足以令人心涣散。


    可即便如此,朗姆也还是挽回了部分势力,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大好。


    又谈成一笔生意,朗姆慢悠悠走向自己的车子,旁边的乞丐却突然伸出了一条腿。


    “混蛋!”差点摔倒的朗姆愤怒地谩骂,还用脚狠狠踹了乞丐一脚。


    乞丐瑟缩了下身子,宛如个鹌鹑,就连脖子都朝里缩了半寸。


    等在车旁的库拉索快速走近,轻声询问:“朗姆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把他带上车!”朗姆凶戾地瞪了乞丐一眼,率先钻进车子。


    库拉索微怔,觉得实在没必要,就是个乞丐而已。


    可她从不会忤逆朗姆,将地上的乞丐硬扯了起来,期间乞丐微微抬头,虽然很快便又将头低下去,却还是被库拉索看了个分明。


    她的手颤了颤,却更用力扯住了乞丐乱糟糟的头发。


    乞丐被狠狠摔在后排,朗姆立刻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乞丐的腹部。


    “杀了你,真是脏了我的车子。”


    “那就不要杀。”乞丐一改刚刚的惊慌,声音喑哑,但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却令朗姆感到不安。


    朗姆毫不犹豫,直接将刀子刺向乞丐,刀刃却已被对方抓住。


    “朗姆大人,别生气嘛。”君度说着,狠狠将刀刃一掰,他的手流出血来,却也将匕首夺了过来。


    “君度,怎么会是你?”朗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对啊,怎么会是我呢?虽然我敢背叛你,但当面袭击你这种事情,给我八个胆子我都做不出来才对。”君度哼笑了一声,突然狠狠将匕首刺入朗姆的大腿,又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朗姆的嘴巴,将他的惨叫尽数湮灭在喉咙中,几乎贴着朗姆的脸颊和他聊:“您是不是忘记了?我背叛琴酒之后,可是真刀真枪针对他搞过几次袭杀。”


    朗姆根本说不出话,吃痛地看向前方的库拉索。


    可库拉索却仿佛没听到后面的动静,只一味开车,行驶的路也越来越偏僻。


    “你觉得库拉索会救你?她早就不是你的人了。”君度敢动手,是因为库拉索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完全没声张。


    真是太可笑了,虽然情报贩子提过库拉索不会阻拦,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令君度感到讽刺。


    朗姆的眼光还真是差,看错了他,也看错了库拉索,就连身边的百加得也在帮库拉索遮他的眼睛。


    “告诉我,琴酒在哪?”君度稍稍松开了捂着朗姆嘴的手。


    “我不知道,是先生要他过去,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别和我说两面宿傩的手指不是你提供的。”


    朗姆脸色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度。


    “很奇怪吗?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虽然你才是情报组的负责人,但不可否认,琴酒的情报网就是要比你好。”


    朗姆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将他的情报网给了你?他竟然这么信任你,他怎么敢信任你!啊——”


    惨叫声从朗姆口中发出。


    君度将匕首在朗姆的大腿上转了半圈,鲜血浸湿了座椅,他朝旁挪了挪,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些脏血。


    “你猜我敢不敢杀了你?朗姆。”君度仿佛失去了所有耐性,声音也变得阴鸷。


    库拉索仍没有动静,她好像一个聋子,又仿佛一个开车机器,只一味地踩着油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或许已经死了。我只是将两面宿傩的手指交给先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是先生自己喊琴酒过去的,要琴酒死的人是先生!”朗姆拼命辩解。


    可惜他的辩解,只迎来了君度的报复。


    匕首一起一落,又在朗姆的大腿上扎了一个洞,朗姆的惨叫声很大,鲜血也涌出更多。


    “停手吧,君度。他快死了。”库拉索不得不出声。


    君度却仿佛没有听到,匕首再一次狠狠刺向朗姆。


    如果他停了手,那琴酒呢?没有人会为琴酒停手,没有人会对琴酒心生怜悯。


    虽然君度才是警察,但在对待组织上,他真觉得琴酒有些太瞻前顾后了。


    担心叛逃后组织会报复,担心忤逆先生后引起先生怀疑,担心干掉朗姆会让先生对他严防死守。


    琴酒似乎总是以大局为重,可天有不测风云,他在放过朗姆的时候,恐怕没想过朗姆会如此果决地对他下杀手吧?


    车内的惨叫响起一声又一声。


    库拉索只劝了一句,车子开得很是平稳,很快便到了横滨的边界。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君度也已经料理好了朗姆,打开车门将朗姆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脚踹了下去。


    “你将人杀了,我没法再回去了。”库拉索下车,对君度说道:“我可以帮你处理尸体,君度,离开横滨。”


    “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加入横滨的?”君度没有从朗姆嘴里得到答案,却仿佛对库拉索产生了兴趣,细说出她的来历:“你的大脑构造特殊,可以记下所有的细节,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组织当年决定处死你,是朗姆开口才留了你一条命。可如今看到他的尸体,你却无动于衷,说明港口Mafia招揽你的时间比朗姆更早,甚至是港口Mafia将你送进组织的。”


    可是不对,这不对。


    “太宰治告诉我,你是在加入组织后,才被森首领策反的。”君度死死盯着库拉索的眼睛。


    如果朗姆在前,港口Mafia在后,库拉索该对朗姆有感恩才对,可是没有。


    这是不是说明,有一个人,在朗姆与港口Mafia之前联系了库拉索,并顺利收服了她?


    库拉索究竟是谁的人?她在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猜不透库拉索的来历,但港口Mafia的目的倒是很好猜。


    “琴酒就在横滨。”君度观察着库拉索的表情,同样拉开车门下了车,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头发虽还乱着,表情却充满自信:“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吧,库拉索。”


    第56章 暴走 火焰凶巴巴地退避


    事关特级咒物, 君度自然第一时间调查了咒术界。


    他去见了咒术师,也去见了诅咒师,可咒术界无波无澜,更没听说哪里冒出个叫“琴酒”的怪物。


    新年刚过, 天气远没到转暖的时候, 簌簌的冷风刮在脸上, 仿佛迎面给人几个耳刮子。


    君度从里到外都凉透了,骨头缝隙叫嚣着痛苦, 他却仍站定在原地, 不避狂风。


    “他在港口Mafia吗?”


    “没有。”


    “那就是在异能特务科。”君度勾了勾唇,呼啸而来的冷风都温柔了。


    他拒绝接受琴酒的死, 一方面是因为情感,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书”。


    “书”会保护琴酒, 既然咒术界没有动静, 那琴酒的失踪肯定和异能界有关。


    异能界想要得到“书”的势力——港口Mafia。


    “书”原本的保管者——异能特务科。


    尽管库拉索真正效忠的对象尚不明确,但君度更倾向于对方没有说谎, 于是转身朝异能特务科而去。


    “君度, 异能界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简单!”远远的,库拉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向平淡的情绪此刻竟起伏跌宕。


    可君度脚步没停。


    他向来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要卧底,就一直往上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要爱情,就不惜一切去争取, 始终坚定不移。


    他现在要找到琴酒。所以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直到再次见到自己的恋人。


    此刻,异能特务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书”总是很老实的, 一年到头都睡在保险箱里,除了在横滨发生大动荡时显露出强大的力量,平日里简直查无此宝。


    但人不同。一个正常的人类,无法忍受一直待在逼仄的角落,人类的本能会驱使着他奔赴自由。


    “书”的本性与人类的本能能对撞,变成了一个时而缩在保险箱里,时而出来溜溜达达的神经质。


    梳完头发后,就连坂口安吾都无法再靠近他了,只能远远地盯着,只要接近他十米之内立刻便会引起琴酒的警觉。


    “坂口先生,他朝资料室去了,他会不会把资料室拆了?”


    “坂口先生,请想想办法!”


    坂口安吾一个头两个大,总感觉一群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个不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职而已,他能有什么办法?


    毁灭吧,这个世界!


    可种田先生不在,他也只能试图劝说:“琴酒,能停下来吗?那里不是你能去的。”


    琴酒回头,那双仿佛无机质的眼睛朝他看过来,脚步停都不停地拆了资料室的门。


    “琴酒——”


    坂口安吾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别,资料室有机关——


    “啪”地一声,千万电压瞬间打在琴酒身上,众人的心都为之提起。


    可淡淡的白光亮起,琴酒的身上宛如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膜,无论什么都伤不到他,在任何环境都如鱼得水。


    然后他拆了柜子,拿出里面的一份档案。


    坂口安吾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该怎么办?那是他们异能特务科的机密,琴酒会看吗?琴酒会公之于众吗?


    坂口安吾做了个手势,霎时间,所有重兵器都对准了琴酒,一旦他做出泄露机密的事情来,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咔嚓”,档案袋的封皮被啃开了。


    “撕拉——”


    琴酒叼住文件的一角,直接撕下来一条。


    然后……


    “嚼嚼嚼”


    “嚼嚼嚼”


    “撕拉”“嚼嚼嚼”……


    所有人全都傻森*晚*整*理了眼。


    好消息,琴酒没泄密的意思,也没偷窥异能特务科的资料。


    坏消息,琴酒他把机密文件吃了!他吃了!


    “不要啊!”坂口安吾都快哭了,关了机关就朝琴酒那边跑,却不出意外地被一股力道排斥开,根本无法靠近。


    琴酒甚至没看他一眼,又扯开一份文件,放进嘴里“嚼嚼嚼”。


    别吃了别吃了!


    坂口安吾心痛得无法呼吸,社畜的黑眼圈与皱纹在这一刻似乎更深了。


    那些可都是独一份的机密,天知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搜集起来,最后存放在这无人能够入侵的资料室内,如今却都变成了琴酒的食物。


    等等……食物?


    坂口安吾福至心灵,同时自己都感到荒谬,琴酒该不会是……饿了吧?


    琴酒来这里已经快一周了,期间滴水未进。


    “书”不需要进食,但人却需要。


    “谁有吃的?”坂口安吾朝周围的同事大喊。


    周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终于有人举起手,弱弱出声:“我、我去拿!”


    不多久,青年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五六包薯片,全都交给了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立刻拿起一包薯片朝琴酒晃晃,试探着喊他:“琴酒,吃吗?”


    先回应坂口安吾的,是一只金色的方块。


    被困在方块中的坂口安吾身子一僵,几乎一动不敢动,眼前一花手里的薯片便消失不见,紧接着地上那几包也全没了。


    “咔嚓”“咔嚓”


    听着薯片清脆的响声,坂口安吾长舒出一口气,周围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回去将自己带来的小零食拿了过来。


    “琴酒,吃这个。”


    “吃我这个,刚买的汉堡。”


    “来个苹果吗?”


    琴酒吃东西的时候并不排斥人,众人得以接近,将自己的食物小心翼翼堆放到琴酒面前的地板上,甚至有人大着胆子摸了把琴酒的长发。


    琴酒立刻扭头看去。


    摸头发的人身子一僵,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琴酒却又将头扭开,继续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那人松了口气,便看到自己的同事们也都开始大起胆子来,将罪恶之手伸向了琴酒的头发,最大胆的那个甚至伸到了琴酒的手背上。


    指腹擦碰过琴酒的手背,那人顿时中大奖一样捂着自己的手跳了起来,兴奋地跑出老远。


    “你们在做什么?”坂口安吾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大家终于疯了吗?


    “坂口先生,这是‘书’,这可是‘书’!”摸了琴酒手背的人双手合十,原地“做起法来”,叽叽咕咕地念叨。


    坂口安吾凑近了一听,就听对方正在狂许愿望:“请神明保佑我不用加班,保佑我中一个亿,保佑我能娶到一个大和抚子一样的贤妻,保佑我……”


    坂口安吾:……


    完蛋了,这个特务科完蛋了。


    坂口安吾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同事这么不正常啊!


    拿来最多食物的“子民”跪倒在琴酒面前,用最虔诚最热烈的眼神注视着琴酒,嘴里却说着最为大胆最大逆不道的话:“神明大人,请赐福于我!请脱掉你的衣服,请滋润我,请赏赐我,请将你的衣服赐给我吧!”


    “咚”,坂口安吾一脑袋撞在墙壁上。


    他该庆幸吗?庆幸这家伙只是想要琴酒的衣服,而不是想对琴酒有更深的不轨,也该庆幸这家伙跪地祈求的模样还算安分,而没有直接上去扒。


    等等,他伸手了!


    坂口安吾转头就看到对方big胆,身子爬伏在地上手却已经扯到了琴酒的衣服上。


    不要啊——


    琴酒只是被“书”寄生,他的衣服没有赐福的功效,不能让人变幸运!


    跪在地上的人扯了扯。


    琴酒感觉到不对劲儿,也往回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跪在地上的人不甘心,用力扯了扯。


    琴酒转身,用屁股对准对方,拢住自己的衣服。


    跪在地上的人再一次用力——


    “呲啦——”


    跪在地上的人:……


    异能特务科众人:……


    坂口安吾:!!!


    琴酒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真真切切地愣了两秒,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被撕扯坏的衣摆,宛如一只嘴里塞满食物的仓鼠突然被陌生人戳了一下。


    然后……


    “轰——”红色的火焰霎时间席卷了整个异能特务科。


    虽然没有伤人,但无论是建筑还是存放的资料,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所有人从半空中跌落,被会飞的异能者接住,呆呆地趴在废墟里。


    不,异能特务科仿佛被汽化,甚至连废墟都没有,周围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扯坏琴酒衣服的人默默将头也埋进了地里,脚趾在鞋子里面疯狂扣动,两只手也抓进了地面。


    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祸?!


    红色的火焰却还未停,以异能特务科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仿佛要席卷整个横滨。


    “琴酒,停手!”坂口安吾大喝了一声,因为完全没用,不得不再次下令:“制住他!”


    无人响应。


    异能特务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好不尴尬。


    虽然他们的衣服没有被一并抹消,但手上对付异能者的特殊武器却全部被销毁了,现在大家手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琴酒漂浮在半空中,红色的火焰在他身周跃动,只能看到一个挺拔而模糊的身影。


    几个异能者飞了上去,却转瞬被火焰掀飞,无济于事。


    周围的高楼宛如奶油遇到了阳光,在火焰的侵蚀下迅速消融,转眼间已多出大片荒地。


    坂口安吾铁青着一张脸,狠了狠心下令:“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杀了他。”


    匕首割伤了坂口安吾的喉咙,有血珠慢慢渗出来,即将深入。


    “我不同意。”君度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摁住了坂口安吾的肩膀,将他死死钳制在自己手上。


    就在这一瞬,火焰从坂口安吾身周消失了。


    明明所有人都笼罩在红色的火焰中,却偏偏君度一路走来,没有沾染任何的攻击,宛如臣子遇到了他的君王,他身周的火焰迅速后退,于熊熊火光中衍生出只此一片的安宁。


    第57章 换他跳楼了! 他得把gin拉回来……


    “是你!”坂口安吾认出了君度。


    君度没有回应。他仰着头, 灼灼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的模糊身影上,琴酒还穿着他送出的那身暗红色西服,他们本该在一起度过十分美好的新年,而不是在横滨相遇, 在一片火光中重逢。


    他们失联了足足两周的时间。


    死亡甚至一度成为盘亘在君度头顶的利刃, 让他只要想到便从胃里翻涌出生理性的恶心。


    “琴酒!”


    声音穿透火浪, 传递到了琴酒身边。


    君度希冀地望着,却没能等到琴酒的回眸。


    那个孤高的人依旧静静站在半空中, 不曾移动分毫, 甚至没投来一个目光。


    君度下意识捏紧了匕首,质问坂口安吾:“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他来横滨时就这样了。”


    “他不认识我!”


    “他现在谁都不认识。你知道‘书’吗?他被‘书’寄生了, 人的意识是无法打败‘书’的, 他属于人类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压下去了。”


    君度睫毛微颤。


    他一路赶来, 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依旧穿得破破烂烂, 头发虽紧急梳理过, 却也看不出平日的精致。


    只那双眼睛依旧贵气,宛如蓝宝石一般的双瞳水雾弥漫,仿佛在表面蒙了一层磨砂。


    君度松开坂口安吾,下意识朝琴酒走近,却被坂口安吾用力拉了回来。


    “别发疯!你没有异能,‘书’不认可你, 说不定会杀了你。”坂口安吾语气焦急。


    “放开我。”


    “君度!”


    君度始终仰着头,脖颈都有些发酸,却坚持不辍。


    他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笃定:“让我过去, 他不会伤害我。”


    “我已经说过了,他现在完全被书操控,根本不认识你!”


    君度无视他的警告,再一次迈步上前。


    坂口安吾想将人拉回来,却被另一只手阻拦。


    “种田长官!”看到突然出现的种田山头火,坂口安吾放松的同时又怒火上涌,“你怎么才来?种田长官,琴酒暴走了!”


    “别那么大火气。”种田山头火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说:“一切损失由政府承担。‘书’是属于异能界的,无论做出什么,都没人能对他追责。”


    坂口安吾却依旧脸色铁青:“您为什么阻止我?君度会死的!”


    “坂口君,注意看。”种田山头火用扇子一指君度。


    君度的身影在火海中穿行,却没有受到火焰的攻击,火焰虽不伤人,行走其间,却总能感受到黏稠与沉重,可看君度的动作竟丝毫不受影响。


    坂口安吾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火焰在为君度让行。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连异能者都不是,“书”为什么会对君度优待?


    难道是琴酒……不,绝不可能,人类的意志是无法突破“书”的!


    “是不是很有意思?真令人难以置信,就算在‘书’的压制下,竟然还能留有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意识。”种田山头火笑眯眯地看着半空中的琴酒,这会是个奇迹也说不定。


    但是,火焰不能再继续扩散了。


    “嗡——”


    四方阵起。


    金色的光芒从四周亮起,光壁与光壁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四方体,将火焰困在结界内不得逾越。


    “这是……”坂口安吾远眺,喃喃:“军警。”


    “是猎犬。‘书’本来就不是我们异能特务科可以一手压下的,所以我去求援了,目前只希望能够将‘书’的消息封锁在横滨的范围内,不要再生事端。”种田山头火语气变得严肃,若让外界都知晓了“书”的存在与现身,他们横滨就要不宁了。


    火焰是温暖的,并不灼热。


    君度一路走来,感觉风都是暖和的,他距离自己的恋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两人到了一处,一上一下。


    站定在琴酒下面,君度将手在嘴边环成喇叭,朝上方的琴酒大喊:“琴酒,下来,我来找你了!”


    他的声音嘹亮,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因为火焰太过骇人,有不少人之前甚至都没发现他,这会儿一个个震惊地瞪圆眼睛盯着已经走到琴酒下方的君度。


    “那家伙是什么情况?‘书’没有攻击他。”福地樱痴大步走到种田山头火面前询问。


    “他和‘书’的寄宿体是朋友。”


    “是吗?”福地樱痴朝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也冲向琴酒。


    火焰化作蛟龙,瞬间朝福地樱痴缠了过去,刀光闪烁,就连火焰都被斩开。


    可下一秒,福地樱痴只感觉一股虚弱感涌了上来,甚至就连握刀的手都有些发软,越是靠近就越是虚弱得厉害。


    在事态还能控制之前,福地樱痴迅速后撤,对于身体的掌控感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福地樱痴缓缓舒出一口气,兴味儿地看向半空中的琴酒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走到事态中心的君度,感慨:“不愧是‘书’,就连老夫也无法接近。”


    种田山头火在旁说道:“理论上来说,‘书’是我们异能界的基石,就像是德累斯顿石板于王权者的意义,源自‘书’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打败‘书’的。”


    “哈哈哈哈,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靠近‘书’似乎也没那么困难!”福地樱痴爽朗地大笑,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君度。


    可惜,君度不会飞,琴酒也不肯下来。


    两人遥遥对望,宛如牛郎织女。


    “琴酒,我是君度,还记得吗?我们约好了一起跨年!”


    君度的呼喊没能得到任何回应,琴酒始终立于半空,俯瞰着整个横滨。


    “琴酒,下来,我们回家了!”


    “琴酒——”


    一声又一声,直到嗓音嘶哑。


    君度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含着一团火,火辣辣得疼,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黎明,琴酒好像睡着了,可他又偏偏醒着,宛如横滨的星星一般,挂在天上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没用的……


    君度心底的声音疯狂造作。


    没用的,琴酒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现在不是琴酒,他是“书”,是属于异能界的神明。


    人是无法打败神明的,事已至此,他只能放弃。


    可是他的琴酒呢?他的琴酒明明就在这里,明明就在上面,怎么能够说他不存在呢?


    君度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你要放弃吗?如果就连你都放弃,就没人能唤醒他的意识了。”种田山头火喊住君度。


    君度却只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嗓音询问:“能打开结界吗?我要出去。”


    一直都笑呵呵的种田山头火这次似乎真急了:“他在看你,君度,琴酒在看你!”


    在君度转身的那一刻,琴酒就在注视着他了。


    琴酒明明还有意识,只要君度再努力一些,说不定就可以唤回琴酒的意识,也能帮助琴酒与“书”分离。


    可君度的意志却始终没改变,态度淡淡地:“麻烦你们打开结界。”


    “让他出去,废物。”福地樱痴鄙夷地扫了君度一眼。


    君度没有辩解,拖着沉重的双腿从结界打开的出口离开了。


    结界隔绝了内外,内里已经是一片荒芜,在火焰的燎原攻势下半分建筑物都没能留存,外面却高楼林立,与之形成鲜明而荒诞的对比。


    有异能者在奔来跑去,武装侦探社在,港口Mafia也在,大家无法进入结界,却试图守在外面,以求结界破裂的第一时间分一杯羹。


    猎犬没有制止这些人,因为结界一旦破裂,这些也将是对抗“书”的战力之一,没有将“帮手”往外推的道理。


    君度从结界内出来,第一时间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一部分人试图拦住他询问情况,另一部分人则私下盯着,试图从君度身上获取情报。


    君度一概不理,他只是拖着已经疲软的双腿,穿越横滨,一路进入港口Mafia的大楼,走上顶端,站在了最高的那栋楼顶上。


    狂风呼啸,君度遮了遮眼睛,却仿佛就连身子都要一并被吹走了。


    “boss?”中原中也有些惊愕,就让他站在顶上吗?


    一路纵容、给君度开绿灯的森鸥外站在楼下微笑着仰望楼顶,爱丽丝已护在身边。


    “去盯着他,中也。”森鸥外吩咐。


    中原中也领命,立刻飞了上去,不远不近地盯着。


    君度完全没理会他,他只是远远朝结界内眺望。


    距离太远了,又有火焰狂舞,就连琴酒的身影都已经看不到了。


    但,如果是琴酒,只要是琴酒,哪怕只有琴酒的一丝丝意识,他就一定会关注着他。


    他看不清琴酒,琴酒看他却一定非常清晰。


    毕竟这里是横滨,毕竟那是“书”。


    赌一把吧,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唤醒琴酒意识的方法了,他不能再犹豫,被“书”占据身体的时间越长,琴酒回来的几率就越渺茫。


    他们是恋人,本就甘愿为对方赌上自己的性命。


    在中原中也震惊的目光中,君度站在楼顶的边缘张开双臂,身体前倾,缓缓朝下方倒去。


    第58章 啃一口 这个能吃吗?


    “别!”


    中原中也瞪大双眼, 几乎难以置信。


    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一步,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已经朝跳楼的君度飞去,有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


    暗红的衣袍,珀金的长发。


    发丝飘散在空气中, 每一根都均匀被阳光染上熔金色。


    绿眼睛的青年与中原中也擦肩而过, 他比重力更胜一筹。


    中原中也僵在原地, 明明只是一个照面,琴酒却给他极强烈的威胁感。


    这就是“书”吗?


    明明上一秒还在远到看不见的位置, 这一秒就可以瞬移过来救下君度, 比他这个跟在君度身边的人还要快。


    等等,他是来救君度的?


    中原中也的眼睛瞪得更远了, 宛如一个震惊的猫猫。


    现在的琴酒不是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吗?他怎么会来救君度?


    中原中也震惊地望过去, 又脸红地移开视线, 头顶仿佛都在升腾热气。


    这两人……


    在接吻啊!!!


    此时不接吻, 更待何时?


    担心琴酒再跑掉,君度第一时间用口封了他的口, 他热情而诚挚, 吻出了琴酒的唇,搂住了琴酒的腰,在半空中对琴酒为所欲为。


    “那……那是……”有异能者嗫嚅。


    “神明——”有异能者虔诚信仰。


    更多的异能者,则是准备用异能干/爆君度的头。


    可纷杂的异能尽数被白色的防护罩挡住,他们的神明拒绝了他们胡乱插手。


    “清醒了?”望着自己的恋人,君度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懂得护着他的琴酒又回来了。


    可惜……


    “哼哼哼哼!”琴酒朝君度怀里一钻, 哼哼唧唧起来。


    君度的笑容还在脸上,身子却僵住了。


    等、等等!


    不对劲儿,这不对吧!


    “琴酒?”君度试探着喊他。


    没有得到回应,只得到了又一阵的哼哼唧唧。


    这果然不对吧!


    君度错愕地看着琴酒, 还没恢复吗?但是会护着他,会来救他,会回应他的吻,会朝他怀里钻……好吧,琴酒不会朝他怀里钻。


    该死的,这明明就该是他的琴酒,现在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君度回过神来,他的手里被塞了一块布。


    “你衣服怎么坏了?”君度蹙眉,琴酒的衣摆这是被谁扯坏了?


    “哼哼哼哼!”宛如找到了母亲的小鸡,琴酒哼哼唧唧地开始告状,一味地将坏掉的衣服展示给君度看。


    告完状,琴酒又揉揉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君度,特委屈地将头靠在君度的怀里。


    “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君度试探着问。


    “嗯。”琴酒答应一声,带着君度降落,却依旧抱着他的半边身子不肯撒手,宛如树懒找到了最合适他攀爬的那棵大树。


    “君度,尝试让他和‘书’分离!”福地樱痴赶了过来。


    他话音刚落,一颗四四方方的金色方块便罩住了他。


    福地樱痴被困在金色的异能中,才要拔刀斩开,便见琴酒朝他冲了过来。


    福地樱痴脸色一变,也不切方块了,拔刀对准了冲过来的琴酒。


    琴酒近了,琴酒到了,琴酒飞起一脚,


    射门——


    福地樱痴整个人跟随被踢飞的金色方块打着滚便飞了出去,震惊的表情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射门过后,琴酒又瞬移回君度身边,搂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森鸥外本来笑呵呵想要上前打招呼,远远地看到一颗“足球”消失,又默默将脚缩了回去。


    反倒是种田山头火急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问:“君度,你、要带他去哪?”


    “我们去吃饭,他饿了。另外能找个裁缝来吗?不知道谁弄坏了他的衣服,他很不高兴。”君度也很不高兴,毕竟这+是他送琴酒的礼物。


    种田山头火显然已经了解了“拜神事件”,脸瞬间一黑,连忙答应了。


    横滨最大的餐厅内,君度开了个大包间,又将菜单上的菜品全点了一个遍。


    餐前酒才上桌,琴酒便已经吃了半个桌角。


    ……是的,桌角。


    如果不是君度阻止,那掰下来的桌角琴酒大概要全吃掉。


    嘎嘣脆,鸡肉味儿,什么咬不动不好消化,在“书”的面前统统不是问题。


    君度会阻止他,主要现在是琴酒的身体,他担心琴酒会吃坏肚子。


    “这个不能吃,也不好吃,来尝尝这个。”君度将餐前酒递给琴酒。


    “咔嚓”“咔嚓咔嚓”


    喝酒能喝出如此清脆的声音,这当然是杯子的味道!


    眼看着琴酒将杯子一并吞了,君度瞪大双眼,立刻掰开嘴去看琴酒的口腔。


    还好还好,没有伤口,没被割伤。


    这牙口也太好了吧!


    “你现在是琴酒还是‘书’?”君度问他。


    琴酒眨了眨那双很睿智的大眼睛,突然一歪头,将脑袋贴在了君度的脸颊上。


    君度:……


    天,这也太黏人了吧!


    琴酒清醒的时候,可没有对他这么黏人过!


    君度感觉自己这一天心脏波澜起伏的,本以为找到琴酒就可以安心了,现在好像更不放心了。


    “能剥离掉‘书’吗?”


    琴酒歪头想了想,选择和君度贴贴。


    “你现在到底是不是琴酒啊?”


    琴酒点了点头,再次和君度贴贴。


    “琴酒可不会这样黏糊糊贴在我身上。”一般都是君度主动贴上去的。


    琴酒矜持地朝后靠了靠,但很快失败,又贴到了君度的身上。


    “‘书’虽然无法完全压制他的意志,但也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现在的琴酒比较率性而为,准确来说更依赖自己的本能行动。”来上菜的服务员突然开口。


    君度诧异地望过去,服务员是个白头发的帅哥,发梢还挑染着鲜艳的红色。


    条野采菊眯着眼睛,一边将小推车上的菜肴端上去,一边快速给君度出主意:“琴酒情况特殊,很容易暴走伤害他人,我知道你的身份,为了国民考虑,等下和我们上飞机,一起去默尔索。”


    “那是什么地方?”


    “默尔索是专门关押异能者的监狱,或许对‘书’也能有所压制。”


    君度脸色一变,才要开口,便又被条野采菊压了下来。


    “你是公安,不会真把自己当犯罪分子了吧?我已经和公安高层联系过,他们同意了我的计划。”


    君度的心顿时一沉。


    虽然他从未在正义与邪恶之间摇摆,但一直以来,他都在公安与琴酒之间摇摆不定,想要在其中寻一个平衡点。


    他知道琴酒做错了很多事,但公安也并不清白,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一步一步去平衡,达成双赢的结局。


    可是如今,琴酒的特殊情况将一切都加速了。


    君度不得不承认,他还没做好平衡一切的准备,还不能完善地处理好一切。


    所以现在,他只能选其一。


    “抱歉,我拒绝。”君度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条野采菊的提议。


    条野采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我不会将琴酒送去任何一个监狱,哪怕只是暂时的。”君度不信任异能者,哪怕他们隶属于官方。


    条野采菊平静地说道:“我以猎犬的荣誉向你保证,我们绝不会伤害琴酒,一旦将‘书’剥离,立刻会释放他。”


    “我不相信。”


    “你不是异能者,或许没听说过我们猎犬的名声,只要我们做出保证,就一定会……”


    “来自猎犬的先生,很抱歉,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群体。”君度打断了条野采菊的表述。


    他信任个人,他看见的,他所能接触到的,同他有着深厚情感连结的。


    他信任自己的联络人,信任自己在公安的直属上司,相信他们都有为了正义献身的觉悟。


    但他不相信群体,他不相信公安全都是好的,也不相信猎犬的承诺。


    “如果是我向你承诺呢?”或许是因为“书”的缘故,条野采菊此刻耐性十足。


    君度看了他一眼,问:”如果猎犬全体叛变要杀了琴酒,你能挡住他们吗?“


    条野采菊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片刻后,他笑了,“你说笑了,猎犬不可能叛变,我信任我的同伴。”


    “但那不是我的同伴。”


    “所以没得谈?”条野采菊收敛了笑容。


    君度拒绝地毫不犹豫:“没得谈。”


    条野采菊冷漠地“观察”着君度,不明白他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底气拒绝他,即便是公安,在他们猎犬这边也是说不上话的。就算想要为恋人争取权益,也得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


    “我必须提醒你,得罪我们猎犬对你没任何好处,军警做事,有时是比公安还更极端的,哪怕不小心杀了你……唔!”条野采菊突然闷哼一声。


    “琴酒,你在吃什么?不要乱啃,很脏的!”君度一个没看住,琴酒直接就咬条野采菊手臂上去了,连忙过去将人扯过来,还拿餐前酒给他漱口。


    琴酒这次倒没将杯子一起吞掉,老老实实在君度的指挥下漱口,又吐出来,露出一口白净的小牙。


    这牙口,真是越来越好了。


    条野采菊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被啃的手臂,刚刚那一口,直接将他的骨头给咬碎了,疼得他鼻尖冒汗。


    “抱歉,你也知道,他现在不听我话。”君度拉住琴酒,诚意十足地向条野采菊道歉,又解释:“我不想和你们军警闹翻,但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不信任你们,不可能将琴酒交给你们处置,哪怕是公安的命令都不行。”


    条野采菊还想说什么,便感觉琴酒又目光幽幽地盯上了自己,喉咙处一阵发凉。


    “……我明白了,之后我会联系你。”条野采菊转身就走了,他只擅长和人交流,和被蒙蔽了心智的“野兽”交谈,他真的很不擅长。


    第59章 儿子 他们哪来这么大儿子!


    猎犬开会。


    条野采菊的伤已经被擅长治疗的异能者治愈, 将君度的顾虑与琴酒现在的状态详细说明。


    “该死,竟然不信任我们!”大仓烨子暴脾气地一拍桌子,就要去找君度算账。


    “哈哈哈哈!”福地樱痴却爽朗地大笑起来,拍了拍大仓烨子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说道:“别在意, 他只是不了解我们猎犬罢了。条野, 你大可以告诉他,‘书’在琴酒身上, 我们是不可能伤害他的, ‘书’一旦分离,我们也没必要伤害他, 他的担心从一开始就没必要。”


    条野采菊无奈地解释:“您没有看到他当时的态度, 就算我这样说了, 他估计也会怀疑我们会将‘书’和琴酒一起销毁。”


    末广铁肠耿直地说道:“一旦毁掉‘书’, 我们都将失去异能力,没人会做那样的事。”


    “真是谨慎。”福地樱痴笑着摇头。


    “队长, 让我去将人抓过来!”大仓烨子朝福地樱痴请缨。


    条野采菊摇头, 叹道:“还是算了吧,‘书’一旦反抗……”


    “可以。”福地樱痴答应了。


    条野采菊惊得站了起来。


    大仓烨子却没有多想,狂笑着便冲了出去,旁边人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队长,那可是‘书’。”条野采菊看向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却依旧笑呵呵的,爽朗地说道:“我们可是猎犬!”


    条野采菊张了张嘴, 却将后面的话尽数吞咽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


    夜幕降临时,天空开始落雪,横滨的天空一团乌黑, 地面却霓虹闪烁,霓虹灯牌照亮了碎雪,也照亮了琴酒白皙的脸。


    琴酒仰着头,张开嘴,任由雪花一片片掉进嘴里。


    他咂了咂滋味儿,似乎是没尝到甜味儿,有些闷闷不乐。


    “给你雪糕!”君度从一旁的商店出来,将雪糕快速拆封塞进了琴酒的嘴里。


    甜的!


    琴酒的绿眼睛瞪圆了,美滋滋舔着雪糕表面。


    “你现在的模样好怪。”君度捏了捏眉心,心神疲惫。


    有些乖,但更怪。


    “还记得我是谁吗?”君度在他面前晃晃手。


    琴酒将手上的雪糕递过去,眼睛亮晶晶地同他分享美味。


    “你吃吧。”君度笑着推开雪糕,眼神却更疲倦了。


    接吻、拥抱、拉手、和琴酒讲述两人的故事。


    能试过的方法君度都尝试过,但琴酒还是和之前一个样,乖乖巧巧的,和他平日大相径庭。


    难道真的要去默尔索监狱?那毕竟是个监狱,君度担心猎犬靠不住。


    手机铃声响起,君度不知道第多少次挂断,是他的联络人。


    联络人以前都不敢这样打他电话,想必是公安强硬派发了任务,可事关琴酒,君度更不敢接听。


    他也不敢关机,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叮咚”,短信来了。


    【你就听我的吧,把琴酒交出去。】


    是来自联络人的苦口婆心。


    【如果不是异能特务科,我都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这种关系,上司已经承诺过,只要你这次全力配合,公安就不会追究你。】


    联络人是为他好,君度能感受到,但他同样在意琴酒。


    他们都不懂。


    被丢到一个陌生的组织里,全组织上下都对他虎视眈眈,甚至有人因为波尔多的死算计、报复他。


    在那种情况下,琴酒的庇护有多令人心动。


    他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就算扒去这层恋爱的皮,琴酒也不知道救过他多少次的性命。


    他的未来计划中,琴酒早就占据一席之地了。


    君度在心底默默道歉,装作没看见联络人的消息。


    “琴酒,我们离开横滨好吗?”君度能感受到,横滨很多异能者都对他们虎视眈眈。


    不出意外的,琴酒摇头拒绝。


    君度叹了口气,这是“书”对横滨的留恋。


    “你们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清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君度警惕地转身,就见身后站着一长森*晚*整*理发的青年,青年中分的长发被均匀分成白、紫两色,眉眼温柔。


    青年的视线越过君度,直勾勾落在琴酒身上,炙热又真诚。


    “母亲!”青年上前,双手握住了琴酒的手。


    出乎意料的,和其他才想靠近便被琴酒排斥开的异能者不同,青年即便握住了琴酒的双手,依旧没遭到攻击。


    他热泪盈眶,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在他白净的脸上落下一道道水痕。


    宛如归巢的小鸟,青年在琴酒这里找到了他的栖息之地。


    “你放开他!”君度立刻伸手要将青年的手打开。


    青年大喝一声:“滚开!”


    “轰——”


    滚开了。


    声势浩大,于烟尘之中滚到远处,又艰难迷茫站起来的,分明是青年自己。


    “母亲,是我啊,我是西格玛!”西格玛踉跄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琴酒。


    琴酒却没有看他,而是抱住了君度的胳膊,用脑袋朝他蹭蹭。


    西格玛顿时傻了眼,片刻后,他低垂下头,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母亲。”


    然后,西格玛望向了君度。


    望着西格玛濡湿的双眼,君度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要阻止,却迟了一步。


    “我很抱歉,父亲。”


    君度如遭雷击。


    母亲……父亲?


    面前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他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在西格玛不伤害君度的前提下,西格玛在琴酒那里是有特权的,至少可以接近,不会被打飞出去。


    三人找了个小亭,西格玛慢慢讲述自己的身世,君度认真听着,琴酒则继续舔那根还剩一点点的雪糕。


    “我是两个月前诞生的,一个蓝眼睛的年轻人利用‘书页’创造了我,并且告诉我等在横滨就可以见到母亲。”


    “蓝眼睛。”君度呢喃着这个特征,是蓝橙酒。


    两个月前,那应该是蓝橙酒说有事情要处理离开前后发生的事。


    所以……蓝橙酒的大事就是给琴酒捏了个儿子?


    “那个人呢?”


    “他说有事要先离开,让我提醒你们,小心天人五衰,也要小心羂索。”西格玛认真地说道:“我并没有骗你们,横滨高手如云,羂索尚且有所顾忌,并不敢出现在横滨,但只要你们离开横滨,立刻就会被羂索盯上,那是个非常阴险的诅咒师。”


    君度听说过羂索,就在最近。


    尽管蓝橙酒失踪了,但他给了其他情报贩子的联系方式,那个人也能力了得,就连咒术界的事情也一清二楚,甚至说明了这次琴酒中招,表面上看是朗姆动手,实际上却是羂索的算计。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明处的朗姆君度已经干掉了,可羂索却实难找到,而且对方能力很强,就算找到也不是君度可以消灭掉的。


    还是要变强——


    君度的心底涌现变强的强烈欲/望,都是因为他不够强,既斗不过异能者又斗不过诅咒师,所以才什么都做不到,无法为琴酒分担压力。


    如果他能更强一些,拥有对抗异能者和诅咒师的能力,肯定不会如此被动。


    “啊。”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呼。


    君度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小女孩跌在雪地里,手肘都磕红了,眼看着要渗出血来。


    “好痛。”大仓烨子化作五六岁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坐在雪地里,眼泪要掉不掉。


    可怜,无助,彷徨。


    周围没有其他大人,静悄悄的,令人不安。


    在这种环境下,身为公安,自然要出手相助。


    可君度却只是环视一圈,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也阻止了西格玛起身。


    “她摔倒了。”西格玛心生不忍,担忧都写在脸上了。


    君度则叹了口气,才两个月啊。


    虽然西格玛看起来已经是个成年人,但其实诞生才两个月,心思纯良也很正常。


    “这是横滨。在横滨,无论老幼都不能小觑,必须多加小心。”君度认真地告诫。


    西格玛表情茫然,看起来很不能理解,却还是恭恭敬敬答应:“多谢父亲教诲。”


    “我不是你父亲。”君度叹息着捂住额头。


    那个小姑娘开始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还是没有大人,雪还在下,落在孩子的头上、身上,冻得她打了个冷颤。


    君度最终叹了口气,在西格玛诧异的目光中起身朝小孩走去。


    “父亲!”西格玛紧张地喊他,表情更加疑惑,不是说不能放松警惕吗?


    君度耸耸肩膀,只能再次补充:“是要多加小心,但并不是指要变得冷血。”


    “可如果她有问题呢?”


    君度原地思考了两秒,轻轻拉住了琴酒的手,和琴酒一同走过去。


    还未走到大仓烨子面前,琴酒便已经一挥手,一道力量将大仓烨子抽飞了。


    君度沉默地看着,没有阻止琴酒的暴行,远远就看到小女孩稳稳落地,灵活地一个转身,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是异能者!”西格玛立刻惊呼。


    “是啊,是异能者。”君度握着琴酒的手,心情复杂地说道:“琴酒虽然没能恢复意识,但恰恰是这样的他,对人身上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尤其是异能者的情绪,只要有一丁点不对劲儿就会被他排斥。”


    西格玛恍然大悟:“所以母亲是警报器!”


    君度:……


    不,倒也不必这样形容。


    横滨这地方,老弱妇孺皆不能小觑。


    君度重新回到小亭内,继续和西格玛讨论,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西格玛的确知道一些东西。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可以让琴酒和母亲分离。”


    君度眼前一亮,只要能找到太宰治,他就可以完全唤醒琴酒的意识。


    可很快他的眼神又黯淡,他不知道太宰治在哪,也联系不到他。


    第60章 天人五衰 首领出没!


    默尔索监狱内, 太宰治抱着自己的被子,开开心心地同对面的费奥多尔打招呼。


    “嗨——”


    “那边的老鼠,听得到吗——”


    他拉长着声音,声音却无法穿透屏障, 因为“书”的缘故, 默尔索监狱进行S级戒严。


    “哈!”太宰治突然将自己的被子朝费奥多尔丢去。


    费奥多尔始终笑眯眯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也不说话,也不打手势, 仿佛来度假一般悠闲。


    太宰治无聊地朝后一仰, 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满脸无奈。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离开了横滨, 明明加入了组织, 他拒绝和既定的命运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 在费奥多尔开始搞事的时候, 依旧第一时间ban了他。


    太宰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迎着模拟出的太阳光, 表情渐渐从他的脸上消失不见。


    是因为“人间失格”。


    拥有这样的异能力, 就注定了成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哪怕棋子自己不想待在棋盘上,另一方也会担心他在棋盘外乱来,所以硬生生将他固定在此处。


    费奥多尔是来盯着他的,但费奥多尔将他死死锁在原地的同时,却也将他自己困在了默尔索监狱。


    太宰治受够了。


    从织田作之助被人营救, 从他在梦境中了解一切开始,他就非常讨厌被命运摆布,可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将他拉回到原地。


    太宰治忽又坐了起来,远远朝着费奥多尔露出一个笑容。


    可这一次, 费奥多尔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你们自找的。】太宰治和他比了个口型。


    既然将他拉回到命运之内,那么,魔人,准备好迎接昂贵的代价了吗?


    他伸出手,竖起三根手指。


    三。


    手指又曲起一根。


    二。


    最后,只剩右手的食指孤零零立着。


    一。


    “哗啦”


    太宰治手指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费奥多尔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就见一个红发的男人手持双/枪,一/枪干碎了默尔索监狱引以为豪的护罩。


    外界的风呼啸着灌入,吹动红发青年额前的碎发,那缕呆毛也随之一翘一翘的。


    远远地,茶褐色的眼睛与太宰治鸢色的双眸对视,风仿佛在这一瞬静止了。


    太宰治的手指蜷了蜷,宛如被针扎到一般,竟有些想要退缩。


    但他依旧站在原地,他也无路可退。


    “砰”“砰”


    又是两/枪,击穿了禁锢太宰治的护罩。


    身穿沙色风衣的青年一步步靠近,他的胡茬许久没刮过,更显沧桑,眼神中有与故友重逢的淡淡喜悦,以及能抚平人不安的大海一般的包容。


    “织田作之助,他不是死了吗?”费奥多尔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被护罩挡住,没有外溢分毫。


    已经自由的太宰治没理他,织田作之助也对他毫不在意。


    “太宰,我们走了。”织田作之助站在距离太宰治仅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


    这最后一步,是太宰治朝他奔去。


    他用热情遮掩自己内心深处的慌张,却又用抱怨来掩盖喜悦。


    “织田作,来得太慢了~”他幽幽抱怨一句,或许是因为不想影响织田作之助的发挥,或许是近乡情怯,始终不曾碰倒织田作的衣角。


    织田作之助如往常一般正正经经对他解释:“因为要学习咒术。”


    “咒术?织田作这么内敛的性格,玩咒术实在太亏了。”


    “嗯。”织田作之助收起一把枪,主动拉住了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惊讶地睁大眼睛,虽然没有了“天衣无缝”的辅助,但咒力在两人身上蔓延,形成了一道强力的防护罩。


    “砰”“砰”“砰”


    “突突突突——”


    重武器一瞬压下,火力覆盖。


    一片火光中,织田作之助面容坚毅,目光平静地朝上方一伸手,一条咒力凝结的光鞭朝上方蔓延,牢牢抓到一处,载着两人迅速朝上方飞去。


    清凉的风拂过太宰治的脸颊,太宰治睁大一对猫眼,好奇地左顾右盼。


    “太宰,松手。”


    听到织田作之助的话,太宰治才注意到,虽然刚刚是织田作之助拉住他,他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用力反握住了织田作之助的手。


    他连忙松开。


    受“人间失格”影响的咒力完全解放,光鞭化身一条两人合抱粗细的白色巨蟒,转瞬将周围的阻击湮灭,所有人被打落纷纷掉进海里。


    “真厉害啊,织田作,你的小蛇会跳舞吗?”


    织田作之助的白蟒僵了下。


    紧接着,白蟒扭曲着身子,在太宰治面前有韵律地扭动起来,但或许是因为太过巨大,怎么看怎么渗人,没有丝毫美感。


    “跳得不好。”织田作之助总是很老实。


    “噗”,太宰治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


    “你的意思是,太宰治被关到默尔索监狱去了?”君度从情报贩子的口中得知噩耗。


    手机另一端,情报贩子的声音有条不紊:“没错,猎犬想让你去默尔索监狱,就是希望利用太宰治的异能力分离琴酒和‘书’。”


    “他们为什么不直说?”


    “没有人会将底牌全部交给你,况且他们说了你就会信吗?”


    不会。君度最了解自己,他会要求对方将太宰治从默尔索监狱带出来,而不是让琴酒住进去。


    “你对猎犬的提防是正确的,他们的队长福地樱痴是天人五衰的首领。”


    君度微妙地沉默了。


    “别让琴酒与猎犬接触,尤其是福地樱痴,你最好也躲开他。”


    “如果躲不开呢?”君度的声音低了两个度。


    “什么?”


    “如果我刚好遇到了他呢?”君度直直地看着前方,福地樱痴正满脸笑容地站在距他不足五米处,手上还拎着西格玛。


    “母亲,父亲,救我!”西格玛双手朝前伸着,试图寻求帮助。


    福地樱痴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对君度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放下手机。


    “等下聊。”君度不得不将手机挂断,收了起来。


    “果然,只要和西格玛在一起,琴酒就不会发动攻击。”福地樱痴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掐着西格玛一步步朝琴酒靠近。


    君度立刻拉着琴酒后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现在放弃他,立刻离开,我还可以卖公安一个面子,你也不想打扰军警办事吧?”


    君度没傻到拆穿他的身份,笑眯眯地和他讨价还价:“你们猎犬的威名,就算我在公安也早有耳闻,可我手中这个是我的恋人,总不好将他就这样交出去。你给我一点时间如何?我会想办法分离他和‘书’。”


    “琴酒的状态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你要拿周围这么多人的性命来赌吗?公安,在你眼里,他一个人的性命可以高过这么多人吗?”福地樱痴步步紧逼。


    “当然不能,但目前我还能掌控……”


    “你能掌控什么?”福地樱痴手上加大力道。


    “唔——”西格玛脸都涨红了,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却始终无法挣脱。


    君度脸色一变,立刻质问:“您要伤害无辜的人吗?”


    “无辜的……人?他是人吗?”福地樱痴反问。


    君度心中一突,被发现了。


    福地樱痴再次对君度说道:“将琴酒交给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的话……”


    他手上力气越来越大,西格玛嘴角溢出鲜血。


    “别杀他!”君度惊呼。


    与此同时,福地樱痴的动作停住了,然后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极为不情愿地松开了西格玛。


    是“书”,“书”又开始发力了!


    西格玛虚弱地跌在地上,朝着君度和琴酒大喊:“母亲,父亲,你们快跑,他是天人五衰的首领,他要毁掉‘书’!”


    愚蠢!


    君度心脏跳了又跳,身份被拆穿,只会让福地樱痴更加肆无忌惮。


    果然,福地樱痴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后,拔刀便朝着西格玛斩去。


    “住手!”君度毫不犹豫,拔枪便/射。


    “砰”“砰”“砰”


    子弹一枚枚射/出,却都被福地樱痴的刀斩成两半。


    “去死!”福地樱痴放弃斩杀西格玛,转而举刀朝琴酒斩了过去。


    琴酒对一切置若罔闻,甚至打了个哈欠。


    “咣”地一声,有人格挡住了这一击。


    末广铁肠人未至,刀先到,拉长的刀锋硬生生挡住了福地樱痴的斩击。


    “你们怎么来了?”福地樱痴望过去,末广铁肠和条野采菊正大步朝这边靠近。


    “饭后散步。”末广铁肠看向条野采菊,反正条野是这样说的。


    条野采菊笑眯眯地说:“队长,我们是来帮你的,‘书’不好对付,还是我们一起出手比较好。”


    “帮我?”福地樱痴看向末广铁肠的刀。


    条野采菊没有丝毫紧张,点头说道:“是啊,琴酒现在对攻击很敏感,还好铁肠帮忙挡下了,否则您怕是要被打飞了。”


    福地樱痴冷冷看着自己的两个下属,这两个人不对劲儿。【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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