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十三年夏,长安城沐浴在夕阳余晖中。西市早早收了摊,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街头,仰头望着渐暗的天幕,议论纷纷。
皇宫内,李世民正与魏征对弈。棋盘旁放着冰镇的葡萄酒,却无人动过。几名宫女执着孔雀羽扇轻轻摇动,却驱不散帝王眉间的燥热。
"陛下心不在焉啊。"魏征落下一子,清脆的玉石声在殿内回荡。他抬眼望向渐暗的天空,"可是在等那天幕?"
李世民将黑子捏在指间把玩,棋子在他指尖翻飞如蝶:"玄成啊,你说这人参果,若我大唐将士有此神物..."
魏征眉头一皱,手中白子重重落在棋盘上:"陛下!神仙之物岂可强求?况且那天幕所演未必是真。臣观前几日那猴子大闹天宫之事,倒像是佛门警世之言。"
戌时一到,天幕准时亮起。四朝百姓同时屏息,只见云雾缭绕间浮现"西游记:偷吃人参果"几个鎏金大字,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天幕中,唐僧师徒来到一座气派非凡的道观——万寿山五庄观。那观门匾额金光闪闪,观内古树参天,仙鹤盘旋。两名道童正在扫地,衣袂飘飘宛若仙人。
"好一处仙家福地!"唐朝一名道士惊叹,手中的拂尘差点掉落,"比咱们青城山还要气派!"
他身旁的小道童瞪大眼睛:"师父,那、那树上挂的是金叶子吗?"
与此同时,西汉长安城,汉武帝刘彻已命人在建章宫前搭起高台,铺上西域进贡的毛毯。数十名羽林军手持火把将高台照得通明,火光映照着帝王热切的面容。方士李少君捧着丹炉侍立一旁,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李卿,"刘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若这人参果真如天幕所言,朕必不惜代价求得!"
李少君躬身道:"陛下洪福齐天,必能与天地同寿!"
当清风、明月两个道童捧着人参果出现时,四朝观众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那果子形如婴孩,眉眼俱全,莹润如玉,在盘中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发出啼哭。
"真...真像个小娃娃!"宋朝一名妇人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可不敢看!要折寿的!"
她丈夫却盯着果子喃喃自语:"若能得此一枚,献给官家,何愁不能加官进爵..."
汉武帝刘彻猛地站起,青铜酒杯哐当一声打翻在地,琼浆玉液浸湿了西域毛毯:"快!画师何在?记下这果子的模样!传朕旨意,命天下方士寻找此物!找到者封万户侯!"
李少君急忙凑上前:"陛下,臣观此果似有灵性,恐怕..."
"恐怕什么?"刘彻一把揪住方士的衣领,"朕富有四海,难道还求不得一颗果子?"
秦朝咸阳宫内,秦始皇嬴政站在高台上,身后是战战兢兢的徐福。自从天幕出现,嬴政对方士们越发苛刻。黑甲卫士如雕塑般伫立四周,唯有夜风吹动他们的盔缨。
"徐福,"嬴政声音冰冷如铁,"你说东海有蓬莱仙山,为何从未提及这人参果?莫非...你在欺瞒朕?"
徐福额头渗出冷汗,宽大的衣袖微微颤抖:"陛下明鉴!臣...臣这就派人出海寻找!那蓬莱仙岛云雾缭绕,或许这人参果就藏在..."
"够了!"嬴政突然转身,腰间太阿剑发出铮鸣,"若这次再无功而返,你知道后果。"
徐福扑通跪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
天幕中,猪八戒怂恿孙悟空去偷人参果。那呆子搓着大手,口水直流的样子惹得唐朝西市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猪精忒也馋嘴!"一个屠户拍着肚皮大笑,"跟我家那婆娘见着肉的模样一般无二!"
当孙悟空用金击子打下果子,却见果子落地即入土不见时,汉朝一名老农捶胸顿足,粗糙的手掌拍得胸膛砰砰响:"哎哟!暴殄天物啊!这仙果合该用玉盘金盏接着才是!"
他身旁的儿子却道:"爹,您没见那猴子用衣裳兜着接吗?"
"这猴子好生狡猾!"宋朝市井中,一个小童拍手笑道,手里的糖葫芦差点戳到旁人,"用衣裳兜着接果子!比村头张二哥偷枣时聪明多了!"
人群中的朱熹却面色铁青,对弟子们厉声道:"偷盗之行,岂是君子所为?这猴子顽劣不堪,日后必遭天谴!"
天幕里,孙悟空三人躲在园中大快朵颐的画面,让四朝观众反应各异。唐朝的年轻学子们忍俊不禁,有人甚至模仿猪八戒狼吞虎咽的模样;而年长的儒者则摇头叹息,有人已经开始引经据典批评这种行径。
国子监内,孔颖达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偷食仙果,与盗跖何异?"他转向学生们,"尔等切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李世民却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这人参果...不知味道如何?魏卿,你说若遣使往西域..."
魏征立即打断:"陛下!切莫被外物所惑!昔年穆王西巡见西王母,终不免..."
当天幕中孙悟空被清风、明月辱骂,一怒之下推倒人参果树时,四朝观众一片哗然。那参天古树轰然倒地的巨响仿佛穿透天幕,震得无数人心头一颤。
"完了完了!"汉朝一名方士抱头惊呼,发髻都散开了,"这泼猴闯下大祸了!那树根下流出的可是天地灵液啊!"
大慈恩寺内,玄奘法师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老法师闭目长叹:"阿弥陀佛...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这猴头终究难逃心魔。"
五庄观内,镇元大仙归来发现果树被毁,勃然大怒。那袖里乾坤的神通一出,四朝帝王同时变色。只见大仙袍袖一挥,整个天地都仿佛被装入袖中,日月星辰在袖口流转。
"这...这才是真神仙!"刘彻激动得声音发颤,双手死死抓住栏杆,"朕若能学得此术,何愁匈奴不灭!"
天幕中,孙悟空四处求医,最终请来观音菩萨。当菩萨用玉净瓶中的甘露救活人参果树时,四朝佛教信徒纷纷跪拜。那柳枝轻拂间,枯木抽新芽,转眼间花开满树,异香仿佛穿透天幕弥漫在四朝大地上。
"菩萨慈悲!"长安城内无数百姓顶礼膜拜,有人甚至痛哭流涕。一个瘸腿的老兵挣扎着爬下板车,对着天幕连连叩首:"求菩萨救救老朽这残腿..."
那枯木逢春的神奇景象,连一向不信佛的嬴政都为之动容。帝王冷峻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这观音...竟有如此神通?"。
人参果树重新结满果实时,镇元大仙开怀大笑,与孙悟空结为兄弟。这一转折让四朝观众长舒一口气。宋朝茶肆中,有人已经开始为这个结局鼓掌叫好。
"善哉善哉,"玄奘法师面露微笑,重新捡起散落的佛珠,"放下仇恨,方得自在。这镇元大仙倒是个明事理的。"
苏轼早已挥毫泼墨,在宣纸上写下:"莫道神仙无度量,一念慈悲化干戈。"黄庭坚连连称赞:"妙句!妙句!当浮一大白!"两人举杯对饮,酒水溅湿了案上诗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