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裙》 第1章 棋逢对手 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成无数菱形光斑,在博物馆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安予站在中央展区,指尖距离防弹玻璃展柜中的明代永乐青花缠枝莲纹玉壶春瓶仅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安小姐,这是我们本次特展的镇馆之宝,全球仅存三件完整器...”馆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灰色西装腋下已经洇出两片深色汗渍。 “真漂亮。”安予的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糖的毒苹果,她微微歪头,蓬松的栗色卷发从肩头滑落,发梢扫过裸露的锁骨。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Valentino早春高定,淡粉色的薄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朵盛开的芍药,又像一团氤氲的云雾。 展馆内镁光灯闪烁不停。作为安氏集团的独女,安予自出生起就是媒体的宠儿。尤其是最近半年,她"豪门骄女"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从在佳士得拍卖会上与老牌影后争抢一条蓝宝石项链,到当众泼了某政界公子一脸香槟,安予的每一次公开亮相都能成为社交媒体的狂欢。 “能拿出来让我仔细看看吗?”安予眨着那双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睛问道,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馆长面露难色:“这...恐怕不符合规定...” “哦?”安予的红唇微微嘟起,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玻璃展柜,“那我只好告诉我父亲,他捐了五千万的博物馆,连个花瓶都不让他女儿碰一下。” □□的表情瞬间凝固。安氏集团是本次特展的最大赞助商,而安志远在文化界的势力更是无人敢小觑。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对保安主管低声交代了几句。 十分钟后,在四名保安和两名文物修复师的严密"保护"下,那只估价超过八千万人民币的花瓶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特制的展示台上。台面铺着进口的深蓝色天鹅绒,四周拉起警戒线,六台高清摄像机从不同角度对准这个区域。 安予戴上专业白手套,装模作样地欣赏着瓶身上精致的缠枝莲纹。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紧张——保安们肌肉紧绷,记者们的镜头全部对准了她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真是...”她故意拖长了声调,手指轻轻掠过瓶口描金处,“太完美了。”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展示台边缘。那只经历了六百年岁月洗礼的珍贵文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无数声尖叫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中,粉身碎骨。 “哎呀。”安予站在原地,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无辜,右手轻掩红唇,“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当天晚上八点十七分,安氏大宅的书房里,安予垂着头站在父亲面前,乖巧得像只兔子。她换了身简单的白色棉麻连衣裙,洗去了妆容,连头发都乖乖地扎成马尾,与白天那个张扬的豪门千金判若两人。 “你知道今天公司的股价跌了多少吗?”安志远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他背对着女儿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窗外是京市城璀璨的夜景。 安予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她赤着脚,十个脚趾甲涂成了淡淡的樱花粉。 “三个百分点。”安志远突然转身,将水晶杯重重砸在红木办公桌上,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蒸发了整整一点七个亿。” 墙上的液晶屏幕正在循环播放各大财经媒体对今天事件的报道。"安氏千金骄纵任性损坏国宝级文物"、"安氏集团股价应声下跌"、"专家呼吁加强对富二代行为监管"等标题不断滚动。 安予依旧沉默,但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半年来你闹得够多了,安予。”安志远将一叠报纸摔在桌上,头条全是她摔碎花瓶的高清照片,“我以为你至少懂得适可而止。” “我只是不小心...”安予小声辩解,声音细如蚊蚋。 “不小心?”安志远冷笑一声,眼角皱纹堆叠成锋利的线条,“你母亲去世后,你就变着法子跟我作对。怎么,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安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刺痛,但很快又被完美的娇纵面具掩盖:“爸爸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有点无聊而已。” 安志远盯着女儿看了许久,突然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烫金文件夹:“那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他将文件夹推到桌沿,“第一,去瑞士圣莫里茨的寄宿学校,修身养性三年;第二,接受与费氏的联姻,下周订婚,三个月内完婚。” 安予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收缩:“联姻?费氏?那个做军工起家的费家?”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秃顶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形象,那是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费氏掌门人,“您要我和费家那个老古董...” “费越青三十二岁,MIT商学院博士,接手费氏五年将市值翻了三倍。”安志远冷冷地说,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比你那些夜店认识的小模特强一万倍。” 照片上的男人站在某个国际论坛的演讲台上,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鹰。安予不得不承认,这与她想象中的"费叔叔"相去甚远。 “如果我都不选呢?”她倔强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裙摆。 安志远的表情让她瞬间明白了答案——自从三年前母亲去世,父亲把那个只比她大五岁的情人接回家那天起,她在这个家就已经是多余的存在了。 “我选第二个。”安予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不过爸爸别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希望那位费叔叔...”她故意重读这三个字,“别后悔。” 一周后的周四下午,安予故意迟到了四十五分钟才抵达约定见面的私人画廊。这家名为"白盒子"的画廊位于798艺术区最僻静的角落,以展示先锋艺术著称。 她今天穿得格外夸张——CNGD最新季的蓬蓬裙,裙摆大到几乎挤不进车门,不得不让司机开加长林肯送她;头发精心卷成五十年代好莱坞风格,用钻石发卡固定;脸上妆容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假睫毛长得能扇起微风。 “费叔叔一定等急了吧?”她甜腻地对引路的服务生说,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声音甜得能招来一窝蜜蜂。 服务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表情有些古怪:“费先生就在里面,他说您到了直接进去就好。” 安予从镶钻手包里掏出小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然后推开门,摆出最做作的笑容:“费叔叔好,我是安...”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画廊中央,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欣赏墙上的画作。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身。男人身材挺拔,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的面容俊美得几乎带有攻击性,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墨,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最让安予震惊的是,这个男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与照片上相比更加摄人心魄。 “安小姐。”费越青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恰到好处的温暖,“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安予罕见地语塞了。她准备好的所有刁难计划——假装听不懂商业术语、故意谈论无聊的时尚话题、甚至假装对艺术一窍不通——在这一刻全都派不上用场。 “听说你喜欢莫奈。”费越青自然地接过她的镶钻手包,递给身后的助理,“这家画廊刚到了一幅《睡莲》的习作,虽然不是正式作品,但笔触非常特别。想先看看吗?” 安予警觉起来,眯起眼睛:“谁告诉你我喜欢莫奈?” 费越青笑意更深,眼角泛起几道细纹:“去年九月你在巴黎奥赛博物馆停留最久的就是莫奈展厅;你的Instagram账号唯一点赞过的艺术类帖子是莫奈的《日出·印象》;还有...”他轻轻指了指她的左手腕,“你的定制手链上刻的是''Waterlilies'',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十八岁生日礼物。” 安予下意识地捂住手腕。这条卡地亚手链是她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的礼物,上面刻着她最喜欢的莫奈画作名称,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细节。 “费叔叔调查得很仔细嘛。”她勉强维持着甜腻的声线,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费越青微微倾身,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包围了她:“叫我越青就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慵懒,“毕竟,我们很快就是最亲密的人了。” 安予抬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这不是什么任她摆布的老古董,而是一个比她想象中危险得多的对手。 而她,安予,最喜欢的就是危险游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棋逢对手 第2章 暗棋布局 费氏集团总部六十八层的全景会议室里,安予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京市CBD的繁华景象。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这是今早费越青派人送来的"订婚礼物",内圈刻着今天的日期和两个字母:A&F。 “安小姐,这是您未来办公室的三种装修方案。”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将iPad递到她面前,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专业的审视与评估,“费总说您可以按喜好选择,或者提出新方案。” 安予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屏幕——三种方案无一例外都是粉白色调,蕾丝窗帘,鲜花装饰,简直像芭比娃娃的梦幻屋。她红唇微勾,正准备嘲讽几句,突然认出了这位"助理"。 “周叙学长?”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天啊,真是你!” 男人明显一怔,推眼镜的手指顿在半空。 “我是安予啊,A大艺术系,比你低两届。”她兴奋地抓住对方的手臂,能感觉到西装面料下肌肉瞬间绷紧,“你代表学校参加国际辩论赛那次,我还去机场送过花呢!记得吗?红玫瑰,九十九朵!” 周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显然记得这段往事。当年安予确实迷恋过这位学生会主席,甚至在他毕业时大胆表白过,闹得全校皆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叙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现在是费总的特别助理...” “越青没告诉我你在这工作!”安予亲昵地直呼费越青名字,故意将身体前倾,让领口若隐若现,“学长还记得吗,你说过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我为此留了三年长发呢。”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费越青带着几位高管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安予搭着周叙的手臂上停留了半秒,唇角笑意不变。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发现老熟人!”安予雀跃地跑到费越青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感受到西装面料下结实的手臂肌肉,“周学长是我大学时的暗恋对象呢,你说巧不巧?” 满室寂静。几位高管交换着眼神——这位安小姐果然如传闻般任性妄为,竟当着未婚夫的面谈论旧情。 费越青却只是轻笑一声,自然地揽住安予的纤腰:“周助确实很优秀。”他的手指在她腰间轻敲两下,像某种摩斯密码,“正好由他带你熟悉集团业务。” 安予注意到周叙瞬间僵硬的表情。有趣。 “各位,”费越青转向高管们,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安小姐将参与新加坡圣淘沙度假村项目,下周起正式入职企划部。” 白发苍苍的财务总监陈立群立刻皱眉:“费总,这不符合公司规定。安小姐没有相关经验...” .我的决定。”费越青语气不变,但眼神陡然锐利,“安小姐在艺术鉴赏和奢侈品市场方面造诣颇深,正是项目所需。况且...”他环视众人,“我想没人质疑我的用人标准?” 会议室鸦雀无声。安予暗自冷笑。新加坡项目是费氏进军亚太高端旅游市场的关键,总投资超过三十亿。费越青这步棋下得妙——既展示了对她的"重视",又将她放在火上烤。若她搞砸了,正好证明她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 “越青,”她甜声说,手指在他胸口画圈,“我想先和周学长叙叙旧,可以吗?反正入职手续还没办。” 费越青颔首:“别耽误周助工作。”他看了眼腕表,“一小时后,顶层餐厅见。” 安予拉着周叙快步离开会议室。转过走廊拐角,确认四周无人后,她立刻松开手,脸上天真烂漫的表情一扫而空。 “学长,直说吧,费越青派你监视我?” 周叙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联姻对象是你...” “那他为什么特意安排你接待我?”安予冷笑,从手包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周叙,31岁,哈佛心理学博士,微表情专家,费氏集团人才评估总监——装成普通助理,想评估我是不是真如传闻那么蠢?” 周叙脸色煞白:“你怎么知道我的...” “因为我查了费氏所有高管的资料。”安予贴近他,红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回去告诉费越青,这局棋我才刚开始下。” 她转身要走,却被周叙一把拉住手腕:“安予,费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 “周助。”费越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市场部的会议你迟到了。” 安予回头,费越青不知何时已站在三米外,手里拿着她遗忘在会议室的CNLL手包。 “你的包忘了。”他微笑着递过来,眼神却冷若冰霜。 当晚八点,安予在自己位于国贸的高层公寓里,一边泡澡一边翻看苏瑾发来的加密文件。苏瑾是她唯一信任的发小,现在某跨国咨询公司担任情报分析师,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信息渠道。 “费越青比传说中还危险。”视频那头,苏瑾咬着棒棒糖,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黑进了几个保密数据库,他接手费氏后清理了十二位元老,其中三人进了精神病院,两人失踪,剩下的全部净身出户。” 安予从浴缸中伸出湿漉漉的手,拿起ipad放大一张照片:“林家父子也是他做的?” 照片上是半年前被费氏吞并的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国栋和其子林耀东,两人在收购案完成后突然销声匿迹。 “证据不足,但业内都这么传。”苏瑾凑近摄像头,压低声音,“最诡异的是,所有受害者家属都拒绝追究,甚至公开为费氏说好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安予想起白天费越青那个冰冷的眼神——当他看到她和周叙亲密时。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小时候父亲看那些商业对手时,也是这样的目光。 “他调查过我。”她将莫奈手链的事告诉苏瑾,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浴缸中的玫瑰花瓣。 “不奇怪。”苏瑾调出一份档案,“过去五年,费越青的每个商业对手都被他挖出致命弱点。他像个棋手,走一步算十步。”她顿了顿,“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收集你的资料远早于联姻计划,最早可以追溯到...” 安予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条来自费越青的消息:【明晚家宴,七点接你】 她正要回复,第二条消息紧随而至:【PS:告诉苏小姐,她公司内网防火墙该升级了,亚太区服务器漏洞太明显】 安予浑身血液凝固——苏瑾的工作是绝对机密!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苏瑾的真实职业! 视频那头,苏瑾突然惊呼一声:“有人正在反向追踪我的IP!”屏幕瞬间黑屏。 安予盯着手机,手指微微发抖。这不是她预想中的游戏,而是与虎谋皮。但奇怪的是,她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快速回复:【期待明晚。顺便,苏瑾是我的人,别碰】 三秒后,费越青回了个简单的微笑表情。 安予从浴缸中站起,水珠顺着身体曲线滑落。她擦干身体,裹上丝质睡袍,走向衣柜。既然要玩,就玩大的。她开始精心挑选明晚的战袍。 第3章 红酒与诗 La Perle餐厅的水晶吊灯下,安予的钻石耳坠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她今晚特意选了件Reem Acra的露背鱼尾裙,银灰色的丝绸面料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后背的开衩几乎延伸到腰窝,从进门起就吸引了全场目光。 “越青,这位就是你未婚妻?“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举着香槟走近,眼睛在安予身上来回扫视,“久闻安小姐...特立独行。” 安予立刻认出这是恒盛地产的王建林,费氏的重要合作伙伴。他眼中那种令人作呕的打量让她想起父亲那些生意伙伴——总是用看商品的眼神评估她的"价值"。 “王叔叔好~”她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手指在费越青手臂上画圈,“越青常提起您呢,说您特别...会照顾女孩子。” 王建林脸色一变。业内皆知他去年因性骚扰丑闻差点下台,是靠费氏的支持才保住位置。 费越青从容地将安予往身后带了带:“王总,听说贵公子最近被耶鲁录取?恭喜。虎父无犬子。”他巧妙地转移话题,同时递给她一杯气泡水。 安予接过杯子,暗中冷笑——虚伪。她抿了一口,突然"手滑"将半杯水泼在王建林定制的Brioni西装上。 “哎呀,对不起!”她惊呼,声音大得引来周围人侧目,“我手太滑了...” 王建林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没关...” 话音未落,安予又"不小心"碰翻了侍者托盘上的红酒,一整杯赤霞珠精准地倾泻在他米色西裤上,深红色酒渍在裆部晕开,像极了尿裤子的窘态。 “安予。”费越青低声警告,捏了捏她的手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l她眨眼挤出两滴眼泪,嘴角却几不可察地上扬。 王建林终于爆发:“费总,这就是你的家教?” 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安予低头假装抽泣,实则透过睫毛观察费越青的反应。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局面——看他如何在公众场合处理她的"任性"。 费越青沉默了三秒,突然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安予肩上:“衣服湿了会感冒。”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手指轻轻拂过她裸露的肩膀。 然后转向王建林,语气骤变:“王总,关于三S那块地,我刚收到些有趣照片。”他从内袋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王建林与某高官妻子在酒店客房的亲密照。 王建林面如死灰。 “明天起,恒盛与费氏所有合作暂停。”费越青音量刚好让周围人听清,“除非...”他看向安予,“你向我未婚妻真诚道歉。” 全场哗然。安予也愣住了——她本以为费越青会息事宁人。 王建林颤抖着对安予鞠了一躬:“安小姐,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没关系~”安予甜甜地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老色鬼早晚遭报应。” 回程的劳斯莱斯里,两人沉默良久。安予仍披着费越青的西装,上面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那照片你早就准备好了。” 费越青目视前方,侧脸在车窗外的霓虹灯下忽明忽暗:“王建林骚扰女员工不是秘密,我一直在等合适时机切割。” “所以你利用我制造冲突?” “彼此彼此。”他侧头看她,眼神深邃,“你不也利用我教训他?” 安予轻笑出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默契。 车停在费越青位于西山龙胤的别墅前。他邀请她进去喝杯茶,安予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别墅内部装修出乎意料的简约,以深灰和原木色为主调,唯一的装饰是墙上几幅抽象画作。书房里,费越青煮着大吉岭红茶,安予则好奇地打量满墙书籍。她的目光被角落一个黑色保险柜吸引——上面竟贴着张她大学时表演《茶花女》的剧照。 “你...” “茶好了。”费越青适时打断,递给她一个骨瓷杯,“小心烫。” 安予接过茶杯,心跳加速。他调查她不奇怪,但为何特意保存这种资料?那出话剧是她大二时参加的社团活动,观众不超过两百人。 “下周新加坡项目启动会,你需要准备...” “为什么是我?”安予突然问,放下茶杯直视他的眼睛,“以你的能力和资源,根本不需要商业联姻。为什么选安家?为什么选我?” 费越青凝视着她,眼神复杂。他走到书架前按下某个隐藏按钮,墙面缓缓滑开,露出嵌入式显示屏。屏幕亮起,播放的竟是安予大四时参加全国大学生商业案例分析大赛的录像。 屏幕上的她穿着简洁的白色西装,犀利地拆解某跨国集团的财务漏洞,与现在娇纵千金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才是真正的你,安予。”费越青声音低沉,“一个被迫戴上公主面具的战士。” 安予胸口发紧。没人知道那次比赛,连父亲都没出席。她伪装多年的面具被轻易揭穿,既愤怒又莫名感到解脱。 “你错了。”她抬高下巴,“我就是喜欢当公主。” 费越青不置可否,递给她一份文件:“新加坡项目资料。” 安予翻到财务预测部分突然停住——这是份错误百出的报表,若按此执行将导致至少两亿亏损。她抬头对上费越青的眼睛,瞬间明白:这是测试。 “有意思。”她抽出万宝龙钢笔,直接在文件上修改起来。二十分钟后,她将改好的文件扔回桌上,“够清楚了吗?” 费越青浏览着她的修改,眼中闪过赞赏:“非常专业。” “我要回去了。”安予起身,心跳仍未平复。 费越青没有挽留。送她到门口时,他突然问:“读过但丁吗?” “《神曲》?略知一二。” “下次聊聊。”他意味深长地说,“晚安,公主。”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一点。安予卸了妆,换上丝质睡裙,才发现包里多了张对折的纸条。展开后,上面是费越青俊逸的字迹:【穿过我,进入痛苦之城】——正是《神曲》地狱之门上的铭文。 她将纸条贴在梳妆镜上,沉思良久,然后拿起口红在镜面写下回复:【放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进入的人】。 第二天清晨,门铃响起。费越青的司机送来一个深蓝色礼盒。里面是一本1893年的古董版《神曲》,扉页上用烫金字体写着:【今晚八点,继续讨论?】 安予抚过那些凸起的字母,唇角不自觉上扬。这场危险的博弈,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同开三本[狗头][狗头] 不过翻译官那本早完结了,现在算是把他放在晋江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红酒与诗 第4章 缺陷游戏 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的无边泳池边,安予将平板电脑重重合上,溅起几滴池水落在费越青的定制西裤上。 “这个项目会赔掉你至少两亿欧元。”她摘下墨镜,眯眼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岛屿,“德国那家设计公司的结构方案根本不适应当地地质条件。” 费越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裤腿上的水渍:“所以我才带专家来了。” “专家?”安予嗤笑一声,指尖戳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3D模型,“看到这个悬挑设计了吗?圣淘沙岛东南岸的土质松软,五年内必定出现不均匀沉降。”她放大某个节点详图,“还有这个玻璃幕墙连接件,按新加坡的台风标准,强度差至少30%。” 不远处,项目组的工程师们频频侧目。安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穿着Versace镂空泳衣、戴着百万珠宝的"花瓶"怎么会懂结构工程? 费越青啜饮着冰镇椰子水,喉结上下滚动:“继续。” “最致命的是这个。”她调出财务模型,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你请的造价师肯定收了回扣。钢材用量少报了25%,混凝土标号全部降档计算。”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亲爱的未婚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考验我?” 海风掀起安予的裙摆,费越青的目光在那双修长的腿上停留片刻,突然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真正的企划书。之前那份是烟雾弹。” 安予翻看几页,瞳孔微微收缩。这份方案完美规避了她指出的所有问题,甚至采纳了她昨天随口提的景观建议。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冷了下来。 “我需要确认你的专业素养。”费越青用文件轻拍她裸露的肩膀,“毕竟安小姐的''花瓶''形象太深入人心。” 安予突然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拽向自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广藿香:“那我的测试结果如何,教授?” “A+”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尤其是你发现钢材问题的速度,比我的首席工程师快了四十八小时。” 泳池对面,周叙正带着几位投资商走来。安予瞥见其中一位秃顶男人贪婪的目光,故意倾身贴近费越青:“九点钟方向,那个盯着我胸看的秃子是荷兰银行代表?” 费越青微不可察地点头。 “看我怎么帮你拿下他。”她突然提高音量,带着娇嗔,“越青!你说好教我潜水的!”边说边将椰子水倒在自己锁骨处,液体顺着胸口滑入泳衣。 秃顶男人的视线立刻黏了上来。 三小时后,在安予"无意间"透露费氏正在考虑与渣打银行合作后,荷兰方主动将贷款利率降低了0.8个百分点。回房间的电梯里,费越青将她抵在镜面上:“美人计用得挺熟练。” “吃醋了?”她挑衅地仰头。 “提醒你,”他的拇指擦过她锁骨残留的椰子水,“下次用这招前先通知我。” “凭什么?” “因为...”电梯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深夜,安予在套房阳台上翻看那份真实企划书。月光下,某个细节突然引起她注意——核心数据页的页眉处有个极小的墨水点。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紫外线笔照射,隐藏的文字逐渐显现:【B方案见保险箱,密码A生日】。 心脏突然加速跳动。这是给她的提示,还是另一个测试? 主卧传来水声,费越青正在淋浴。安予光脚溜进书房,在油画后找到嵌入式保险箱。输入母亲生日,箱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份更简略的方案,却附着一叠照片。安予倒吸一口冷气——全是她过去半年的"意外"事件:泼政界公子香槟那次,对方手里攥着的分明是□□药;拍卖会争抢的蓝宝石项链,鉴定证书显示是赝品;甚至上周打碎的花瓶,照片显示底部早有裂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保护成功】。 浴室门响动的瞬间,安予迅速将文件复位。回到床上时,她发现手机收到新邮件:【明早九点,船坞见。带上你的发现。——Q】 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 次日清晨,安予提前一小时到达约定地点。船坞空无一人,只有艘白色游艇随波轻晃。她谨慎地登上甲板,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果然来了。”费越青的声音带着赞赏,“换作别人,会先带保镖。” 安予肘击他腹部,趁他吃痛挣脱:“那些照片什么意思?” “证明你不是任性妄为。”他揉着肚子苦笑,“每次''闯祸''都是在阻止犯罪或骗局。” “你派人跟踪我?” “保护。”他纠正道,“从你母亲去世那天开始。” 安予如遭雷击。母亲车祸身亡是三年前,远早于联姻计划。 “为什么? 费越青刚要开口,游艇突然剧烈摇晃。三个黑衣男子从水中跃出,匕首寒光凛冽。 安予的后背撞上控制台,疼痛顺着脊柱炸开。费越青已撂倒一名袭击者,但另外两人分别扑向他们。 “趴下!”他大吼。 安予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抓起消防斧劈向最近的黑衣人。斧刃擦过对方肩膀,鲜血溅在她雪白的连衣裙上。另一人见状调转方向,匕首直刺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费越青掷出螺丝刀,精准命中袭击者手腕。匕首坠地,那人惨叫后退。 “跳!”费越青抓住安予的手跃入海中。 水下,他塞给她一个氧气面罩,指向远处的礁石。安予奋力游去,肺部灼烧般疼痛。浮出水面时,游艇已在百米外爆炸,火球腾空而起。 “你早就知道有袭击?”她喘着气问。 费越青抹去脸上的水:“只是猜测。”他指向她紧攥的左手,“不过你反应比我预想的快。” 安予这才发现自己在混乱中抓了份文件。浸湿的纸张上,"林氏父子"几个字依稀可辨。 警笛声由远及近。费越青突然将她拉近:“配合我。” 当海岸警卫队的快艇赶到时,看到的是浑身湿透的费氏总裁紧紧搂着瑟瑟发抖的未婚妻,后者正抽泣着讲述"可怕的意外事故"。 回到酒店,安予泡在浴缸里反复回想袭击过程。那些人的目标明显是文件,而非他们性命。更奇怪的是费越青的反应——他似乎在等待袭击发生。 敲门声响起。 “进。” 费越青端着热巧克力进来,看到她肩胛处的淤青时眼神一暗:“医生十分钟后到。” “不必。”她接过杯子,“现在告诉我林氏父子怎么回事。” “林国栋当年在你父亲授意下,在我父母车上动手脚。”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三个月前,他终于交出证据。” 安予手一抖,热巧克力洒在浴缸里:“所以我父亲...” “是谋杀犯。”费越青递给她一个防水袋,“这里有全部资料。” 安予没有接。她突然明白这场联姻的真正目的——她不仅是棋子,更是人质。 “为什么要我看这些?” 费越青蹲下身,平视着她:“因为明天你要做选择。”他轻触她脸颊上干涸的血迹,“站在正义那边,还是血缘那边。” 他离开后,安予发现防水袋里除了文件,还有把古董钥匙和一张字条:【午夜,地下室见。答案在痛苦之城】。 酒店地下酒窖阴冷潮湿。安予跟着荧光记号来到最深处,发现费越青正对着一瓶1945年的木桐沉思。 “但丁《神曲》的密码用够了吗?”她抱臂问道。 他轻笑,取出瓶身后面隐藏的控制器。墙面无声滑开,露出间高科技密室。中央显示屏上,是份完整的复仇计划,安志远的照片被红圈标记。 “七年筹划。”费越青手指划过屏幕,“所有证据已移交国际刑警。”他转向安予,“但还差最后一步——你父亲的私人服务器密码。” 安予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复仇中的价值。只有她能接近安志远的绝密数据。 “如果我拒绝呢?” “游艇上的袭击者是你父亲派的。”费越青调出段监控录像,显示黑衣人检查她房间的保险箱,“他已经起疑了。” 录像里,安予认出父亲最信任的保镖队长。 “给我三天。”她最终说。 费越青摇头:“明天你必须...” 安予突然吻住他,将一粒药丸渡入他口中。费越青踉跄后退,瞳孔骤然收缩。 “放心,只是助眠剂。”她扶住下滑的身体,“我需要时间验证你的故事。” 将他安置在密室沙发上,安予快速浏览文件。当看到母亲车祸现场照片时,她浑身发抖——同样的保镖队长出现在背景中。 清晨五点,费越青醒来时,发现安予蜷缩在对面椅子上睡着了,脸上泪痕未干。他轻抚她的发丝,她立刻惊醒。 “我帮你。”她声音嘶哑,“但有个条件。” “说。” “我要亲自问他为什么杀我母亲。” 费越青沉默良久,递给她一部卫星电话:“现在打给你父亲,说游艇事故让你害怕,想提前回国。” 电话接通后,安志远的声音透着不自然:“小予?你没事吧?新闻说...” “爸爸,”她打断道,声音恢复成往日的娇憨,“我想明天就回家,越青同意了。” 挂断电话,费越青露出赞许的目光:“演得很好。” “不是演戏。”她攥紧拳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他爸爸。” 私人飞机上,安予望着云海出神。费越青递给她一杯热茶:“后悔了?” “我在想那瓶1945年的木桐。”她接过杯子,“历史上最珍贵的年份之一,却被你藏在暗室里。” “好酒需要对的时机开启。”他意有所指。 安予突然倾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就像你的复仇计划?等到最完美的时机,把棋子都摆好位置...”她的手指划过他的领带,“包括我。” 费越青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从来不是棋子。” “那是什么?” “意外。”他吻了吻她的指尖,“最美好的那种。” 飞机遇上气流轻微颠簸。安予借机靠在他肩上,闻着熟悉的雪松香,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这场精心设计的复仇剧里,她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到了导演那边。 第5章 公主裙可以脏 费越青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江南一座临湖庄园时,安予正对着舷窗补口红。她刻意选了最张扬的复古红,指尖抵着唇瓣轻轻一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祖母喜欢什么类型的孙媳妇?”她歪头,故意眨眨眼,“乖巧温顺的,还是……” “真实的你。”费越青合上文件,目光落在她鲜艳的唇色上,“但建议别在她面前叫我‘费叔叔’。” 安予轻哼一声,高跟鞋踩上停机坪的瞬间,湖风掀起她的裙摆。费越青伸手替她按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小腿,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庄园深处,一位银发老人坐在紫藤花架下喝茶。费老太太的眼神锐利如刀,安予本能地绷直了脊背——这绝不是普通的老太太。 “过来,孩子。”老太太招手。 安予走近,突然僵住。 老太太膝上摊着一本旧相册,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一条褪色的粉色公主裙,站在孤儿院门口。而那条裙子,此刻正被老太太拿在手里。 “认得吗?”老太太问。 安予的呼吸凝滞。那是她六岁那年收到的唯一礼物,来自一位匿名捐赠者。 “您……是您送的?”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老太太笑了,看向费越青:“你没告诉她?” 费越青垂眸,唇角勾起一丝罕见的柔和:“现在她知道了。” 晚餐时,安予被迫换了条素雅的裙子。费越青在走廊拦住她,指尖挑起她一缕卷发:“紧张?” “演戏而已。”她别开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我祖母资助过那家孤儿院。”他低声说,“她认出你的照片,是在我书房的档案里。” 安予瞳孔微缩:“你调查我?” “比你想象的更早。”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抹掉一点晕开的口红,“现在,笑一笑,我亲爱的未婚妻。” 餐桌上,安予完美扮演着乖巧角色,直到老太太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一口汤呛住,费越青面不改色地拍她的背:“祖母,我们还在适应婚姻。” “适应?”老太太冷笑,“你书房的监控显示,你们连卧室都没共享过。” 安予的勺子“当啷”掉在盘子上。 费越青淡定地切牛排:“您黑了我的系统?” “测试你的安防。”老太太转向安予,“丫头,他小时候被绑架过,所以戒备心重。你得主动点。” 安予耳根发烫,桌下狠狠踩了费越青一脚。 深夜,安予溜进书房找那条公主裙,却撞见费越青正在看监控——屏幕上是她今天在花园里偷偷联系苏瑾的画面。 “监视我?”她冷笑。 “保护。”他关掉屏幕,“你父亲的人跟踪到了这里。” 她攥紧公主裙,突然问:“为什么是我?你明明可以选更听话的棋子。” 费越青沉默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他站在孤儿院门口,身后角落里,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正对镜头做鬼脸。 “因为是你。”他轻声说。 安予的心脏猛地一跳。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费越青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下一秒,子弹穿透窗户,击中他肩膀。 鲜血浸透白衬衫,安予的手抖得几乎按不住伤口。费越青却还有心思调侃:“第一次见你慌。” “闭嘴!”她撕开他的衣领,声音发颤,“你明明可以躲开……” “躲开,子弹会打中你。”他因失血而脸色苍白,却仍笑着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公主裙可以脏,但穿它的人不行。” 安予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那一刻,她分不清演戏和真心的界限。 第6章 玻璃花房 安予的生日宴会在费氏庄园的玻璃花房举行。 她站在水晶灯下,指尖抚过花瓣上凝结的水珠,目光扫过花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它们藏得很巧妙,但逃不过她的眼睛。 “喜欢吗。”费越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主?” 她转身,唇角勾起一抹笑:“费总大手笔,连我家乡的蓝铃花都能空运过来。” 花房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来自她童年生活过的江南小镇,连土壤的湿度都还原得一模一样。这份礼物本该令人感动,如果她没发现—— 花房的位置,正对着她卧室的落地窗。 “监视我?”她晃着香槟杯,语气轻佻。 费越青从容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他低声道:“保护。” “用监控?” “用一切必要手段。”他的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线,“你父亲的人最近很活跃。” 安予冷笑,正要反驳,宴会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她的后背撞上玻璃墙,费越青的手垫在她脑后,呼吸近在咫尺:“别动。”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三小时后,保镖在花园里抓住一个试图入侵的黑客。 安予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的审讯画面——那人咬紧牙关,直到费越青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对方瞬间面如死灰。 “你威胁他什么了?”她问。 费越青摘下手套,漫不经心道:“告诉他,如果再靠近你,他女儿在瑞士的账户会被冻结。” 安予眯起眼:“你怎么知道他有个女儿?” “因为我调查过所有可能威胁你的人。”他看向她,“包括你父亲。” 屏幕上的黑客突然嘶吼:“安志远不会放过你们的!” 费越青按下静音键,转向安予:“现在,你还觉得花房的监控多余吗?” 深夜,安予黑进了费越青的书房系统。 她原本只想查那个黑客的来历,却意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复仇计划:安氏”。 文档里的时间轴清晰标注着: -20年前:费氏夫妇车祸,证据指向安志远 -5年前:费越青开始布局 -3个月:选定安予为“关键棋子” 最后一行写着:当她得知真相,会站在哪边?” 安予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 她迅速退出,却来不及关掉屏幕。 费越青推门而入时,她正靠在桌边,手里晃着一杯威士忌:“睡不着,借你酒喝。” 他的目光扫过亮着的显示器,又落回她脸上:“酒柜在隔壁。” “是吗?”她轻笑,“那可能是我走错了。” 两人对视,空气凝固。 公司年会上,安予穿了一条锋利如刃的黑色礼服裙。 当她挽着费越青的手臂入场时,全场寂静了一秒——这是她第一次公开场合没穿公主裙。 “转型了?”他在她耳边问。 “适应角色。”她微笑,“毕竟费太太不需要装乖。” 宴会中途,合作商突然发难,质疑费氏的新能源数据造假。现场骚动起来,记者们举起相机。 安予放下香槟,踩着高跟鞋走上演讲台。 她没有看提词器,而是直接调出全息投影,当场演算数据链。三分钟后,她指着对方CEO冷笑:“您的质疑基于过时的参数表——顺便,贵公司上周篡改的排放报告,需要我当众播放吗?” 全场哗然。 费越青站在台下,目光灼灼。 庆功宴后,费越青喝得比往常多。 安予扶他回卧室时,他突然将她按在门上:“今天为什么帮我?” “谁让我是‘费太太’呢?”她挑衅地仰头。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抹掉一点口红:“演戏?” “不然呢?”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来,带着威士忌的灼热。安予的背脊撞上门框,却伸手揪住他的领带加深这个吻。 第二天清晨,费越青醒来时,床边空无一人 只有梳妆台留着一张字条: “监控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才有真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玻璃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