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的春日已染上几分夏的燥热,长公主元柳的寝殿内更是闷热得令人窒息。巨大的雕花窗棂紧闭,只滤进几缕斜阳,将殿内浮动的微尘照得无所遁形,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琥珀。
元柳慵懒地斜倚在金丝楠木的宽大躺椅。她只着了一层轻薄的冰绡寝衣,衣襟微敞,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几缕汗湿的乌发粘在颊边,更添几分不经意的魅惑。
昌宁,她及笄那年的礼物,此刻正小心翼翼地伏在她身侧。他年轻俊秀的面庞同样沁着细密的汗珠,眼神迷离,正屏住呼吸,将一个轻柔而试探的吻印在元柳微启的唇畔。他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殿内静得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窗外遥远的蝉鸣,气氛暧昧粘稠,温度节节攀升。昌宁宽大的衣袖下,身体因压抑的渴望而微微颤抖,眼看情动的浪潮就要将两人卷入更深的漩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启禀殿下!”一个尖细、刻意压低的嗓音突兀地在厚重的殿门外响起,瞬间刺破了殿内灼热的迷障。
昌宁猛地从元柳身上弹开,骤然中断的**让他身体紧绷,宽大的衣袍下,某种汹涌澎湃的躁动几乎要破茧而出。他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将几乎失控的冲动压回体内,狼狈地向后挪开,蜷缩在躺椅旁柔软锦垫的脚踏上。他甚至不敢去看元柳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膛。
被打断,元柳极其不悦地蹙紧了那双英气的柳眉。她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轻“啧”,带着被打扰的烦躁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头重重向后仰靠,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那股被打断的郁结强行压下。雪白修长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也绷紧了隐忍的线条。
昌宁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襟和腰带。眼角余光瞥见元柳那因后仰而更加敞开的领口下,那片诱人的雪白肌肤,他像被灼伤般迅速移开视线,心头悸动难平。没有元柳的吩咐,他绝不敢再伸手去触碰她,哪怕是替她整理衣领。
短暂的沉寂后,元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冰冷却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驱散了殿内残留的暧昧:“进来。”
“吱呀一”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当先走进来的是元柳身边的心腹太监福安,他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弯腰姿态,目不斜视。紧跟在福安身后的,是一个面皮白净、略显青涩的小太监,他手中捧着一个卷轴或名册似的东西。
踏入这弥漫着特殊气息的宫殿,小太监下意识地抬起眼帘。只一眼,他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长公主殿下衣衫微敞,慵懒地靠在躺椅上,周身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压,却又有一种致命的风情。而她脚边的软垫上,那位以容貌闻名的常妃,正衣衫微乱地跪坐着,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
这幅画面蕴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太过禁忌。小太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慌忙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脚下的金砖上,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亦步亦趋地跟着师傅福安,朝着殿中央走去。
殿内,方才的旖旎被一种冰冷的、充满审视的寂静取代。福安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清晰地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殿下,郑家送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