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吃酒吧。”谢辞恩脸更红了,端起酒杯干笑几声。他知道逃不过传宗接代这件事,但没想到会来这么快,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正好,怀瑞儿的日子里,我也颇有些心得,所以就拿纸笔记了下来,容婳要是不嫌弃……”
“怎么会?求之不得。”容婳连连应了,正愁回去没法交代呢,这不就来了。
谢辞恩看得呆一阵愣一阵,全然插不上半句话。这桌上大多数也是熟面孔,也赶忙添上几句讨彩话,一时间好不热闹。
“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我们几个在京中闲暇时,又少了个排遣的去处。”
“辞恩你这话也不对,既已成家就有更重要的责任去肩负,”林应淮宠溺地看向身旁的妻儿,“有功夫就多陪陪家人,千万别像我,聚少离多的。”
说起这事,林应淮的脸上写满了亏欠,反倒是林夫人,至始至终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家丈夫,眼中柔情似水,很是敬仰。
容婳笑意附和,但确实也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她知道自己在谢辞恩心中的位置,好在这一切她并未强求。宴席结束,众人们喝茶闲聊,夫人们则去耍柳叶子,她闲来无事,只得在府中闲逛。
林将军府上种了许多稀世罕见的花儿,听浇水的丫鬟说,是林应淮为了哄夫人开心栽种的。她转头看向正厅方向,隐隐约约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很快有个陌生的人影闯入她的眼眸,对方宽矮个子,穿着上好丝绸,眯笑着眼醉意熏熏,从身后掏出一支新采的花蕾,贴脸上前,“在下李方俊,见过姑娘。”
“我不是什么姑娘,我夫君是谢辞恩。”她说着,往后退了半步,神情警惕。
酒壮人胆,李方俊哪里理会她说了什么,还以为她娇羞,欲拒还迎更是厚着脸皮粘了上来,嘴里说着胡话,酒气冲天。
“别害羞,大美人,来哥哥怀里,让哥哥好好宠你。”
容婳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也能碰到登徒子,也因为是在林应淮的府邸,她难免有些犯愁,看衣着打扮,也定是宾客。此时的她深处在一座石桥上,桥下溪水潺潺,桥的两边是假山和草木,只有脚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方俊自个人早喝得迷迷糊糊,连脚步都不稳,还想着那龌蹉事,跌跌撞撞奔着容婳就去。石桥栏杆很矮,找准时机,身子一让,对方就能稳稳落水。这桥不高不矮,摔不死人,掉下去顶多挨个冻。
“李公子,你喝多了。”容婳毕竟是女子,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事,自然害怕,连说话声音都是抖的。一边强装镇定,一边把人往石桥边缘引。
汗水几乎要渗透掌心,她死死盯着对方,尽管那是令人作呕的□□。
担惊受怕间,眼前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紧跟着,李方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通一声窜进了冰冷的池水中,溅起好大一片浪花。
谢辞恩扑了扑手掌,拉起不知所措的容婳,离开石桥。
动静之大,一时间围过来很多人。寒冷刺骨的河水也让李方俊瞬间清醒,他是个旱鸭子,不知不觉灌了许多水进肚子,双手拼命拍打水面,高喊救命。前来看戏的丫鬟婆子中,有人一眼就认出对方,借着救人的幌子,顺势用竹竿在人头顶上敲了又敲,痛快淋漓。
林应淮闻声赶来,赶忙命人打捞。李方俊得了救,上了岸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奄奄一息。
“李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大白天的,谁会平白无故掉下去?林应淮也猜到对方是自作孽,有此一问,更像是在嘲讽。
“是我喝多了酒,不小心掉下去的。”李方俊十分肯定是被人踹下桥的,可自个儿根本没看清,深究起来,也是自己调戏人家姑娘在先,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容婳却是看得清楚,方才谢辞恩那一脚摆明了是要把人往死踹。都说学武之人粗鄙,可刚刚那一脚,还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威风凛凛,那可是白面书生学不来的英姿煞爽。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就连谢辞恩回转了目光也不曾发觉。痴痴傻傻,脸上还留着粉粉嫩的红晕。
刚刚为了自救,李方俊给的花还在她手上稳稳握着。他的目光是冲着这花来的,还没出手就被他抢了个先,扔在了地上。
“花好看吗?”
“谢辞恩,你生气了?”她偷偷一笑,追上前去。
对方默不作声,却把脚步踩得砰砰响,溅了一路的飞石。
“我就是想着,有人给我送花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就是想多眼几眼对方气呼呼的模样,那比河里的豚鱼有趣多了。
前头身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拽进旁边的假山中。
力道很大,怒火蕴藏。谢辞恩紧扣住她手腕,把人逼靠在石墙上,眼眸中似有烈焰燃烧。
“谢辞恩,你想干什么?”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话,语气一下子怯弱下去,害怕真把人惹毛了。
鸦羽般地睫毛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中充满纯真和无辜,仿佛受惊的小鹿,呼吸间,身子微微战栗。朱唇玉齿,叫人不禁浮想联翩。
他身子慢慢贴近,淡淡的酒气冲入鼻翼,容婳实诚地闭上了眼。对方却点到为止,松了手,“喜欢花是么?以后我来送。”
还真如天气那般阴晴不定,容婳嘴里没了滋味,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远。刚刚就差一点点,她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暗自舒了口气,是自己想多了。
谢辞恩那样的木鱼脑袋,可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不然早就开窍了。
她乖乖跟上前,有了先前一幕,哪里还敢乱跑。
抄手游廊的拐角处,嬉闹的孩童与她撞了个满怀。那男孩看起来约莫七八岁,后边追着一个女孩,年纪更小。男孩手中拿着竹蜻蜓,时不时地朝小女孩鬼脸,“来追我呀!让你不给我玩!”
小女孩穿得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似有哭痕,“你还给我!那是我阿爷给我的!”
小男孩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越发变本加厉地狂笑,“我不给,就不给。”
容婳本以为只是两个孩子间的瞎闹,直到看到女孩手上的伤口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小兄弟,快把东西还给人家。”她上前,拦住男孩的去路。那男孩并不惧怕大人的威严,反而是趁人不注意,狠狠地踩了一脚。
孩童玩闹气性大,也是常理之中,就是没见过这样耍横的,小女孩哭得凄凄惨惨,哭累了,蹲站一旁无助地抹眼泪,看得人心疼。
那男孩摆明了是故意捉弄小女孩,见有人想帮,索性把竹蜻蜓丢在地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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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又踩。竹蜻蜓散了架,男孩咯咯咯的笑声,更让人窝火不已。
“小贱货,小贱货,你娘就是个大贱货。”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容婳直皱眉头,更别提那小姑娘听了浑身发抖。一个小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看来家里人没有少教。
“谁让你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孩气焰嚣张,脸上毫无惧怕之色。
“我不管你是谁,弄坏了东西就得赔,骂了人就该道歉。”容婳不想招惹事端,但这样的情形,实在是看不下去。
“我不赔又怎样?!你打我啊!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让我阿爹把你们都卖到青楼去!”男孩双手叉腰,继续骂骂咧咧。
对付这样的顽童,容婳自然有法子,只是这法子不到最后一刻也不好派上用场。
“姐姐。”小女孩听到男孩的恐吓,吓得不敢吭声,只是往容婳怀里缩。
将军府偌大的院子,因今日宴请,都去了前头正厅忙活,眼下找个帮手都难得很。
她有些发愁,这也难怪谢楚仁一开始不答应赴宴,才多久就出了这些个乌泱泱的事。男人大多数好面子,大致过得去也就算了。
“有姐姐在,你别怕,”容婳护住女孩在怀里,轻声安抚,一面又道,“那你阿爹有没有告诉过你,坏事做多了,是会变成硕鼠的,然后被狸猫吃进肚子。”
小孩听不懂那些繁冗拖沓的大道理,容婳编了个最为生动的幌子。果不其然把那男孩吓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朝容婳作鬼脸,“傻子才信。”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她还真就忍不了一点。
她收了收心头的怒火,对着男孩缓缓举起手,一阵胡乱比划加轻念咒语。这是儿时她和祖母学的,专门用来制服不听话的小孩,很是管用。
“不出五个时辰,你就会变成一只浑身灰不溜秋,臭烘烘的硕鼠了,”容婳‘做完法’还顺带象征性地给了男孩一个忠告,“除非,你乖乖认错道歉,赔了人家的竹蜻蜓。”
这时男孩的神情才有了微妙的变法,半信半疑地看着容婳,或许是被方才的一本正经吓到,连摔带跑地走了。
女孩看着容婳,怯生生道,“姐姐,他真的会变成硕鼠吗?”
容婳蹲下身去,假装冥思苦想道,“你想让他变成硕鼠吗?”
小女孩摇摇头,粉糯的脸上写满了忧愁,捡起已经折断的竹蜻蜓,呆呆望着,偷偷抹泪。
“放心吧,姐姐是吓唬他的,以后他再敢欺负你的话,你就去告诉林将军。”容婳把头上仅有的一支蝴蝶发簪递给她,“姐姐把这只蝴蝶送给你,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女孩很懂事地说了声谢谢,随即被闻讯赶来的老婆子喊走。老婆子战战兢兢,见她穿得体面,也知晓是今日来的贵客,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没打扰到这位娘子吧?”
“阿莺!快给娘子陪个不是!”
“这位阿婆见外了,她乖得很。”对方衣着寒酸,可见是个穷苦人家,与先前那男孩相比,真是天壤之别。那阿婆听她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半拉半拽着把孩子带走了,容婳也来不及问上一二。
回到茶席,谢辞恩见她才来,没忍住问,“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