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在梦境中获知的信息,林父诈出了沈家密谋炼成的法阵所在。
当沈添对“曾经想过利用年幼的黎双为自己牟取利益”这一点有了异样的反应时,林父心中便有如巨石落地。
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同时,头顶高高悬着的利剑却也终于下了最终判决。
——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全部是真的。
那就没有什么好再犹豫的了。
林父下定了决心。
又过去三日,黎双终于等来了一锤定音的消息。
阵法找到了,在距离凌城也就一日路程的深山老林中。
里面是从前被人封印的魔物,所谓擢升修为,优化资质全部是真的。
可一旦沾染上,这个人就会成为任由它放在掌心搓圆揉扁的傀儡。
在有选择的事上,修道之路一向讲究得失守恒,但总有的人明明懂得这个道理,却还是抵挡不住诱惑。
林家派出的长老带来了审问尚且虚弱、没有恢复状态的魔物的供词。
——这只魔物向沈家提出的要求是十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论男女,姓名只有两个字,长相越美越好,长得不够好的也没事,总归有鼻子有眼的它也不嫌弃。
这一条明确了以后,谁也知道沈家为什么对黎双留手了。
这是一不做二不休,想把黎双变作魔物的祭品。
……何其歹毒的心理。
林家的长老还特意找过林父一趟,只隐晦地提了一提,若是阵法完成的话,以这只魔物全盛时期的能力,家中恐怕会遭到一场横祸,不如就此斩草除根。
同魔物勾结乃是公认的重罪。
证据齐全以后,林父当即召集了同属凌城的其他世家,将之公布。
沈家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可能再翻身了。
不过,林父还是比较在意黎双究竟为什么有着要放沈嘉誉一马的想法,于是直接去问了。
“不知道。”黎双给出了回答。
他不可能说师姐的【恋爱脑】并未随着剧情走向发生的改变消失不见,只能凭着自己的想法去推测。
“我在门派认识的同门不止师姐一个,还有几名外门弟子……”黎双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来凌城的时日不长,师姐对沈嘉誉足够称得上是事事周到,每日总见她要提起两三回,二人见面也是常有的事。”
“师姐和沈嘉誉还是青梅竹马,相识犹在我之前,可我在门派时,从未听说过沈嘉誉这个人的名号。”黎双极为短促地叹息一声,“师姐她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想来也没有怎么和其他人提过。”
沈嘉誉是心里有鬼,师姐是再单纯不过的三个字——“不喜欢”。
这对林凌春而言,并不是一个值得她带着欣喜和雀跃去和其他人诉说的人。
可是,林凌春在接到父亲来信的那一刻起,只是轻轻衡量了一下轻重,根本不知道选择背后的意义,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就像是……逼着人去接受一件本来就不喜欢的事,结果,那人在压力之下好不容易接受了、做好了,却发现这一切全部没有意义?”黎双大致形容了一下。
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言辞,一切也没有直白地指向他,但林父还是觉得心底仿佛有块地方被戳中了。
他到现在还是难以原谅自己。
每次一想到应下这个婚约的人是他,再看看最后林家的结局,他就根本没有办法心平静气。
黎双见林父的脸色差到可怕,倒是自然而然地转了口:“沈嘉誉肯定没有办法再活不下去了,但他不能死在现在,必须要等他彻底烂掉、在所有人的心中变得一文不值了再死。”
万一林师姐的标签永远地卡在了那里,顶着个【恋爱脑】过日子……
那也太可怕了!
林父明白了黎双的意思。
他掏出了一个储物袋。
“收下吧,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尽力表达心意。”林父哑声说,“你救了林家一命。”
他不怕黎双不收。
不管黎双现在如何,打小总归是在黎家长大的,见过的宝物只多不少,在他的认知中,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这分明是一个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孩子,却比他要更能理解女儿的心思。
黎双果然犹豫着接过了储物袋。
林父放心了。
当然,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完全不够。
——长生剑派那么多人共同见证的资质测试不会有假。
黎双表现出来的一直是废灵根的状态,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修炼的。
他却可以使用灵力。
林父认为兴许是那种特殊的能力,让黎双的修炼遭到了限制,因此才不得不承受诸多污名。
一个那样优越的能力啊……在天赋上进行代价的折换,居然还不能做到完全将他修炼的路途断绝,那原本的黎双该拥有的到底是怎样的资质?
思及黎家那则传言中“空前绝后的天才”这一形容,林父微微一叹。
真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
在事件已经大体有了结果的情况下,他们身为长生剑派的弟子,也不好再在外面多加驻足,更何况两个人的修为都还没有达到筑基期。
不得不先返回门派了。
林家再次动用了烧灵石的载具,黎双不需要千辛万苦地费劲儿爬山了。
回来这一趟总共有四个人。
他、林凌春、林家的那位长老,还有沈嘉誉。
黎双实在是个怕麻烦的性格,不然他也不会收下林父给的储物袋,就是为了表达:我们已经两清了!
有更加清楚事件全程的人在,用不着黎双出场,于是飞舟一落地,四人兵分两路——林长老带着林凌春还有沈嘉誉直奔执法堂,黎双直奔他的床。
沈嘉誉到底是本来已经定下要进入内门的弟子,在外犯了那样的错,林家有权当场将人处决,但既然回了门派,那就必须再把该走的流程走上一遍。
那位一样姓林的长老安抚性地拍了拍林凌春的手腕:“少主,等下什么都由我来说就可以了。”
“……好。”林凌春应下。
她的心情还是相当凌乱,再兼之实力不足,没有参与到后续的搜查取证中,对事情的转述可能也会有所偏颇,倒不如退居一旁,将说话的机会留给更清楚真相的人。
执法堂的主管者是一位姓严的金丹期真人,门派内平时小冲突多了去了,用不着他出手,但这绝对是一桩大案。
严真人一进来,先同林长老见礼,对她客客气气道:“真君。”
“不敢当,谁料才刚晋升元婴期,差一点儿连家也要被人烧了呢。”林长老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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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话中带刺,“还是快些开始吧。”
随着时间流逝,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修为再金丹期到元婴期的修者,直到严真人正式宣布了开始!
林长老这才开始说起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
“沈家的事,应该是黎家的二公子黎双发现了什么,下山去寻凌春。”
听到这个名字,坐在上首的真人、真君们眉毛抽动了几下。
黎双?
是他们想的那个黎双吗?
“黎双生性谨慎,知道一切讲究眼见为实,所以最开始一句话也没有提,他知道自己符合祭品的条件,还不惜以身涉险,亲自去了沈家,又提出远走,意欲倒逼沈家在缺乏目标的情况下,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活捉他。”
“在数个筑基期、炼气期修士的围剿下,黎双成功拖延了时间,让林凌春得以带人赶到,沈家一切蹩脚的计谋无所遁形。”
这个概括俨然已经足够简单。
如果她话中的主人公不是不能修炼的黎双就更好了。
“林真君,真的没搞错吗?”严真人忍不住确认道。
“那孩子扔进去的法器加起来能值接近百万的上品灵石。”林长老补充。
——但这其实也是极难做到的。
凡人和修士的差距不只在于修为,还有身体上的反应速度。
除非有碾压性的法器在手,能够做到一击致胜,剩下的即使到了普通人手中,也会因为运用时机不好、无法提供灵力等问题陷入困境。
黎双这三年在外门,没有人教没有人带的,能学到东西?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他们知道林家虽说境况远远比不上黎家,但完全没有必要来给黎双说这样的好话。
入门测试……
“那个孩子的剑术水平不错的。”有一位穿着月白色外袍的真人出声,“只是入门测试时往往先是看的资质,后来也就被默认是不用再测了。”
严真人见状,打算继续走流程:“既然云华真人这样说了,那我便没有疑虑了——”
“不,为什么沈家敢对黎家的孩子出手?那只恶魔长处在于操纵他人,真实实力不过只是化神期而已,黎家……可不止是化神期。”云华真人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修明和我说过,是沈添自身资质不够,又因为蓄意接近黎双和黎知闹了矛盾,被当众赶出黎家,想来是心里的仇恨之意一时半会儿按捺不住了吧。”林长老解释道。
这是个能够说服人的逻辑,毕竟黎双离开门派的机会不多。
云华“哦”了一声后,全然不顾气氛的凝滞,整整等了十来息后才道:“那就这样,我没什么好问的了。”
林长老转而又回答了严真人提出的几个问题,陈述的环节暂且过去,长生剑派今日到场的人还要商议片刻,以裁定沈嘉誉的结果。
二人离开,在听众席上从头看到尾的林凌春终于按捺不住了:“长老,是父亲的意思吗?让你把这些事全部安在双双头上?”
“你父亲没有这么和我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当然有一部分消息是我从他那里听说的,存在失真的可能。”林长老回答道。
那果然是父亲和林长老说了什么,才造成了这样的误解。
父亲可真是……
林凌春心想,还得抽空去和双双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