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越青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江南一座临湖庄园时,安予正对着舷窗补口红。她刻意选了最张扬的复古红,指尖抵着唇瓣轻轻一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祖母喜欢什么类型的孙媳妇?”她歪头,故意眨眨眼,“乖巧温顺的,还是……”
“真实的你。”费越青合上文件,目光落在她鲜艳的唇色上,“但建议别在她面前叫我‘费叔叔’。”
安予轻哼一声,高跟鞋踩上停机坪的瞬间,湖风掀起她的裙摆。费越青伸手替她按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小腿,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庄园深处,一位银发老人坐在紫藤花架下喝茶。费老太太的眼神锐利如刀,安予本能地绷直了脊背——这绝不是普通的老太太。
“过来,孩子。”老太太招手。
安予走近,突然僵住。
老太太膝上摊着一本旧相册,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一条褪色的粉色公主裙,站在孤儿院门口。而那条裙子,此刻正被老太太拿在手里。
“认得吗?”老太太问。
安予的呼吸凝滞。那是她六岁那年收到的唯一礼物,来自一位匿名捐赠者。
“您……是您送的?”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老太太笑了,看向费越青:“你没告诉她?”
费越青垂眸,唇角勾起一丝罕见的柔和:“现在她知道了。”
晚餐时,安予被迫换了条素雅的裙子。费越青在走廊拦住她,指尖挑起她一缕卷发:“紧张?”
“演戏而已。”她别开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我祖母资助过那家孤儿院。”他低声说,“她认出你的照片,是在我书房的档案里。”
安予瞳孔微缩:“你调查我?”
“比你想象的更早。”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抹掉一点晕开的口红,“现在,笑一笑,我亲爱的未婚妻。”
餐桌上,安予完美扮演着乖巧角色,直到老太太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一口汤呛住,费越青面不改色地拍她的背:“祖母,我们还在适应婚姻。”
“适应?”老太太冷笑,“你书房的监控显示,你们连卧室都没共享过。”
安予的勺子“当啷”掉在盘子上。
费越青淡定地切牛排:“您黑了我的系统?”
“测试你的安防。”老太太转向安予,“丫头,他小时候被绑架过,所以戒备心重。你得主动点。”
安予耳根发烫,桌下狠狠踩了费越青一脚。
深夜,安予溜进书房找那条公主裙,却撞见费越青正在看监控——屏幕上是她今天在花园里偷偷联系苏瑾的画面。
“监视我?”她冷笑。
“保护。”他关掉屏幕,“你父亲的人跟踪到了这里。”
她攥紧公主裙,突然问:“为什么是我?你明明可以选更听话的棋子。”
费越青沉默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他站在孤儿院门口,身后角落里,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正对镜头做鬼脸。
“因为是你。”他轻声说。
安予的心脏猛地一跳。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费越青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下一秒,子弹穿透窗户,击中他肩膀。
鲜血浸透白衬衫,安予的手抖得几乎按不住伤口。费越青却还有心思调侃:“第一次见你慌。”
“闭嘴!”她撕开他的衣领,声音发颤,“你明明可以躲开……”
“躲开,子弹会打中你。”他因失血而脸色苍白,却仍笑着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公主裙可以脏,但穿它的人不行。”
安予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那一刻,她分不清演戏和真心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