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卫生所的半路上,就遇到被其他人拉来的村医。
村医初步观察了一番躺板车上的黄老七,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又摸了摸对方的身体,听过心跳后。
村医这才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对跟在后面的大莲说:“快点往城里的大医院送吧。”
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大莲红着脸眶说:“啥?送城里?我家黄老七这是咋滴咯?哎呦喂愁死个人咧。”
大莲的乡音有点重,给农民这个群体画上了几分刻板印象。
村医摇摇头,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城里有好机器,照的比人判断的准。先快点送过去别耽误了病情。”
大莲一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挎着一张脸就要哭。
被跟着的其他人给劝住了,然后众人脚步一转又匆匆的找车,把人往城里送。
一阵忙活后,人送到医院已经是快不行了。医生抢救过后,最后下了结论,心脏骤停死了。
月鸣混在一同前来的队伍中,看着趴在病房里哭天喊地的大莲,叹了口气,感慨生命的脆弱。
回家的路上,月鸣坐在拖拉机的后车敞篷上与陈北阳面对面坐着。
李秀梅还在医院照顾情绪不稳定的大莲,要晚点才能回家。
月鸣和一众几个大男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田里的稻子还要人手去割,只能先回来干活。
月鸣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出众的英俊男人,也不知道这张脸要迷倒多少七里八乡的小姑娘。
“陈哥问你个事呗!”
两人干瞪眼了一会,月鸣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打算主动出击。
男人抬了抬他那锋利的眉眼,没有吱声,但是身体已经摆出倾听的姿势。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桂英的……”月鸣顿了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个名字的主人是男是女。
桂英这个名字有些中性,叫这个的不一定就是女的,好比原身的名字。谁能猜到柴园园这么可爱的一个名字后面是个男人呢?
“女人。”
本能觉得这个名字应该更属于女人多一点的。
陈北阳认真的回忆了两秒,摇摇头说:“没印象。多大年龄的?”
月鸣一噎,他也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多大岁数,只好保持沉默。
系统颁发的任务是在太广泛了,做起任务来简直无从下手。
见人不说话,陈北阳调侃的笑了。这一笑就像是个混迹情场的花花公子,可以把人迷的七荤八素找不到北。
“园园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媳妇了?”陈北阳打趣说:“要不要让哥给你拉拉线?”
月鸣干巴的眨眨眼,没否认只是装作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
“这就有点难了。”陈北阳说:“没事,回头哥帮你在村里找人打听打听,完事别忘了请你哥吃酒啊!”
接着陈北阳来了兴致,见到对方一副内向呆呆的样子,有点好玩,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姑娘漂亮不?”
月鸣茫然的眨眨眼,眼神干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开始发呆。
陈北阳见人呆呆的还挺好玩,于是伸手戳了戳对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
“害羞了?那就是漂亮咯?”
月鸣继续盯着男人的脸发呆,出神了几秒才慢吞吞的说:“没哥你好看。”
陈北阳的脸色一僵,黑着脸说:“你的意思是说哥长的像女人?”
见人脸色不对,月鸣闭嘴,摇了摇头解释说:“我是说哥你长的真帅,是我们这里最帅最好看最优秀的,以后要什么样的姑娘才能给哥你做媳妇啊!”
面对如此赤白的吹捧,陈北阳倒是惊讶的挑了挑眉。
他对这个性格内向不喜与人交流的柴园园是有些了解的。
对方小学毕业就出去工作了,大字识的不多,往日里见到自己就只会远远的躲着,然后用眼神偷瞟自己,被发现了就憨笑的喊一声哥。
陈北阳见到对方今日嘴里竟然能够蹦出这么多词,倒是有些新奇。
看来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为了找到这个叫桂英的姑娘也是开始做出改变了。
“别这,哥优不优秀自己知道。好了,哥会帮你打听的,到时候去你家找你。”
见陈北阳答应回去打听桂英的踪迹。
月鸣心情依旧是沉沉的,关于桂英回家这个任务依旧是迷雾团团,无从下手。
回去的路上月鸣就在想,该从哪里开始下手调查。思绪一翻后最后打算从异常事件开始入手。
比如中午的那只死猫,和下午黄老七的死。
有了调查目标,干起活来就更有动力了。
“系统先生你说陈北阳会不会是任务线索的关键人啊?”
系统“不知道。”
月鸣“他长的是真的很好看,特别是那双手,性张力拉满了。这么特别的一个人,就是一个过场剧情人物的话,也太可惜了。”
系统“请停止花痴。”
月鸣不想和这个没有感情的系统聊天,对美好的欣赏是不分男女的。
李秀梅是在快天黑的时候才回来的,一回家就开始准备晚饭。
月鸣回来的早一些,已经把鸡鸭给赶回了笼子里,给猪喂了草,把稻厂上晒的稻子全部收了回来。
这一通忙碌,把月鸣给累出一身的汗。
站在院子的用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洗了个凉水澡,冲走身上的高温。
没有空调的夏天是很难熬的。
吃饭的时候,月鸣注意到李秀梅有些心不在焉,筷子戳着饭已经还一会了。
作为儿子,月鸣只好放下碗筷,对坐在对面的女人安慰说:“妈你别担心了,身体要紧,明天我们还要去黄叔家帮忙。”
村里的规矩就是,哪家有白事,得到消息的人都要去搭把手。
黄老七死了,这大夏天的温度高必需要抓紧时间把白事办好给埋了。
李秀梅听到儿子的安慰,叹了口气,许是想到了自己,眼眶红红的说:“大莲的儿子今年也二十了,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哦!”
大莲成了寡妇,家里少了一个男人,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月鸣吃着碗里干扁豆角,同样也在思考白天在地里黄老七倒下的一幕。
总觉得事情发生有点突然,好端端正值中年的黄老七怎么就心脏骤停了?
医生说这叫猝死,因为长期劳累过度引起的。
吃完晚饭天色变暗,没有白天那么热后,忙碌了一天村子里不少人出门散发。
村子的大树下面摆了两张桌子,坐满了打牌的男人,里一圈外一圈还围了不少看牌的人。
村民的娱乐少,除了打牌消遣外就是聚在一起聊天。
男人们无论年龄大小都喜欢聊女人。
月鸣一眼就在打牌的人群中看到了陈北阳。
对方叼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旁边人搭着话,手里的出牌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视线在陈北阳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多停留了几秒,就想上前去凑个人头。
“园哥!”
看牌的人群中一个身高一米六几的黑皮男人注意到走来的月鸣,回头招手打招呼。
“你也出来乘凉吗?”
男人叫柴庆虎,今年才十七岁刚刚初中毕业。是原主柴园园的堂弟,性格不像他堂哥那样自闭,比较外向喜欢交朋友。
作为亲戚柴庆虎与原主柴园园的关系倒也还行,做什么事都喜欢带上原主一起。
月鸣看着长的一点也不年轻的堂弟,点了点头表示对。
往打牌的人群中瞅了一眼,牌桌上的陈北阳手里只剩两张牌了,是一对红桃十,只要抓到机会把牌打出去,这把就赢了。
柴庆虎对自己堂哥说:“北阳哥今天手气不行,都连输好几把了,你看他脸都比锅底还黑。”
月鸣瞅了一眼被对家吃的死死,正在为打出去的两张牌发愁的陈北阳。
“你家地里的活忙完了?”月鸣问。
柴庆虎“没呢!我爹这几天腰疼的厉害,田里的活就我一个人在忙,才割完了两亩地,还有三四亩地要忙。园哥你家忙完了能来帮我吗?”
听到帮忙的请求,月鸣无语的抽了一下嘴角。他也想找人来帮忙啊!
“你爹没去看吗?”月鸣。
柴庆虎无奈耸肩说:“去了,医生就给开了点止痛药,也没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麻烦的很。”
听完对方的话后,月鸣转身就想往柴庆虎的家里走,去看看这位同族叔叔的身体状况。
没等有所动作,就听到柴庆虎继续说:“我中午听到你妈在院子里骂,有人往你家丢死猫是不是?”
月鸣点头说:“嗯,是一只被人用刀割了脖子的猫。”
柴庆虎挠挠头,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才说:“奇怪!昨天晚上我家院子里也被人丢了一只死猫,今天中午你家居然也被人丢了一只。”
听到柴庆虎的疑惑,月鸣听的内心猛地一跳,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点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猫?什么死猫?”一旁打牌结束的陈北阳,收拾手里的零钱从凳子上起身。
对其他牌友摆手表示今天输的太惨,不继续打了。
把位置让给其他人后,这才搭腔说:“我们村里都没人养猫哪来的死猫?”
柴庆虎回“有的北阳哥,昨天我还从我家院子里被人丢了一只死猫。是砍了脑袋扒了一半皮的黑猫,死的可惨了。”
月鸣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其貌不扬的表弟一眼,有些佩服对方的胆量,同时又很疑惑,是谁在做这种事?
杀猫丢猫的人是谁?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听到柴庆虎的叙述,陈北阳忍不住皱眉,随后把目光投向正在思考的月鸣身上。
“柴园出现在你家的猫也是这样的?”陈北阳问。
月鸣摇摇头说:“是一只被割了脖子的黄白猫,我看到的时候还没死。”
陈北阳低头思索了几秒,最后猛的抬头对着两人说:“不行,这个行为太恶劣了,我要去找村长把这个人给揪出来,要让他接受批评。”
说完就要往村长家走。
月鸣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又看了看一旁杵着的堂弟。
“北阳哥是不是说我们村子里没人养猫?”月鸣问。
柴庆虎迟疑的点了点头,他确实听到对方是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