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女主闺蜜宋佳怡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们住这一个小房子直接送给她了一个大豪宅
搬进宋佳怡送的“豪宅”,对林悦溪和陆泽宇(还有十五)来说,不啻于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宽敞明亮的客厅,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铺满大半个地板;林悦溪心心念念的画室,朝南,有着一整面墙的窗户,光线完美得让她第一天就激动地在里面待了一下午;陆泽宇的篮球终于不用委屈地塞在门后,他甚至在阳台角落用旧轮胎和木板搭了个简易的投篮架;而十五,这只在旧公寓里只能小范围撒欢的小霸王,此刻正兴奋地在新家的各个房间之间进行“障碍跑”,从客厅冲刺到阳台,再绕个弯溜进画室,最后跳上沙发靠背,发出满足而响亮的呼噜声。
空间不再拥挤,生活的节奏似乎也随之舒展开来。
陆泽宇依旧承担着“主厨”的重任。新家的厨房更大,设备也更齐全,他研究新菜谱的热情空前高涨。林悦溪则沉浸在拥有独立画室的喜悦中,灵感似乎也随着空间的释放而喷涌。两人各司其职,却又在同一个屋檐下紧密相连。
微妙的变化,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悄然发生。
陆泽宇身上那股“犯贱”的劲儿,像被新家的阳光晒化了一样,不知不觉淡了许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凑过去抢林悦溪的手机,或者故意用篮球砸她的画稿惹她跳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静、更细致的关注。
林悦溪画画忘了时间,他会默默地把温好的牛奶和切好的水果放在画室门口的小几上,然后轻轻带上门,不打扰她。她熬夜赶稿趴在桌子上睡着,醒来时身上总会多一条柔软的薄毯。十五调皮打翻了颜料桶,他第一时间不是嘲笑,而是迅速拿来抹布和水桶,蹲在地上仔细清理,还会小声“教训”一脸无辜的小猫:“看你干的好事,害你妈又要重新调色。”
这些无声的体贴,像细密的春雨,一点点浸润着林悦溪的心田。她发现,褪去了那层刻意为之的“欠揍”外壳,陆泽宇骨子里的温柔和担当,原来如此清晰而动人。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戏谑的挑衅,而是带着一种专注的、沉静的暖意,像冬日里壁炉中跳跃的火光,只温暖她一个人。
新家的主卧自然是林悦溪的,宽敞舒适。而次卧,则被理所当然地布置成了陆泽宇的房间——一张符合他身高的、真正的大床,不再是憋屈的沙发。那张跟随他们搬过来的旧沙发,则被安置在了宽敞客厅的一角,铺上了柔软的垫子,成了十五专属的“王座”。
然而,那张舒服的大床,陆泽宇似乎并没有完全“拥有”它。
最初,是林悦溪做噩梦。搬新家后的某个深夜,她不知梦见了什么,在黑暗中惊喘着醒来,心跳如鼓,冷汗涔涔。巨大的空间在夜晚显得格外空旷寂静,反而放大了那份不安。她下意识地抱着枕头,赤着脚,像寻求庇护的小兽,无声地推开了隔壁次卧的门。
陆泽宇睡眠很浅,门开的声音就惊动了他。他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到门口那个抱着枕头、微微发抖的身影。
没有询问,没有犹豫。他掀开被子一角,往里挪了挪,腾出位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和不容置疑的温柔:“过来。”
林悦溪像得到了特赦令,立刻钻进那个散发着熟悉皂角香和温暖体温的被窝。他的手臂自然地环过来,将她微微发凉的身体拢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坚实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瞬间驱散了噩梦带来的冰冷和恐惧。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在他怀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很快沉沉睡去。陆泽宇则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天色微亮。
那之后,噩梦似乎成了借口,又或者,是某种心照不宣的牵引。
有时是林悦溪画稿遇到瓶颈,心烦意乱到深夜,抱着速写本推开他的房门,一言不发地钻进被窝,把冰凉的脚丫往他小腿上贴。他会被冰得一个激灵,却也只是无奈地叹口气,用自己温热的腿脚裹住她的,然后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画稿的烦恼,偶尔给出几句一针见血(但绝不犯贱)的点评,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有时则是陆泽宇。他很少提起家里的事,但偶尔情绪低落时,周身会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低气压。林悦溪能敏锐地察觉到。她不会多问,只是在夜深时,抱着枕头,默默地躺到他身边,背对着他,却将自己温热的脊背轻轻贴着他的手臂。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和支撑。他会在黑暗中,将手臂收得更紧些,把脸埋进她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发丝里,汲取着那份无言的慰藉。
那张宽敞的大床,渐渐成了两人共享的秘密空间。界限变得模糊,习惯悄然养成。从最初的“借宿一晚”,到后来的“我那边冷/热/有蚊子”,再到最后,甚至不需要理由。当林悦溪又一次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时,陆泽宇只是习以为常地往里挪了挪,顺手掀开了被子,动作自然得仿佛本该如此。
而那张摆在客厅角落的旧沙发,则彻底被十五“登基”了。
它不再是陆泽宇的临时床铺,而是铺上了最柔软的珊瑚绒毯子,摆满了十五喜欢的毛线球和小鱼玩偶。阳光好的午后,十五会摊开雪白的肚皮,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正中央,睡得毫无形象,小呼噜打得震天响,俨然一副“此乃朕之御榻”的派头。偶尔陆泽宇想坐下看会儿电视,还得小心翼翼地挪开霸道的猫主子,或者干脆把它抱在腿上当“暖手宝”。
看着十五在它的“大床”上惬意打滚,再看看次卧里那张承载着两人体温和秘密的大床,林悦溪和陆泽宇相视一笑,空气中流淌着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温暖。
那个曾经在她面前嬉皮笑脸、总爱犯贱惹她生气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一个会用沉默的温柔包裹她、让她安心依靠的男人。而她,也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他的体温和呼吸,那比任何安眠曲都更能让她沉入甜梦。
新家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林悦溪的画室、陆泽宇的篮球梦、十五的撒欢领地。
但他们的心,却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近到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在深夜里的每一次心跳和呼吸。
那张承载过陆泽宇蜷缩身影的旧沙发,最终成了十五最爱的王国。而那张属于陆泽宇的大床,早已在无声的默契中,成为了他们共同栖息、彼此依偎的温暖港湾。
阳光透过画室的大窗户洒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也照亮了客厅沙发上那只睡得香甜的狸花猫,和次卧虚掩的门缝里,隐约透出的、交叠而眠的宁静轮廓。岁月静好,不过如此。