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碎裂的粉尘在光束中翻腾,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具骸骨的右手死死攥着怀表,表盘上“1997.07.15”的刻字被血锈浸染,与母亲日记里最后落笔的日期完全吻合。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发颤:“这……这会不会是你父亲?”
阁楼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神秘男人的咒骂声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正顺着楼梯步步逼近。林夏强压下胃里的翻涌,扑向保险箱。密码锁旁的金属板上刻着一行小字:“谎言重复千遍,也成不了真相”,下方预留了五位数字输入框。
“密码和谎言有关!”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母亲日记里提过的威胁信,会不会藏着线索?”他话音未落,仓库外传来警笛声。透过破碎的窗户,林夏看见几辆警车的红□□光穿透雨幕——是她昨晚报警的记录触发了警方巡逻。
“不能让警察进来!”神秘男人的咆哮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那些资料曝光,整个城市都会陪葬!”林夏心头剧震,忽然想起诊断单上的“汞中毒”。她颤抖着翻开母亲日记,在最后一页夹层里摸出半张烧毁的纸条,焦黑边缘处隐约可见数字:“07153”。
密码锁刚输入四位数字,阁楼木板突然爆裂。神秘男人破洞坠落,手中寒光闪烁的匕首直刺林夏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陈默抄起生锈的铁管横扫,将男人砸向墙面。金属碰撞声中,林夏按下最后一个数字键,保险箱发出清脆的解锁声。
箱内整齐码放着十二本黑色档案,最上面压着一盘录像带。林夏颤抖着抽出录像带,封皮上用血写着:“7·15实验实录”。陈默已经将便携式放映机架好,雪花屏闪烁间,画面里出现了年轻的父母。母亲穿着白大褂,父亲戴着防毒面具,他们身后的实验台上,装着液态汞的容器正在诡异发光。
“这是……冷核聚变实验?”陈默倒抽冷气,“九十年代根本没有这种技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戴着防毒面具的人闯入镜头,举枪对准了林夏的父母。录像带发出刺啦声响,最后定格在母亲惊恐的面容和父亲嘶吼的口型上。
警笛声越来越近,神秘男人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你们以为找到真相就能活下来?”他扯开风衣,腰间缠着的定时炸弹正在倒计时,红色数字显示还剩17:59。“当年他们偷走了核心数据,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林夏抓起档案袋和录像带,拽着陈默冲向侧门。暴雨浇在脸上,她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神秘男人竟将自己锁进了保险箱。“带着资料走!”他的嘶吼穿透雨声,“告诉世人,我们才是受害者!”
警车急刹的摩擦声与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气浪将林夏掀翻在地,火光中,她看见陈默浑身是血地护着档案,而远处的街角,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影正举起相机,闪光灯在雨幕中亮起,如同死神的瞳孔。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林夏在意识模糊前摸到口袋里的怀表。表盖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刻痕:“找到苏姨,毁掉所有备份”。雨滴混着血水滑进嘴角,咸腥的滋味里,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总做的噩梦——无数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举着注射器向她逼近。
陈默被抬上担架时,手中还死死攥着那盘录像带。而在医院急诊室的监控盲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悄悄拿走了他口袋里的诊断单,在“患者姓名”处补上了完整的名字: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