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天柜,并非凡尘所知的柜阁,而是一片悬浮于九天罡风之上的奇异界域。这里没有固定的土地,唯有亿万年来由星辰尘埃、破碎的法则碎片以及凝固的极光缓缓沉淀、堆积而成的广袤“星砂之原”。银白色的星砂如同细腻的流沙,铺展向视线的尽头,踩上去却坚实而富有弹性,每一步都漾开微弱的星辉涟漪。天穹是永恒的夜幕,其上流淌着壮阔绚烂的极光,绿、紫、粉、蓝……如同神灵泼洒的颜料,无声地变幻流淌,将整片星砂原野映照得光怪陆离,瑰丽如梦。
星砂原野的中心,玄武悬空静坐。他依旧是一袭玄袍,墨色长发在微弱的星流中无声拂动。左眼玄青龟甲神纹流转不息,右眼蛇瞳金芒则沉静地映照着脚下流淌的亿万命轨投影——那些比星砂更细微的光丝,在广袤的银白底色上无声编织、流淌、消散、重生,构成一张覆盖整个界域的无形巨网。
他的双手在身前虚按,指尖偶尔极其细微地拂过某处光丝密集或纠缠的节点,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每一次轻拂,那些纠缠的光丝便如同被无形的梳子理顺,重新融入宏大的命运洪流,发出只有他能感知的、如同宇宙琴弦被轻轻拨动的悦耳微鸣。这是他的职责,在星辰尘埃的故乡,梳理着更宏观、也更细微的天道脉络。
然而,这份持续了不知多少万载的沉静,今日注定要被打破。
“老——乌——龟——!” 一声拖长了调子、带着明显不耐烦和百无聊赖的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蛮横地砸碎了北极天柜亘古的寂静。
声音的源头,来自星砂原野的边缘。白藏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呈“大”字形,毫无形象地躺在柔软的星砂之上。他穿着便于活动的银白色劲装,衬得古铜色的肌肤在流淌的极光下愈发耀眼。那对标志性的白色虎耳此刻正无聊地抖动着,尖端时不时扫过身下的星砂,带起一小片银辉。琥珀色的虎瞳望着头顶变幻莫测的瑰丽极光,眼神却空洞得能数出有几条光带。他在这里已经躺了快三个时辰了,看玄武梳理命轨,简直比当年听紫微老头开法会还催眠!
玄武梳理命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声穿透力极强的呼喊只是微风拂过。唯有蛇瞳的金芒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无奈。
白藏见玄武毫无反应,更觉气闷。他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带起一片飞扬的星砂。他盘起腿,双手托腮,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远处那个悬空静坐、如同融入背景的玄色身影,虎耳因为不满而竖得笔直。
“我说,” 他提高了音量,带着点控诉,“你这地方除了沙子就是光,连根草都没有!再待下去,我这身油光水滑的虎毛都要被沙子腌入味了!” 他夸张地嗅了嗅自己的手臂,“你闻闻!是不是一股子星尘味儿!”
玄武依旧沉默,只是指尖拂过命轨的动作似乎……稍稍快了一丝丝?
白藏见他油盐不进,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不再抱怨,反而换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语气带着循循善诱:“咳,我说玄武啊,你看你,整天盯着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眼睛不累吗?脖子不僵吗?这星砂地躺着多舒服,你也下来躺躺呗?就当……就当晒晒你这身万年不见光的‘龟壳’?” 他拍了拍身旁柔软的星砂,发出邀请的“啪啪”声,脸上努力挤出真诚的笑容,虎耳也跟着讨好似的微微前倾抖动。
玄武悬空的身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终于缓缓转过头,龟蛇异瞳隔着遥远的距离,平静地落在白藏那张写满了“快下来陪我玩”的脸上。那眼神沉静无波,仿佛在说:莫闹。
白藏被他看得一阵泄气,肩膀垮了下来,虎耳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去。他郁闷地抓起一把星砂,任由那银白色的细沙从指缝间簌簌流下,在极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无聊!无聊透顶!
就在他准备再换个姿势躺回去长蘑菇时,指尖触碰到的星砂之下,似乎……有个硬物?
“嗯?” 白藏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他拨开表层的细沙,指尖触到了一个光滑、微凉、带着天然弧度的物体。他用力一抠,将那东西从星砂中挖了出来。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贝壳。不同于凡间贝壳的灰白或斑斓,这枚贝壳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如同将星空浓缩其中的墨蓝色。贝壳表面光滑如镜,内里却并非空腔,而是凝固着一团不断缓慢旋转、变幻着七彩光晕的星云!星云的光芒透过墨蓝色的壳壁散发出来,柔和而神秘,将白藏托着它的手掌也染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
“哇哦!” 白藏琥珀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他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枚奇特的星砂贝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壳壁,那团旋转的星云光芒也随之微微荡漾。“老乌龟!快看!这是什么宝贝?” 他兴奋地朝着玄武的方向扬了扬手中的贝壳。
玄武的目光终于从命轨上移开,落在了那枚星砂贝壳上。龟蛇异瞳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微微颔首,一道平静的神念直接传入白藏脑海:“星核遗蜕。星辰寂灭时,其核心星云有极微小的概率被星砂包裹、凝固成形。此物内蕴微弱星力,可宁心。”
“星核遗蜕?听起来就很厉害!” 白藏顿时来了精神,刚才的无聊一扫而空。他把玩着这枚流光溢彩的贝壳,爱不释手。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喂,玄武!”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星砂,脸上扬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挑衅的笑容,“你这北极天柜,除了沙子就是光,闷死个人!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玄武悬空的身影纹丝未动,只是蛇瞳的金芒转向他,带着无声的询问。
“寻宝!” 白藏兴致勃勃地宣布,晃了晃手中的星砂贝壳,“就以它为彩头!我把它藏起来,你来找!范围嘛……就这片星砂原野!” 他环视着这片看似空旷无垠的银白世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怎么样?敢不敢?输了的人……嗯……负责去蟠桃园给西王母娘娘当三天园丁!” 他可是知道玄武最怕应付那位热情过头的娘娘。
玄武沉默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的幼稚程度。几息之后,在白虎神君越来越得意的目光中,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好!一言为定!” 白藏大喜过望,生怕他反悔,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玄武,开始煞有介事地“藏宝”。“不许偷看啊!” 他一边嚷嚷着,一边飞快地刨开厚厚的星砂,将那枚流光溢彩的贝壳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还特意在上面堆了个不起眼的小沙丘做标记。
“藏好了!” 白藏拍拍手,转过身,一脸得意地看着依旧悬在原地的玄武,“开始吧!老乌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玄武的身影缓缓从半空降下,稳稳落在星砂之上。他并未立刻行动,只是站在原地,龟蛇异瞳缓缓扫过眼前这片看似毫无差别的银白原野。左眼玄青神纹流转加速,仿佛在无声地计算、推演。
白藏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容。他藏得可隐蔽了!那点小沙丘在广袤的星砂原野上,简直比大海里的一粒盐还不起眼!
然而,玄武的目光只在那片区域停留了不到三息。他迈开脚步,方向却并非白藏埋藏的地点,而是径直朝着星砂原野边缘、一处因星流常年冲刷而形成的小小环形沙丘走去!步伐沉稳,目标明确。
白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玄武走到那环形沙丘旁,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如同探囊取物般,精准地插入沙丘的某个特定角度,然后轻轻一提——
一枚同样流淌着星云光晕的墨蓝色贝壳,赫然出现在他指尖!无论是大小、色泽,还是内里旋转的星云形态,都与白藏方才埋下的那枚一模一样!
“?!” 白藏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到星砂里。他猛地扭头看向自己埋藏的地方,又看看玄武手中那枚贝壳,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你……你作弊!你肯定不止一枚!或者你偷看了!” 他指着玄武,琥珀色的虎瞳里充满了被戏耍的震惊和不服。
玄武直起身,指尖捻着那枚新挖出的星砂贝壳,龟蛇异瞳平静地看向炸毛的白虎。他摊开另一只手,掌心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枚稍小些、但同样瑰丽的贝壳。三枚贝壳在他手中散发着梦幻的光晕,如同微缩的宇宙。
一道平静的神念再次传入白藏脑海:“星核遗蜕虽稀,北极天柜并非独一。此地星流汇聚,偶有凝成。你所藏,在此。” 他指尖微动,指向白藏埋藏之地。同时,他摊开的手掌中,那三枚贝壳的星云光芒似乎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指向了同一个方向——正是白藏埋宝的位置!
白藏张了张嘴,看着玄武手中那三枚共鸣的贝壳,再看看自己脚边那个傻乎乎的小沙丘,一股热气瞬间冲上脸颊。他居然忘了这茬!在星砂的老家跟主人玩藏星砂宝贝?这跟关公面前耍大刀有什么区别?丢人丢大发了!
“不算!这不算!” 白藏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强行挽回颜面,虎耳因为窘迫而剧烈抖动,“你……你主场优势!欺负人!有本事……有本事换我来找你藏的东西!” 他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试图找回场子。
玄武看着他那副强词夺理又气鼓鼓的样子,龟蛇异瞳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掠过,快得难以捕捉。他没有反驳,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在白虎神君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虚空中极其随意地一划。
一点微光闪过。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柔和温润白光的星砂珠子,如同凭空凝结的露珠,静静地悬浮在他摊开的掌心之上。那珠子没有任何复杂的纹路,只有最纯净的星辉内蕴其中,光芒温暖而不刺眼。
“此物无名,仅是一缕寻常星辉凝实。” 玄武的神念平静无波,“藏于此地,一炷香内,寻到便算你赢。”
白藏盯着那枚小得不起眼、光芒也毫不张扬的星砂珠子,又看看玄武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么小!还这么普通!丢进这浩瀚的星砂海里,简直就是泥牛入海!这老乌龟肯定想故意刁难他!
“一言为定!” 白藏信心满满地应下,摩拳擦掌,“老乌龟,你就等着去给娘娘修剪蟠桃枝吧!” 他立刻转过身,背对玄武,催促道:“快藏快藏!藏严实点!”
玄武看着白藏跃跃欲试的背影,龟蛇异瞳中那抹难以捕捉的情绪再次浮现,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期待?他摊开的手掌轻轻一翻,那枚温润的星砂小珠无声坠落,瞬间没入脚下无边无际的银白沙海之中,没有溅起一丝涟漪,光芒也彻底隐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好了。” 平静的神念宣告藏匿完成。
白藏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出去!“看我的!” 他琥珀色的虎瞳锐利如电,瞬间扫视着玄武脚下那片区域。神念如同无形的潮水,汹涌地铺展开来,仔细探查着每一寸星砂的细微波动和能量痕迹。
然而,那片星砂平静如初,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残留,也没有丝毫被翻动过的痕迹!那枚小珠子如同彻底融入了这片星砂之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 白藏皱紧眉头,不信邪地蹲下身,双手如同穿花的蝴蝶般飞快地刨开一层层星砂。银白的细沙从他指缝间流泻,很快就在他身边堆起两个小沙丘。他挖得专注,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银白色的短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
时间一点点流逝。白藏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焦躁,再到此刻的满头大汗和一脸挫败。他几乎把玄武脚下半径十步内的星砂都翻了个底朝天,挖出的沙坑足以埋下他自己,可那枚温润的小珠子依旧杳无踪迹!
“老乌龟!你是不是耍赖?!” 白藏直起腰,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琥珀色的虎瞳带着被戏弄的怒火,狠狠瞪向一直静立在一旁、仿佛看戏的玄武,“你根本没藏吧?或者藏自己身上了?!”
玄武微微摇头,龟蛇异瞳沉静如水,似乎在说:吾言出必行。
白藏更气了,却又无可奈何。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汗湿的银发,目光无意中扫过玄武垂落在身侧的手……等等!
他琥珀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玄武那只骨节分明、自然垂落的右手……在他修长的食指指尖上,似乎缠绕着一缕极其极其细微、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闪烁着温润白光的……丝线?那丝线细若游丝,若非白藏此刻正死死盯着他的手,又在流淌的极光下某个特定角度,根本难以察觉!
而那缕若有若无的白色光丝,另一端……正极其隐晦地没入他刚刚疯狂挖掘过的那片星砂之中!所指的方向,赫然是他最早挖过、但后来被自己堆起的沙丘覆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白藏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被当猴耍的羞恼和被暗中提示的莫名悸动同时冲上头顶!他瞬间明白了!这老乌龟!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枚珠子一直被他用这种方式“拴”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他面前挖了半天沙坑!
“玄——武——!” 白藏咬牙切齿,俊朗的脸庞涨得通红,连带着那对白色虎耳也红得像是要滴血,剧烈地抖动着。他猛地直起身,如同被激怒的猛虎,朝着依旧静……立、仿佛事不关己的玄武就扑了过去!目标直指他右手食指上那缕可恶的光丝!“我让你耍我!”
玄武似乎早有预料。在白藏扑来的瞬间,他脚下未动,身体却如同没有重量般,极其轻盈地向后飘退半步,玄色袍袖在星砂上拂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缕缠绕在指尖的光丝也随之隐没。
白藏扑了个空,更是怒不可遏。“站住!把珠子交出来!” 他不管不顾,再次发力前冲,动作迅捷如电,带起一片飞扬的星砂。琥珀色的虎瞳里燃烧着熊熊火焰,誓要抓住这可恶的老乌龟,好好“理论”一番!
玄武的身影在银白的星砂原野上飘忽不定,如同融入夜色的墨痕。他并不反击,只是凭借着对空间和脚下星砂流动的微妙感知,一次次轻巧地避开白藏气势汹汹的扑击。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都让白藏的虎爪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吹动他的墨发。
“别跑!” “有种别躲!” 白藏的怒吼和着星砂被踏碎的簌簌声,在瑰丽的极光下回荡。他追得兴起,银白色的短发飞扬,虎耳因为激烈的动作和极致的专注而竖得笔直,尖端剧烈抖动,在变幻的光线下如同跳动的音符。
这场追逐看似激烈,却奇异地没有动用半分神力,更像是一场充满了力量与灵巧、追逐与闪避的原始嬉戏。广袤的星砂原野成了他们巨大的游乐场,流淌的极光是唯一的观众。
终于,在一次看似惊险的扑击落空后,白藏脚下似乎被星砂中一块凸起的小硬物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带着前冲的惯性,整个人朝着前方那个飘忽的玄色身影直直栽去!
“啊呀!” 白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准备迎接与坚硬星砂的亲密接触。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前扑的身体。一股熟悉的、带着清冷星尘气息的沉凝力量包裹了他,瞬间化解了他前冲的力道。白藏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并不柔软、甚至有些微凉、却异常坚实可靠的怀抱里。额头抵着对方线条流畅的下颌,鼻尖萦绕着玄武身上特有的、如同寒潭深处沉淀了亿万年的清冽气息。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白藏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玄武近在咫尺的喉结和线条优美的下颌。他抬起头,正对上玄武那双垂落的龟蛇异瞳。那眼神依旧沉静,但此刻却清晰地映着他因为剧烈运动和羞恼而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琥珀色虎瞳。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月光,在玄武眼底清晰地漾开,带着毫不掩饰的……得逞?
白藏瞬间明白了!那绊脚石!也是这老乌龟搞的鬼!
“你!” 他气结,挣扎着想要从这“陷阱”般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而玄武接住他的手臂却微微收拢,将他更稳固地圈在身前,并未用力禁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
就在这时,玄武那只空闲的右手抬了起来。指尖,正拈着那枚消失已久的、温润的星砂小珠。珠子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
白藏的目光瞬间被那光芒吸引,挣扎的动作也顿住了。
玄武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眼帘,目光落在白藏那对因为激动和此刻的贴近而依旧红得透明、正微微颤抖的白色虎耳上。他拈着珠子的右手缓缓靠近白藏的右耳。
白藏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玄武圈在身前的手臂稳稳固定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温润的星珠靠近自己的耳廓,感受着玄武微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他敏感的耳尖。
玄武的指尖带着星砂珠子,在他右耳耳垂下方轻轻一点。一股微弱的吸附力传来,那枚温润的小珠子竟如同天然生长般,稳稳地“嵌”在了白藏耳垂下的肌肤上,化作一枚小巧玲珑、散发着柔和星辉的耳坠!那光芒映着他微红的耳廓和银白的短发,竟有种奇异的和谐与……可爱?
“此物,” 玄武低沉的声音第一次在北极天柜响起,不再是神念,而是真实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沙哑的嗓音,如同星砂摩擦,“名‘藏踪’。” 他顿了顿,指尖并未立刻离开那小巧的星砂耳坠,反而极其轻柔地拂过它温润的表面,目光则抬起,深深看进白藏因惊愕而显得有些呆滞的琥珀色瞳孔里。
“今日寻得,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