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6章 计收猪八戒

作者:陌生人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贞观十三年的长安城,暮鼓刚刚敲过,西市收摊的商贩们突然齐声惊呼。只见皇城上空,那道横贯天际的光幕再次亮起,霞光万道,将整个长安城照得如同白昼。这一次的光幕比往日更加明亮,边缘还泛着七彩流光,仿佛天上的织女用云锦镶了边。


    "天幕又开了!"一个卖胡饼的少年扯着嗓子喊道,顺手将没卖完的胡饼塞给身旁的乞儿。那乞儿接过胡饼却顾不上吃,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天上的一丝变化。


    转瞬间,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茶楼里的客人丢下茶钱就往街上跑,掌柜的也不阻拦,反而吩咐伙计搬出长凳摆在门口。平康坊的歌妓们提着裙裾挤到廊下,平日里争奇斗艳的姑娘们此刻都仰着同样好奇的脸庞。连大慈恩寺的和尚们都暂时放下了晚课,监寺和尚本想训斥,抬头一看也忘了言语,手中的木鱼槌悬在半空。


    皇城承天门前,李世民早已命人设好御座。今日他特意换了一身月白常服,但腰间那条镶着南海明珠的玉带仍显露出帝王气象。长孙皇后手持一柄绣着牡丹的团扇,轻声道:"陛下,听闻今日要演什么''计收猪八戒'',不知是何等妖怪。"她身后站着几位公主,最小的晋阳公主才五岁,正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


    李世民抚须微笑:"朕倒要看看,这猪妖比昨日的黑熊精如何。"他说着瞥了眼侍立一旁的尉迟恭,这位黑脸将军昨日看到黑熊精时,竟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惹得群臣忍俊不禁。


    话音刚落,天幕中响起熟悉的旋律——"噔噔噔噔,噔噔噔噔..."那《云宫迅音》的曲调让全城百姓不约而同地跟着哼唱起来。几个西域胡商虽然听不懂词,却也随着节拍跺脚打拍子。孩童们骑在父亲肩头,小手随着节拍挥舞,有个顽童挥得太用力,差点把父亲的头巾扯下来。


    片头过后,画面转到一座庄园,门匾上"高老庄"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庄园主人高太公正愁眉不展地向唐僧师徒讲述家中遭遇。这高太公头戴方巾,身穿褐色直裰,活脱脱一个长安城外常见的地主老财模样。


    "小老儿膝下只有一女,名唤翠兰,年方二八..."高太公的声音透过天幕传来,清晰可闻。画面一转,出现一个穿杏色襦裙的少女正在绣花,模样清秀可人。


    听到这里,长安城西市绸缎庄的老板娘突然啐了一口:"定是那老糊涂贪图彩礼,把女儿许给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家!"她丈夫连忙去捂她的嘴,却引得周围妇人纷纷点头附和。隔壁首饰铺的老板娘插嘴道:"我娘家村里就有这样的,为了十亩水田把闺女嫁给个痨病鬼,过门半年就守了寡!"


    当高太公说到招了个能干女婿,起初勤快后来却变成妖怪时,平康坊的红拂姑娘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琵琶弦拨得铮铮响:"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追求时千好万好,得手后原形毕露!"这话引得坊中姐妹哄笑,却让路过的书生们面红耳赤。一个年轻举子想反驳,抬头看见红拂凌厉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剧情渐入佳境。夜间,猪八戒醉酒现出原形——长嘴大耳,黑脸短毛,腆着个大肚子,吓得高家众人魂飞魄散。这画面让长安城的百姓一片哗然。有个卖糖人的老翁手一抖,刚捏好的糖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哟我的娘!这哪是女婿,分明是头野猪成精了!"东市肉铺的屠夫拍着大腿嚷嚷,他案板上的猪肉随着动作颤了三颤。


    他身旁卖胭脂的小娘子却若有所思,手里把玩着一盒新调的胭脂:"模样是丑了些,可听说这妖怪对高小姐倒是真心实意,每日还帮她挑水劈柴呢..."说着偷眼瞧了瞧对面绸缎庄的少东家,那是个相貌堂堂却流连花丛的主儿。


    "呸!妖怪就是妖怪!"国子监的老学究胡子直翘,手中的《礼记》差点甩出去,"人妖岂可同席?《礼记》有云..."他的话被一阵惊呼打断。原来天幕中,孙悟空变成高翠兰模样,正在戏弄猪八戒。那猪妖一口一个"娘子",又是斟酒又是夹菜,憨态可掬的模样让满城百姓笑得前仰后合。


    "这猴头!忒也促狭!"程咬金笑得直捶身旁的秦琼,后者无奈地摇头,却也被逗得嘴角上扬。几位老将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互相拍打着后背,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在瓦岗寨的日子。


    当猪八戒背起假新娘,发现是孙悟空时,两人当即大打出手。这一场好斗,直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猪八戒那九齿钉耙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破空之声;孙悟空的金箍棒更是神出鬼没,时而化作千万条金光。长安城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几个练武的年轻人不自觉地比划起来。


    "这可比上元节的百戏精彩多了!"一个小童拍手叫道,被他母亲连忙捂住嘴:"莫要胡说!这是菩萨点化的神猴!"但妇人自己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大慈恩寺的讲经台上,玄奘法师正带着弟子们观看。一个小沙弥疑惑地问道:"师父,这猪妖也能修成正果?"


    玄奘双手合十,目光慈悲:"佛门广大,普度众生。一念向善,妖魔亦可成佛。"他望着天幕中猪八戒拜师的画面,想起自己西行路上遇到的种种妖魔,不禁轻声诵念佛号。


    天幕渐渐暗下,片尾曲响起。李世民却若有所思,转头问魏征:"玄成,你看这猪八戒,虽曾为妖,却得菩萨点化。朕那些犯过错的臣子..."


    魏征会意,拱手道:"陛下圣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说着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几个官员,其中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此时,平康坊内却爆发了一场争论。一个穿绿衣的歌妓抹着眼泪道:"那高小姐多可怜!被个妖怪霸占这么久!"她手中的帕子已经湿了一半。


    红拂姑娘将手中的酒盏重重放下,冷笑道:"我看那猪妖比许多达官贵人强多了!至少他不逛青楼,不养外室,一心只对高小姐好!"她的话让在场的书生们面红耳赤,一个国子监生结结巴巴地反驳:"可...可人妖殊途..."


    "殊途?"红拂柳眉倒竖,一把抽出墙上的宝剑,"那些强抢民女的官老爷,比妖怪好到哪去?"剑光一闪,案几上的酒壶应声而断,酒水洒了一地。


    夜深了,天幕完全暗下,百姓们却仍聚在街头巷尾议论不休。酒肆中,说书人已经开始添油加醋地讲述"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说到精彩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而在高门大宅的后院,不少小姐丫鬟都在偷偷讨论:若是自己,会接受这样一个丑陋却真心的"女婿"吗?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