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黎双的修为等同于刚刚炼气入体的修士。
客观来说,这样的水平“趋近于无”,但对黎双而言,则是“聊胜于无”。
从零到有,本身就意味着一些从前碰也不能碰的东西,现在可以去想一想了。
等他从想象中回过神,就注意到了林父的存在。
而黎双指尖环游的灵气波动毫无遮掩。
黎双:“……”
林父:“……”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
黎双试探着张了张嘴:“那……”
“我不会往外说的,黎二公子放心就是。”林父客客气气地说道。
黎双沉默。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不错,但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对了,现在的后续……”黎双索性不再去想别的,他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沈家众人业已抓获,沈添常去的去处我也命人去调查了,听说已经有了些眉目。”提及正事,林父稍稍严肃了些。
他这样一说,黎双就可以放下心来了,毕竟沈家能够在凌城藏了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靠的是“藏”的手段。
一旦“藏”的手段失了作用,他们暴露在了明面之下,自身硬实力尚且不足,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不过,这还不够。
仅仅是买凶杀人和走邪修的路两件事足够将沈家按死,但其中还有一部分谜题并未完全解开。
“何时有空,可以给沈添捎上一句话,比如,如果他愿意说出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可以让沈嘉誉重新回到门派当中。”黎双注视着外边还在飘荡的【恋爱脑】三个大字。
怎么还没有被撕掉?
“让他回去?”林父下意识反问道。
如果沈嘉誉真的毫不知情那还有余地在,可他明显对家里人的所作所为知情,且还是个中受益者,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拿轻放下。
“让他回去。”黎双点头,再次确认。
林父心事重重地出了门,突然想起来自己应当是来探望伤患以及替女儿感谢黎双的,可这两件事好像没有哪一项实打实地做到了,反而从中还衍生出了别的事。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再杀个回马枪也没有必要,下次再说吧。
林父正要离开,倏地顿住。
林凌春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又出来了,正仰着头,瞧着离她最近的一棵桃花树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欲张口喊一声女儿,却又因为翻涌的愧疚心理作祟,难以发出声音。
对不起。
“——父亲,你和双双聊完了?”反倒是林凌春先行一步回过神,注意到了他,“那父亲先回吧,我和双双聊一会儿再走。”
*
越是高阶的修士,越和凡人的范畴脱离。
林父已经许久没有“睡觉”过了,夜幕降临时,他也多是在入定。
今日不知为何困意深重到不行,他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红和高大到仿佛要覆盖住整片夜空的火光,林府上下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普通人根本来不及逃生,就在灵火中化为灰烬,连一具形骸也找不到了。
林父作为金丹期高阶的修者,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此时应当是在梦中,可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自己家里着火了吗?真不吉利……
他想要掐决唤水而来,结果发现自己周身上下灵力空空荡荡,什么也不剩下。
也许是火焰的温度过于滚烫,连带着他也开始热了起来,林父额上、脖子上俱挂上了汗珠,湿淋淋地滚过皮肉,十分之难以忍受。
这就是……当一名凡人的感觉吗?
出神之际,听见有一阵再明显不过的脚步声出现:“林家主可真是叫人好等。”
是沈添。
这个梦中的情况已经相当鲜明了。
“为什么要对林家下手。”林父的语调出乎自己想象的平静。
他想过沈家这般行事为的是更高的修为、更远大的前程、更长久的光阴,修仙界自古以来便有为了这样的追求走火入魔的先例,他并不奇怪。
可这和他的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黎家那个曾经的天之骄子,还有你们家,一家三口的天赋均在中上游的水准……哈哈,总是你们这样的人出现,碍我的好事。”沈添猖狂地笑了起来,毫不遮掩,“黎双偷听到了我与嘉誉说要寻找下一个目标,将大阵彻彻底底炼成的计划,想要去找林凌春……”
他玩味说着,几乎悲悯的语调:“可是一个凡人能做到什么?他们再怎么努力修习隐蔽身形与气息的方法,在修士眼中也和直接走路没什么分别。”
“我想过要给他一个体面点的死法,可他居然还在垂死挣扎,想要通过法器把消息散布出去,只好直接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
“至于你们……想要杀了你们,还要什么理由呢?光是凌城是林家的,这一点就够了。”
现在的沈添和林父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在印象里,即使他神情的确常年阴沉着,却还是……
好像已经模糊成一团,彻底记不清了。
取而代之的是,林父“想”起了些什么。
譬如,“他”曾经有发现过异样,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选择顺着追查下去,后来类似的事还发生过几次,甚至有人暗示到了他跟前,被沈家的人稍稍哭了一哭,他就又不好拉下脸面去做任何有损交情的事了。
这样的境况下,夫人定然也难逃一死,凌春或许可以活下来,但从此便要寄人篱下,余生也绝对难以过得幸福顺遂。
一切已经及时被拦下了,林父便从未想过如果沈家的真面目没有被揭穿,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
他不敢去想啊!
“……!”
林父蓦然拔出了剑。
就和沈添断定的一样,失去灵力后,他拔剑的动作变得滞涩了许多,不再灵活自如,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挡下、掀翻在地,就这样保持着趴着的动作苟延残喘。
“可惜了,你这把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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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没有灵力的你和稍微锋利些的破铜烂铁又有什么区别?”沈添轻轻抹去手掌边缘的一处小伤口,“要我说,现在的你,连黎家那个废物小崽子也比不过。”
沈添懒得动手,一个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当即便一剑刺穿了林父的胸膛。
“……是,我是比不过他。”
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淌,林父已经察觉不到痛苦了,只是呼吸起伏间变得尤为艰辛。
“可你呢?当年你走的所谓邪门歪道,不会是想接近、讨好黎双来为自己牟取利益吧?”见沈添一副被踩到痛脚的模样,林父蓦然笑出了声,“黎知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少主,若你真做了那样的事,赶走你的就不会是他了。”
他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的,但是他没有问啊!
“修炼天赋差不要紧,但像你这样的人……最、为、下、贱。”不远处刀剑入肉的声音还在不时响起,这是一场几近单方面的屠杀,林父不敢去细想,也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他一字一句,带着极大的怨愤与仇恨诅咒道,像是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生吞活剥:“你一定会为凡人所杀。”
“——嘶!”
林父蓦然起身。
外边的天色居然还没有放亮,但他现在显然已经睡不着了。
林父见有人一直候在门外,索性把人叫了进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来人是他安插在黎双院落中的心腹,说黎双晚上只喝了半碗粥,睡下以后就发起了低烧,直到刚刚才有所好转,但人还没有醒过来,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心腹便来问问林父是否要联系黎少主,看看他那边有没有解决办法。
“……他是什么时候睡下的?”林父按了按额角。
心腹报了个时辰。
林父仔细算了下,和他莫名其妙昏睡过去的时间差不太多,极有可能是一致的。
那这一场梦,也是黎双给的警示吗?
不,比起“黎双给的”,这更像是“来自黎双”,并非出自他本人的意愿,而是某种能力因为控制不住外泄了才波及到他。
“……你叫大夫按正常看就好了,黎二那样的情况,应该自己到了时候就会好转过来,重点是身上的伤口要照看好,不要发炎了。”林父叮嘱道。
心腹应下了。
才在梦中切切实实地醒过一次,林父也是强撑着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虚弱的情态。
直到空无一人,他便忍不住按住胸口,确定皮肉皆是完好无损了才从绷紧的状态中微微放松。
良久,林父轻轻叹息一声,摸出一张清单——上头本来是他罗列的,准备要送给黎双的珍宝。
现在看来,还得再添几样才行。
这个,能够瞬间治愈伤口,保证不留疤痕,加上。
这个,提高灵气吸收速度,他既然能修炼,那也加上。
……
一连多写了十几样,林父仿佛跟着一同安心了下来。
哦对了,还有马上要开的仙门大比,不知道黎双会不会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